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城,白俊武每日茶飯不思、失魂落魄,所有事情都交給手下人處理。


    他對江落月一直念念不忘,可惜佳人已經名花有主,如今被韓元接回南平府去了。


    “小公爺,您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眼見白俊武日漸憔悴,年邁的老管家忍不住問道。


    老管家姓馬,本是國公府的老人,為白家做事多年,這次白俊武南下楚州,忠國公白敬文特地派馬管家照顧兒子的飲食起居。


    “老馬,跟你說了多少次,以後叫我元帥大人!不許叫我小公爺!”白俊武不滿道。


    “是是是,元帥大人。”馬管家又問了一遍:“您是不是在為什麽事犯愁?”


    白俊武不耐煩道:“你個馬老頭,我爹派你來是叫你安排我飲食起居的,你管那麽多幹嘛?我有什麽心事,為何要跟你說?”


    覬覦別人未婚妻這種事,白俊武不好意思隨便跟別人提起。


    馬管家也不惱,他知道小公爺從小就是這個脾氣,性子急躁,聽不進好話。


    緩了緩,他又道:“老奴受公爺的托付,到這裏照顧元帥大人,現在您這麽作踐自己,老奴怎麽對得起公爺的交代。您有什麽煩心事不妨告訴老奴,或許我有辦法也不一定。”


    白俊武聞言,將信將疑,合上門窗,悄悄地把心事向馬管家說了一遍。


    馬管家聽了他的話,連忙提醒道:小公爺,哦不,元帥大人,您可是有婚約在身的人了!“


    “我知道,我知道。還用你跟我說麽?”


    “我就是喜歡她,想把她變成我的女人,可是她已經有夫婿了,真是氣煞我也。”


    “若她嫁的是平常人也罷了,可偏偏是韓元。韓元現在可是名動九州的少年英雄,你叫我如何是好?”


    白俊武說罷,垂頭喪氣地坐在椅子上。


    馬管家揪著胡須思索了許久,忽然說道:“元帥大人,其實也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隻不過……”


    “隻不過什麽?你倒是講清楚啊!”


    白俊武急得暴跳如雷。這個老馬,說話斷斷續續,真是該死。


    馬管家靠近白俊武,將心中所想低聲耳語了一遍。


    “不,不妥,萬萬不能!我白俊武做事曆來光明正大!這是小人所為!”


    聽了馬管家的話,白俊武立刻拒絕。


    馬管家平靜道:“老奴隻是給元帥大人出個主意罷了,至於做不做,那要看您自己。您是名門之後,這樣的事不做最好。”


    白俊武不甘心道:“你再好好想想,除了這個,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老奴愚鈍,想不出其他辦法了。”馬管家直接回道。


    白俊武猶豫了起來,馬管家給他出的這個主意實在太卑鄙了,他自視名門世家,曆來是不屑耍陰謀詭計的。


    可白俊武對江落月喜歡得緊。他考慮再三,最後還是決定采取馬管家的計劃,置韓元於死地。


    反正他是國公之子,就算別人懷疑韓元是他殺的,那又如何?沒有證據,誰敢胡言亂語。


    “聽說下個月韓元便要和她成親,老馬,你可有什麽計劃阻止他們?”


    白俊武有些憂慮地問道。他倒的確是喜歡江落月,可他白俊武是什麽身份,怎麽可能要一個被人穿過的破鞋?


    馬管家道:“這個不難,隻要您提前動手就行。”


    “怎麽說?”白俊武不明白。


    “您就以商議軍情的名義,先將那韓元邀到州城來,再按老奴之前的計劃行事……”


    馬管家將自己的想法詳細地向白俊武說了一遍。


    “嘖,果然狠毒。”白俊武聽罷,轉頭看著馬管家,忽然驚奇道:“老馬,看不出你居然懂這麽多邪門歪道!”


    馬管家搖頭不語,這算什麽?他跟在白敬文身邊十多年,再聳人聽聞的事都幹過。


    …


    南平府,府城。


    韓元已經搬進朝廷給他修建的伯爵府,盡管這所宅院還遠遠沒有竣工。


    江落月沒有隨父親回高陽郡,這些日子一直留在府城,陪在韓元身邊。


    韓元與江落月住在前院。韓鹹、林妙和小鬆住在後院。


    江落月本來也是住後院的,並不和韓元一起住。


    怪隻怪韓元,幾天前的一個夜裏,偷偷地摸進她房中,趁她不注意,一把摟住她的纖腰,隨後將她撲倒。


    燈昏帳暗,兩人輕推慢搡,雲雨初成,直到第二日破曉,韓元才偷偷溜回去。


    之後的幾天,韓元都不曾再來,倒是江落月耐不住寂寞,主動搬到正院和他住在一起了。


    冬日的陽光格外明媚,透過竹林、穿過綺窗,灑下一地斑駁的碎影。


    已到了日上三竿的時辰,韓元和江落月仍未起床。


    床榻上,韓元睜開雙眼,隻覺頭昏耳鳴。


    他的箭傷才好不久,身子骨還沒有完全恢複。偏偏江落月又是初嚐禁果,夜夜和他纏綿,幾乎要將他吸幹。


    “韓郎,你醒了?”


    江落月不知醒來多久,柔若無骨地躺在韓元身邊,媚眼如絲地望著他,聲音又軟又粘。


    韓元打了個激靈!這小妮子,不會又想要了吧。


    “月兒,時候不早了,你看,是不是該下床了?”韓元試探著問道。


    “不嘛。”江落月將一雙玉手伸進被褥裏,探到韓元身下,又抓又撓。


    天啊!救命!


    韓元受不了挑逗,翻身將佳人壓在身下,又是一番激戰。


    細節略過。


    當韓元再次睜眼時,已經是暮落黃昏了。床上隻有他一個人,江落月不知道去了哪裏。


    他穿好衣褲鞋襪,推門而出。


    “大哥哥,有人找你,正在前廳候著呢?”


    韓元剛剛出門,卻見小鬆從遠處的長廊跑過來,急匆匆說道。


    韓元走到正廳,隻見幾個陌生臉孔坐在廳下。韓元不認識他們,他們倒是知道韓元,一見韓元過來,眾人立刻起身行禮。


    “韓伯爺,元帥大人有重要軍情要同各府軍官商議,特地派我等前來通知您。這是元帥的親筆信。”


    說話的人正是馬管家,他一邊說著,一邊將一封書信呈給韓元。


    韓元拿起書信,匆匆閱了一遍,不疑有他,回道:“你替我轉告白元帥,韓某不日即至,到時候會親自登門,答謝他那日救我家眷的恩情。”


    馬管家道:“韓伯爺太客氣了,小人一定轉達。”


    韓元命人將朝廷賞賜給自己的金銀裝成幾大馬車,打算以此答謝白俊武。


    一切準備妥當後,他便帶著百餘名親兵離開府城,向州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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