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顏寧回到了定北侯府,整個臉都還是泛著紅暈。


    隻要自己一靜下來,就會想到容澈,腦子裏根本無法平靜下來。


    這個混蛋,居然對自己動手動腳的!


    可是自己當時為什麽沒有反抗,甚至都沒有罵他!紀顏寧用手捂住了臉,隨即將腦袋埋到了被子裏。


    鶯兒:“……”


    她是第一次看見小姐這個樣子,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小姐,你沒事吧?”鶯兒小心翼翼地問道。


    紀顏寧回過神來,輕咳一聲,隨即說道:“去給我準備熱水,我要洗澡。”


    鶯兒應了一聲,隨即朝著外麵去讓人準備了。


    洗了澡之後紀顏寧才覺得渾身舒坦,情緒也穩定了下來。


    蕭少北回到定北侯府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他直接去了紀顏寧的院子裏。


    “顏寧。”


    蕭少北走進她的房間的時候,她正在看著一本遊記,是記錄燕國的風土人情的。


    不過她看了許久,這本書卻隻被翻了四五頁而已。


    看見蕭少北回來了,紀顏寧站了起來,隨即上前道:“你回來了。”


    蕭少北道:“你在府中,我怎麽可能不回來?”


    “對了,給你看個好東西!”顏寧隨即往一旁桌子上自己的小箱子裏走了過去,拿出了那個從丁衛遠手中搶來的丁家軍的令牌,遞到了蕭少北的麵前。


    蕭少北仔細一看,便認出了這是丁家的虎符令牌。


    “從丁衛遠那裏拿的?”蕭少北挑眉。


    紀顏寧頷首,輕哼一聲,說道:“我早就打聽過了,那個丁衛遠是個好色之徒,還沒等我怎麽問呢,就幾乎把事情合盤托出了。”


    蕭少北聽到紀顏寧的話,微微蹙起了眉頭。


    “以後這樣的事情,你還是不要自己出手,太危險了。”蕭少北說道。


    紀顏寧倒是不在乎:“反正他都死了,誰又能知道是我做的。”


    蕭少北道:“我不是指這個,而是指你用美人計這件事。”


    紀顏寧眼眸微微一動,隨即說道:“好。”


    隻要是別人關心她的話,她一般都不想反駁。


    蕭少北將那枚虎符令牌遞回去給了紀顏寧,說道:“這東西你收著吧,對我來說沒什麽用,若是丁振知道這令牌在我的手裏,自然就知道我們同夥了,更別說用它來號令丁家軍了。”


    紀顏寧想了想也是,丁家軍如今隻有三千士兵在北境,和定北侯府的人馬比起來,確實不值一提。


    “不過我傳的消息現在已經到長安了,過不了多久,丁振就應該就不能留在北境了。”紀顏寧說道。


    紀顏寧昨日到的郢城,今天早上丁衛遠死了的消息就傳到了丁振的耳朵裏,現在丁振既傷心又憤怒,一時半會兒還顧不上蕭少北,等長安那邊有了定論,他更來不及對付定北侯府了。


    蕭少北又道:“你去看過容澈了?”


    紀顏寧點頭,說道:“傷得還挺嚴重的,隻怕三個月內室不能動武了。”


    蕭少北聽出了她話中的意思,說道:“你放心,他好歹是個王爺,現在又有傷在身,在他的傷好之前,我自然不會再讓他上陣殺敵。”


    他把當時的情況大概的和紀顏寧說了,容澈對戰燕國主將赫連玄燼,居然沒有占下風,反倒是差點就取下了赫連玄燼的首級。


    而且這些日子裏,容澈在軍營裏很難吃苦耐勞,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原本以為這個小王爺不過就是想趁著打仗撈一些軍功罷了,沒想到他確確實實付出了不少。


    紀顏寧聽到蕭少北說起容澈,腦子裏不知道怎麽回事,又突然想到了今天的那一幕,臉上微微泛起了紅暈。


    “相比起其他的世家公子,容澈其實也是個不錯的人選,隻是應家和樓家的事情……”蕭少北話到此處,突然頓了下來。


    紀顏寧抬頭看著蕭少北,眸子裏卻是十分的堅定,說道:“在我的心裏,沒有什麽比複仇更重要。”


    她的背後,是無數應家和樓家的冤魂,這樣的血仇,她又怎麽可能會輕易放棄。


    她活著,就是為了一步一步地走到容嶙麵前,親手了結了他!


    想到這裏,紀顏寧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殺意。


    蕭少北看著紀顏寧這副模樣,心裏卻有些不是滋味。


    “既然容澈想要扶持三皇子上位,我們就助他們一臂之力,畢竟比起二皇子和四皇子,容祁上位對我們更有優勢。”紀顏寧說道,“當然,我不可能完全信任他們,因為我的秘密,很有可能會害死我。”


    她不希望其他的皇子奪得儲君之位,尤其是二皇子,容嶙和蘇凝雪的兒子,她怎麽可能讓自己最恨的兩個人的孩子得到皇位?


    至於四皇子,她不是沒見過,他還想著要算計自己和寶昌記,這樣的人,於她無益。


    她也不會將自己的秘密告訴容澈,在他的麵前,她隻是紀顏寧。


    蕭少北還想說什麽,話到嘴邊,欲言又止。


    他輕笑道:“你有分寸即可。看來小表姑是認定了容澈這個表姑父了,我以後得對他好一點才是。”


    紀顏寧微微一笑:“無妨,你這個大侄子在我心中也是獨一份的。”


    蕭少北記得剛認識紀顏寧的時候,她是不愛笑的,對待旁人總是一副淡漠的模樣。


    可是如今似乎有什麽東西改變了她,在她的心裏,除了恨,也是有溫暖的。


    沒過多久,丁振與燕國細作交易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長安。


    此事是由轉運司稟報的,因為不是刑部和大理寺專辦的案件,郭騏春將奏報呈給皇帝的時候,這件事已經泄露出去,滿朝文武皆知,隨後不久,在珩城又發現了偽裝成商隊前去北境的丁衛遠和燕國細作有勾結,更是引起一片嘩然。


    珩州知府在查燕國細作案的時候牽扯到了丁衛遠,發現他和前任江州知府晏孝明居然有書信來往,更加坐實了丁家與燕軍串通,欲以算計定北侯,算計大魏國土。


    一時之間,群臣激憤不已,紛紛上奏彈劾,要求處置丁振。


    皇帝頭疼不已,也憤怒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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