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抓住希望仿佛可以再一次成功複仇而麵容有些扭曲的藤齋,千手櫻塗滿口紅的小嘴微微張頜幾下,但始終沒能說出一字來,她的腦海裏,不由地浮現出那一個永遠讓人看不透的年輕人——陳帆。


    藤齋的獰笑沒有得到回應,他像皮球一樣癟下去,隨意地坐在一張椅子上,恢複冷靜之後,千手櫻發現藤齋的麵部肌肉變得鬆弛,甚至出現了老年斑,這並不奇怪,一個人最大的失敗,就是最引以為傲的東西,被徹底碾壓成齏粉。


    女姬給藤齋上一杯熱茶之後自覺地退了出去,藤齋盯著冒氣的水杯發呆,良久之後,他歎了一口氣,“慚愧,櫻花小姐,你身體的病,我沒法替你治好。”


    千手櫻藏在袖子裏的手微微一抖,“藤齋先生知道我身體的情況?”


    “是的,華夏醫術博大精深,下毒和害人的本事同樣是神鬼莫測,櫻花小姐,你應該是被人設計了,你養的蠱,是有問題的,”藤齋說到這,見千手櫻臉色慘白,頓了頓,“對了,還是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吧,你委托我收購柳家藥材市場的事,我已經辦妥了。”


    “真的?太感謝你了,藤齋先生。”千手櫻從藤齋手上拿過一份文件,蒼白的臉上恢複一絲血色,她盯著窗外,嘴角勾勒出一絲笑意,輕聲道,“這樣一來,我總算有一點點籌碼了,興許,那家夥會給我治病的。”


    藤齋眉頭一皺,“櫻花小姐是指陳帆?我不認為他有本事能治好你。”


    “誰知道呢。”千手櫻輕撫秀發,“對了,藤齋先生,就我所知,很多人盯著垮掉的柳家,這次收購柳家藥材這一塊的生意,怎麽會這麽順利?陳家沒和你競爭嗎?”


    藤齋的目光驟然變得銳利,“柳家死那麽多人,我在弄死一兩個也沒什麽問題,不需要談判,有時候,搶是最直接的。”


    千手櫻愣了一下,手上的檔案被她仔細收好,“說的也是,誰能想到龐然大物的柳家,會在一夜之間就覆滅了,隻是……柳家的事消息封閉得緊,想要弄清細節,太難了。”


    藤齋點點頭,“無非是兩種可能,要麽是神隱會動的手,要麽就是……陳家的那個人。”


    “陳帆?”


    千手櫻的表情變得複雜。


    “這不太可能吧,陳家雖然有名,但那都是百年前的事了,現在的陳家,已經淪為二流商人之家。”


    藤齋抬手打斷千手櫻的話,“櫻花小姐,別忘了,咱們折了多少人手在他的手上。”


    “可他以一己之力覆滅柳家……這也太恐怖了吧?”


    千手櫻的嘴巴張得很大,有些失去涵養風度。


    “櫻花小姐,華夏這片大地,隱藏著許多秘密,能以一己之力覆滅柳家的人,大有人在,隻不過,他們都不再世間行走罷了。”藤齋的眸子裏浮現出忌憚之色,他見千手櫻一臉茫然,停止繼續說提到的隱秘,他放下茶杯,“時間差不多,我也該去機場了。”


    “我送你。”千手櫻起來,將藤齋送到門口,外麵風雪很大,將她的身體吹得搖搖欲墜。


    走進風雪裏的藤齋停下腳步,“櫻花小姐,你的病,興許還有一個人能治。”


    “嗯?”


    千手櫻的眼睛變得明亮。


    “神隱會的會長。”


    藤齋說完,不等千手櫻問詢,急急地走進風雪中。


    藤齋坐上一輛出租車,朝著機場駛去,他半眯著眸子,看窗外後退的雪景,高樓在退去,猛然間,他睜開眼,眼珠布滿血絲,幹瘦的手抓在車門把手上,想要拉開車門,然而,無論他怎麽用力,車門都沒法打開。


    而車,已經停了,一把冰冷的匕首,從前方司機的椅子上穿透,紮進他的腹部。


    藤齋看一眼匕首紮的位置,眼中變已是一片死灰。


    “你……是誰?”


    藤齋艱難地抬起手,指著車前方的司機。


    司機轉過頭,是一名幹瘦得像猴子一樣的男人,他的左手捏著一個蘋果,右手捏著金色的麵具。


    “我是誰?我的名字嗎,我已經忘記很多年了……不過,他們都叫我金猴。”司機緩緩將麵具移向臉部。


    “你是……神隱會的金麵使者?!”


    藤齋的氣息變得虛弱,他保持著身體不動,這樣,他的生命會多停留幾秒。


    “哦?我現在明白,為什麽會長大人會親自讓我來解決你了,因為,你知道的太多了。”司機已將金色的麵具戴在臉上,車輛繼續行駛向前,而藤齋的生命旅途,卻走到盡頭,他的雙眼瞪得老大,死得非常不甘心。


    一陣急促的集合聲回蕩在基地,陳帆拍了拍肩膀的灰塵,略帶著疲憊的眼睛看向同樣灰頭土臉,變成花貓一樣的李梅,“集結號?不是明天才到時間嗎?”


    李梅無奈地放下手上的檔案,“怎麽樣?找到線索了嗎?”


    “時間太倉促了,還沒有頭緒。”陳帆放下手上的檔案,外麵的集結聲越發急促,他瞬間明白了什麽,“看來三爺放了個煙霧彈。”


    “這也是一種防止信息泄露的手段。”李梅快速瀏覽一遍檔案館,“走吧,先去集合。”


    “嗯。”


    陳帆往外走,身體不小心撞到一個架子,他伸手扶了一下,發現架子下麵有一本泛黃的日記本,用來塞書架子的,他隨手撿起來,準備塞在架子下,但就在這時,他發現日記本裏麵的內容有些古怪……


    “喂,快點!”


    李梅在門口催促道。


    “來了,來了。”


    日記本在陳帆的手上一閃而逝。


    集結聲完畢,陳帆和李梅兩人喘著熱白氣,來到基地的場地,此時,一尺多深雪的場地,已聚集了上百名全副武裝的人,這些人當中,陳帆甚至看見了幾張老麵孔。


    “現在點名!”


    福潛頂著風雪,踩著黑色的靴子出現在前方台子上,他的身邊,站著一名機器人。


    “周武!”


    “到!”


    “陳兵!”


    “到!”


    ……


    “陳帆!”


    “到!”


    陳帆應答一句,福潛的目光在他身上一瞄而過,並沒有做過多的停留,但陳帆卻注意到,他身邊機器人的特殊眼睛,在他身上掃瞄著。


    “何翌!”


    回應福潛的隻有風雪聲。


    “何翌?!”


    福潛提高了聲音。


    依舊沒人回應,隊列的人互相凝望著。


    陳帆目光一眯,不由地看向基地大門方向,那裏,有異動。


    陳帆正準備匯報,就見福潛身邊的機器人忽然發出吱吱的電流聲,身體憑空生出一隊翅膀,淩空飛起來,他的手掌攤開,一支槍管伸出來。


    砰!


    那一道鬼祟的身影倒了下去,留下一攤血漬。


    “身份不明者,已被消滅!”


    機器人傳來器械般的聲音。


    福潛目光一掃眾人,目光銳利如鷹!


    “竟然真的有間諜!”


    陳帆意外地看向李梅,不由對福潛放的煙霧彈感到佩服,用最簡單直接的方法,揪出了間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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