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小歡聞聲後,連忙放下了手中的芭蕉扇,起身前去花間道,隔著一條清澈小溪,看見對麵火勢洶湧。


    正想著著火事大,藥還需要慢慢熬製,自己得需要幫忙舊救火才是。


    一個急轉身,腳還未踏出去,眼前一黑,欲要抬頭,卻是猛然被一隻強而有力的手抓住了肩膀。


    掙紮了幾下,毫無效果,努力仰起頭也不過是看見那人的側臉,默默垂下頭,顫抖著希望自己能夠平安無事。


    小歡不是某一個主子的專屬丫鬟,平時做的最多的就是打打雜,哪兒缺人便是去往哪兒幫忙。


    丫鬟認識、熟悉的自然是丫鬟,發生了突然狀況,她能夠做的就是忍氣吞聲。


    閻魔帶著一群人到達了花間道,這個時候火勢已經漸漸小了,救火的小廝和丫鬟,仍舊是在來來回回提著水桶救火。


    一眼望去,若不是讓水澆滅,還真不是能夠讓法術抑或是妖術解決,這一點閻魔一目了然。


    謝必安看得比較仔細,但凡是被火走過的地方,他都一一看過,忽然覺著異常。


    「你們看看那不是胡大義住的地方附近嗎?」


    閻魔倒是忽視了,再一次抬頭望去。


    果不其然,花間道主要就是從後麵的那一座小屋通出來的一條小路。


    既然小路周圍的花草都已經被燒的隻剩下了灰燼,那麽後麵的小屋呢?


    閻魔回頭給了一個眼神,仰首闊步踏上了帶著焦味的小路,直徑走到了小屋前。


    不久之前,我和赤心還在這裏敲著門喊著胡大義快快出來,這會兒,這小屋竟然已經被燒的黑烏烏一團。


    伸出一隻手指頭,好似就可以輕而易舉的將其推到了。


    「這房子怎麽燒成這個樣子都沒有人來救火?」我發聲,表示自己的疑惑。


    語畢,我還是忍不住輕輕推開了那一扇半開的門,在我強烈的願望之下,它,打開後隻是破損了一些。


    沒有人回答我的問題,閻魔搶先了一步,走在我前麵。


    裏麵所有的陳設跟之前基本上沒有任何的變化,硬要說有的話,即是,它們的都染上了一層焦炭色。


    我獨自走進了床,想著一旁的窗戶,外麵能夠看見什麽呢。


    窗戶上麵並沒有糊著紙,隻有邊框,盡管這樣卻是一點都看不到外麵。


    「你們來看看,這窗戶這麽怪怪的?」我揉著眼睛,想著會不會自己眼花了。


    謝必安走到鄒舟身旁,眼睛對準了窗戶,伸手用食指點了點邊框,之後,整個窗戶架便是散掉。


    露出來的一麵,黑漆漆的,謝必安摸了摸,側頭說:「這是一扇假的窗戶。」順便扭頭,看著閻魔:「之前也是這樣嗎?」


    閻魔對這種事情不是很了解,第一時間回答不出來,然而,有一點倒是很確定。


    「所有的殿內或是房間的裝飾,全部都是貨真價實的。你們也知道,我喜歡真切的東西。」


    謝必安和範無救同時單手捏著下巴,看向閻魔點點頭。


    「先不說窗戶的事情了,胡大義呢?」


    這裏是他暫住的地方,現在出事了不見人,說不出道理。


    我正是百思不得其解,身子無意識的往後傾倒,腳,跟著退後了一步。


    忽然之間,左腳好像踢到了什麽東西,低頭一看。


    一隻捏著拳頭的手,正一點點挪動靠近我的左腳跟,我指著它定在原地抬頭,哽咽了一下,大叫:「你們看,這是一隻手!」


    忽然一聲尖叫,就算不想引起注意都不行。


    謝必安移步到鄒舟跟前,細看了手,慢慢的,


    探出來了一個腦袋。


    而那張臉正是胡大義,他鼻青臉腫的,嘴角還帶著些血。


    「救救我……」


    謝必安拉起了胡大義,閻魔見他傷痕累累的,就眼神示意跟著他去正殿。


    我們一齊轉移到了正殿,這個時候聽一位前來稟報的侍衛,火已經完全撲滅,沒有一人傷亡。


    而現在,我們齊刷刷盯著胡大義。


    之前還睜著眼睛能夠看看我,眼珠子一轉一轉,我們正要問他事情,他倒是眯著眼睛昏迷了。


    對此,我保持懷疑。


    「現在郎中還沒有來,我們等在這裏也不是一個辦法,鄒舟和赤心去看看那兩個丫鬟,至於我……」


    話,還沒有交代完。


    殿外,一位侍衛火急火燎跑進來,一見到閻魔便是噗通跪地:


    「殿下,一位陌生男子帶著一個丫鬟求見。」


    「再具體些!」


    「丫鬟我認識,是小歡。那男子我一次都沒有見過。」


    我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了胡一的一張醜臉。


    「快快,快點讓他們進來。」


    侍衛半抬頭不知所措的望著閻魔。


    「鄒舟你閉嘴!你現在就讓他們進來。」


    侍衛這才說了句:「是。」起身快速退下。


    閻魔現在沒有時間教訓鄒舟,一心隻想著是否會和著火有關?


    正想著,閻魔看見一個長相不容評價的男子和丫鬟小歡一前一後走進來。


    「拜見殿下,我叫做胡一,是胡大義的徒弟。」


    「本殿下有讓你自我介紹?」閻魔語氣十分不爽,畫風不同以往。


    「是,殿下,我知錯了。」


    閻魔看了看小歡,發現她埋著頭身子一顫一顫,溫柔說道:「小歡,你們求見我有何事?」


    被叫到自己的名字,小歡頓時渾身哆嗦,絲毫不敢抬頭:「回殿下,我是,向你認罪的。」


    閻魔看向自己的左右,與謝必安和範無救交換了眼色,正眼看向小歡繼續問:「認什麽罪?」


    小歡雖然看不到胡一的臉,可一見它的腳,仿佛就是看見那張猙獰的臉,背後發涼。


    「花間道還有後麵胡大義的屋子都是我放火燒的。」


    「什麽?小歡你說的是真的嗎?你不是在給小喜熬藥嗎?」我太激動了,忘記了現在沒有我說話的份兒。


    閻魔冷眼瞥過鄒舟,第二次警告。


    「你的動機是什麽?」


    「……」


    閻魔冷峻的目光看向了胡一:「她認罪,為何你隨同?」


    胡一清了清嗓子,麵上沒有一點懼怕:「回殿下的話,我從師父屋子裏麵出來後,準備四周走走看看。回來的時候,無意間就看見了這個丫鬟,在花間道附近鬼鬼祟祟,見著火,我想都沒有想就抓住了她,我不過是想要知道真相,威逼詢問了幾番,她就自己招了。」


    「那我問你,你是什麽時候從胡大義的屋子裏麵出來?時候返回的?」我實在是控製不住自己。


    閻魔對此已經百般無奈,看在鄒舟問得正在點上,沒有冷眼警告,靜等胡一的答案。


    「具體時間我不知道。倒是記得,你和赤心姑娘找過我師父說是有急事,我想要跟隨一同去,我師父不允許,隨後我便是出門溜達了。後麵的事情就是之前說到的。」


    「你出去溜達,有誰能夠證明?」我咬牙切齒的盯著胡一。


    「鄒舟大人你和我無冤無仇的,怎會懷疑我?我若是想要害我師傅,和他獨處的時候不就可以殺掉他,然後悄無聲息逃走。」


    此時,我們大家都互相交換了眼色,我閉上了嘴巴。


    閻魔將話題轉移到了小歡身上。


    「方才你為什麽不說話?」


    「我,我。」


    「殿下,聽我師傅說……」


    「你放肆,輪到你說的時候你再說!」


    胡一見閻魔麵色帶怒,立刻屏氣不敢出聲。


    「小歡,你繼續說。不說清楚,你們兩個都別想回去。」


    小歡倒吸了口氣,微微抬起頭:「殿下,請您允許我解釋。」


    「可以。」


    「按照您的吩咐,我一直都在廚房看著爐子,熬藥。是嗅到了濃煙味兒,才出去看看。還沒有走到花間道,發現是著火了,就想著救火,回頭就被人抓著,沒有了知覺」


    小歡指了指胡一,側頭看向閻魔繼續說:「小歡想,應該就是他,後來的事情我怎麽想都想不起來。」


    「殿下,她誣蔑我,我看見她的時候,她分明很清醒。」


    「除你之外,有誰能夠證明?」


    胡一弱弱的說:「沒有,殿下。」


    「小歡你認罪是怎麽回事?」


    「我,我和胡大義之前有過不愉快,他罵我還打過我。」小歡低下頭說道。


    「然後你就將心中的怨氣變成了一團火想要燒死他?」


    「是,殿下。」


    「殿下,我說的沒錯吧,她也是知道師父房間裏麵的一扇窗是假的,將門堵住,企圖謀殺我師父。」胡一一臉得意。


    「胡一,你給我閉嘴!」


    「是。」


    「胡一你認識嗎?」


    「不認識,也從來沒有聽胡大人提起過。」


    「你知道胡大義是一隻沒有蝸牛殼的蝸牛妖嗎?」


    氣氛忽然變得怪異而浮躁起來。


    「回殿下,在胡大義剛剛入住的時候我不小心知道了,為此,大人才是打罵我。」


    「那好,你們之間有沒有交易?」


    「沒有,大人隻是警告我,若是我說出來,就讓我永遠都說不出話來。」


    「從此之後你便是再也沒有去過他的房間是不是?」


    「是,殿下。」


    「他也沒有讓任何一個丫鬟伺候是不是?」


    「沒錯。」


    胡一臉色驟變,陰笑著從袖口裏麵拿出了一柄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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