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辦?咳咳,癩蛤蟆精居然逃走了!”我從地上爬起來,滿嘴都是碎石頭和灰。


    “石壁的裂縫就要合上去,我們趕緊追上去!”


    小白直接將我背起來,我抓著他的肩頭,跟隨前麵的大黑從正在縮小的裂縫裏仿佛是泥鰍似得,溜出去。


    閻蘿倚靠著欄杆看著蓍草而出神,一位侍從邁著小步子跑到其身後,感覺到此時殿下的心情不佳,極為小心謹慎的將消息說出來。


    哪怕是被迫抬起頭也不敢與閻蘿對視,等了許久,聽到離開二字,連忙起身快速的退下。


    就在這個時候,又來了一位侍從,稟告閻蘿閻魔殿下去了修心閣。


    閻蘿對著所有的侍從吩咐,自己現在要獨自去,無需跟隨。爾後,閻蘿麵容帶笑從所有的侍從前走過。


    修心閣內,閻魔一上午都在辦公,好不容易處理完得出了空餘的時間,方才來此,喝一杯現磨的咖啡,休息片刻。


    咖啡剛剛端上來,門外的侍衛傳達閻蘿求見,閻魔喝了口嚐嚐咖啡的味道,微微點頭對著那侍衛招手,表示同意。


    很快,閻蘿款款走進來,閻魔指著對麵的竹椅,見閻蘿坐下笑道:“妹妹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閻蘿倒是沒有回答,喚來了侍從要一杯苦咖啡,側頭看向哥哥得目光,帶著笑意而不可捉摸。


    一杯咖啡的時間,兄妹兩說的話還不足十句。


    見閻魔欲要離開,閻蘿才是張口挽留:“哥哥能夠像現在麵對麵的坐著喝一杯咖啡的機會是不是變得越來越少了?”


    “妹妹這話哥哥自然是知道,接下來的話不說你也已經知道大概,既然如此,我們就應該享受每一次在一起的時候不就好了?”看似找借口的話,在閻魔的嘴裏說出來,還是一如既往的婉轉而動聽。


    猶如是一顆甜膩的毒藥,讓閻蘿分明是知道有毒,也願意一點一點的吞下去。


    閻蘿極力的克製住自己的不快,很想要笑笑而過,可是,笑著笑著,心裏就好難受,難受了就實在笑不出來了。


    “我來找哥哥是有事情要說,神仙窟的事情哥哥你已經知道了,我就不再表述。值得開心的是,如今在樹妖王的施法下,已經再一次將邪棫封印,所出現的僵屍都不攻而滅,那一片已經恢複了太平。”


    閻魔聽後欣然一笑,看閻蘿的眼神中,不似以往那般冷冷淡淡。


    然而,心裏知道事情還沒有就這樣結束。


    此話沒有說出口,閻魔笑著就離開了。


    不明所以的閻蘿握住了咖啡杯,一直留在修心閣內。


    閻魔回到了孿殿,拿起了文案正好檢查,腦海中不斷的浮現出鄒舟他們仨。


    底下陪同查看文案的崔玨見閻魔青澀一笑,心裏感到稀奇。


    “殿下,剩下的文案我一個人就可以檢查完,至於是即將打入獄但是審查不夠清楚的妖怪我會通知鍾馗重新審案子。”崔玨說話的時候一隻埋頭看著文案,所以閻魔看不到表情。


    “那好,崔玨你辛苦了。”


    崔玨正要回複一句並不辛苦,抬頭已經不見閻魔殿下。


    閻魔果真就像是一隻放出籠子的金絲雀,呼吸到外麵的空氣,沐浴著哪怕是過於熱烈的陽光,不管是身體還是心髒,都倍覺著痛快。


    這種自由自在,閻魔他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沒有感受到了。


    以至於,現在他腦子裏萌生了一種想法:是不是該去旅行了?


    換了最為普通的白色襯衣,亞麻色的七分褲,走在街上還是那麽的顯眼。


    也是因為,此刻街上還是無人。


    閻魔不奇怪,倒是心裏的落差讓他看上去很失望。


    “殿下?”


    閻魔雖然隻聽到了聲音,可是已經判斷是來者是誰、現站在那兒。


    毫不猶豫走向了一間雜貨鋪的門口,門,是開著的,裏麵是空空如也。


    當然,除了所看見的夜叉之外。


    夜叉坐在一個擦幹淨的櫃台上,左手拿著一塊璞玉正在鑒定真假。餘光瞟見閻魔果真走進,也就將璞玉隨意的放進了自己的口袋內。


    “我猜殿下是要去找範無救他們。”夜叉的眼神很肯定。


    “沒錯,你一個人在這裏做什麽?”閻魔回答的也幹脆。


    夜叉無表情的跳下來,攤開雙手。


    “方才殿下所看見的璞玉是我低價買來的,這裏就是我休息的地方,沒有其他的意思。”


    說著,夜叉已經走到了外麵,一麵慢步離開一麵掏出璞玉朝後麵扔去去一麵悠然說道:“這塊東西殿下幫我給範無救,告訴他我們從此就真的互不相幹了。”


    閻魔接住了玉,還是溫熱的。


    “夜叉你站住!”閻魔一聲命令。


    隻是,命令對於夜叉沒有束縛。


    他不但沒有停下,還加快了腳步,不一會兒,閻魔就看不見了。


    與此同時,就在狐尾鬆洞外的露天慶功宴已經接近了尾聲。


    樹妖王底下的大臣們各個喝的臉上都像是被抹上了胭脂,不是搖頭晃耳就是踉踉蹌蹌的走路。


    赤狐細心,吩咐自己的幾位要好的朋友,陪同喝醉的大臣回府。


    而赤狐自己攔住了準備離開的鄒舟一行人,牽住了鄒舟的手,前去找樹妖王。


    謝必安和範無救不明白赤狐意圖,隻能夠跟在後麵,看見赤狐帶著鄒舟走到樹妖王前麵,提前都沒有說一聲就噗通跪地。


    “父親,請求您成全我和舟兒的婚事。”


    “什麽?”


    一個聲音是我自己的,剩下就是兩貨的和聲。


    樹妖王的酒意已經被嚇得全無,顫顫巍巍的站起身,指著鄒舟一臉吃驚的盯著自己的兒子。


    “你要和他結為夫婦?”


    赤狐抬起頭將握住鄒舟的手舉到了樹妖王的眼前,點頭。


    “兒子現在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發自心裏的,絕無半點虛假或是玩笑,還望您成全我們。”


    ……


    我是被蒙在鼓裏麵的,不然的話,長青怎麽都不事先和我說一聲。


    現在的話,我就不會癡癡呆呆、傻傻乎乎的了。


    耳邊沒有聲音了,我心裏倒是出現了很多雜音,我試圖抽出自己的手,實際上我做不到,長青他實在太用力了。


    我看向兩貨,連大黑都變成了呆鵝。


    其中一定是哪兒出錯了,我得冷靜。


    樹妖王扶住自己的額頭,嘭的一聲倒在了座位上。


    “我的長青啊,他,他用自己血幫助我們樹妖界封印住了邪棫,的確是功不可沒。可是我的兒啊,你怎麽能夠拿自己的人生大事去作為獎賞?實在是糊塗,糊塗啊!”


    我聽著在心裏默默的叫著好,側頭卻是看見赤狐的臉色,極為難看。


    “兒子心意已決,三日後必會和舟兒完婚,若是父親對我失望至極,王的位置大可以托付你信任的人。”


    語畢,赤狐繼續牢牢牽住鄒舟的手,從地上站起來,反身就大步朝外走去,其架勢斷不可阻擋。


    樹妖王深陷下去的老眼睛,瞳孔很快放大,用勁了所有的力氣,嘶吼了一句:“好!你今天若是走出了這個狐尾樹洞的門,我們便是斷絕父子關係。”


    赤狐用自己的行動表明了對鄒舟的心意。


    也深深的打擊了樹妖王。


    在外守候準備護送樹妖王回去的一位大臣感覺裏麵出事,急急忙忙跑進去,看見樹妖王氣喘籲籲的半躺在地上,連忙喚來了外麵的所有丫鬟小廝。三兄弟將一切盡收眼底,趁著所有人手忙腳亂的間隙,偷偷的跑出來。


    老三:“哥哥我們是不是要去追赤狐哥哥?”


    老二點頭,老大思索。


    三個小家夥兒腳步很快,前麵一百米處的轉角看見了赤狐背影,連忙飛跑過去。


    “赤狐哥哥你現在要帶著舟兒姐姐私奔嗎?”


    不等赤狐說話,老三就點頭笑哈哈的說:“我們都支持你,帶著舟兒姐姐趕緊跑吧。”


    謝必安拎起老三,敲了敲他的腦袋。


    “都是人小鬼大的我,什麽私奔?這是你們小孩子應該說的話?”


    老三嘟起嘴,雙腳亂蹬,踢中了謝必安的胸口,迫不得已謝必安就鬆開了手,像是抓小雞的揪住老三的兩隻手。


    “現在趕緊的帶著你們腦子不清楚的赤狐哥哥回去,和你們的樹妖王說清楚。”說完,毫無征兆的鬆手,小家夥兒屁股落地,雖然痛但也沒有叫出聲,撇著嘴,瞪大了眼睛盯著謝必安。


    “我的話千真萬確,現在事已至此,我已經和樹妖王不再是父子關係。你們就不要勸我了。”


    看見長青看我的眼神,果真就隻看見我一個人,然而,我心中並沒有他,眼下我不忍心說一句對於赤狐不好的話。


    “小白你別欺負孩子,我們都已經未神仙窟的事情折騰了一整天,現在都應該累了,回家休息才是。”


    我拉著赤狐隨著我一同走,三兄弟的話,來去他們是自由的。


    快要到無常殿,迎麵走來了閻魔殿下。


    “你們身上一股酒味,怎麽?喝酒慶祝都不叫上本殿下?”


    閻魔的笑容有些賤賤的,至少對於現在的我認為。


    見兩貨前去回話,我拉著赤狐率先進了屋,等待的青陽看見我就撲上來,好不熱情。


    “娘親你可回來啦,青陽超級想你。”


    “嗯嗯,是是,娘親都知道。”


    我抱著青陽拉著赤狐走到了後院的那屋。


    “這是之前給一位朋友準備的房間,現在他走了,你若是不嫌棄可以住下。”


    赤狐心裏雖然苦,可是笑容很甜。


    “謝謝你,舟兒。”


    閻魔遲遲不見鄒舟而赤狐來拜見自己,對著身邊的小白:


    “這玉你可否幫我交給範無救?”


    謝必安接過,沒仔細看,就點頭當做答應。


    隨後,閻魔抿嘴暗暗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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