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若你正開開心心的玩耍,忽聞一聲:「喲,你身後著火啦。」你是怎麽感覺?


    此時此刻,不請自來的孟婆隨她的幾位姐妹,給我的感覺就是如此。


    張似楓投來帶著怒火的眼神,我順即轉身,迫不得已拉住了孟婆的手,出了鞋鋪,好說歹說,總算是送走她們。


    話說,我可是萬萬沒有想到她們竟會如此,前來的目的,不用猜就知道,是一心一意讓曼珠心裏不自在。


    碰巧,這個時候,晚兒和秋天兩人麵帶慌色,匆忙跑下樓,告訴我們說,孩子忽然停止了呼吸。


    張似楓認定若不是我,孟婆就不會來此,不若此,孩子也不至於忽然斷氣。


    如果某白不告訴他,孟婆現在被災禍鼠纏身的話,他看我的模樣,也不會是凶神惡煞。


    這下好了,原本我們是拿著自己的禮物,歡歡喜喜前來祝賀,祝福曼珠的孩子健康成長,一天比一天開心。


    而此刻,被張似楓拿著掃把趕出了鞋鋪。


    我舌頭打了結,說話結結巴巴,兩貨麵色凝重,聽我說了半天,一個字的回複都沒有。


    半晌後,他們說讓我不要擔心曼珠孩子的事情,這事若是靠近孟婆或是我們,或許就沒事。


    再者,他多爸爸可不會坐視不管,總會解決。


    我點頭覺著很有道理,心裏祈禱曼珠孩子趕快好起來。


    「現在、我、我們去哪?」我心裏覺著好苦,可又說不出來。想著回無常殿的話,一看見那幾個女人,我就頭皮、兩手發癢。


    謝必安握著我冰冷的手,隻是問了我一句:冷不冷,隨後,就像之前一樣,默不吭聲。


    「小白叔,大黑,好冷,而且,我肚子好餓。」其實一開始我不敢說自己肚子了。不過,委實餓的走不動了。


    大黑沒有丟來冷眼,他搓了搓雙手,指向前麵一家還亮著燈的小店,「看樣子你們都不願意回去,不如先找一個地方坐坐?」


    大黑果真是變了,變得會用溫和的語氣,說出溫暖的話。


    我和小白立即表示同意。


    我們仨一起走進去,迎麵便是撲來了熱氣。


    我掀開了竹簾,走進去一看,店內雖小,不過強塞了三套桌椅,每一套上麵都有精心刻畫的圖案和文字。好比,闔家歡樂、一副觀雪圖。


    我們選擇坐在靠窗的桌子旁,桌上放了一個竹筒,竹筒內插了數支筷子,一旁是兩個橢圓形的小碗,看眼色和嗅氣味,分別是醬油和白醋。


    坐了一會兒,手腳已經不再是僵硬沒有知覺的了。


    就是,遲遲不見有人從那扇門走出來,倒是我們,好像是隨便進入了別人的私宅。


    「我們還是出去吧。」大黑有些拘束,眼睛盯著門口說。


    「還是再坐坐吧,說不定,他們正在忙。我們喊一聲就是了。」話音還未落下,某人看向我,無不是示意我喊一聲。


    我離位,站在門口,「請問有人嗎?我們想吃點東西。」


    回應我的隻是一陣風聲,還是涼颼颼而刺骨的。


    等待了三分鍾,我轉過身,兩貨已經起身,看樣子我們的確是要走了。


    待我們走到門口,小白欲要掀開簾子,我背後傳來一聲:「是是,我們來了。」


    來者,是一位三十上下的女人,身材偏瘦,和我一般高,弓著身子,雙手不斷在圍裙上搓。她眼角旁已經爬滿了皺紋,在她笑得時候,自然而然覺著年輕了十幾歲,給人感覺很溫暖。


    「你們快快、快、請坐。」


    原來她是一位結巴,方才不過是一時太過於著急,說話反倒是通順。


    我們笑著坐在了原來的位置上,不一會兒,她便是端來了三大碗熱騰騰的蛋花米酒,還熱心的推到我們的麵前。


    「你、你們喝了,身子、就、就會暖和了。」她說話的時候,還比劃著,臉一點點的漲紅。應該是在我們麵前,有些不好意思,我想的話。


    「嗯嗯,是,你真好。還有啊,這米酒超級好喝。」我幾乎隻用了一口,就喝光了。端起了空碗,給她看,而她看著我,掩著嘴一個勁兒的笑。


    謝必安不厚道大笑,「老板娘,她就是這樣的,傻傻乎乎,讓你見笑了。」說著,還特意指著我說:「你好在隻是給了這麽一隻碗,不然的話,你可就虧大發了。」


    「老板娘,你別聽他瞎說,我就是覺著好喝。」我立即解釋。


    我和小白叔打鬧間,大黑斯斯文文小口抿米酒,好似我們根本不在一個空間內。


    至於,老板娘跟著我們一起樂嗬,之後問:


    「你、你們、想、想要吃什麽?」


    見她拿來了一張菜單,我接過從頭至尾看了一遍,不管葷素還是幹鍋或是湯,還是各種麵,價格出奇的便宜。


    「老板娘,你這樣做生意豈不是虧本麽?」我舉起了菜單驚呼。小白和大黑聽我這麽一說,看了菜單後,表情無不是同我一樣。


    這個時候,從裏麵走出來了一位小男孩。


    他站在女人左手邊,一隻眼睛看她一隻眼睛盯著我們打量,「你們第一次來這裏吧。」


    我點頭,說:「是啊,若是早知道,我天天來你們這裏吃飯。」


    「是嗎?」小小男孩,口氣倒像是大人,他雙手交叉放在胸前,移到我跟前,「你們吃什麽?點好了,就給我,別讓我母親總是說話。」


    他那口氣倒是責怪我,沒事非要和她的母親聊天,我雖有些氣憤,不過,也不在意,將畫勾的菜單遞給了小男孩。


    「不、不好意思、我、孩子他、沒有禮貌。」


    「沒事……」


    沒等我說完,小男孩就拉著他的母親走進了廚房。


    「瞧瞧你們兩個人?」大黑將喝完的碗,推到了中間,看向我和小白好不無奈的說。


    我氣哼哼側過頭,自己並沒有做錯什麽不是?那孩子怎麽看我就不順眼了?


    「哈哈哈,要我說,鄒舟你是不是不招小孩喜歡?」某人斜眼笑,見我不說話嗎,又說:「不過,你們剛剛發現沒有,那孩子在打量鄒舟。」


    「正是。」


    我看向大黑,正好,他也盯向我,我側過頭,「估計是討厭吧。倒是很奇怪,不該是討厭你們嗎?怎麽說,我看著、相處著都是一枚知心大姐姐,長得又漂亮,真是奇怪。」


    「什麽?我去!哈哈哈哈!」


    「喂喂喂,你有必要這樣笑我嗎?」我瞪向小白。


    「不是,」小白笑得嘴巴合不攏,片刻後說:「小孩子喜歡不喜歡你,和你外表有聯係嗎?少在那裏臭美了。要說,我如此風流個儻、玉樹臨風,被討厭了,才奇怪呢。」


    「咳咳,你們兩個消停。」大黑怒道。


    說話間,女人端來了一碗牛肉拉麵。


    這是範無救點的,他見我們的還未端上來,就沒有動筷。


    女人麵露疑色,指著說:「快、快吃,拉麵、要熱乎乎的、才、才會好吃。」


    「是,我知道了。」


    想不到大黑也有乖乖聽話的時候。


    我和小白兩人交換了眼色,暗暗偷笑。


    一會兒,那小男孩一人端著兩碗麵走來。


    「醬油和白醋桌上有,你們想要自己往裏麵添。」男孩說話都沒有感情。


    我偷看了一眼,發現他很緊張的自己的母親,就好像她隨時都要出事一樣。


    偷看過頭,以至於,一碗醋都被倒光了,還是一點察覺都沒有。


    「你很喜歡吃醋嗎?」


    聽聲兒,我回過頭,發現我的麵變成了醋麵,嚐了一口,酸得掉牙。


    「哈哈哈哈,你真笨,看你的樣子就知道很酸。」


    「有你這麽說話的嗎?我喜歡酸酸的。」事實上恰恰相反。


    「對不、對不起,我給你換一碗。」


    「母親,是她自己倒的,你幹嘛要換,我不答應。」


    我連忙起身,「是是,老板娘,是我自己倒的,不關你們麵的事情,我就愛吃醋,真的。」


    為了讓她放心,我硬生生吞了二分之一的麵。


    「你看吧,她自己喜歡吃的,母親,我還是扶你回去休息吧。」語畢,男孩扶著他的母親走了。


    頃刻間,他又返回來,翹著嘴巴,坐到我身旁的空座位上,「你們吃完,放下錢就可以走了。」


    他走到門口,忽然回頭,補充的說:「以後要是還這麽晚想要吃東西,千萬不要來我們家了,你們都要記住了。」


    我和兩貨麵麵相覷,那句話好似是警告,又好似是沒有緣由的命令,若是我們不遵守,或許就會倒黴。


    看了看時間,原來已經淩晨一點了,想來也的確是晚了。


    吃碗麵,我們按照男孩說的,將錢壓在了碗底。


    「外麵好冷啊。」我渾身都在顫抖。


    「是啊,天都快亮了。」謝必安接著說。


    「你們困嗎?」說話時,我已經開始打哈欠。


    大黑搖搖頭,「不困。」


    「我困了。」下一秒,小白一麵打哈欠,一麵伸懶腰,一麵吐詞不清說。


    「大黑,小白叔我們就進去再坐坐好不好。他們店門也沒有鎖,若是早上來了客人,拿走我們的錢,豈不是以為我們吃霸王餐?」自我覺著很有道理。


    「算了吧,都那麽警告了,你還進去?」小白拍著我腦袋。


    「可是,就是那樣才奇怪嘛,你們不覺著嗎?」


    沒有得到答複,我繼續說:「我剛剛嗅到了死亡的氣味,或許,其中有事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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