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見監城!”


    虞均衡、南閑生、嚴恒與典驚蟄同時抱拳行禮。


    前後才一個多月時間,邊緣地帶一個無名小卒轉身成了禹州城僅次於城主與副城主的存在,多少讓這四人心有唏噓之感。虞均衡三人都是從底層爬上來的心性堅定之輩,隻比楚竹大一歲的典驚蟄更是見慣許多人起起伏伏,倒也不至於對楚竹太過嫉妒。


    楚竹連忙道:“四位不用客氣。”


    招呼四人坐下之後,楚竹才開口說:“城主準備前往風雲穀,不知四位可願隨同?”


    位於冀洲中部的風雲穀是冀洲進入截天塔的唯一通道,而今冀洲境內所有想要去截天塔爭一爭那場天大機緣之人,要麽已經在風雲穀之外等候,要麽就在前往風雲穀的路上。虞均衡三人皆已踏入真元三煉階段,典驚蟄比三人也隻差一絲,也是有資格爭上一爭。


    因此,典驚蟄大喜不已,起身道:“但憑監城大人吩咐!”


    虞均衡三人彼此互望,緊跟著也站起來道:“但憑監城大人吩咐!”


    楚竹的視線在四人麵上一一掃過,微微頷首道:“請坐。”


    四人心中究竟如何所想以及忠誠度如何,楚竹並不是那麽關心,收服四人之事全在城主周然,他沒有越俎代庖的道理。


    楚竹笑道:“此時前往風雲穀必定危機重重,四位若有所需但講無妨。”


    “有所需是肯定的。”


    典驚蟄並不客氣,笑道:“就怕說出來監城大人不舍得。”


    楚竹笑問:“我不舍得你就不說了?”


    “說還是要說的。”


    典驚蟄也跟著笑起來,隨即麵色嚴肅道:“我要一柄劍!”


    楚竹平靜問道:“哪一柄?”


    典驚蟄道:“驚虹!”


    “驚虹”二字一出,楚竹麵上無波無瀾,虞均衡三人卻是震驚莫名,齊齊望向典驚蟄。


    所謂神兵,皆以星辰隕鐵打造而成,本身已是削鐵如泥,若在先天境手中殺傷力更是驚人。甚至可以說,隻要先天高手引動的星辰之力足夠神兵吞噬,越級斬殺對手並非不可能。


    星辰隕鐵並不多見,能以星辰隕鐵打造神兵的勢力更是稀少,因此任何一柄神兵都是有價無市之物。就算是在千絕門之內,也隻有達到先天第三境之人才有資格得到一柄品級不高的神兵。如司徒家與池家這樣的大家族,手握神兵之人更是屈指可數。


    禹州城十大神兵在禹州城建造之初就已存在,曾是護城大陣的一部分。而能以鎮壓陣眼的神兵,品級絕對不低。如今護城大陣被毀,想要重新布置幾乎不可能。典驚蟄從他父親典獄司那裏得知,禹州城現在有更強大的護城大陣,十大神兵自然就被閑置下來了。


    典驚蟄所說的驚虹劍在禹州城十大神兵中排名第九,真正價值絕對要超過三品靈源。


    典驚蟄從小就習練各種殺人手段,若能得到有“驚虹一出血染長生路”之稱的驚虹劍,他的實力必然會提升一大截。


    虞均衡三人多少也聽說過十大神兵的傳聞,此時他們看著目光灼灼的典驚蟄,又望向沉默不語的楚竹,震驚的同時又滿懷期待。


    楚竹沉默的望著典驚蟄的眼睛,而後又看向一語不發的虞均衡三人。


    就在四人以為長時間的沉默的楚竹準備拒絕時,楚竹卻笑了,點頭同意道:“可以。”


    “真的?”


    典驚蟄差點興奮的跳起來,他敢提出這個要求已經是莫大勇氣,根本沒想過楚竹會同意。


    十大神兵,那可是先天第三境高手都要夢寐以球的寶物啊!


    “自然是真的!”


    楚竹又看向虞均衡三人:“十大神兵中,有槍名湛金,有刀為寒月,有斧名斬山。”


    虞均衡三人齊齊看向楚竹,激動得滿臉通紅。


    在三雙極度期待的目光注視下,楚竹微微笑道:“三位可需要?”


    嚴恒馬上道:“要,做夢都想要!”


    南閑生興奮道:“多謝監城大人!”


    虞均衡重重抱拳,卻未說一語。


    典驚蟄萬萬沒想到這個結果,他看向楚竹的眼神不禁生出一絲哀怨,對身邊三人更是有些嫉妒。因為湛金槍排名第六,寒月刀排名第七,斬山斧排名第八,都在驚虹劍之前。


    “四柄神兵已為四位準備好,隨後去夏侯大人那邊取來就是。”


    楚竹接著又說:“此外,我與三位大人還為每位準備了三千枚靈晶,療傷解毒藥丸也一並備齊,不知道各位可還有其他所需?”


    每人三千枚靈晶絕非小數目,療傷解毒藥丸想來也是上品,再加上每人一柄神兵,連先天巔峰高手都要眼紅,四人哪裏還需要其他?


    楚竹又與四人商量了前往風雲穀一路上可能遇到的大麻煩,重點提及司徒家與千絕門。


    正如華景中說的那樣,禹州城在千絕門遭遇隱世之劫後就成了藏汙納垢之地,不僅有很多在外麵活不下去之人逃到這裏隱姓埋名,城內更有直接與外界聯係的渠道。典驚蟄一度混跡於禹州城地下勢力,對此一清二楚,他甚至不止一次離開過禹州城。


    接下來的大多數時間都是典驚蟄一人在說,楚竹與虞均衡等人在旁聽著。


    到了後半夜,楚竹又讓人將典驚蟄說的幾人請來,將關於外麵的所有消息匯總,然後幾人開始更加詳細的反複討論。


    最後連範蠡、典獄司以及夏侯淳都參與進來。


    次日一早,眾人才討論結束,影子悄無聲息來到楚竹身邊悄聲耳語一句。


    “你說什麽?”


    楚竹聞言當即怒喝道,見麵前之人紛紛看過來,他寒著臉對夏侯淳說道:“這裏交給你,範大人和典大人給我出去一趟。”


    才來至門外,楚竹就馬上問影子:“平哥現在怎麽樣了?”


    影子有些猶豫,但抬頭見楚竹看他的眼神像是要殺人,這才斟酌道:“鄧大夫說,隻怕……凶多吉少!”


    楚竹痛苦的閉上眼睛,而後猛地握緊拳頭,手心直接被指甲刺破,鮮血很快簌簌流下。


    平鬆幾人是楚竹最要好的兄弟,他與他們已經不知道經曆了多少次生死。整座禹州城除了義父武克明,平鬆他們是楚竹僅有的親近之人。


    自成為禹州城監城之後,楚竹為了盡快穩定城內亂局而不得不使用鐵血手段,這讓平鬆幾人與他漸漸生出隔閡。他本打算禹州城局勢穩定下來再慢慢修複他與平鬆幾人的關係,可他哪裏料到平鬆幾人會與司徒長碰上了。


    楚竹沉聲問:“司徒長人呢?”


    影子回道:“我們的人去晚了一步,他們躲進了使團莊園。”


    楚竹睜開雙眼,目光漠然的看著影子,毫無情緒的說:“告訴我,什麽叫晚了一步?”


    影子不敢與楚竹對視,無聲跪下。


    楚竹雙手背於身後,冷冷道:“此事我不會追究,但如果有第二次,讓黑夜提頭來見我。”


    說完,楚竹直接向司徒家使團莊園大步走去。


    典獄司與範蠡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出濃濃的陰雲。


    禹州學院莊園內,一片寂靜。


    司徒舟望向滿臉不在意的司徒長,眯起眼沉聲問道:“你說你殺了他?”


    司徒長卻笑道:“死個人而已,有必要這麽大驚小怪嗎?”


    司徒舟掃了眼司徒長,轉頭看向一直低著頭的於承恩,問:“我對你說過什麽?”


    “四爺讓我無論如何都看好他!”


    於承恩把頭低得更低了。


    司徒舟怒道:“你就是這麽看著的?”


    於承恩不敢說話。


    司徒長見此頓時不高興起來:“四叔,你什麽意思?我出去怎麽了?”


    嘭!


    司徒舟怒不可遏,一掌拍碎石桌怒道:“你知道你為什麽還能站在這裏跟我說話嗎?”


    司徒長被嚇了一大跳,但他轉而大聲怒道:“四叔,你現在還不是家主!”


    “四爺!”


    華景中快步走來,低聲道:“那位小監城過來了。”


    司徒舟狠狠踹了於承恩一腳,大吼道:“帶他下去!”


    司徒長似乎也感覺到情況似乎有些嚴重,沒吵沒鬧老老實實跟著於承恩下去了。


    司徒舟問華景中:“華二哥,現在怎麽辦?”


    華景中歎了口氣說:“希望那小子能活下來,不然,司徒家和禹州城的生意怕是要黃了。”


    司徒舟懷疑道:“那位小監城真敢如此?”


    華景中搖了搖頭說:“禹州城的生意和司徒長的命,如果一定要二選一,四爺如何選?”


    司徒舟沉默,閉上眼睛思索起來。


    可是這時,司徒柏全聽到消息趕過來,直接對司徒舟說:“司徒長不能死!”


    司徒舟依舊閉著眼睛,沉聲問道:“五叔如何教我?”


    “你是主事人,如何做是你的事。”


    司徒柏全接著又說:“但司徒長不能死!”


    “五長老!”


    司徒舟聞言猛地睜開眼睛,怒道:“記住你的身份!”


    司徒柏全麵無表情,但眼神冰冷入水。


    華景中見二人劍拔弩張,不由得再次提醒道:“四爺,那位小監城正在來的路上。”


    “哼!”


    司徒舟卻突然笑了,他瞥了眼麵色鐵青的司徒柏全,又望向華景中,似笑非笑道:“他來了又能如何?真以為我司徒家奈何不了小小的禹州城?”


    華景中聽聞此言,臉色頓時為之一變:“四爺,你……”


    幾乎一瞬間,華景中就想通了其中關節,他哪裏還不明白此事根本就是司徒舟有意為之。否則,隻對司徒舟唯命是從的於承恩怎麽可能讓司徒長溜出去?而此時五長老司徒柏全的態度更是有些反常,竟要保住司徒長的性命。


    難道想要司徒長死在禹州城之人,其實是司徒舟?


    司徒舟問華景中:“華二哥,你想說什麽?”


    華景中不敢看司徒舟的眼睛,馬上抱拳恭敬道:“屬下謹遵四爺吩咐!”


    司徒舟莫名一笑,轉頭看向大門方向。


    大門開啟,有人攜怒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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