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正眼望著範無救,略略思考了後,咧開嘴笑笑:「人人都喊我師傅胡大義,不知道你們幾位是否有認識我師父的?」


    看見那眉眼往上吊,兩隻三角眼,蒜頭大鼻子,嘴角倒是往下撇著,腮幫子即使在不生氣的時候,也是鼓得很高。


    真不知道是故意所為還是天生就生得這副滑稽的模樣,多看幾眼,更是忍俊不禁。


    我咳嗽了一聲,率先開了口:「我們都認識,就是沒有聽他老人家說起過他還有徒弟?」


    謝必安和範無救對鄒舟的發問,兩人均是很滿意,視線盯著男子。


    隻有赤心一人不知所以然,不過,她也是明白,這事自己既然不知道就不插嘴,靜默在一旁,同樣看向男子。


    「我師父行事古怪,也是很低調,從來不對外界說起自己的事情。讓我這個徒弟有時候很是為難,你們若是帶我去見我師父,就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了。」男子的三角眼睛細長,睜開了微閉著基本上沒差,橫在狹長的臉上,讓看著的人,心裏莫名有種看不順眼的感覺。


    正好,我和兩貨商量著找一個時間去孿殿詢問盜竊者的事情,順便,可以帶著這男子去見胡大義。


    赤心是看見男子的第一目擊者,我們自然而然就帶上了她。


    對她唯一的要求,要有禮貌,不得多言多語。


    路上,我更是覺著男子行為奇怪,像是一隻哈巴狗一樣不斷抖都著鼻子。


    等我有意無意的與他對視,那一瞬間,他便是立馬恢複了原狀,還假裝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望著我。


    若不是因為天已黑,我們手電筒的光線不足,沒辦法做到細致入微的去觀察。


    「你叫什麽名字?」


    男子沒有預料到自己會被問道名字,隨口道:「胡一。」


    「你來找胡大義大人有何事?」我繼續問。


    男子放慢了腳步,回頭:「這事恕我不能夠直說,反正是件很重要的事情。」


    我心想:說了跟沒有說有什麽區別?


    赤心跟上範、謝兩人的腳步,也開始問道:「那個胡大義就你一個徒弟嗎?」


    「不錯,就我一個。我們關係甚好,師傅離開後,聽從他的話,我一直潛心修煉,現在有事不得以來此尋找師傅。」


    這句話說得倒是聽通暢,可聽著怎麽十分別扭?


    謝必安開始犯困了,也就沒有參與其中,心裏卻是時時刻刻提防著男子。


    而範無救雖然不言不語,雙眼從未離開過男子身上。


    約過了半個小時,我們帶著胡一來到了孿殿。


    阿傍現在一看見鄒舟他們就是是有事,也不用,連忙打開門:「幾位大人往裏麵走。」


    謝必安這會兒來了精神,笑嗬嗬,連連拍著阿傍和阿馬的肩膀,像是喝了酒似得,說話不著邊際:「認識你們真好,帶回出來了我請你們倆兒吃飯。」


    氣氛忽然變得很活躍,謝必安悄悄斜眼看了幾眼胡一,見他眼珠瞬時轉了一圈,怎麽看都是很可疑。


    為了想要清楚胡一和胡大義的關係,範無救和謝必安決定最後去找閻魔。


    師徒相見的場景,我已經在腦補存在了心裏。


    事實上,兩人倒是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那感覺仿佛是空著的隔壁突然有人搬進來,與陌生人見麵,不由得要打量打量。


    胡大義飯後剛剛鍛煉回房,正要念念經,被一陣敲門聲打亂了平靜的心。


    開門迎頭一看,一個長相奇異的男子的臉正對著自己,不自覺就睜大了眼睛與其對視。


    下意識,一隻眼睛斜看著鄒舟,仿佛是在說:「從哪兒帶來的一個


    醜小子?」


    我差點沒有哈哈大笑,拉了拉胡一的衣服角:「大人,是他托我們找您的。您怎麽就不認識呢?」


    赤心聽話,知道鄒舟對麵的長胡須老頭就是胡大義,補充了一句:「他叫做胡一。」


    胡大義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兩眼眯著瞧了半天,愣是沒有覺著自己認識叫做胡一的人。


    連連甩手還搖著頭:「鄒舟你搞錯了,我胡大義從來不收徒弟,更不認識胡一胡二的,你們若是沒事,我還要去看經書。」


    看胡大義反應,顯然,對這個胡一就是第一次相見的陌生人。


    「師傅,您怎麽能夠忘記我呢?師傅!我是胡一啊,你雖然是一隻蝸牛妖怪,可是你沒有蝸牛殼的事情隻有我知道,師傅!」


    胡大義臉色忽變,胡子好像都受到了不小的刺激而蜷縮起來,緊緊的貼在下巴上。


    他連忙扶起了地上自己所謂不認識的胡一,對著鄒舟笑了笑:「是是,他應該就是我徒弟了,是我自己搞錯了。」


    說著,眼睛警告胡一可不能夠多嘴多舌,把自己見不得人的醜事給抖出來。


    「大人,不就是知道你沒有蝸牛殼嘛,至於你嚇成這個樣子,還有啊,果真是你徒弟?難道其中有什麽秘密?」


    鄒舟一連串的問題,讓胡大義恨不得將其的嘴巴拿針線縫起來的好。


    「是是,我有老年癡呆症,一時忘記,現在想起來了。謝謝你們帶我徒兒來見我,你們可以走了。」


    匆匆謝了一句,哐當一聲合上了門。


    「我們這算是吃閉門羹麽?」我的鼻子險些被門夾住。


    「那個胡大義是什麽人嘛?說一句謝謝就完事了,弄的我們現在雲裏霧裏。」赤心嘟著嘴嚷嚷著。


    說的不錯,事情突然來了一個急轉彎,我腦子有些暈。


    「好了好了,不管他們師徒了,我們去找閻魔問問被偷了什麽。」謝必安一手拎著鄒舟一手拉著赤心,隨著範無救一同去正殿。


    然而,守在正殿的侍衛說閻魔出去以後就沒有再回來,也什麽事情也都沒有吩咐。


    聽兩貨說,這完全不是閻魔的行事作風。


    「閻魔殿下會不會是去看盜竊者了?」我突發奇想的說,緊步跟在小白身後。


    「應該有這個可能,我和大黑可以進去看看,你們兩個到時候就在外麵等著。」


    地獄附近陰森森的,我和赤心緊挨在一起,等候兩貨出來。


    謝必安和範無救有時候會因為逃獄者,重新去追捕,親自帶著抓來的犯人關在相應的地獄裏麵,直到他們乖乖接受懲罰,便會離開。抑或是,因為犯人內心所積累的遺願,若是可以理解同時可以代替完成,兩人就會多次來此。


    如此一來,來地獄裏走一遭,也是他們所有的權利。


    謝必安隨便問一位守衛:「你知不知道今天抓到的盜竊者在第幾層地獄?」


    「大人,這件事閻魔殿下下令要保密,我們不能夠說。」


    「是什麽時候下的令?」範無救接著問。


    「黃昏時刻。」


    「嗯,你繼續巡察吧。」


    兩人走出來,與鄒舟集合後,尋思著還是送回去想想該如何切斷厄運才是比較重要。


    倒是赤心已經忘記了,自己出門的目的,由於第一次來此,將看見的一切盡收眼底,時不時落在最後,留戀。


    「有沒有人,快救救小喜,救救她。」


    赤心聞聲,站起來四周張望後,見前麵鄒舟他們似乎沒有聽到,大呼道:


    「你們都停一停,有人在喊。」


    「快救救小喜,


    有人嗎?」


    我和兩貨交換了眼色,連忙與赤心尋找聲源。


    發現一個丫鬟急急忙忙向西,我不禁喊住:「喂,這裏有人,你快回來!」


    丫鬟終於看見有人,喜極而泣,跑到了鄒舟等人麵前,上氣不接下氣說道:「幾位大人,出事了,小喜她出事了。」


    我輕拍著她的背,「別急,你慢慢說,我們聽著。」


    「小喜她幹活幹的好好的,突然就痙攣,口吐白沫,現在神誌不清。我,我們都嚇壞了。」


    「好,你快帶我們去。」我正要跑。


    小白拉住我:「等等,你們兩個去把胡大義叫上,我們去看看。」


    一想也是,若是到時候耽誤了可就不好了,我和赤心對看一眼,點點頭,連忙去找胡大義。


    謝必安和範無救隨著丫鬟一起來到了她們的房間。


    床上躺著的小喜麵色如白紙,睜大了眼睛,毫無神韻,渾身都在發抖,甚是嚇人。


    範無救拿起了她的手,摸著脈搏,說道:「脈搏實在太弱,感覺不到。」


    「那怎麽辦?兩位大人雖然我們隻是丫鬟,還是希望你們能夠救救小喜。」


    範無救挽起了小喜的袖子,兩隻手臂上都會毫無發現,卻是在放下的時候,看見左手小拇指的指腹上,有一個紅色的點點。


    範無救抓起手,細看後,語速極快:「她是在哪兒出事的?」


    「我,我不知道。」


    「那又是誰發現的?」


    「是藏書閣的侍衛發現的,大人。」


    「那好,你現在守在這裏等胡大義,我和謝必安去看看。」


    「是是,大人,我知道了。」


    另外一處。


    「胡大義你出來,快出來,出事了,我們需要你的幫助。」


    好半天,房間內終於有了聲音:


    「什麽事情?」:


    「你拿著你的百寶箱跟著我們就是了,快點啊。」我好像過於著急了,至於我覺著胡大義的動作果真是蝸牛的速度。


    「好了,走吧。」胡大義一臉安穩的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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