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流坐在茶館裏,這炎熱的夏天,百姓喝的都是涼茶,隻有安流別致地要了一杯熱茶,坐在窗口,不時地喝一口熱茶,然後靜靜地看著冷冷清清地街道。


    不關己的事,從來都不是自己應該管的。不知為何,他有種直覺,很快就可以見到少主了。幽靈草的光越來越強烈,並且已經變成淡淡的幽紫色。


    安流的視線仍然靜靜地盯著那街道,可是他的眼角已經察覺到有人在朝他走來,不出所料的話,應該就是那個麵頰有對稱魚紋的男子。


    安流將杯角一旋,帶著滿滿一杯水的清茶色杯子超對麵穩穩地飛去。


    魚紋男子伸出左掌,用內力將杯子控製住,繼而杯子緩緩落到桌子上。


    “在下巫祭,不知魔少如何稱呼?”


    果然是巫族的人,這樣輕鬆地壓製了自己一個杯子的力量,看來也是個等級不低的巫司。不過這無關自己的事,一點都不想淌。盡管巫族的人曾助過魔界一臂之力,不過小巫終究是些小巫,永遠無法在五格之內立足。安流當然知道他想要幹什麽,以前不會有興趣,現在就更無心。


    安流繼續不動聲色地拿起重新回來的杯子,微微抿了一口。


    在外人看來,這眉目如畫的男子,更秀色可餐。


    “魔少為何迂屈尊貴,來到如此破敗的小鎮?”


    安流繼續不動聲色,靜靜地瞧著清冷的街道,夕陽的最後一抹餘暉都消失了。不知明日,又會多出幾批毒人?這小鎮又何嚐破舊?


    巫祭拉開凳子,在安流對麵坐下來,麵帶舒緩的微笑,毫無來頭的神秘微笑,看著對麵歪著頭的冷麵男子。


    “想必魔少已經略知一二”巫祭拉長了微笑的長度,他倆頰對稱的魚紋顯得有些詭異起來。


    “做個交易如何?”巫祭同樣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安流卻將風袍輕輕一揮,道,“不必了,你的事我不管。”


    說完便消失不見了。


    巫祭捧起茶,仿佛現在是冬天,甚是愜意地喝下了還灼熱的茶。


    “可惜了”他笑得越發詭異,“不過,你會回來的,安流。”


    喝完便是將杯子輕輕反扣在桌上,對著虛空問道,“怎麽樣了?”


    似乎聽到了滿意的回答,愜意地眯起了眼睛。


    他的兩隻眼皮上,同樣也刺上了對稱的魚紋。


    夏夜的晚風從林子間走出來本該是靈動而又清爽的,可是到了這呈凸字形的地方便再也滯澀地走不動了。


    黑壓壓的人群擠在低處,嘴裏,鼻翼都在吐著灼熱而渴望的氣息,仰著頭焦急而滿含希望地等著著高處人的動作。隻有後半個腦袋編著幾條細辮子,身穿半袖類似於麻皮的衣服的男人,掃視了一眼下麵,似乎是覺得人已經到得差不多了,於是張開優美地張開雙臂如同鳥兒展開翅膀一樣,嘴裏念道:“起~”


    千把火炬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沿著圓形的台子依次升起來,長到丈把高。黑壓壓的人群瞬間就被照得通亮。


    大家這才看清了那站在台上的大巫,臉上同樣刺著對稱的青色魚紋,鼻子上打著一個小環。由於祭祀的原因,在兩隻耳朵上又各掛了三隻銀色小魚流蘇墜,在橙紅色的火苗下,好似遊弋了起來。


    他閉著眼睛,用一種眾人聽不懂的語言,張開雙臂,不停地念叨,雖聽不懂,但每個人都清楚地聽到了他不斷變化的語調,最後隻聽懂他說的一個字“跪!”


    眾人齊刷刷地都戰栗著跪了下來。


    看著眾人都跪下來,男子收回伸出去的兩隻手臂,接過來搖鈴,搖一下,說一句,


    “萬物有靈,賜吾福蔭,禳祟除災,賜吾聖靈~”


    念了幾句後,便有人端著小銅碟子走下去,在每一個人麵前停下,每人都順從地任其取走幾滴血。


    集血完畢,巫祝將銅碟子捧給大巫,大巫於是伸出右食指,滴了幾滴血進入碟子,隨後將那一喋血一飲而盡,接而就開始狂舞起來,直到跳得將自己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跪在地上的人沒來由的感覺到一種肅穆的氛圍,這讓他們連大氣也不敢喘,直到聽到有小孩的哭聲他們才稍稍抬起頭,高台之上十個孩童赤著身被紅線捆綁起來,他們的眼睛布滿淚水,剛開始哭泣的那個小男孩也不哭了,轉而是驚恐地注視,坐在高台上注視著台下那群恐懼的大人們。


    “神啊,你難道沒有看見您的子民們此刻是多麽痛苦嗎?”大巫跪到地上,舉起雙手問天,


    “有多少人,死於饑餓,死於疾病,死於戰爭,您難道看不見遍野哀嚎的他們嗎?難道您視痛苦於不見嗎?我最偉大的巫神啊,現在我隻能求向於您,用最純潔,最珍貴的呼聲向您討點愛憐,還望您賜吾等弱民聖水,解萬民於這肆虐的瘟疫,庇萬民離不幸~~”


    大巫的祈求就像一曲哀婉的喪歌,餘音久久地盤旋於每個人的頭頂。


    “現在就讓我們用最聖潔的禱告,祈求巫神的愛戀。”


    大巫拿著帶有彎鉤的刀子走到女童們麵前,


    台下的人群開始惶恐起來。


    那些都是還未滿七歲的懵童,如果巫神愛憐,怎麽忍心啊!


    有些孩子哭了起來。


    人群騷動不安。


    大巫的刀子逼向男孩,突然有個跪著的人站了起來,“不行啊,大人,他們還是孩子啊,我來獻祭可以嗎?我!”


    眼淚從男人幹紅的眼眶裏流出來,跪在他一旁的婦人暈了過去,突然有個跪著的人扯了扯男人的衣角“算了吧,鐵牛,你這樣神會怪罪的,要是那些孩子的話,我們的孩子就有救了……”


    那個扯著鐵牛衣角的男人似乎說不下去了,無力地放下了自己的手,


    “有聖水的話,我們就都有救了~”這句話同幽靈一般在跪著的人群頭頂上飄蕩。


    鐵牛絕望地看了眼那些孩子,失魂一樣地重新跪了下來。


    大巫微微笑著,,繼續先前的動作。


    突然爆發的騾子的嘶鳴闖入了這片令人戰栗的祭祀中,星隱又使勁地踢了踢騾子的肚子,騾子疼地很給力,衝到了台子下麵,一下子又騰到了高台上。星隱加緊騾子的肚子讓它停下來。


    眾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呆了。


    神采奕奕,意氣風發,如光突然降臨在黑暗裏。


    眾人的目光都被星隱給吸引了,當然一臉漠然的棠姬很合時宜地跳下了騾子。趁著眾人發愣的空當,星隱破口大罵,


    “怪不得你們這麽倒黴,就該你們這群沒人性的東西死掉,那孩子來祭祀,你們也想得出來,什麽神仙會要你們這麽肮髒的祭祀,我看魔鬼才要呢?”


    星隱跳下了騾子,指著人群,轉著指頭指向那個拿刀的大巫,“你們都是魔鬼,要做惡都這麽冠冕堂皇,惡人就要做得爽氣,怪不得你們現在還在小拇指上打轉,我呸!”


    星隱一口痰準確無誤地吐到了那個大巫身上,


    抱著紅紅,對著大巫雙手環胸,很是輕佻的口氣,


    “說吧,是哪個惡鬼指使你來的?今日隱小爺我將你們收了!”


    大巫將指向男孩的彎刀收了回來,看著這個不可一世的少年並沒有顯露出憤怒的表情。


    “呦嗬,小彎刀挺別致的哈。”


    看著那個麵無表情的大巫,星隱心底有些慌了,因為高手從來都是不顯山不露水的,自己此刻的對手莫不是個高手?


    怕了怕了,星隱雙手握住劍柄,手腕都有些止不住地下沉,紅紅真重。


    果然,大巫拿著彎刀虛空輕輕一翻,星隱就淩空翻了個大空翻,然後重重地跌倒在地。


    紅紅也被重重地摔倒地上,摔出沉悶的聲響,一如它鏽掉的劍身。


    “臥槽!”星隱趴在地上歪著頭罵出了兩字,“耍賴!誰準許你用法術的啊,我要禁術!”


    跪著的百姓麵麵相覷,他們以為出來的這個肯定是位英雄少年,如果這是騙局的話,那此刻的場景應該是,少年將祭祀場絞個天翻地覆,當場解救下孩子,並且堅定地告訴他們,你們這場祭祀根本就是胡鬧。


    可是他就這樣輕易地被大巫掀翻在地。


    有人帶著頭開始禱告起來,“神啊,巫神啊,饒恕我們的罪過啊~”


    星隱聽到他們這樣無腦地禱告,氣不打一出來,咬著牙道“放屁!“可就是爬不起來。


    大巫帶著淡淡地微笑,“來人,將這對神明不敬的人一塊綁起來獻祭。”


    “什麽?我不要。”


    星隱很快被五花四綁,被綁起來的星隱看到棠姬還不為所動地站在一邊,


    “笨蛋,快跑啊,快跑!”


    棠姬卻一副什麽都不懂的表情,“放開他。”棠姬說這話的語氣既沒有狠也沒有擔心,總之不帶情感,就像在陳述一件極為客觀的事件。


    大巫很感興趣地走過來,這女子看著麵相不一般,可是身骨又是那樣的普通,真的是個凡人?“姑娘,他惹怒了神,怎麽能放?”


    “神是什麽?”棠姬仍淡淡地問。


    大巫微微笑起來,“神靈無所不在。”


    卻沒想到棠姬一個弓步上前,用星隱給的匕首抵在了大巫的喉嚨處,有點威脅的語氣,“放了他。”


    大巫仍是微微笑著,星隱趁機掙脫了兩個綁著他的巫祝,尋常的繩子很容易就讓他掙脫了。舉起他的紅紅,


    大巫後退一步,棠姬手中的匕首就輕易地掉在了地上。


    星隱斜刺過來,大巫一個虛晃就躲過了。星隱再反身斜刺,大巫又是扭身一躲,卻突然看見星隱臉上的奸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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