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小廝的答案,紀顏寧也有些驚訝。


    她看著小廝,問道:“你怎麽知道的?”


    小廝還未說話,掌櫃的已經開口解釋道:“大小姐,你別聽他胡說,我可沒有這個膽子敢這麽做!你要相信我,我在郢州城的鋪子好歹也幹了好幾年,這點信譽總歸是有的。”


    小廝沒有理會掌櫃的話,對紀顏寧說道:“大小姐您現在所看的賬簿是掌櫃造假的,他還有一本真正的賬簿,那些收益全被他自己給獨吞了,而且還打算將鋪子關了之後就帶著錢跑。”


    紀顏寧聽了小廝的話,倒是輕輕蹙眉,看不出來她到底信沒信。


    “就算是你所說屬實,你直接告訴我即可,為何還要對我下瀉藥?”紀顏寧看著他。


    小廝聽到紀顏寧的話,垂頭道:“對不起大小姐,我隻是一個小廝,就算是和您說了您也未必會聽,所以便打算拖些日子讓您親眼所見。”


    紀顏寧打量著眼前的這個小廝,一時沉默下來。


    掌櫃說道:“大小姐莫要聽這廝胡說,他隻是存心想要鬧事,不過是找借口罷了。”


    紀顏寧道:“可是這賬簿確確實實乃是假的。”


    “怎麽可能會是假的,我怎麽會拿個假賬簿來糊弄大小姐呢!”掌櫃有些心虛,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起來。


    紀顏寧眼眸閃著笑意,說道:“你這做假賬的功夫還不到家,這本賬簿漏洞百出,還真以為我看不出來嗎?”


    掌櫃見紀顏寧這般篤定,心中暗驚,莫非大小姐還真是個高手?


    可是看大小姐的年紀,他又覺得不可能。


    紀顏寧看他的神情變化極為豐富,倒是不想和他多廢話:“要麽去把真賬簿找來,要麽去見官府。”


    掌櫃看著紀顏寧這般語氣,是十分肯定自己做了假賬,他看著紀顏寧背後隻是站著一個丫鬟和兩個護衛,咬牙道:“大小姐,我這不也是沒有辦法嗎!郢州城的生意……”


    “來人。”紀顏寧開口道。


    好幾個護衛從門外走了進來,個個人高馬大,一看都是些練家子,掌櫃一下子便停下了口中的還未說完的話。


    掌櫃額頭冒汗,咬牙將真正的賬簿拿了出來,被他藏在了櫃子裏的最底層。


    鋪子裏一時之間安靜地可怕,誰都沒有說話,隻有紀顏寧默默翻賬本和敲算盤的聲音。


    小廝垂頭,臉上倒是沒有什麽表情,隻是他身邊的掌櫃卻是要恨死他了。


    “這不是賣布料的鋪子嗎……”剛走進來的兩個婦人帶著走進了這間鋪子,看見這架勢,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腳下也不敢再往裏麵進了。


    鶯兒上前道:“兩位姐姐是需要買布料嗎?我們這兒的綢緞布匹都不錯,可以進來瞧瞧。”


    那兩個婦人有些猶豫。


    鶯兒解釋道:“兩位姐姐不用擔心,我們大小姐是這個鋪子的東家,正在查賬而已。”


    婦人們往紀顏寧的方向看了過去,正好看見紀顏寧坐在位置上一邊看著賬簿一邊敲著算盤,一副認真嚴謹的模樣,看著都覺得賞心悅目。


    其中一個婦人道:“那是你們的東家?”


    “是啊。”鶯兒道。


    “年紀看起來還小呢。”其中一個婦人道,“她身上穿的料子就不錯,你們店裏有嗎?”


    紀顏寧抬眸看了一眼小廝,說道:“去招呼客人。”


    小廝微微一怔,隨即反應過來,臉色有些好轉起來,朝著那兩個婦人走了過去,給她們介紹起鋪子裏的布料來。


    紀顏寧身上所穿的是一直都是用寶昌記最好的料子做的,這樣的料子大部分都銷往了長安或者其他繁華的地方,郢州城也隻有兩匹而已。


    價格雖然有些貴,但是那婦人看到紀顏寧穿在身上的衣服那麽好看,咬咬牙便也買了下來做一身衣服。


    用不到半個時辰,紀顏寧已經將賬簿全都算清楚了。


    她將算盤和賬簿放到了一旁,抬眸看著掌櫃。


    “你不是說這鋪子沒什麽生意可做嗎?”紀顏寧對掌櫃說道,“去年你私吞了四千兩,今年過去九個月呢,你已經吞了三千多兩了。按著這個賬目,你可是要坐牢的。”


    掌櫃立馬道:“大小姐,我隻是一時財迷心竅,你就原諒我一次罷!”


    紀顏寧神情淡漠:“你覺得我是那麽好心的人嗎?”


    掌櫃背後滲出一絲涼意。


    紀顏寧輕笑一聲,說道:“我倒也不為難你,你把五千兩給補齊了,我可以不追究你的責任,剩下的兩千銀子,就當做是你為寶昌記辛苦多年補償吧。”


    掌櫃搖頭道:“我現在哪裏能湊到五千兩銀子啊!大小姐,我……”


    “要麽五千兩銀子,要麽去坐牢,二選其一。”紀顏寧道,“從今往後,你便不再是我們寶昌記的人了。”


    掌櫃的噤了聲,有些喪氣。


    這個鋪子的不大,兩個夥計,兩個裁縫,有四個繡娘,一個賬房。


    沒有了掌櫃,這個鋪子大概就開不下去了,或許還要等著寶昌記再派一個掌櫃過來,眾人沉默下來。


    紀顏寧看向了剛才給她下了藥的小廝,問道:“你叫什麽名字?識字嗎?會看賬本嗎?”


    那小廝低頭道:“我叫鄂丘,念過幾年書,會看一些,以前做過記賬先生。”


    “那你就先當這鋪子的掌櫃吧。”紀顏寧說道,“不過前兩個月你是沒有工錢的,因為你剛才給我下毒了。”


    店裏其他的人都有些驚訝地看著紀顏寧。


    鄂丘瞪大了眼睛,他沒有想到紀顏寧居然會讓自己當這個鋪子的掌櫃。


    “怎麽,不願意?”紀顏寧挑眉。


    鄂丘點了點頭,說道:“我一定會好好幹的!”


    紀顏寧站了起來,看了一眼他,說道:“有什麽不懂的地方可以到定北侯府找我,這半個月我暫時還不會離開郢城。”


    鄂丘微微一怔,沒想到東家大小姐居然會住在定北侯府,不過他以為紀顏寧留下,是要盯著他做事才放心,便保證自己一定可以管理好這個鋪子的。


    紀顏寧看過了鋪子,隨即便回了定北侯府。


    蕭少北這兩日還在軍營裏,所以定北侯府倒是安靜的很。


    容澈的住所離定北侯府不遠,自從他受傷之後,便被蕭少北送回了府宅之中好好休養。


    紀顏寧從蕭少北那裏知道容澈受了傷,挑了些藥膏便帶著鶯兒朝著容澈的宅子裏去。


    隻是她才剛走到門口,就被門口的守衛給攔住了。


    “姑娘找誰?”守衛問道。


    紀顏寧道:“自然是找暄王。”


    守衛道:“請姑娘報上名諱,我們先去請示。”


    紀顏寧眼眸一轉,隨即拿出了皇鯉玉佩,在他們麵前晃了一下,說道:“不用請示,我自己進去。”


    那兩個守衛微微一怔,看到紀顏寧已經踏進了院子裏。


    他們相視一眼,隨即讓人跟了上前。


    紀顏寧微微一笑,看起來容澈的這個皇鯉玉佩還是蠻有用處的。


    他被下人帶到了容澈所住的院子裏,還沒踏進房間內,紀顏寧便聽到了容澈的叫聲。


    “疼疼疼,你輕點。”容澈似乎是受了什麽虐待一般。


    飛鷹一臉無奈,說道:“屬下的動作已經很輕了。”


    紀顏寧的耳朵一下子豎了起來,隨即輕步走到了房間門口,往立馬看了過去。


    此時的容澈正光著上半身,坐在床上讓飛鷹拆開纏在他身上的布條,隻是因為那會弄到傷口,即便是輕微的扯到,對容澈來說,都是一種極大的痛楚。


    “王爺。”站在紀顏寧身後的侍衛突然走進了房間,開口稟報道,“有位姑娘想要見您。”


    容澈忍著痛意,說道:“什麽姑娘,沒空,不見!”


    紀顏寧抬步走進了他的房間,開口道:“這麽忙啊,那我就不打擾了。”


    容澈沒想到紀顏寧會突然出現在自己的眼前,他有些驚詫。


    錦鶴居然沒有提前告訴他?!


    紀顏寧說著正要轉身,卻被容澈喊著了。


    “別走!嘶——”


    他一動彈,背後又傳來了陣陣痛意。


    紀顏寧看他痛苦的模樣,倒是不想再逗他了,隨即帶著鶯兒走了上前。


    此時飛鷹已經將容澈身上的紗布拆得差不多了,紀顏寧看到了他背部有著一道猙獰無比的傷口,觸目驚心,她的心裏一跳,莫名覺得有些心疼。


    蕭少北在信中隻是說容澈受了傷,卻沒想到居然傷得如此之重。


    紀顏寧上前道:“我給你上藥吧,正好新配了一些愈合傷口的藥。”


    飛鷹帶著其他的人退了下去,鶯兒自覺地站在了門後。


    容澈應一聲,隨即乖乖地躺臥在床上,可以讓紀顏寧更好地給他上藥。


    紀顏寧說道:“我自己配的這種藥粉可以讓傷口好得更快一些,不過撒在傷口上會很疼很疼,你要用嗎?還是用原來的藥?”


    容澈沉思片刻,隨即下定了決心似的說道:“自然是用媳婦配的藥了。”


    被他這麽一叫,紀顏寧臉頰微微泛紅,隨即拿起了一瓶藥,打開了布塞子。


    “你忍著點,真的會很疼很疼。”紀顏寧特地又強調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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