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子頭上蒙著紅布,婀娜多姿而出,經過秦少磊身邊,方卿特意停下了腳步:“娘子,你身邊的這位,就是秦公子。”


    新娘款款也行了個萬福禮,嬌聲說道:“奴家聽聞秦公子才識淵博,不勝仰慕,寒舍招待不周,婢女先前得罪了秦公子,還望公子海涵。”


    秦少磊趕緊回禮:“大哥大嫂不必如此客氣。嗯……說起婢女,我倒有一事相求。我跟金蓮自小熟悉,今天貿然闖進貴府,人生地客不熟地,等會兒宴會上難免冷清,能否中午讓金蓮陪我一陪啊。”


    新娘略轉了轉身:“金蓮可在?”


    何金蓮大氣也不敢喘,疾步上前:“小姐,奴婢在。”


    新娘:“中午你就緊隨秦公子,要禮數周到,若有半點閃失,我唯你是問。”


    何金蓮臉色都白了,但不敢不應:“是小姐,奴婢悉聽秦公子吩咐,萬不敢違命。”


    新郎新娘在眾人簇擁下吹吹打打而去,秦少磊笑得像隻大狼狗,拍了拍何金蓮的肩:“丫頭,前方帶路,公子我今兒要痛飲三百盅。話說,方卿家在哪兒啊?”


    何金蓮臉色鐵青地朝前走去。


    “站住!”秦少磊一聲大吼。


    何金蓮一頭霧水地轉身。


    秦少磊:“你忘了你家小姐吩咐,要禮數周到嗎?”


    何金蓮的苦瓜臉那個苦啊,隻好雙手虛扶,朝他作了個萬福禮,輕聲細氣又不敢不恭敬地說道:“公子請,奴婢將公子帶往酒樓赴宴。”


    秦少磊一愣:“酒樓?宴會不是在方卿家辦的嗎?”


    何金蓮還是情不自禁地從鼻孔冷哼了聲:“哼,秦公子有所不知,方老爺並非本地人,而是離此數百裏的豫城人士。他迎娶小姐之後,在這兒住半月一月的,便帶小姐回鄉。”


    秦少磊:“哦,原來如此。方卿既然是貢士,那他在哪兒當官啊?”


    何金蓮:“回秦公子,老爺正在家中待命,等待朝廷任命文書到來。是以奴婢尚不知老爺到哪兒當官。”


    “明白了。”秦少磊突然又想起了李小姐,“金蓮,本公子再問你一個問題,望你如實道來。”


    何金蓮滿臉不悅,又無可奈何:“奴婢但有所知,不敢有所隱瞞。”


    秦少磊:“李小姐真名叫什麽?她來自哪裏,幹什麽滴?既然是你家小姐表妹,為什麽我剛才問了左鄰右舍,他們都說不知道呢?”


    何金蓮麵露難色:“這……”


    秦少磊一板臉:“怎麽,忘了你家小姐吩咐了?”


    何金蓮:“嗯……李小姐真名可以告訴你,她叫李詩嫣,來自長安城,這你也是知道的。但她的身世,奴婢確實不知道。”


    秦少磊奇怪之極:“你在這兒當了五年丫環,居然不知道你家小姐還有個表妹?”


    何金蓮點點頭:“秦公子,確實不知。不光我不知,其他丫環也全都不知。我在這兒5年,從來沒見過李小姐芳容,也從來沒聽說過,我家小姐有李小姐這個表妹。隻是婚禮前突然被告知,小姐有個長安城的表妹要來參加婚禮,讓我們早作準備。”


    這事,就詭異了,有個表妹卻深藏不露,這是什麽用意?


    既然問不出,那就不問了。


    秦少磊昂然挺胸:“金蓮,開路,帶公子前去赴宴!到時斟酒倒茶,手腳給老子勤快點,一張苦瓜臉別特麽的老是板著,要微笑服務,懂了嗎?!如果惹我不滿,老子給你差評,再把你退回去!”


    “是,奴婢記住了!”


    何金蓮嘴巴那個苦啊,這個“是”字,幾乎就是從牙齒縫裏蹦出來的。她知道秦少磊是在報複退婚的事,然而又有什麽辦法呢?今天人家是爺,我是奴!


    ……


    總體來說,今天何金蓮的態度勉強能給個好評,全程站立服務,但有所遣,無不滿足,伺候得秦少磊通體爽快,不知不覺喝上了頭。


    秦少磊並沒將何金蓮為難到底,喝了不久後,便揮揮手讓她退下。其實他在跟席上幾位混熟後,嫌何金蓮在旁邊礙手礙腳,還不如打發走了事。


    何金蓮逃難般離去。


    趙富貴和趙光宗兄弟倆,沒有參加吃喝,估計早就腳底抹油開了溜,今天的事給這倆弱貨打擊挺嚴重的,智商一時半會兒充足不起來。


    這頓酒,本來喝到未時也就是兩點多就可以結束了,不料新郎倌方卿應酬完後,帶著隨從又來。


    秦少磊不擅酒量,但是個性情中人,無論談吐、行為處事,跟方卿都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幾個人這一喝,就喝到日頭偏西才依依惜別。


    略有些遺憾的是,李詩嫣一直沒有露麵。


    走出酒樓回村,已是西風略緊,天色略暗,喝高了的秦少磊一腳深一腳淺、昏昏沉沉地朝前趕路。


    從縣城到村裏,有一個時辰也就是兩個小時的路程。不過娘不會等他,總以為他被舅公留宿了。


    今天的事真有趣,交了個貢士老爺當朋友,目前方卿尚未為官,所謂安家立業,先娶老婆安家,再當官立業,倒也挺符合傳統的。


    那個李小姐李詩嫣,長得驚若天人,然而身上是一團謎,不僅丫環不知她的來曆,連方卿也知之不多,隻說是長安城的一戶大戶人家小姐,其餘則語焉不詳。真是令人奇怪之極。


    趙富貴和他大伯父趙秀才,今天的跟鬥摔得不輕,憑這幾個貨的個性,不瘋狂報複才叫怪,哼,老子怕他?!


    跌跌撞撞地走到日頭下山,秦少磊這才從繁雜的思緒中回過神來,納悶了。


    怎麽走了這麽久,還沒出縣城呢?


    不對呀,中午從舅公家出來,走過大半個時辰的縣城才碰到方卿娶親,那應該是在縣城偏西方位了,出縣城,不會超過小半個時辰。


    看清周圍景色,秦少磊不由得一陣苦笑。


    泥妹的,走反了,又走回舅公家的那條街道嘍。


    眼見天色漸暗,不如在縣城住上一宿吧。


    找了幾家客棧,生意都挺好,鬧騰騰地,讓秦少磊感覺心煩,都不中意。


    拐進一家小旅館,裏麵空蕩蕩的沒幾個客人,嗯,哥要清靜清靜,就它了!


    有個中年店掌櫃,正埋頭無聊地在撥算盤玩。


    “咚咚咚”。


    秦少磊輕敲了三記櫃台,舌頭打著結:“住……住店!”


    店掌櫃抬了抬眼皮,猛然間臉色大變,憤怒地一聲咆哮:“你想幹什麽!”


    什麽?


    秦少磊愣了。唐朝的旅館,就是這麽招待客人的?


    抬起頭看清掌櫃長相,不由得大吃一驚,酒都醒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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