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峰山,月光皎潔,霜雪覆蓋著大地,白皚皚盡頭,是山穀中升騰而起的雲霧,相接處,渾然天成,像極了仙境。


    普倫和尚盤坐在昨夜的地方,左手搖晃著經筒,叮鈴的聲音伴隨著他吐出的梵梵之音,有著超脫之感,兩塊紅白色的經幡在樹梢上吹拂得呼呼作響。


    一把純金色的禪杖立在普倫和尚的麵前,上麵的經鈴嗡嗡嗡作響。


    昨夜留下的兩個茶杯已被冰雪覆蓋上厚厚的一層,九指琴魔,已經永遠醒不過來了。


    當普倫和尚把一串珠子反複撚捏了數十遍之後,身後終於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陳帆來了。


    他走在月光下,離普倫和尚還有一丈多的距離就停了下來。


    梵音消失,普倫和尚緩緩站起來,麵對著陳帆,“你來了。”


    “我來了。”


    陳帆回了一句,然後覺得怪怪的,正當他以為普倫和尚會說一句‘你本不該來的’時,普倫和尚卻是邁動步子,青色的僧鞋踩在霜雪上,咯咯作響。


    “馬家的那一株九竅天心蓮,在施主手上吧?”


    普倫和尚似笑非笑,身後的禪杖依舊在冷風中如風鈴般搖曳響動。


    “是的,不僅如此,侉依族的太炎寶典,也同樣為我所得。”


    陳帆一臉平靜,實則暗暗警惕,神識掃過周圍幾十米以為,並沒有發現埋伏。


    “阿彌陀佛,陳施主既然承認了,那正好,貧僧有一件事和陳施主商議一下,不如施主將兩樣東西交給我,貧僧必會以厚報相還。”普倫和尚兩手撚著一顆佛珠,目光清明,他臉頰微黑,身材略矮偏胖,給人一種和藹慈祥之感。


    可陳帆知道,在他這張慈悲的臉下,隱藏著蛇蠍的心。


    “厚報?”陳帆不由地一笑,“老和尚,你覺得晚上你說出那些話,咱們還會有交談的餘地嗎?”


    “阿彌陀佛,陳施主,話可不要說得太滿,貧僧約你到此,其實另有隱情,貧僧知道,施主是賽華佗的衣缽傳人,賽華佗曾有願望,玄門重開,貧僧不但能幫你重開玄門,還能讓玄門門楣光大!”


    普倫和尚說著眉宇間隱約可見得色,眼睛也變得精湛有神。


    陳帆變得沉默,的確,重開玄門,是他的心願,也是賽華佗心中的一塊缺憾。


    普倫和尚拋出的誘惑,足夠大!


    見陳帆不說話,普倫和尚雙手一張,“貧僧乃是大音寺大明王,佛入世,永不滅,普渡眾生,信徒不知凡幾,度化苦海,助人為樂……”


    普倫說著說著,話音逐漸提高,聲音中,仿佛帶著特殊的魔性,一遍遍的回蕩著。


    他手上的佛珠,在不斷的旋轉。


    在不知不覺間,普倫和尚用上了特殊的魔音大法,不同於九指琴魔的以琴為音,他僅僅靠一張嘴。


    細細看去,會發現一道道金燦燦的真氣,從他的嘴中散發到空氣當中,其中一部分佛音傳遞到禪杖上,禪杖上的響動的梵音,更加讓人癡迷。


    “……來吧,將九竅天心蓮給貧僧,來吧,把太炎寶典告訴我,你師父想要重開的玄門,隨時可以達成……”


    普倫和尚雙手合十,宛若一尊莊嚴肅穆的活佛,他見著一句話也不說,一動也不動,仿佛陷入魔症的陳帆,腳步微微一動。


    “錚!”


    一道銳利的刀鋒,突然出現!


    銀色的月光,在霎那間撕裂大地,一道溝壑,從陳帆麵前蔓延到普倫和尚所站的地方。


    梵音戛然而止。


    “篤!”


    普倫和尚一手握住禪杖,將禪杖的末端插入到地麵,龜裂的溝壑消失,禪杖上的金鈴嗡嗡作響。


    普倫和尚手一鬆,雙腳不可察覺地後退了兩步,雙手合十,一雙深邃的眸子盯著陳帆,“陳施主好強的定力。”


    陳帆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我給了你時間,你不用來給自己念往生經,卻用來蠱惑我,實在是不懂得珍惜。”


    普倫和尚盯著陳帆的目光微微一縮,霜眉不經意地皺在一起,幾秒後,做出一個讓陳帆無比意外的動作,他忽然一伸手臂,緋色的禪衣嘩啦一下迎風展開,他慈善的麵容在刹那間扭曲在一起,一股難以壓製的殺氣取代了剛才的莊嚴和肅穆。


    普倫和尚由一名慈悲的和尚,變成了煞氣滾滾的惡佛陀。


    “哈哈哈,貧僧就知道,什麽普渡眾生,循循善誘,因果輪回,都是虛妄,到最後,還得靠貧僧一雙手擒得不尊佛陀之人。”


    普倫和尚說完,合在一起的雙手一張,幾十顆佛珠篤篤篤篤地發出破空之音,看似毫無章法,實則將陳帆的所有躲閃的方向全給封住,其中幾顆佛珠,更是朝著陳帆胸口幾處大穴擊打而來。


    “哼!”


    陳帆並沒有絲毫閃躲,右手一抬,手指撒開,掌心像變大了數倍一般,滿天星落的佛珠,從他掌心穿過,如泥牛入海,消失得無影無蹤。


    當初在白雲寺,寶善和尚一招袖裏乾坤應付陳帆,如今數月過去,陳帆使用此招,已是信手拈來,數十顆佛珠被陳帆變戲般拿捏在手。


    “還你!”


    陳帆手一撒,幾十顆佛珠以原路返回,去勢更強勁,如果被擊中,普倫和尚恐怕會變成篩子。


    但身為大音寺的大明王,曾經將嶺南攪得天翻地覆的惡和尚,怎麽會輕易被陳帆以相同的招式給殺死,隻見他係在左肩的緋色僧氅隨著手臂一挽,僧氅形成一個漏鬥漩渦,悉數將佛珠給卷沒進去,倒與陳帆剛才所使的袖裏乾坤大體相似。


    “袖裏乾坤?”普倫和尚眼中露出一抹意外,扭曲的麵容肌肉微微顫抖,“你們中原和尚,寺規如此不嚴?如此,貧僧再誅一佛門竊賊!”


    “叮鈴!!”


    金色的經筒驟然響動,普倫和尚藏在禪衣的手向前一拍。


    經筒像一枚暗器一樣向陳帆的咽喉割來,陳帆左手一抬,銀色的刀光一閃而過,嗡嗡嗡盤旋的經筒哀鳴一聲,略微偏轉方向,從陳帆的右肩飛過。


    陳帆略微有些意外,這臭和尚的經筒,不知是何種材質打造,以神月彎刀的犀利,竟沒有將其一劈成兩半。


    嗡!


    陳帆發呆之際,那擦飛出去的經筒,梵梵之音大作,竟似有靈性一般,像回旋鏢一樣從陳帆身後旋轉而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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