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錢耿準備介紹陳帆與馬先雲認識的時候,他發現馬先雲和陳帆兩人的表情,同時變得古怪。


    “老馬!”陳帆愣了一下之後,興衝衝的走了過來,朝馬先雲拱了拱手。


    馬先雲則上下打量了陳帆幾眼,確認沒看錯之後,指著陳帆,感歎道:“人生何處不相逢,老錢,我剛才還在納悶,誰有那麽大的本事能讓你站起來,沒想到,你和陳帆竟然認識?”


    錢耿也愣神一會,說道:“原來……你們早已認識了啊,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啊。”


    三人相視一笑,兩個老頭子一個年輕人,竟然跨越了年齡的隔閡。


    彼此入座之後,錢耿興趣盎然地擺弄著一套茶具,馬先雲喝完一杯茶水之後,對默默飲茶的陳帆說道:“小帆,那****離開醫院,為何不打電話與我?雖說事情已經過去,但這件事,我有愧於你啊。”


    陳帆幫馬先雲斟了半杯香茗,大有深意地說道:“老馬,是我有愧於你才對,雖然我在醫院時間不久,但卻從你的行醫筆記裏學到了很多東西,說到情分,是我欠你太多,過去的事,你就別提了。”


    一旁的錢耿見陳帆和馬先雲似乎還有別的話說,他杵著拐杖起身,說道:“家裏來了貴客,我得好好招待一下,我先去買點菜,你們先聊著,失陪,失陪。”


    錢耿借故離開之後,馬先雲長長歎了一口氣,說道:“小帆,按年齡輩分,咱倆可以說是爺孫關係了,事關你們家族之事,本不該說什麽的,但是,人這一輩子啊,尊嚴是自己給的,臉也是靠自己掙的,窮來親不入門,福來門不容親,名門望族,更是親情淡薄,在這件事上,院長的確做錯了,不過,他同樣是被陳軍蒙騙了啊。”


    陳帆端起茶杯,說道:“老馬,你如果要是做說客的話,就免了,我陳帆這一輩子注定是一個小人物,別人敬我一尺,我敬他一丈,別人得罪了我,我也絕對不會當聖人君子,說齜牙必報也不過分,我就這點出息,老馬,你不會笑話我吧?”


    馬先雲沉默了一會,說道:“你那位堂兄,的確做得過分,但是院長他怎麽說也是你一個長輩,在家族利益麵前,他也有自己的難處……另外,你那個堂兄,恐怕撐不過今天中午了。”


    陳帆冷冷一笑,說道:“他的死活,跟我有什麽關係,那毒名叫七日喪魂,這才四天,還差得遠呢。”


    馬先雲端著茶杯的手抖了一下,臉上閃過驚訝之色,說道:“七日喪魂?那不是民間早已失傳的方子嗎,相傳唐朝時期,武則天曾用此藥對蕭妃下手,蕭妃不堪受折磨,躍入瓊林池,被後人訛傳醉死酒中,此方直至明洪武年間,一直是宮廷妃嬪懼怕之物,直到一遊方道士,以七蟲七石之藥才解了此噬魂之毒,這些都是宮廷野史,莫非這種毒藥,當真存在?”


    陳帆笑了笑,說道:“老馬你果然學識淵博,這個方子在明末時期失傳,當時倭寇橫行,流落到東瀛也沒什麽好奇怪的,好了,老馬,不和你扯這些,這都是我那愛喝酒吃雞的師父胡謅的,當不得真。”


    馬先雲目光深處閃過一絲異色,便不再提這事,和陳帆交流醫術上的心得,錢耿出現的時機非常合適,雖然他依舊是兩手空空,但陳帆和馬先雲自然不會問他買的菜去哪了的。


    見錢耿進來之後,馬先雲說道:“老錢,陳帆是自己人,我就不和你打馬虎眼了,我來找你,是想和你談談醫院進藥材方麵的生意,你我認識多年,從你這進貨,我放心一些。”


    錢耿看了看陳帆,打了個哈哈,說道:“老馬,這事我可做不了主啊。”


    “嗯?”馬先雲臉一板,“老錢,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當年聽說你出事,我還沒少尋你,你可不能這樣對待老朋友。”


    錢耿攤了攤手,說道:“哪能呢,你也知道,我事業從頭來,哪能沒有合夥人,我剛接手了柳家的幾家藥鋪,有生意當然要做……隻是……”


    “別給我磨嘰,你就說,你的合夥人是誰,誰說話管用,我找誰去,我可沒這閑工夫。”馬先雲火爆的脾氣頓時上來了。


    錢耿嗬嗬一笑,指了指陳帆,“老馬啊,天下事,就是這麽巧啊。”


    馬先雲愣了一下,然後露出不可思議之色,“陳帆?你是說,他是你的合夥人?”


    “要不然呢?”錢耿笑了起來。


    馬先雲拍了拍臉,“明白了,明白了啊,陳帆,你小子……不簡單……不簡單呐,唉,老陳這一次,是真走錯了路嘍,老錢,陳帆,我先回醫院一趟,有關合作的事,希望咱兩有時間談一談……”


    “老馬你和我談生意,我當然歡迎,但是價錢方麵,你就別想著壓價的事了。”


    “我明白,我明白啊。”老馬有些悵然若失地起身,錢耿把他送了出去。


    等馬先雲走後,陳帆對一臉笑容的錢耿說道:“老錢,這麽大的人情,你又何必賣給我,你應該知道,生意上的事,我是個外行。”


    錢耿壓了壓聲音,說道:“老馬雖然和我有私交,但是他代表的是醫院,有關你和醫院的事,我也有所耳聞,我隻有麗麗一個孫女,我擁有的籌碼不多,壓在你身上,不會錯的。”


    “老錢,你太市儈了,麗麗還小,咱們應該估計她的感受,你沒發現,她沒之前那麽活潑了嗎?就算你一無所有,我也一樣會照顧麗麗的。”


    錢耿臉上露出慚愧之色,“你說得對,是我太急躁了,走吧,去看看我新開的店,以後啊,你需要什麽藥材,吩咐一聲,我派人給你送過去就行了。”


    馬先雲其實不必這麽急著離開的,但是,他和陳帆在錢耿家說的那一番話,他卻聽進了心裏,他急匆匆地來到醫院,進入陳權柄的辦公室。


    一天的時間,陳權柄似乎又老了許多,他臉上的皺紋密密麻麻地龜裂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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