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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日後,一直在郭嘉密切監視之下的張鬆終於來到了許昌城外,抬眼便是高大聳立的城門,城牆堅固非常,一看便知是曹操治下特有的材質所構建而成,對此在心中一番讚歎之後張鬆便走進了許昌城。


    蜀中之地盛產米糧,卻也算不得多富庶如今一進許昌,張鬆除了驚歎還是驚歎。


    正在張鬆左顧右盼四處打量之時,賈詡和郭嘉兩人正坐在一輛馬車之內在道上慢行。


    車內,賈詡不太死心的問道:“你真打算這樣做?”


    “文和兄,我已經坐在你的馬車上了,你還需要多此一問麽?”


    “奉孝,此舉實在是……”


    “好了文和,一會馬車晃動的時候嘉會護著你的,你不用擔心自己的安危。”


    就你那副弱身板誰要你護啊!賈詡忍住咆哮的衝動繼續道:“那幹嘛一定要拉我出來?要馬車我直接借你就好了,你實在想找人陪也可以找文若啊。”


    “那可不行,文和兄在益州方麵花了那麽多力氣,嘉覺得文和兄理當先眾人一步見見這個張鬆。”


    “我真是要謝謝軍師大人的厚意了!”


    “嗯,文和兄也確實該謝嘉,如此這謝嘉便收下了。”


    賈詡剛想摔了手上的羽毛扇子不想馬車突然劇烈晃動了起來,隨後賈詡羽毛扇子沒摔成自己卻差點摔出,索性郭嘉眼明手快,於是賈詡便被郭嘉攬進了懷裏。


    一陣劇烈的晃動過後,馬車停了下來,郭嘉低頭看向趴在自己懷裏還有些暈的人笑著調侃道:“文和兄,嘉之保護可還如君之意?”


    雖然被郭嘉護在懷中卻依舊被晃得七暈八素的賈詡還沒來得及毒舌一下便被拋棄了。


    郭嘉下了馬車就見街道有些狼藉,不少人還是一臉的驚魂未定。


    本還在安撫馬匹的趙雲一見郭嘉下了馬車便趕忙走了過。


    “先生。”


    郭嘉擺了擺手,目光落在了正坐在地上一臉驚惶的人身上:“這位先生,在下朋友的馬受了驚不想竟撞了尊駕,實在抱歉。”


    被撞的人吞了吞口水抬眼看向正對著自己略微彎腰,滿臉真誠無偽的歉意,不帶半分厭惡或歧視的眼神令地上的人愣怔了半天。


    郭嘉見人沒有反應麵色也不見不耐,反而好性子的伸出了一隻手:“這位先生可是被撞傷了?能站起來麽?”


    再次響起的溫雅之聲令地上坐著的人回過了神,倉皇間便就著郭嘉的手站了起來:“沒事沒事,隻是有些被嚇著了而已。”


    “如此我便放心了,在下與友人還有事,先生既然無事那我便告辭了。”說完也不待那人回話便迅速的上了馬車。


    郭嘉一上馬車,趙雲便驅動起了馬車,隻留下一個人處理街上的善後工作。


    剛上馬車郭嘉耳邊就傳來賈詡的嗤笑:“嗤,我還以為你準備犧牲色相呢。”


    郭嘉掏出懷中的帕子拭了下手後便一本正經的回道:“文和所言差矣,嘉本有此意,不過看見那張臉便實在下不手,文和兄倒也端是一片好姿容不若挑戰一下自己極限?”


    “免了,雖然我剛剛沒看到全臉,不過美男計什麽的詡謝絕不敏。”


    “原來那便叫美男計了?”


    賈詡翻眼:“你為了博取這個張鬆的好感也算犧牲頗大了,若是丞相知道了,待功成之後指不定又要殺驢卸磨了。”


    郭嘉一臉的愕然:“文和兄僅見了張鬆一個側臉便開始為他心憂了?”


    賈詡頓時沒有形象的倒在了柔軟的墊子上:“奉孝,我錯了,我今天肯定不再和你磨嘴皮子了,這個張鬆還是讓丞相自己心憂吧……”


    郭嘉見狀滿是可惜道:“原想文和兄會為主公分憂,未想竟是嘉會錯意了。”


    賈詡躺在馬車上繼續裝死,全當沒有聽見。


    次日一早,曹操便集結許昌的精英部隊進行了一次閱兵,閱兵正當中有士兵來報益州牧使者請求覲見。


    張鬆被引入校場之時就被冷凝肅穆的氣氛所震懾,低著頭走到台階下,張鬆彎腰行禮。


    “益州使者張鬆見過丞相大人。”


    曹操沒有免禮而是站在高高的階梯上淡聲問道:“劉季玉為何遣使來許昌?”


    在滿是軍威的地方,張鬆也不敢放肆依舊弓著身回道:“回丞相大人,我主益州牧此次特地遣小人前來以助丞相大人平定北方之患。”


    “哦?倒是難為他劉季玉還記得我這個大漢丞相。”


    張鬆心中一跳,還未待揣摩出其中之意便見一襲錦衣出現在了自己眼前。


    “子喬先生遠道而來不必多禮,待本丞相閱兵過後便來替先生接風,現在便請子喬先生陪我一起觀視吧。”說罷,曹操便親自扶起了張鬆。


    張鬆抬頭的第一眼便緊緊注視著曹操的麵色變化,卻發現曹操臉上除了帶著作為丞相該有的威嚴和矜持其餘便什麽也看不出來了。


    張鬆內心微鬆,不以貌取人,這很好。


    不得不說曹操是一個和郭嘉一樣能裝的人,昨日郭嘉見完這個張鬆之後便畫了一副張鬆的肖像畫送到了他手上,所以張鬆醜到什麽程度曹操早就見識過了,見到真人之後我們的丞相不禁在心中讚歎:奉孝的肖像畫雖然怪異卻有八分的相似度,要不以後讓他也為自己畫一幅?


    校場上軍士們的呼喝聲拉回了曹操偏離的心思,眼角餘光看過便見張鬆臉上明顯的驚歎之色,壓下心中的得意曹操便一直端著一張臉到軍演結束。


    軍演結束,曹操帶著張鬆上了自己的馬車,這是一種極大的禮遇,即便一路上曹操也沒和張鬆多有交談,但是張鬆的眼中已經露出了一絲肯定。


    作為諸侯中的巨無霸大漢的丞相,曹操這個度把握的十分好,既不過分傲慢,又不顯得過於親和。適當的傲慢那是身份使然,過度的親和卻又顯得虛假,這樣既給予了相當高規格的禮遇卻又保有作為丞相該有的態度,令人覺得再真實不過。


    曹操與張鬆偶有的交談間決口不提劉璋,隻問一些漢中的見聞或者益州之地的傳說風俗之類,這讓張鬆知道自家主公劉璋是肯定沒被曹操放在眼裏了,而對自己卻又禮遇有加那必是因為自己這個人了,至於對益州那麽感興趣那必是有取益州之心了,張鬆心中盤算,麵上不顯隻是撿著一些有趣的傳說,地方上有趣的習俗說與曹操聽。


    一路行來,曹操開口不多,不過張鬆貌雖醜,然敘述起蜀中故事亦是猶如家珍一般,妙語常有,倒令曹操聽得興起,對張鬆感官也有了那麽一絲絲的好轉。


    晚上,還未開宴,張鬆被引到了右邊第二個位置上坐了下來。按理來說,若是對客人禮遇便應該讓其坐在上首,若是冷遇便該是下首,如今卻是上首第二個位置,這讓張鬆有些摸不著頭腦。


    荀彧、荀攸等人入內後見到張鬆與之見禮後便交談了起來,荀氏一族乃是名門士族,荀彧、荀攸本就盛名在外,張鬆交談後發現這兩人也都甚是平易近人,眼中也不帶絲毫歧視,不由對曹操麾下謀士有了不少好感。


    張鬆見到大殿內人基本都已到齊唯有自己上首那個位置依舊空著不由對荀攸和荀彧問道:“二位,鬆好奇有一問,卻不知當不當問。”


    荀攸笑眯眯的道:“有什麽當不當問的,子喬先生是客,我等自是應為子喬先生解惑。”


    “不知上首那個位置是為何人所留?”


    “此位乃郭奉孝所坐,奉孝素來體弱故而一般不太會出席這種宴會,若他來,一會兒子喬先生便能見到他了。”


    張鬆了然的點了點頭,也沒什麽不服氣,官渡一戰過後,世人早已對郭嘉這人的認識再度上升了一個台階。


    見時間差不多了,三三兩兩交談的人便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而郭嘉則如預期一般踩著點出現在了大殿門口。


    郭嘉一出現,本來坐著的眾人便站了起來微微欠了欠身,而曹昂和司馬懿兩人則一前一後的走到了門口。


    曹昂和司馬懿兩人對著郭嘉行了師徒之禮後,便一人一邊想要扶郭嘉。


    郭嘉淡笑道:“大公子,此事由吾徒做便可。”


    曹昂看了眼司馬懿放下了手,跟在了郭嘉後側。


    張鬆還未見郭嘉之人,卻在見到此情之時心中便猶如驚濤巨浪,如此高規格的禮遇,曹操長子更是親自迎,雖聽聞郭嘉曾教導過曹昂卻未行過拜師之儀,如今如此,難道這個郭嘉真不怕曹操日後鳥盡弓藏麽?


    帶著疑問,張鬆抬頭看向從門口走進來的郭嘉,這一看不由怔愣當場,來人竟然是自己昨日被撞之後和自己道歉並扶著自己起來滿眼溫和的那個公子……一時間,張鬆的腦子出現了片刻的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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