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嶺南,越市。


    人工湖島碼頭。


    清晨的風並沒有冬天的寒冷氣息,帶著微澀的海風味道。


    波光粼粼的湖麵在晨光下格外的迷人,幾十隻尖舟正在蕩漾。


    這裏並不是海鮮漁場產地,而是越市獨有的旅遊產業風景區,盡管是旅遊淡季,依舊有不少人一早就趕來體驗乘舟捕魚的快感。


    幾百隻捕魚鷓鴣在湖麵蕩起一條白魚肚的長線,與升起的太陽形成一道美麗的風景線。


    湖的對麵,是一處人工築起的湖心小島,建築風格獨特,黑瓦白牆,鱗次櫛比。


    遠屋近湖,船上遊客大多數都是閩南美女,你儂我儂的軟言細語,或是銀鈴般的歡快笑聲,也有一兩名年邁夫妻,船頭船尾,相敬如賓,共看升起的太陽,追憶過去的韶光。


    此情此景,不由地讓人想起一首膾炙人口的歌。


    讓我們蕩起雙槳,小船兒推開波浪……


    和趕來早起泛舟的年輕人不一樣,穿著一身黑白格子衣服的陳帆走進湖邊築起的風格木屋,步履略顯急躁,他準備買票泛舟過湖。


    陳帆來到越市,剛下飛機,便坐出租車到這裏,得知這一片湖區和人工島連接的旅遊區都是馬家的產業,陳帆略微有些驚訝,馬先雲家,比他預想的要有錢。


    不過他驚訝的,不是馬家的有錢程度,而是驚訝馬先雲有這樣深厚的家族背景,卻選擇當一名遊醫。


    人的一生一定要有追求和理想,陳帆得知馬家在越市甚至是整個嶺南的影響力之後,對馬先雲當年遊醫行天下的行為,越加的佩服。


    因為擔憂賽華佗和與洛伊莎約定在巫山鎮相見的緣故,陳帆有些急躁,原本按照他的打算,是要到琅琊去見陳老爺子一麵的,得知賽華佗可能出事,他隻能更改自己的計劃。


    要不是越市是去巫山鎮的必經之路,陳帆都打算將送東西的事擱置在後麵的。


    陳帆下飛機之後,連早點都沒吃,就趕著來見馬依依的父親馬雷,把馬依依和馬先雲囑托的東西親手交給他。


    其實以馬家的人脈,陳帆完全可以找人托梢東西,但考慮到耽誤不了多久的時間,加上和馬先雲的深厚交情,陳帆隻能親自送東西。


    畢竟馬依依讓他帶的箱子裏麵,裝著的是一尊媽祖雕像和一些哄小孩子的玩具,小麵鼓,玩具車,小風車等等,想必這些東西,對馬依依來說,有著特別的含義。


    陳帆進入了這間木屋,才發現根本沒有售票處,而是類似一個入港的卡口,這些想要泛舟的人,隻需要在卡口旁的櫃台邊上唰一下貴賓卡就能進去領一條漁舟,想要泛舟,或者去人工湖島都可以。


    陳帆略微一看,就明白過來怎麽回事,這是一種高級營銷模式,所謂的貴賓特權,不僅將大部分沒錢的人阻擋在外,還能抬高有錢人和有地位的人心裏優越感,在不知不覺間,一大筆消費就出去了!


    當然,陳帆如今已不再是下山時期的三無青年,可以算作有錢人,有地位的人,但他的內心,依舊保持著下山時的本心。


    對於這種高級營銷、把有錢人和普通人分開的行為,陳帆是有些反感的,他本質上把自己歸於那種小福即安,不失理想的鄉下年輕人。


    這種有錢就可以阻隔普通人享受自然的人,同時也是一種畫地為牢,圈禁自己。


    目睹湖柵欄外幾百觀湖的普通人,陳帆忽然有些明白,馬先雲為什麽一把年齡不享受這一切,而甘願當一名中醫奉獻自己了。


    價值觀不同,理想和追求也不同。


    陳帆忽然間對見馬依依的父親馬雷沒有了任何期待。


    陳帆拖著馬依依的箱子,走到櫃台,看向臉上掛笑的女服務員,“你好,我……”


    不等陳帆說完話,掛著笑容的美女服務員便打斷他的話,目光有些怪異,“你是打算拖著行李箱泛舟嗎?”


    “呃?不是,我是來……”


    陳帆的話再一次被美女服務員打斷。


    “木屋外麵也有人工沙灘和遊玩的地方,這裏不提供寄存。”


    看著女服務員那笑容裏帶著的戲謔和話語裏的調侃,陳帆這才明白過來他是被鄙夷了,也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


    ——盡管他以為陳家家主這個身份足以成為貴賓級別的人物,但他現在拖拽著一個行李箱,穿得隨意,還因為思考和打量在木屋裏站得略久,成為了女服務員眼中的平民。


    “唉。”


    陳帆自嘲一笑,目光一掃周圍的人,頓時明白被貼上平民標簽的原因,能走進那貴族卡口之門的年輕靚男靚女,起步至少是愛馬仕腰帶,名貴手表,gi名牌,lv香包和閃瞎眼睛的鑽戒或者鑽石項鏈,哪怕不考慮時節隻穿著一身比基尼的妖嬈女人,旁邊必然跟著一個肥胖的鑽石王老五,目光猥瑣,笑容堆肉!


    有地位的,則是配備三五幾個陪同人員,刷卡這種事,交給小弟去做,一副大佬派頭。


    無論哪一種,無不彰顯著‘老子有錢’、‘我是貴族’的氣息。


    陳帆暼一眼提著的行李箱——其實這個行李箱真的很值錢,是馬依依在美帝國買的進口貨,不過陳帆的一身打扮,卻埋沒了箱子。


    女服務員的笑容和綿力藏諷刺的態度,讓陳帆內心毫無波瀾,但卻莫名的想笑。


    這間木屋本身不阻攔進來的人,大多數人,都很識趣,知道能進入這裏的人,都是‘玩得起’的,而像陳帆這樣不識趣的人,想必也不再少數。


    想來站在民貴櫃台後麵的女服務員,每天除了彎腰恭敬的把卡遞給有錢人之外,唯一的樂子,便是調侃像陳帆這樣‘沒錢又不識趣的人’了。


    陳帆的一聲歎息,讓美女服務員臉上的笑容更甚,她絕對不是在迎賓——而是在享受這種藐視與她不如卻又定義為同等平民階層的人。


    “想要泛舟和去島上玩,必須辦貴賓卡才行,唔……每年至少在這裏消費達到五十萬的人,才能辦到貴賓卡,而且每年限名額的喲,五十萬隻是一個理論數值……去年在這裏消費了一百萬的,今年都沒辦上卡,前幾天想要跳湖……卻被隔離欄阻止了呢……”


    女服務員的聲音很甜,看似訴說著一個無關的話題,實則容易刺痛‘無錢人’的內心!


    這種虐心的語言,若是換了別人,或者會發怒,或者會遭受內心的打擊。


    但陳帆,卻實在忍不住,“你是祥林嫂嗎?”


    “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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