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襲來得毫無征兆,當鐮刀距離陳帆脖子隻有不到一尺距離的時候,農人抬起了他的帽簷,露出他的真容,赫然就是逃走的柳山。


    他的臉上,掛著陰冷的笑容,因為得意,而導致臉形都發生了變化,風吹著他鬥笠下一夜白頭的霜華,讓他變得癲狂。


    沒有人能夠承受的住一夜之間從天堂到地獄的變化,當他被陳帆用匕首撞到腹部的時候,他差點暈了過去,但是,他在那時並不想失敗,他還想要絕地翻身,於是乎,他在梅麗蘇等人沒有防備的時候,啟用了山洞中隻有他一人知道的密道,成功逃了出來。


    柳山逃出洞外的時候,以為是大難不死,蛟龍入海,憑借柳家的勢力,沒有擺不平的事,當他潛伏到自己的老巢時,發現他一張天羅地網正在等著他,他不得不臨時改變計劃,打算先逃離蘇城。


    但是,無論是各大碼頭還是通外外地的各條路,全部都被封鎖了。


    柳山當然不會束手就擒,他聯係到了他的一名心腹,然而,當他趕到時,卻發現他的心腹在和他養的情人在床上苟且。


    一怒之下的柳山暴殺了他的情人和心腹,輾轉到公司,卻發現他所管轄的公司同樣被封鎖了。


    柳山終於絕望了,但他畢竟也算是一方梟雄,盡管周圍警笛聲呼嘯,他還是成功的逃脫追捕,在郊外的一間大棚裏藏匿了一晚上,當這塊地的真正主人來時,他選擇痛下殺手。


    柳山變成了農人。


    他原本正在大棚裏啃著生蘿卜,可當他發現那悠悠走來的年輕人,居然是陳帆的時候,所有的隱忍,都化作滔天的怒火,殺子之仇,奪財之恨,都化作這一鐮刀的偷襲!


    “死吧!”


    柳山暴怒地吼一聲,他想要把所有的壓抑都吼出來。


    但是,他張開嗓子,卻發現自己的聲音是那樣的蒼老,是那樣的低沉。


    手中的鐮刀,再也揮不下去。


    他隻覺得腹部一陣絞痛,低頭一看,卻什麽也看不到,他握著鐮刀的手,顫抖著,鐮刀從他手裏,挪到了陳帆的手裏。


    他不想看到陳帆譏笑的笑容,所以,他用盡所有力氣,將手收到他的腹部,往陣痛的地方一拔,一枚銀針,出現在他手上。


    “為什麽?”


    萬千怒火,萬千疑問,隻化作這三個字,柳山的呼吸變得沉重,他身體一軟倒在地上,他的目光,充滿了不甘與疑惑,他的瞳孔裏,幾隻看田的土狗正朝他奔來,狗的體型越來越大,那滴著哈喇子的大嘴,銳利的牙齒,以及凶狠的目光,對準的,不是陳帆,而是倒在地上的他。


    柳山瞳孔一縮,似乎終於明白了其中的關鍵。


    陳帆朝那幾隻狗一指,隻見那幾隻狗啊嗚啊嗚幾聲,坐在地上,不再亂吠。


    陳帆轉過身,將鐮刀丟得遠遠的,蹲下身子,離柳山隻有不到一米的距離,他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說道:“真的好險,要不是這幾隻狗,我還真有可能被你偷襲到。”


    “為什麽?它們是狗,難道狗也幫你?!!”


    柳山咆哮著,因為疼痛,他的臉色變得非常難堪,他被古師抓撓的右手,傷口已經潰爛,引來幾隻蒼蠅圍著他盤旋。


    陳帆笑了笑,說道:“以前我養過一隻狗,我把它當朋友,所以啊,狗的習性,我比你更懂,而你呢,身邊養了很多人,但是你卻把他們當狗,所以,你走到這一步,並不奇怪!”


    柳山被陳帆這麽一說,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哈的慘笑起來,說道:“你為何殺我兒!”


    “想知道原因?”


    陳帆的表情充滿戲謔。


    “殺人這種事,又有誰會承認,柳山,死在你兒子手上的人和死在你手上的人,還少嗎?你要問原因,會不會太幼稚了。”


    “嘿嘿嘿……哈哈哈……咳咳……”


    柳山怒極反笑,最終表情變得平靜,他坐正了身體,盯著陳帆,上下看了幾眼,說道:“其實,我看見我兒子屍體的時候,我就知道,除了你,沒有別人敢這麽做,我之所以當時沒有報複你,是想要把你慢慢地挫骨揚灰,但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不,是人在做,天在看,你們父子惡貫滿盈,該來的一定回來,這就是報應!”


    “報應嗎?”柳山這一次沒有否認,而是看著手上沾血的銀針,“陳帆,你兩次有機會殺死我,你都沒殺我,一定是有事求著我,對吧,隻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什麽都告訴你。”


    陳帆拍了拍手,說道:“不愧是做大事的人,明明想著把我挫骨揚灰為兒子報仇,卻依舊想要盡可能地利用我,柳山,你真是不如狗……”


    “哈哈哈,我現在是不如狗!”柳山獰笑一聲,“那你呢,又能好到哪裏去,如果我沒猜錯,你就是陳永盛二十年前和那個女人生的野種吧!”


    柳山話音剛落,就被陳帆一把抓起來,像提一隻鴨子一樣,把他懸在空中。


    陳帆的臉上帶著濃濃的殺意,冰冷的聲音,宛如地獄裏傳來:“你再說一遍!”


    “你要我說?”柳山的呼吸變得粗重,“我偏不告訴你……有種,你弄死我,哈哈哈,當年你的母親死的可真慘……”


    “說不說!!”


    柳山意外提及陳帆的父母,讓陳帆找到了新的線索,然而柳山的話,卻讓他怒火攻心,但偏偏,他卻不能將柳山弄死。


    “我說過……除非我能活著離開蘇城,我會把什麽都告訴你……”


    一方梟雄柳山,此時竟為了苟活,向陳帆談條件。


    陳帆捏著柳山脖子的手,微微一鬆,打算放開他,但就在這時,柳山的身體驟然一抖,緊接著一道低不可聞的消音槍聲從遠處傳來。


    子彈穿透了柳山的心髒,他嘴裏不斷溢出鮮血,手想要堵住噴血的胸口,卻怎麽也堵不住。


    “不……為什麽……還會……被……”


    柳山極力地想要說什麽,最終瞪大著不甘的眼睛,停止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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