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在封印符文中的黑巫咆哮一陣之後,身上的氣息非但沒有減弱,反倒因為吞噬了那詭異的血珠變得渾厚起來。


    “太少了,還是太少了,我要血,我要血!!”


    黑巫的聲音忽然變得尖銳起來。


    “黑奴,你在哪裏!!”


    他的聲波可以穿透符文,震得周圍的黑水一圈圈的蕩開,形成一個詭異的漩渦。


    數息之後,漩渦中有萬千黑影由遠及近,這些黑影層層疊加,形成一名穿著黑衣的年輕人,正是刺殺兩儀門四名道長之人。


    “黑奴拜見巫祖大人。”


    黑衣男子朝祭台恭敬地一拜,雙手攤開,額頭觸在地麵。


    “怎麽現在才來,我要你辦的事如何了??”


    封印在祭壇上的黑巫巫祖的聲音震得周圍嗡嗡嗡作響,不可一世的黑奴,在這位封印的靈魂麵前,是如此的卑微。


    “回巫祖大人,已解決了一半……”黑奴的身體竟然在顫抖,他黑色的衣服因為情緒的波動和恐懼,像漣漪一樣顫動著。


    “什麽?”


    巫祖的聲音如蒼茫大海,撲麵而來,黑奴嘭的一下子被拍飛出去很遠。


    “巫祖大人,有元嬰期修士進入了荒古塚,我不敢冒然行動,隻能暫退。”黑奴嘴角有黑血溢出,身體依舊恭敬的匍匐在地麵上。


    “元嬰期的修士?”


    玄妙無比的符文中,那一道黑影忽然變得暴躁起來,引得周圍的符文嗤嗤作響,閃耀著五顏六色的光芒,不同屬性的符文被激發,鞭笞在那黑影的身上。


    “啊啊啊啊啊!”


    一陣慘叫過後,忽然又是一陣狂虐的笑聲。


    “好,好得很,本座原本還擔心血氣不夠,無法塑造一具合適的肉身,沒想到進來來了幾條大魚,在我的地盤上,他們無法發揮出真知的實力,隻是被我宰割的小魚罷了。”


    “恭喜巫祖大人,即將脫離苦海!”


    黑奴額頭磕在地麵,砰砰砰作響。


    “嗯。”


    祭壇上傳來黑巫意味深長的沉吟聲。


    隨即陷入短暫的沉默。


    “大祭司訖客沒能請來解救本座肉身的大醫師,恐怕是見到外麵的自有藍天,背叛了本座,黑奴,你……很好,很好。”


    黑奴的臉上露出喜色,“我永遠效忠巫祖大人,以黑巫的血咒起誓!”


    說著,黑奴雙手匯聚在眉心,指尖有符文湧動,做出一個極為神聖的動作。


    “好……好,如今這荒古塚,僅僅剩下你還忠於本座,即日起,你就是巫族的大尊!”祭壇上的黑影似乎情緒變得穩定了許多。


    “巫祖大人,大祭司或許遭遇了不測。”


    黑奴的臉依舊很是模糊,但那一雙幽幽的目光,在黑水環繞的四周,顯得很是詭異。


    “哼……以訖客的本事,外麵的那些小家夥們,能是他對手的,絕超不過五指之數……黑奴,你是本座帶大的……更是我黑巫的大尊,地位猶在大祭司之上,不必在意此事。”巫祖的聲音充滿冷傲,“現在,我要你去辦一件事……”


    “巫祖大人請吩咐。”


    黑奴匍匐在地。


    “你去一趟黑城,開啟九座血祭之塔,本座要收集更多的氣血。”


    黑奴聞言,身體一顫。


    “巫……巫祖大人……開啟血跡之塔……那黑城中的那些族人豈不是……”


    “他們?不過是我的奴隸罷了,已經不配成為本座的子民了,讓他們發揮該有的作用吧,在這之前,向他們下達捕獵的命令,讓這荒古塚的日月,更加豔紅吧。”


    祭壇上的黑影再一次變得狂暴起來。


    ……


    森林中,陳帆在快速的前進著,忽然,前方一頭雙目碧幽的老虎攔住了去路。


    隻聽得‘錚’的一聲,一道罡風肆虐,那頭碧幽的老虎身上出現密密麻麻的縫隙,鮮血直流,瞬間解體。


    “將運轉靈力化作風屬性附著在刀鋒上,威力果然不凡。”


    陳帆停下腳步,他的手上握著神月彎刀,彎刀鋒芒湧動,附著在上麵的風屬性靈力發出嗤嗤的聲音,就像是高速運轉的木工操作台。


    這一路奔來,陳帆遇見各種各樣的怪獸,這些怪獸受混亂靈力的影響,發生了某種奇特的變異,凶猛無比,似眼前被斬殺的猛虎,則是陳帆從未見過的品種。


    後方,密林逐漸變得稀疏,前方,是一條蜿蜒不見邊的黑水河,河的那一邊,則是截然不同的風景,各種怪石嶙峋,一條峽穀通向遠方,受神識的限製,陳帆看不見很遠。


    陳帆目光放在死去的猛虎身上,發現它的血液很快變成黑色,不由地喃喃自語:“這荒古塚真是奇怪,越是凶性大發的動物,體內的黑血也就更多,應該是某種特殊的東西導致的。”


    陳帆蹲下來,將神月彎刀伸進變黑的血液裏,過了一會,他拿起神月彎刀,隻見神月彎刀沾染黑血的地方,靈力黯淡,顯然具有很強的侵蝕性。


    “似乎並不是毒這麽簡單。”


    陳帆的麵色變得凝重,他是一個中醫,思考的角度自然大為不同。


    帶著思考,他逐漸向河邊靠近。


    這是一條足足有四五米寬的河,彎彎曲曲的,宛如一條黑蛇。


    它明明在流動,可偏偏全然毫無聲響,就像是濃到極致的墨汁在河裏流淌。


    陳帆看了一會,竟然產生一種莫名的畏懼感。


    因為陳帆猛然意識到,這一條河,他太詭異,太靜謐了。


    靜謐得讓他頭皮發麻,他看河麵的時候有一種錯覺,那就是時間停止了!


    這一條河很不真實。


    “不對……不對。”


    心中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陳帆說不出來哪裏出了問題。


    可心中的那種危機感越來越強。


    他猛的一咬牙。


    將手中的神月彎刀紮向自己的大腿!


    噗!


    鮮血混雜著劇痛傳遞進大腦。


    一瞬間,陳帆仿佛重新掌控了身體。


    他徹底的清醒過來,隨即他的臉上露出駭然之色。


    因為他插著神月彎刀的腳,懸在空中,半抬著,下麵,是黑如墨的河水。


    他隻要再走半步,就會掉下去!!


    他連連後退,不再去看詭異的河。


    他之前隻在意河的寬度,卻忘記了最為可怕的事:河水的深度!!


    河水明明在流淌,為什麽會靜謐無聲。


    因為它太深了,一定是深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陳帆的後背汗水涔涔直流。


    剛才,生死一線之差。


    他堅信,一旦墜入河中,絕對絕對會沉下去!


    而導致他莫名往前走的,是一種更為可怕的迷失幻覺!


    陳帆單手掐訣,周身逐漸泛起金色的佛光,神海中,一口古老的鍾,悠揚的回蕩著,六個玄妙無比的真言字光芒大盛,鎮魂鍾籠罩靈台。


    驚懼下的陳帆,同時施展出了佛門,道門的兩大絕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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