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無瑕反手關上了門,抬步走了上前,坐了下來。


    容澈給他斟了一杯茶。


    “怎麽回事?”容祁忍不住問道,“據說當時你還在場!”


    段無瑕沒有接過容澈的茶,而是直接看著他:“你之前所說要找的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麽來曆!”


    容澈沒想到段無瑕會問這個問題,他微微蹙眉,道:“難不成這件事還與她有關?”


    容澈早就收到了從江州回來的消息,說是紀顏寧帶著弟弟來到了長安投奔親戚,她是侍郎柳牧的外甥女。


    派人去柳家核實,他們姐弟兩人確實是住進了柳府,而且動靜還不小,這兩日柳家老夫人患疾身亡,其實有不少人的矛頭直指紀顏寧,都認為是她害死了柳老夫人。


    這個女人果然是到哪裏都不得安寧。


    段無瑕把當時的情況細細的又與他們兩個人說了一遍。


    容澈聽著他的話,總覺得他口中的那個女人行事風格有些像是紀顏寧。


    但是昨夜柳府應該還在守喪才是,她怎麽會與別人出現在青樓裏?


    段無瑕說完之後又對容澈補充了一句:“上次厲霄雲威脅的那個女人,也是她。”


    容澈緊蹙起眉頭,下意識問道:“那少北是不是已經知道了?”


    段無瑕搖頭:“看樣子應該是還沒知道。”


    容澈沉思下來,段無瑕所遇到的兩個奇怪的女人,一個帶著麵紗不願以真麵目示人,另一個手段了得,看起來後者應該就是紀顏寧。


    容祁說道:“父皇沒有追究少北的錯,是看在老侯爺才去世不久的份上,可是言徵未必會放過他。”


    段無瑕垂眸說道:“自從老侯爺去世之後,少北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我也無法勸他什麽。”


    容澈沉思半響,沒有說話。


    段無瑕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說道:“大理寺還有事情要處理,回去估計還要再挨正卿的訓斥,我就先走了。”


    還沒等容祁出口挽留,段無瑕已經起了身,拱手行了一禮,便轉身往外麵走了出去。


    “看來無瑕這回確實是要忙活些日子了。”容祁歎道。


    這件事中,段無瑕不僅惹了忠德伯府與定北侯府,就連大理寺正卿也不會讓他好過的,更何況之前的長安盜竊案,現在還沒有查到線索,段無瑕怎麽可能好過。


    容澈望著外麵飄起的雪,思緒卻漸漸飄遠。


    “小皇叔,你在想什麽?”容祁見容澈這般走神,不解的問道。


    容澈回神,輕輕搖了搖頭。


    “小皇叔從江南回來之後,似乎總是有心事,莫不是有沒處理好的事情?”容祁說道,“每次與無暇說起這些事情,你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你讓他尋的女子,現在還未有頭緒嗎?”


    “不是什麽大事,你倒是不用擔心。”容澈說道,“你自己小心些才是,若是讓蘇貴妃發現你的毒已經解了,怕是又要再下手了。”


    提到蘇貴妃,容祁的臉色也沉重下來,隨即緩了緩神色:“她現在自然是沒有功夫來對付我和母後的,她的寶貝女兒染上了怪疾,身上莫名其妙散發著一股臭味,怎麽也掩蓋不住,太醫院的禦醫都無奈何,算是報應吧。”


    蘇貴妃的女兒五公主向來刁蠻,喜歡仗勢欺人,即便是其他的皇子和公主也有不少被她欺負過的,偏偏蘇貴妃除了二皇子之外,最是疼愛這個女兒,所以旁人也不可奈何。


    沒想到最近五公主身上卻不知道是中了什麽毒,渾身散發著一股惡臭之味,比那些有狐臭之人還要濃烈幾分,就連近身伺候的宮女都忍受不了,用熏香更是將那臭味混得更加難聞,蘇貴妃因此也大發雷霆,誓要找出下毒之人,卻是毫無進展。


    容澈倒是也聽說了此事,五公主那毒中得蹊蹺,雖然蘇貴妃盡力隱瞞,但是以五公主那個刁蠻的性子,撒潑起來根本管不住,現在皇宮裏誰人不知五公主身有異臭,消息傳得比風還快,五公主現在哪裏還有什麽臉出來見人。


    “若這是蘇貴妃的報應,未免也太輕了些。”容澈的唇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


    容祁道:“若是這毒中了蘇貴妃身上,讓父皇厭惡了她,那才真是報應。”


    容澈說道:“蘇貴妃權壓後宮,又豈止是用美色?皇後說的對,皇兄對蘇貴妃是容忍,隻要蘇貴妃不做出太過的行為,皇兄就不會處置她。”


    蘇貴妃在皇帝未登基之前就已經跟在了他的身旁,聽聞為了助當年還是皇子的他奪嫡付出了不少,所以現在才榮寵不斷。


    容祁深邃的眸子掀起一絲波瀾:“母後這麽多年被她壓製著,若真是二哥登上皇位,以後自然沒有我們母子的容身之所。”


    “所以你才要多加小心。”容澈囑咐道。


    容祁點頭,輕笑一聲:“小皇叔辛苦為我尋來的解藥,自然不能辜負。”


    若不是容澈帶回來的解藥,他如今還依然說不出話來。


    說起解藥,容澈又想起了紀顏寧,那個女人到了長安,隻怕是讓許多人都不得安寧了。


    現在的忠德伯府已經鬧得不得安寧了。


    伯府裏唯一的嫡子竟然在青樓爭風吃醋被打成了殘廢,這事在長安裏議論紛紛,伯府裏有人歡喜有人憂。


    言夫人劉氏已經哭了一夜,她隻此一個兒子,嫡子繼承伯府乃是正統,可是如今言晉忠成了殘疾,以後定然不能接替言徵接管軍務,所以倒是便宜了姨娘生出的庶子!


    “蕭少北這個混帳!你怎麽能放過他!”劉氏看著言徵,雙眼已經哭腫,但是提到蕭少北,她怒火衝心,恨不得殺了蕭少北。


    言徵原本就心煩,看著劉氏這般,無奈的揉了揉額頭,並未說話。


    在一旁的姨娘見此,上前勸慰道:“夫人莫要過於傷心了,老爺若是能教訓他,豈能由得他逍遙快活?如今重要的是讓大少爺養傷。”


    劉氏聽到姨娘說起言晉忠的傷,雙眼怒視著她:“忠兒受了傷,你巴不得來看我的笑話吧!賤人,給我滾!”


    姨娘被她這副模樣嚇得後退了半步,有些委屈道:“妾身隻是見夫人這般傷心,想勸慰一下夫人罷了,夫人為何要這般將人想得如此齷蹉。”


    “別以為你心裏想的我不知道!”劉氏咬牙切齒道,“也別在我麵前假惺惺!”


    姨娘低著頭傷感道:“我知道夫人不喜歡妾身,那妾身就不打擾夫人了。”


    她看了一眼言徵,福身行禮,退了出去。


    “啪——”劉氏氣得將桌子上的茶杯全砸在了地上!


    剛走到外麵的姨娘聽到裏麵的動靜,回頭勾唇一笑,眼裏滿是得意之色。


    走到院外的她正好看見自己的兒子言佑德正打算走進院子,見她出來,上前道:“娘。”


    “你這是要作甚,夫人正在氣頭上呢,你就別進去再招惹她了。”姨娘雖然這般說,眼角卻是噙著笑。


    言佑德聽到他娘這麽說,還是有些好奇地低聲問道:“二哥的腿,真的治不好了嗎?”


    姨娘冷哼一聲:“若是能好,夫人也不至於如此傷心了。聽聞那蕭少北在北塞曆練了那麽多年,武功不低,直接把你二哥的骨頭都給打斷了,自然是廢了。”


    言佑德聽得他娘這麽一說,喜從心來。


    這樣一來,他的二哥可就無法與他爭著伯府了。


    “哇!姨娘說的是真的嗎?二弟的腿都被打斷了?真慘啊!”


    他們的身後突然傳來一陣驚呼聲,倒是把院子裏其他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了。


    姨娘和言佑德猛然被嚇了一跳,回頭一看,隻見眼前多了個湛藍長袍的男子,正一臉驚訝地看著他們,眼睛瞪得很大,顯得傻裏傻氣的。


    一看到他這張臉,言佑德便怒了起來,用力在他的胳膊上掐了一把:“你個瘋子,在這裏幹什麽!”


    “啊——你掐得我好痛!”湛藍長袍的男子痛得整張臉都皺在了一起,一把將言佑德推倒在地上,又踹了一腳,才使勁摩挲起自己的胳膊來。


    言佑德被他這麽一推,腳下不穩,跌在地上。


    姨娘大驚,怒斥道:“言煦,住手!”


    她上前扶起了兒子,隨即對一旁的小廝吼道:“都是幹什麽的!還不趕緊把大少爺帶回自己的院子去!”


    小廝急忙上前打算抓住言煦,卻被他靈活地躲開了。


    “三弟又打人!三弟不乖!”言煦對著他哼了一聲,隨即朝著另一個方向跑開了。


    他身邊的小廝看著這一幕,頭疼地急忙追了上前。


    言佑德看著言煦跑開的背影,眼眸裏閃過一絲戾色:“這個傻子可真是礙眼!”


    姨娘卻道:“你也知道他是個傻子,何必去招惹他,反正他也威脅不到你,大不了以後找機會把他扔出伯府便是了。”


    言佑德點了點頭,他的大哥是個傻子,二哥是個殘疾,以後的伯府就隻能由他來接管,想想便覺得高興,今日便也不打算去找那個傻子算賬了。


    若是在平日裏,定然要他吃些苦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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