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我又連續的敲了幾下門,還是沒有反應,正轉身準備乖乖的回去,門,忽然自己開了。


    我仰起頭,來者不是別人,卻是閻魔殿下本身,險些亮瞎了我的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


    都不容說句話,嬤嬤對著我做出禁聲的小動作,還招手示意我跟上,我糊裏糊塗的跟在他屁股後麵,也不知道來到了那裏。


    隻覺著所看見的就像是給小仙女們準備的房間,不過呢,撇去精致而言,房間裏的布置顯而易見,偏向男性風格。


    每看見一東西我都想摸摸,一想到或許是嬤嬤的房間,頓時就打消了念想。


    閻魔無語狀的看著鄒舟兩眼珠轉來轉去,愣是忍住了自己的小脾氣,指著離著自己最遠的一頑石雕刻的小方凳,說:


    「你坐下,別在我眼前晃來晃去的。」


    我轉頭看見嬤嬤瞧我的眼神,有些無可奈何,也是,我大晚上的不睡覺,來敲孿殿的大門,本是打擾在先。


    「嬤嬤你別生氣,我真沒有想要打擾你睡覺的,可是一想你讓阿傍突然帶著那兩貨,哦,不是,那兩位,我心裏納悶得就睡不著。」


    盯著鄒舟憋屈都要變形的小臉,閻魔故意惱怒著臉說:「你睡不著所以讓我也睡不著?」


    我連忙搖頭帶著甩手:「不是,不是,嬤嬤你誤會了。」


    閻魔心裏暗笑,眼神倒是沒有變。


    「鄒舟你膽子愈發是大了,本殿下準許你喊我「嬤嬤」了?」


    「沒有,閻魔殿下我錯了。」


    不是,這是我們說話的重點麽?


    看見閻魔慢慢的笑出來,我就知道他這是在逗我。


    「嬤嬤殿下,我是真想知道你這樣做是因為什麽?畢竟,我們是一個團隊的,現在你突然搞分裂,明擺著不是讓我多想麽?」


    閻魔笑得更大聲了。


    「原來你鄒舟還是長了腦子?」說罷,閻魔也不打趣了,「我讓謝必安和範無救去日本了。」


    閻魔是真心不想再笑了,可是一看見鄒舟滿臉畫上的打問號,眉毛扭成了毛毛蟲,大眼睛瞪得跟什麽似得,鼻孔似乎是在出氣的模樣,就忍俊不禁。


    「去日本幹什麽?為什麽讓我一個留在這裏?」


    一秒鍾,閻魔收住了笑容,嚴肅的說道:「滑瓢舉辦了一個巨型的祭祀大典,特意發來邀請函,我就讓他們倆去了,至於你,我自有用處。」


    我滿腹狐疑,眯著眼睛瞅著閻魔。


    「嬤嬤你就老實說,是不是因為我不過是個小跟班,沒有資格去?」


    閻魔裝作被揭穿而尷尬的扭過頭,故意看向了其他地方,停頓了幾秒回答:「鄒舟你想多了,現在已經很晚了,避免讓人看見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哪怕你腿短也要麻利的回去。」


    說完,閻魔親自開門,開始趕我走。


    被轟出來不說,嬤嬤居然派了一個小廝送我。


    朗朗清月隱沒於烏雲之中,陣陣涼風迎麵襲來。


    忽然發現身子居然感到了寒意。


    也沒有搭理身邊認真走路的小廝,我垂下頭,默默無聲的掰起指頭開始計算日子,算著算著,後知後覺知道今天的日期我好像不知道。


    「你知道今天多少號了麽?」


    小廝好像沒有聽見,我大聲的又說了遍,他才看向我,很快說道:「回大人,今日是立秋的第三天。」


    我又問:「這裏的日子個人間有沒有區別?」


    「回大人話,沒有大區別。」


    我重新低下頭,想不到冬天來這裏,轉眼之間,竟然一下子就入秋了。


    想好的在夏日裏將


    這裏剩下的地方痛痛快快的玩一趟,勒索小白給我錢,吃好多這裏的冰淇淋、冰沙還有各種小吃,順便還要去一趟海邊,泡泡海水澡……


    嗬嗬,竟然都在腦海裏就已經化作了泡影。


    結束了幻想,我繼續掰著手指頭。


    「我的大地啊!明天該不會就是農曆七月初?」被咬到的舌頭,好痛。


    「是。」


    「是不是每到這個時候,閻魔殿下就要宣布我們都可以放假回家啦?」


    「話說的也不出錯,不過,大人……」


    小廝正要糾正解釋一番,隻不過,聽到一聲再見後,願處就剩下自己在清風中淩亂。


    天,已經蒙蒙亮。


    我卻是想到了一件自己忽略的大事。


    九齡孩子還有小僵屍我都還沒有用血封印,當時光顧著傷心去了,一時就給忘記了。


    我速速的趕到了小牛山,發現本是平坦的新土竟然凸起來。


    一點害怕都沒有,怎麽可能?


    我咬咬牙閉上眼睛,對著自己的胳膊一口咬下去,痛的很酸爽,倆忙對準了凸出來的地方,血是一點一滴的落下。


    土壤當著我的麵,很快就躺下去,平平的,就像一開始那樣。


    我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卻是又看見被自己咬傷的口子,且不說自己痊愈了,就連一點點傷疤都找不到。


    下意識,我摸了摸自己的手上的臉頰,才是感知,傷疤沒了。


    「你終於是想起這碼事了!」


    夜叉一步步靠近了坐在地上好像被點了穴的鄒舟,發現她似乎不但沒有聽到,還一臉吃驚得要死的樣子,不禁滿臉黑線。


    對於他夜叉而言,溫柔倆個字是不存在的。


    粗魯的一把抓起鄒舟的肩膀,橫眉豎眼:「不就是用了點血,至於你變得傻兮兮的?」


    恍然間,我感覺自己懸在空中,肩膀忽然有些酸痛,側頭看見夜叉瞪我。


    「你,你怎麽在這裏?」


    夜叉倒吸了一口氣涼氣,一鬆手,看著鄒舟掉在地上,然後捂著自己被紮在一塊尖銳石頭上的屁股一彈而起,靦腆的一笑而不語。


    「我告訴你夜叉,我正要去找你呢,沒想到你自己送上門來了!」


    說話都覺著自己疼的,牙齒都在露風。


    「就你?我好怕怕喔!」


    夜叉忽變得臉,說:「你以為我會這麽說?」


    天知道剛剛發生什麽事情嗎?怎麽身邊各個看似正兒八經的都是逗比一枚?


    「夜叉你別嚇我了,我的小心髒受不了。」


    夜叉丟了一個不屑的眼神。


    「說吧,找我有什麽事?」


    「青陽是不是被你抱走了?」


    夜叉意味深長的瞟了一眼,轉身悠閑自在的開始下山。


    大長腿就是大長腿,一步相當於我五步,夜叉在前麵輕鬆的走,我在後麵追。


    不禁想著,還是小白、大黑好。


    來到了無常殿的大門口,夜叉不過是打了一個響指,我竟然就看見青陽歡脫的從裏麵跑出來。


    「我可沒有做過你猜想的事情,不信的話,你問問你寶貝兒子。」


    話音一落,夜叉就消失不見了。


    我抱著青陽回屋,看見桌上擺放著好多野果子。


    「青陽這些都是哪兒摘來的?」


    青陽蹦躂到桌上,拿起一顆往自己的身上擦了擦,送到鄒舟的嘴邊。


    「是我跟著夜叉,在一片小樹林裏瞧見的,他說很好吃,我就摘了好多。娘親你快嚐嚐,看好不好吃?」


    吃一顆,酸酸甜甜的很開胃,也很醒神。


    「臭青陽你知不知道娘親有多麽的擔心你?趕緊的交代你怎麽和夜叉在一起?」


    原來,青陽是為了夜叉那天對我說的話,生氣了就追上去,跟著夜叉不走,一定要他給我道歉才肯罷休。


    至於,在小牛山上的事情,夜叉和青陽都知道。


    還告訴我,如果我在來得晚一步,恐怕地下的剩靈魂就要鑽出地麵,跑到人世間尋找肉身也說不定。


    「娘親,小白和大黑怎麽到現在都還沒有回家?」


    「他們去日本了,還有啊,我們現在去音無閣,娘親有事要告訴曼珠她們。」


    之前青陽躲在我衣服裏麵,一陣燥熱,現在不一樣了,暖呼呼的。


    果真是立秋了,幾乎是沒有感受到夏意的美好,也沒有一個過渡,直接就進入到了寒秋。


    也是應景應情,街上的小攤上都擺上了秋天的特產,掛上的都是秋裝,嗅到的都是豐收和愉悅。


    之前的一切不好的事情,一點點的散去,現在看來,所剩無幾了。


    他們臉上的笑容,我猜想都是因為進入了七月初,馬上就可以收到來自人世間親人的禮物而喜悅。


    走到音無閣的門後,發現門兩邊掛上了寫上願好字眼的天燈。


    對吼,我竟然還以為曼珠她們不知道呢,其實不知道其中深意的是自己才對。


    「鄒舟你總算是回來了,我們正要出去找你呢。」


    曼珠臉上既有擔心也是開心,我轉頭發現天邊的太陽,不似之前那般火辣,突然之間居然還有點不適應。


    我笑著回過頭,跟著曼珠一起來到了院中,瞧見大家都在製作天燈。


    我將小白和大黑去日本的事情簡單說了說。


    「鄒舟他們沒有回來之前你就住在這裏怎麽樣?」曼珠笑著說,晚兒聽著眼神變了,暗暗的盯著鄒舟看。


    「曼珠謝謝你的好意,我們之前有的那些誤會,現在我哪兒好意思住在這裏。日本盂蘭盆也就是比我們晚了一周之多點,閻魔也說了他們很快就回來。再說了,青陽我也找到了,我們還是回家的好。」


    曼珠倒是有些合心意,不過不好回答,這時候晚兒站出來說:「鄒舟大人說的有理,怎麽說無常殿都是一個大宅子,若是趕上這個時候住進去一些孤魂野鬼的,也不是好事。」


    曼珠幹笑著沒有說話,赤狐雖有不舍,不過看見鄒舟已經想好,也沒有說話。


    這時候,門外傳來了一陣鏗鏘有力的敲門聲。


    眾人前去,發現是一群侍衛。


    「你們找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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