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安靜後,範無救沉下氣,開始說道:「明天會有一個頒獎儀式,你們都要參加,這是閻魔的命令。」


    話音一落,範無救捏捏自己的脖頸起身,直接朝著浴室走去。


    我看看小白和夜叉,完全就是對此毫不知情的表情,也不好多問,惦記著青陽,我也隨後起身走出堂屋。


    剛剛跨出了門檻,感覺到有人在點我的背脊,回頭一看,借著堂屋的燈光認出來,是夜叉。


    「還有什麽事情嗎?」我身子自動在往後退,想的話,身體的懼意還未完全消散吧。


    夜叉笨拙的抓著腦袋,視線落在我臉上,順而又閃開,心裏糾結了許久,方說道:


    「還是讓我去睡小草屋吧。」


    我笑笑:「之前是小草屋,現在變成小木屋了,你不用擔心,我住在那裏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伸出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胳膊。


    看夜叉的樣子,恐怕繼續說下,他的舌頭是要被咬無數次的了,我嗤嗤笑著,道了句晚安,便是回了小木屋。


    心結已經解開,躺在床上再也不需要胡思亂想到半夜,輕輕闔上眼睛,不知不覺就已經入睡了。


    次日,聽到青陽在叫喚我,猛地睜開眼睛,見小家夥兒坐在地上。


    我連忙下床伸手抱起來,查看後,好在沒有摔傷。


    「娘親,對不起。」


    青陽身子比較涼,我用被子裹住他。


    「傻孩子,摔跤了還和我說對不起,你出去幹什麽啦?」


    青陽指著已經打開的窗戶,細聲細氣說道:「大黑、小白還有夜叉都已經起床,在後院洗漱。」


    我正想著今兒仨怎麽起了早床,轉念再一想,今天我們要參加頒獎儀式。


    我怎麽說,仨都不同意我偷偷帶著青陽,沒有辦法,小家夥兒隻能夠暫時看家。


    從大黑嘴裏得知,也是近年開始,每到立冬時節,閻魔就會舉辦一場頒獎儀式。


    其中的獎項包括許多方麵,好比:優秀蟻工獎、最酷家庭婦女獎、高層領袖將……隻要你踏踏實實做好自己的事情,沒有不良記錄,皆可以獲得某一項獎。


    即便你有過入獄的黑曆史,表現優異,同樣有機會獲獎。


    再者,正在地獄中的犯人,也會因為改過自新而努力向善,受到嘉獎。


    這麽一聽,閻魔受到敬仰不是沒有理由得了。


    頒獎的地點自然是孿殿的正殿了,到場之後,我不得不想之前來的孿殿是不是假的。


    放眼望去,人山人海。而他們所占的地方,幾乎是幾個廣場合並在一起的麵積,如此一來,人群可以如潮水般一漲一退。


    之前四周金碧輝煌的高牆,現在取而代之的是玻璃罩,好似一個玻璃杯倒過來穩立。


    我們幾人相對於人潮來說,略顯的弱小、無力,想要擠上前,到頭來隻是被狠狠的拍在了玻璃罩上。


    不僅如此,仿佛置身於成千上萬隻蜜蜂窩裏麵,耳朵根子已經被嘈雜,耳膜被擾得失去了功能。


    我一向都害怕人多的地方,眼前麻麻點點而在挪動的腦袋,我實在是沒有辦法繼續睜開眼睛,靠在玻璃上,開始閉目養神。


    如此沒有持續多久,恍然間,正殿變得落針可聞。


    我不得已睜開眼睛,被小白拉著上前了一步,我踮起腳,看見閻魔和閻蘿站在金光閃閃的高台上。


    身後一邊站著四大判官,而我,唯一有接觸的隻是崔玨大人。


    與他對視的那一刻,他微微的和我點點頭,以至於我驚喜的拍著小白的手,得意洋洋的指過去。


    「我衝你點頭也沒有見你這麽開心啊。」


    謝必安一麵拍著我的腦袋,一麵齜牙,看著就像是不得寵的小孩。


    我正要說話,前麵的閻魔開口了:


    「頒獎儀式正式開始,以下我念到名字的人,立馬上台來領獎。」


    在眾人麵前的閻魔殿下,依舊是我初見的那個殿下,斯文而儒雅,但是深邃的眼神,堅定的話語中,無不是透著一股君主的霸氣。


    他所念的名字我一個都不認識,轉頭看見仨在一起說話,我忙不迭放平了腳,參與其中。


    「你們曾經獲得什麽獎沒?」


    謝必安思忖了會兒,笑道:「去年雖是獲獎了,不過我和大黑因為在外捉鬼,沒有經曆這一些。」


    我看向範無救,他點點頭。視線瞟到了夜叉,他呆愣了一秒,居然果斷衝著我搖頭,簡單道:「我沒有。」


    「你們想要什麽獎?」我又丟出了一個問題。


    「安靜獎。」範無救沒有思考,隨口說出來。


    「我嘛,獎項一個不需要,兌換成現金就好。」謝必安好似已經看見了大把大把的錢往自己手裏掉一樣,眼睛放著金光。這一副樣子,在我意料之中。


    夜叉沒有作聲,看他的樣子我已經猜到了。一個連朋友都不願意結交的孤僻鬼,若是喜歡參加如此場合,隻為了某一獎項的話,就不是夜叉本人了。


    謝必安從白日夢中解放自己,看見鄒舟背著自己,走過去一看,發現是在玩手指甲,靠近了問:


    「你都隻問我們了,你呢?」


    範無救和夜叉無不是也多少好奇。


    「我啊?」我翻著眼睛看著上方,仔細想想:「我沒想獲得什麽獎,既然被命令了,就來看看唄。」


    「嗬嗬嗬。」夜叉本能開啟了吐糟模式,一想到自己的現狀,乖乖的閉上嘴,沒有下文。


    倒是謝必安嘲笑道:「我還以為丫頭你能夠說出讓我為之一振的話來,白白期待了。」


    說完,範無救淡淡的笑了。


    「哪有嘛,我都沒有說完,你們就慌忙評論。」對準了某人的腳,我狠狠的踩了一腳,心情頓好:「我想在和你們的一起的日子,開開心心的,然後,若是我能夠回到現世,你們依舊還是希望你們開開心心的。」


    「哈哈哈,我們知道啦。」謝必安佯裝鎮靜,側過臉,指著台上的閻魔:「快別說了,倒是我們其中若是有被點到名字不上台的話,可就出糗了。」


    好巧不巧,閻魔殿下這會兒念到了謝必安和範無救。


    我樂嗬嗬的拉過他們,站在人群末端的他們,麵前自動出現了一條不用側身走過去的小徑。


    兩貨站在台上,閃耀的燈光打在他們臉上,光彩照人。


    底下的呼聲也是此起彼伏,也沒有斷掉。


    「謝必安和範無救兩人獲得萬花筒獎。」


    一語末了,我問夜叉:「什麽是萬花筒?」


    「就是最高獎項,特指各個方麵優秀,而且叫人尊敬和佩服,深得人心。」


    我點點頭,對兩貨的敬仰從而加深了。


    「好,下麵請兩位說一下獲獎感言。」閻魔把麥克風遞給了謝必安,閻蘿見勢遞給了範無救,爾後,走到一旁。


    謝必安搔後腦勺,傻笑了半晌,說道:「其實我也沒有特別想說的。不過,我可以保證以後我會做得更好,當然了,如果閻魔殿下給我加工資的話,那動力絕對滿滿的。」


    說到這裏,底下笑聲響起,猶如是春雷一般轟動。


    「哈哈哈,你們笑就笑吧。感謝大家厚愛,也感謝閻魔殿下對我們的信任,小白在這裏,祝願大家生活美滿、幸福,人人都要健健康康的,這一點是必須的哈。


    」


    謝必安說完給我們這一群觀眾深深鞠躬。


    接下來輪到範無救說了,他和小白不同,簡簡單單說了感謝兩字,就將麥克風還給了閻蘿。


    不過,底下還是掌聲響起,歡呼不斷。


    這恐怕就是範無救奇怪的魅力吧。


    「最後,獲獎人是----」閻魔故意賣了一個關子,掃視了一遍,繼而說道:「鄒舟!」


    夜叉發現身邊人一點反應都沒有,以為是太興奮了,低頭一看,竟然隻是看著前方在發呆,那模樣不絕對不是興奮。


    「喂,到你了!」捅了捅,沒有察覺。夜叉繼續道:


    「喂,喊道你的名字了!」


    「啊?」我緩過神來,發現前麵的人都看著我,我側頭看著夜叉,他下巴努著前麵,我再往前一看。


    「請鄒舟上台。!」閻魔耐著性子第五遍說道。


    我到底還是懵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起來,手掌心變得潮濕,拽著衣角,滑滑的。


    「你倒是上去啊!」夜叉在我身後輕聲道。我是想的,我腳走不了路,我也不知道怎麽辦。


    「你該不會是怯場了吧?」


    這話說得,我有種狗肉不上正席的感覺了。


    我調整自己的呼吸,像是前去和人幹架一樣,捏緊了我兩隻拳頭,吸了口氣,抬頭挺胸。


    剛要邁步,頓時就泄氣了。


    「這個時候有什麽好不好意思的,其他人羨慕你都來不及,知不知道?」


    非常感動這個時候夜叉鼓勵我,然而,此時就像是一灘扶不起的軟泥,連我自己瞧不起自己。


    謝必安見狀,舉起了麥克風笑道:「我們鄒舟平時的確是大大咧咧的,根本就不像一個女孩家的。現在突然少女心泛濫了,知道害羞,知道麵對你們大家,不能夠隨便的應付,想給你們大家好印象,你們是不是要鼓勵鼓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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