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塵做起劍指,將一根銀針逼進星伯的體內。


    “屍毒之源戾氣最重,毒性也最強,中了這種毒需要西山聖池裏的水才可以洗盡,否則會侵心蝕骨,後果不堪設想。”


    星門看著大師兄額上不斷沁出來的汗水,他沒想到二師兄的情況會這麽嚴重,而且居然需要聖水池。急開口問道,“師兄,我該怎麽辦?”


    “剛剛進入的銀針鎖住了他的命脈穴,防止他的真氣走竄,護心丸還有嗎?”


    星門趕緊拿出了那顆黑色的藥丸,星塵替星伯喂下去。


    “星門,我需要你同四弟,五弟護送星伯會九曜,西山聖水池在一百年前就被毀壞了,但所幸地是當初空渡上仙在九曜的玉虛池子裏養了一條金色鯉魚。”


    星伯不解這是何意。


    “養魚的水就取得是那聖池裏的水,你們回去後,每日喂星伯一隻清碟的水,再加之以一元護法,毒氣應當漸漸被逼出星伯的體內。”


    星塵替星伯安順後,看見了星門欲言又止的眼神,“不用擔心我,現下我得趕緊找到那毒源,星門你可有何發現?”


    “大師兄,莊家莊的那處義莊很詭異,要不是為了護著六弟,二師兄也不會背毒人所傷。”


    星塵示意星門繼續說下去。


    “前些日子莊家莊數百人染上瘟疫,由於解藥不夠,為了防止汙染源擴散,二師兄就在莊家莊的周圍設了個結界,可是幾日前的晚上我們竟然在結界那裏看見了被毒人咬死的屍體,在察看完後,二師兄當場焚了那具毒屍,我們不知道到底毒人在結界外還是裏麵,可是有莊家莊的百姓告訴我們他在義莊附近好像看見了活死人。”


    “於是你們就去看了?”


    “嗯,義莊裏麵停的都是些無人認領的屍體,還有的屍體居然是染瘟疫而死的。”


    “染瘟疫?”


    “對,他們還存著這些染瘟疫而死的屍體,一共有十三具。可是大師兄,他們的脖子處有被毒人咬過的痕跡。”


    “義莊是誰看管的?”


    “無人。”


    “那當初給你們指路的那個人呢。”


    “他好像因為害怕,早就走了。事後我也覺得奇怪,沒有哪個百姓沒事兒跑去那裏溜達。一切來的很巧合。”


    “可是染瘟疫而死的話,又怎麽會有毒人的咬痕,毒人是不會去咬死人的,”


    星塵還沒有說完,星門語氣突然有些激動,“大師兄,那十三具屍體都是毒人,而且當毒人在攻擊我們的時候,好像有人在布法。”


    “有人在布法?”


    “對,有人在念很奇怪的咒語,而且地下也會冒出來許多東西,列如手,這些手好像是布下的玄關,總能準確無誤地抓住每個人的腳,砍了它們,還會再生。”


    “怎麽會有這樣的邪術?難道是?”星塵沒有再說下去,“星門,時間緊迫,你快帶著星伯走,這裏先交給我。”


    “那”星門抓住星塵的一隻胳膊,“大師兄,你定要萬分當心!”


    就要山門內,在自己的石關內枯坐的玨皤緩緩睜開眼睛,用不可聞的聲音輕輕地說道,


    陰符經?出來了?


    棠姬的周圍現在一片的狼藉,在滿地碎屍中她爬了起來。


    小姑娘叫了幾聲姐姐,棠姬沒有聽見一般,直接走向星隱。他被那些怪東西咬了,直覺告訴她,星隱現在很危險,盡管自己不知道那些怪東西是什麽東西,但也知道現在情況很嚴重。星隱被咬的地方在流血,這次自己竟然沒有喝他血的欲望了,隻想替他止住這血,月光很白,打在他臉上更慘白。


    “星隱?”棠姬叫他,“你不是最厲害的嗎?”


    棠姬扳著他的眼皮想要讓他睜開眼睛,可是星隱一點自覺都沒有,死活都不睜。


    小女孩都知道,不能這樣對待一個受傷的人,她趕緊跑過去,“姐姐,姐姐,不能這樣弄他的,他受傷了,我們得把哥哥送去醫館。”


    “醫館是什麽地方?”


    棠姬仍不鬆開自己扳著他眼皮的手。


    “醫館可以救哥哥,可以讓他醒過來。”


    “帶我去!”不知是不是擔心還是急切,棠姬的聲音因此套上了幾分冷硬。


    “跟我走,我知道回鎮裏的路”小女孩現在好似個老氣橫秋的小大人。


    棠姬努力地將星隱抬起來,小女孩在一旁協助,其實根本就是空氣一樣的幫助,因為她那點小胳膊小腿的力量連星隱的一隻腿都搬不起來。


    棠姬將星隱背起來,一如他曾經背過自己。


    星隱的劍被棠姬扣進自己一側的腰帶裏,另一側則別著那把匕首。


    小女孩再前麵走著,而棠姬在後麵每跨一步就感覺自己要倒下。


    她不再是那個魔界不可一世的少主了,隻是個比普通人還普通的人,一身靈力,一身魔力,如流光般宕無,換做是以前,她眨眼間就可以將這些如螻蟻的毒屍喪滅。


    可是現在她什麽都沒有了,連那屬於自己的記憶都沒有了。


    空空蕩蕩,一無所有。


    巫祭在不遠處看完了這一動人心魄的一幕,這兩人已經成功地引起他的興趣了。


    那就小鎮見了。


    帶著他詭異的微笑,淡淡地消失在了夜色裏。


    才剛剛破曉,臨街而住的很多人家都沒有晨起灑水,裝夜貢的車也才剛剛開始運行。


    一家醫館前,就想起來嘹亮的敲門聲並且伴著清亮的童稚聲。


    剛剛過去的那一夜,很多人都疲倦不堪,很想多睡一會兒。住在醫館旁邊的,火氣大的人,很快便忍不住了,


    打開窗子,剛想罵“看病也不挑個好時辰!”當看見那三人時,很詫異地閉上了嘴巴。


    不知他昨夜是不是去過祭祀禮,是否還記得星隱同那個女子。


    總是他如看見瘟神一般迅速關上了窗。


    小女孩賣力地瞧著醫館門上的銅把子,棠姬背著星隱淡淡地掃視了一下窗子後麵那些猜疑的眼睛,如果正式算的話,這是她曆灰劫以後,第一次和人間的會麵,不過留給她的印象可不是太好。


    星隱已經完全昏迷了,他的臉貼著棠姬的脖子那裏,冰冷一片,曾經那麽溫暖的人竟然也會如此的冷,這種冷能透到人的心底裏。


    還不開門?


    棠姬挪上去,對著門就踹,踹門的威力可比小女孩敲門的威力大多了。


    很快醫館裏終於發出了聲音,“來了來了,別把門給錘了哦~”


    開門者是一位青年,應當是這個藥房的夥計。


    臉卻掛的比天還高。


    “郎中,我們要救人。”小女孩開門見山直接說道。


    夥計低下頭看著這個半點大的孩子,


    “郎中還沒起來呢”


    “那你可以幫幫我們嗎?哥哥受傷了~”由於一夜未眠,小女孩又受過許多驚嚇,臉色狼狽的可憐。


    可是那夥計依然把臉高高地掛在天上。


    棠姬見此直接走進醫館內,將星隱放到能躺的地方,很流利從腰間摸出匕首,又是很順暢地將匕首送到了夥計的脖子處。


    “救他!”棠姬冷冷的聲音,不容反駁,自帶碎鐵威力。


    沒想到這麽個弱女子出手竟如此狠毒,


    夥計就是殺豬一樣叫喚起來,“師傅,師傅!有病人!師傅~”


    最後那一喊,簡直讓人以為他嗓子要爆掉。


    終於有個留山羊胡子的老者匆匆地披了件褂子出來。


    “大清早的,都討什麽晦氣?”


    進入正堂後,就看見一女子拿刀架著自己的夥計。臉色一變,再看看躺在那裏的男子。


    很有眼力見兒,拿起自己的醫包就朝受傷的星隱走去。


    活久了,什麽沒有見過,見過最多的就是按眼色辦事,這點自己還不懂嗎?


    郎中在心裏微微歎口氣,欸,做人難啊,救活人更難啊~


    當看見星隱肩膀處的那傷時,神色不似先前那樣輕輕一變,而是很恐怖地驟變。


    如果沒看錯的話,那傷口的,是被人咬的,牙齒撕裂過的痕跡還輕輕楚楚地留在那裏!


    清早上還有些早涼,郎中的額頭就開始滲出大滴的汗水了。


    “這,這,是何物所傷?”郎中顫抖著問。


    “是一群怪人咬的。”小姑娘準確無誤地說出答案。


    “怪物?”郎中低頭重複這個詞,退後然後跌倒在地,顫抖著,也不知在對誰說,“快,快,都出去,出去,會死的~”


    還好小姑娘已經見過了比這更嚇人的場麵,隻是怔了一下。


    “爺爺,你怎麽了?”


    郎中抬頭,看小姑娘的眼神都怪異了,“他被毒人咬了呀!”


    夥計聽到這句結論後,連有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事都忘了,大叫著跑了出去,所幸棠姬的注意力一直在郎中身上,便是沒有再管那名夥計。


    現在棠姬拿著匕首對著郎中,她發現似乎人人都害怕這些刀劍對著自己,


    郎中欲哭無淚,“女俠,不是我不願意,而是我沒辦法呀,你還是趕快將他火化了吧,要不然他屍變的話,連你都會被他咬死啊~”


    “屍變?”


    如昨夜的那些怪人嗎?


    “他會變成那樣?”棠姬不帶調地問。


    “哪樣啊,女俠?反正被毒人咬過的人一定要第一時間焚化,我剛剛看了那位少俠,還來得及啊~”


    “焚化?”


    棠姬不解這個詞。


    “什麽意思?”她又問。


    小女孩也不懂。


    郎中是真的哭了,錘著大腿,道,“上輩子是造了什麽孽,要找這些白癡來折磨自己~”


    “女俠,你就殺了我吧,反正我也救不了他。”


    郎中就直接閉上眼睛,伸長脖子,坐等被殺。


    棠姬反而放下匕首了,盯著星隱,然後問郎中,“誰能救他。”


    郎中閉著眼睛“誰,哼,誰,神仙吧。”


    還沒說完,剛剛那個跑出去的夥計,帶著一大群官兵回來了,棠姬,郎中,小姑娘同時看著那群帶刀,帶黑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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