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黑不是黑,白不是白,我所能夠感受到不過是灰蒙蒙裏一陣陣的劇痛卷席我全身乃至於每一個細胞。


    靠著牆我一陣發寒一陣發熱,腹部仿佛被踢出了一個窟窿,我伸手都不敢去真切的觸碰。


    咬咬牙倒吸了一口氣,掌著牆麵,微微顫顫的雙腿支撐我站起來。雙目看事情是模糊的,仿佛打了馬賽克的畫麵中,我半是努力得看,半是猜測周圍都是鋒利棱角的石頭、石頭上刻著圖案。一幅幅圖案讓我近距離瞅著,不禁打哆嗦。


    身子都是傷,可是我腦子、心還是很清楚,那是一個殺繆的故事,其中隔著石頭我能夠感受到其中的殺人之心的狂虐,還有嗅到濃濃的血腥。


    很遠之外,我看見了一個高聳在玉石台上的雕像,完全都是金剛石雕刻,抬頭所見滿嘴的獠牙已經猙獰的麵孔。


    這個地方和我曾經去過的任何地方都不相同,它自身帶著的氣場太過於強大,以至於讓我覺著它正在慢慢的吞噬我。


    從雕像的身邊我隻能夠慢慢的挪動自己的腳步,回到之前所待的地方,潛意識裏倒是覺著,那雙眼睛布滿血絲充滿殺氣的眼睛,正在轉動。


    我一回頭,見他依舊是朝著西北處扭頭大張血口,我很想讓自己放心,可是心裏做不到。


    腹部的疼痛越來越厲害了,我拖著自己感覺是已經殘廢的身體終於回到了原處。


    心裏想著:若當時和那不是變態就是神經病的怪物針鋒相對,動起手來,說不定我現在已經躺屍了。


    我正要閉幕養養神,忽聞一陣歌聲。


    “鐺鐺你個鐺鐺啊,鐺鐺啊。”


    說是唱歌的話,簡直就是玷汙了這兩個美好的字眼,耳朵在求饒的我趕緊的讓自己保持住原樣。


    怪人回來了,帶著一把明晃晃的大斧頭和一把小水果刀回來了。


    他看見鄒舟依然靠牆而睡覺,頓時又笑又是氣,蹲在一旁,拿著水果刀比劃在鄒舟白淨淨的小臉上,陰陰笑:“沒想到你這小子的皮膚竟然這麽好,都能夠趕上小姑娘的了。不過啊,再過不了幾天,你的血你的肉都要進了肚子了,啊哈哈哈。”


    正是說的開心,一具綠眼睛穿著紅服的僵屍,頂撞開了石門,跳進來,靠近了怪人,機械道:“離這裏東北處九百八十七米的地方有一具死屍,地上留有兩對腳印,請問現在該當怎麽辦?”


    怪人張狂的笑容忽然的止住,架在鄒舟脖子上的刀,因為手抖動的關係,不小心將在白雪的肌膚上劃出了一道三厘米之長的口子,很快血珠從裏麵滲出來。


    “都已經知道有人闖入我們的禁地,你不去追蹤反而是婆婆媽媽的來找我談話,老子給你的事人腦子又是不是畜生的,你們各個都是蠢驢。”


    怪人自然不顧鄒舟,拿著水果刀恨恨的往僵屍的胸膛上捅了幾刀,後知後覺反應到他冷熱不知,也不知疼不知癢,氣得摘掉三分之二的一麵癩蛤蟆麵具,對著僵屍狠狠的踢了一腳,怒道:“老子養了你,輸給你智商和情商,如果這麽一件小事都辦不到,最後就別怪老子不疼你,把你們都給閹了、剁了拋屍荒野。”


    綠眼僵屍似懂非懂,僵硬的身體左右搖晃了一下,忽然跳出去。


    正在氣頭上的怪人,反過身仇視著鄒舟,丟下了斧頭和刀,一把抓著鄒舟的兩隻肩膀提起來拖到了外麵的一塊安裝了輪子的木板上,騎上了一頭劍齒虎的身上,左手拿著鞭子抽了劍齒虎的屁股,吆喝:“使出你求歡時候的力氣給我跑起來。”


    路不平,躺在板子上的我自然就是時而高時而低,時而險些都要被甩出去。


    我已經看清楚了怪人的臉,不僅僅可笑還覺著何必多此一舉。分明自己就是一隻癩蛤蟆精,若是偽裝自己的話,好歹也好戴上一副姣好的麵具以此來遮掩住自己的醜陋,可他偏偏戴上了同自己一樣不堪入目的癩蛤蟆臉。


    此時我已經傷痛已經緩和了一些,跑動起來應該不成問題。


    我衣服兜裏麵有一把南豌豆,也不知道現在的時辰,猜測的話大概是零晨一兩點了,不然四周不會這麽的死氣沉沉。我悄悄的丟出了一顆豆子。


    前麵機敏的劍齒虎一下子就聽到了聲音,回頭的倒是那怪人。


    我立馬側躺閉眼睛,假裝要死的一副樣子。


    “大賤你說你突然往後看,什麽都沒有,你是不是癡呆了?”


    怪人一臉認真的痛罵著騎在神身下的劍齒虎,手,時不時的揪住了它的耳朵往上一扯往兩邊一拉。


    可憐的劍齒虎是有苦不能夠說出來,隻能夠悶悶的看著前麵的路,繼續飛奔。


    “咯咯咯噠!”


    這會兒怪人同劍齒虎一樣扭過頭,盯著木板上躺著的鄒舟,怪人喊了一聲停下,下了老虎身走到了鄒舟的身邊,拍著她的臉,粗魯喊:“要是讓我知道你醒了裝死,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的小胳膊肘給擰下來?”


    換做誰聽到都要嚇得瑟瑟發抖,可是,鄒舟並沒有,繼續安然自在的裝死。


    怪人走進了四周的高高草叢中裏,也並沒有發現任何可疑,抓耳饒腮的坐回到了虎背上繼續前行。


    我心裏驚喜又驚嚇,所喜是這裏還有其他的人,所嚇是究竟是好是壞呢?


    怪人和傻呆呆的老虎已經開始提高了警惕,我不能夠隨心所欲而挪動或是做小動作,隻能夠眼睛盯著周邊,但願能夠看出些了什麽。


    可越是當我這麽想,身子就不自然的開始自己動起來,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奇異的香氣,仿佛是因為它我不由自主的隨著心而做出動作,看向前麵,怪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在虎背上正跳著草裙舞。


    我知道這個時候是我逃跑的最佳時機。


    我順勢躺下,眼見著前麵就是一個陡峭的山坡,不禁感歎這是天助我也。瞅準了時機,我縱然一翻身,借力從木板上滾下來。那感覺酸痛而爽快,驚心動魄而心寒膽戰。


    怪人也不傻,瞧著鄒舟滾出了自己的視線,立馬勒住了係在劍齒虎上的繩索,化作了癩蛤蟆一個跳躍直接跳在了鄒舟的身後。


    “臭小子你果然還是活的不耐煩了,敢在你蛙姥爺的眼皮子底下逃跑?”說著,就伸出了黏糊糊帶著口臭的長舌,纏著了鄒舟的脖頸,一邊使勁兒一邊用自己的蛙掌踩住鄒舟的雙腿使其不得動彈。


    如果讓我這樣死在一隻顏也好心也好,醜的不能夠在醜的癩蛤蟆手裏,我絕對不答應。


    ”你鬆手……我和你無冤無仇你……”


    脖頸已經被勒得讓我覺著剩下不多時間,我雙手掐住癩蛤蟆精的舌頭完全使不上力氣。


    “我一定不會死在你手裏……看你的樣子,若……”


    “小子你舔舔·我腳,我就考慮考慮放過你,你剛剛說的話,你姥爺我也不計較的。”


    癩蛤蟆精洋洋自得的嘴臉看上去很犯賤。


    “我……呸!”


    我幾乎是用生命在吐唾沫星子。


    “臭小子你還真是給臉不要臉,看我不----”


    癩蛤蟆精剛要伸手扇耳光,一陣龍卷風掃來,將他吹得四腳朝天。


    “媽的個鬼老子我……”癩蛤蟆精痛得出口成髒。


    而我還沒有緩過來,就被風輕輕的抱起,感覺很舒服很柔軟,就像是一團棉花。


    耳邊有一個溫柔的聲音告訴我:別害怕,我現在就帶你離開這裏,那個畜生自有他的懲罰。


    當我醒來後,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柔軟的大床上,看見的天花板印著的花樣很美,我想要起身,隻是整個身子不能夠動。


    “你終於醒了,現在感覺怎麽樣了?”


    我看過去,是一位年輕的男子,穿著很大氣,眉宇間透著正氣,笑容和善,雖然皮膚黝黑,可莫名的覺著也很好看。


    “我感覺好多了,謝謝你就救了我。”


    “姑娘不必言謝,若不是我們有心電感應,想來我也不會知道姑娘你竟然被那凶蠻的癩蛤蟆精困住。”


    怎麽?他如何一眼看出我是女生?


    還是因為男子的幫助我得以坐起來,見自己的衣裳都已經被換過,心突然咯噔一下。


    “你……”


    “姑娘可以叫我長青,見你臉紅想必是以為我為你更換了衣裳,如若這樣你大可以放心,衣裳是我讓樓下的婢女換的。”長青滿臉都是笑意。


    “是,謝謝長青,我叫做鄒舟,你想怎麽叫就怎麽叫。”


    長青點頭坐到了床沿上,注視著鄒舟粉撲撲的小臉蛋,越看越是不想要離眼。心裏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是開口:“可否喚你舟兒?”


    長青看著我的眼神好熱烈,我一麵暗暗的躲一麵細細的想原因,突然聽到這麽一句,不知錯所起來。


    “都說了,你想要怎麽叫就怎麽叫。”嘴上是這麽說,可是心裏是覺著有些別扭。


    舟兒,舟兒,我爸媽都沒從未這樣親昵的叫過我呢。


    長青笑得能開心了,起身端來了一碗烏雞枸杞蓮子湯送到了鄒舟的手裏。


    “你現在甚至很虛弱,這裏別無其他的,隻能夠捉到烏雞,但願能夠補補身子。”


    我受寵若驚,要知道除了我身邊親近的人以外,還沒有出現對我好的鬼呢,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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