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道？帝王之道。”韋長庚看向趙羽，神色有些許波動，“莫非你要創建帝國？就在這太初界？”
趙羽開懷一笑，雙眼波瀾微起，“韋道友知我也。羽不才，確想開創萬世帝國，統禦太初。”
韋長庚眉頭一挑，內心微驚，這趙羽的誌向竟亦是建立帝國。
表麵的神色依舊平靜，韋長庚緩聲道：“帝國，或者說國家，隻存在於上古時期的凡人地界，自從仙修大興，宗門實力大漲以來，國家就已徹底消失。”
頓了頓，看著山下蒼城，凡人湧出街道熱烈慶祝，韋長庚問道：“你又為何有如此想法？”
趙羽微微搖搖頭，伸手指向蒼城，看著韋長庚，“韋道友，你覺得凡人比之仙人，有何差異？”
“凡人，壽命不過百十之數，力量不能移山填海。仙人，壽命可齊天同道，力量可伐天滅世。凡人比之與仙人，宛如螻蟻比之巨獸。”韋長庚不假思索地回道。
“螻蟻！韋道友所說不錯。”
趙羽輕歎一聲，雙眼微眯，“我創建的帝國，必是仙凡平等，仙犯法，與凡同罪，甚至罪加一等！仙不敢憑借力量欺壓凡人，凡人不因實力的差距而恐懼仙人，這便是我的目標。”
“仙凡平等？”雙手撐著欄杆，韋長庚喃喃一句，陷入了沉思。趙羽在一旁亦是默不作聲。
片刻之後，韋長庚搖頭說道：“此法行不通，隻會引起仙人的反抗，更甚至殺害凡人以泄憤。仙凡矛盾，宜疏不宜堵。”
仙凡矛盾實質上是實力差距造成的，終究是人族內部的矛盾。而仙妖矛盾，卻是種族間的矛盾，是外部矛盾。但任何矛盾，皆是宜疏不宜堵。
“宜疏不宜堵？”趙羽嘴角一撇，威然的氣勢散發，“不存在什麽疏或堵，隻要敢反抗者，殺無赦！”
“隻要殺到他們怕了，自然聽話，自然解決仙凡矛盾。”說完，趙羽轉眼盯著韋長庚，“韋道友，此法你又覺得如何？”
韋長庚心中苦笑一聲，劍眉微皺，隨意尋了個借口回道：“殺不完的，你終究還是會失敗。況且如今天下大勢，宗門為大，你如何建立帝國，誰又會服你？”
“我為帝王，誰敢不服！”
趙羽看向天空，又轉眼看著韋長庚，收回了威然氣勢，“韋道友，今日我邀你來此，是有一事相商。”
“請說。”韋長庚心道終於到正題了。
“我誠摯邀你加入玄甲宗。那日你在靈溪宗入宗考核時所說的話，深得我心。羽修仙以來，你是我遇到的第一個關心蒼生的仙人。”
韋長庚當即搖搖頭，“加入玄甲宗，不可能的。”
“你拒絕我？你所說的拯救蒼生，皆是空話？”
趙羽帝道的威勢徹底爆發，韋長庚連退兩步，靠在了亭柱上。
咬牙挺住壓迫來的威勢，韋長庚冷聲道：“我所說的蒼生，包括仙，包括凡，更包括兩界萬族！而不是你斬仙留凡的蒼生！這隻會削弱人族的力量，換來人族的萬劫不複！”
“萬劫不複？太初界隻有人族，就算沒有了仙，又有何妨！”趙羽眯眼看著韋長庚，威勢進一步壓來。
“你知道親眼目睹家人，被仙人戰鬥餘暉殺害的感受嗎？你知道，多少凡人因仙人無辜而死嗎！你知道，多少仙人為了自己的道不顧凡人性命嗎！”
“仙人全部消失，才是我的目標！到那時，我將是唯一的仙，唯一的永存，無人敢違抗我的法旨，凡人們將會和睦相處！”
威勢不斷加強，韋長庚已無法開口，眉頭緊皺。
漫長的十幾息過去，趙羽終是收回了威勢，搖頭看向遠處，平聲道：“韋長庚，你不過如此，終歸隻是凡塵。你走吧。”
韋長庚深深看了一眼趙羽，默然無言，轉身就要離去。
“慢著。”
趙羽突然出聲，韋長庚停下腳步淡漠地回頭看去。
“我知道你和陸芊走得很近，我喜歡她。但如果你能臣服於我，陸芊賞給了你也行。可現在，你配不上她，她將是我的囊中之物。”
韋長庚劍眉一挑，嘴角微微上揚，冷聲回道：“陸芊從來不屬於誰。並且，帝道是你自己起的名字吧？我看，不如叫霸道！帝這個字，你不配。”
說完，韋長庚取出黑劍，蕭然而去。趙羽卻是沒有阻止，輕蔑一笑。
……
又是一個清晨，初日微升，柔和的陽光撲撒大地。
韋長庚耗費小半天時間，禦劍一路飛回了宗門，沒有去小院，卻是來了畫穀。
飛落在木屋前，韋長庚整理一番白袍，信步推門走進屋裏。屋裏空無一人，想到陸芊已是首席弟子，應是在處理宗門事務吧。
心情煩悶的韋長庚坐在茶幾前，大手大腳地開始泡茶。半柱香時間過去，胡亂泡出了一壺聞起來不錯的清茶。
一口飲下，韋長庚眉頭微皺，比之蒼城小茶館的茶還難喝。
“你泡的茶能喝麽？”一個空靈悅耳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轉頭看去，卻是陸芊回來了，一襲淡蘭色長裙。
韋長庚臉色微紅，劍眉一挑，“隻要茶葉好，泡的技術不重要。”說完，趕忙把茶壺裏的茶全倒了。
陸芊見此，淡淡一笑，接過茶具開始泡茶。“三月未見，可還好？”
靜靜地看著陸芊泡茶，韋長庚輕聲道：“見識了山州的風土人情，斬殺了幾十個行凶惡人，品了數百家茶館的茶，遊曆了無數山川大河，見了一個活在自己世界裏的人。”
“可曾尋到自身的道？”陸芊看著韋長庚，心裏有些好奇。
韋長庚苦笑一聲，摸摸鼻子，“卻是沒有尋到。不過已有一個大概的方向，隻是依舊十分模糊，不能確定。”
眨眨雙眼，陸芊將一杯茶遞給韋長庚，“能否說來聽聽，我給你參考一番，或許有用。”
輕品一口茶，韋長庚心中淡然不少，“好茶。”又點點頭，正聲道：“當然可以。”
“其實出發前我已有一個模糊的概念，經過數月的曆練，變得更為清晰了。我心中的執念是仙妖和解，萬族和平，也是調節仙妖兩種修煉體係的矛盾，讓其互補，平衡。”
一口氣說完，韋長庚抒發了悶在內心許久的執念，又直直地看著陸芊。
“兩者間的矛盾，調和，互補，平衡……”陸芊喃喃一句，品了口茶。
驟然，兩人同時看向對方，異口同聲道：
“太極兩儀！”
……
趙羽開懷一笑，雙眼波瀾微起，“韋道友知我也。羽不才，確想開創萬世帝國，統禦太初。”
韋長庚眉頭一挑，內心微驚，這趙羽的誌向竟亦是建立帝國。
表麵的神色依舊平靜，韋長庚緩聲道：“帝國，或者說國家，隻存在於上古時期的凡人地界，自從仙修大興，宗門實力大漲以來，國家就已徹底消失。”
頓了頓，看著山下蒼城，凡人湧出街道熱烈慶祝，韋長庚問道：“你又為何有如此想法？”
趙羽微微搖搖頭，伸手指向蒼城，看著韋長庚，“韋道友，你覺得凡人比之仙人，有何差異？”
“凡人，壽命不過百十之數，力量不能移山填海。仙人，壽命可齊天同道，力量可伐天滅世。凡人比之與仙人，宛如螻蟻比之巨獸。”韋長庚不假思索地回道。
“螻蟻！韋道友所說不錯。”
趙羽輕歎一聲，雙眼微眯，“我創建的帝國，必是仙凡平等，仙犯法，與凡同罪，甚至罪加一等！仙不敢憑借力量欺壓凡人，凡人不因實力的差距而恐懼仙人，這便是我的目標。”
“仙凡平等？”雙手撐著欄杆，韋長庚喃喃一句，陷入了沉思。趙羽在一旁亦是默不作聲。
片刻之後，韋長庚搖頭說道：“此法行不通，隻會引起仙人的反抗，更甚至殺害凡人以泄憤。仙凡矛盾，宜疏不宜堵。”
仙凡矛盾實質上是實力差距造成的，終究是人族內部的矛盾。而仙妖矛盾，卻是種族間的矛盾，是外部矛盾。但任何矛盾，皆是宜疏不宜堵。
“宜疏不宜堵？”趙羽嘴角一撇，威然的氣勢散發，“不存在什麽疏或堵，隻要敢反抗者，殺無赦！”
“隻要殺到他們怕了，自然聽話，自然解決仙凡矛盾。”說完，趙羽轉眼盯著韋長庚，“韋道友，此法你又覺得如何？”
韋長庚心中苦笑一聲，劍眉微皺，隨意尋了個借口回道：“殺不完的，你終究還是會失敗。況且如今天下大勢，宗門為大，你如何建立帝國，誰又會服你？”
“我為帝王，誰敢不服！”
趙羽看向天空，又轉眼看著韋長庚，收回了威然氣勢，“韋道友，今日我邀你來此，是有一事相商。”
“請說。”韋長庚心道終於到正題了。
“我誠摯邀你加入玄甲宗。那日你在靈溪宗入宗考核時所說的話，深得我心。羽修仙以來，你是我遇到的第一個關心蒼生的仙人。”
韋長庚當即搖搖頭，“加入玄甲宗，不可能的。”
“你拒絕我？你所說的拯救蒼生，皆是空話？”
趙羽帝道的威勢徹底爆發，韋長庚連退兩步，靠在了亭柱上。
咬牙挺住壓迫來的威勢，韋長庚冷聲道：“我所說的蒼生，包括仙，包括凡，更包括兩界萬族！而不是你斬仙留凡的蒼生！這隻會削弱人族的力量，換來人族的萬劫不複！”
“萬劫不複？太初界隻有人族，就算沒有了仙，又有何妨！”趙羽眯眼看著韋長庚，威勢進一步壓來。
“你知道親眼目睹家人，被仙人戰鬥餘暉殺害的感受嗎？你知道，多少凡人因仙人無辜而死嗎！你知道，多少仙人為了自己的道不顧凡人性命嗎！”
“仙人全部消失，才是我的目標！到那時，我將是唯一的仙，唯一的永存，無人敢違抗我的法旨，凡人們將會和睦相處！”
威勢不斷加強，韋長庚已無法開口，眉頭緊皺。
漫長的十幾息過去，趙羽終是收回了威勢，搖頭看向遠處，平聲道：“韋長庚，你不過如此，終歸隻是凡塵。你走吧。”
韋長庚深深看了一眼趙羽，默然無言，轉身就要離去。
“慢著。”
趙羽突然出聲，韋長庚停下腳步淡漠地回頭看去。
“我知道你和陸芊走得很近，我喜歡她。但如果你能臣服於我，陸芊賞給了你也行。可現在，你配不上她，她將是我的囊中之物。”
韋長庚劍眉一挑，嘴角微微上揚，冷聲回道：“陸芊從來不屬於誰。並且，帝道是你自己起的名字吧？我看，不如叫霸道！帝這個字，你不配。”
說完，韋長庚取出黑劍，蕭然而去。趙羽卻是沒有阻止，輕蔑一笑。
……
又是一個清晨，初日微升，柔和的陽光撲撒大地。
韋長庚耗費小半天時間，禦劍一路飛回了宗門，沒有去小院，卻是來了畫穀。
飛落在木屋前，韋長庚整理一番白袍，信步推門走進屋裏。屋裏空無一人，想到陸芊已是首席弟子，應是在處理宗門事務吧。
心情煩悶的韋長庚坐在茶幾前，大手大腳地開始泡茶。半柱香時間過去，胡亂泡出了一壺聞起來不錯的清茶。
一口飲下，韋長庚眉頭微皺，比之蒼城小茶館的茶還難喝。
“你泡的茶能喝麽？”一個空靈悅耳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轉頭看去，卻是陸芊回來了，一襲淡蘭色長裙。
韋長庚臉色微紅，劍眉一挑，“隻要茶葉好，泡的技術不重要。”說完，趕忙把茶壺裏的茶全倒了。
陸芊見此，淡淡一笑，接過茶具開始泡茶。“三月未見，可還好？”
靜靜地看著陸芊泡茶，韋長庚輕聲道：“見識了山州的風土人情，斬殺了幾十個行凶惡人，品了數百家茶館的茶，遊曆了無數山川大河，見了一個活在自己世界裏的人。”
“可曾尋到自身的道？”陸芊看著韋長庚，心裏有些好奇。
韋長庚苦笑一聲，摸摸鼻子，“卻是沒有尋到。不過已有一個大概的方向，隻是依舊十分模糊，不能確定。”
眨眨雙眼，陸芊將一杯茶遞給韋長庚，“能否說來聽聽，我給你參考一番，或許有用。”
輕品一口茶，韋長庚心中淡然不少，“好茶。”又點點頭，正聲道：“當然可以。”
“其實出發前我已有一個模糊的概念，經過數月的曆練，變得更為清晰了。我心中的執念是仙妖和解，萬族和平，也是調節仙妖兩種修煉體係的矛盾，讓其互補，平衡。”
一口氣說完，韋長庚抒發了悶在內心許久的執念，又直直地看著陸芊。
“兩者間的矛盾，調和，互補，平衡……”陸芊喃喃一句，品了口茶。
驟然，兩人同時看向對方，異口同聲道：
“太極兩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