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顏寧聽到容方玉的話,隻是淡淡地說道:“你覺得他現在會聽我的話嗎?”


    一群人就這樣僵持了下來,瀝郡王府的護衛將曹林團團圍住,同樣也盯上了紀顏寧。


    曹林的目光看向了紀顏寧:“你早就懷疑我了對不對?一直留我在身邊,不過是為了刺探我而已。”


    紀顏寧沒有應他的話,但是她的沉默就已經相當於默認了。


    鶯兒看向了曹林,不懂他話中的意思,不過看著容方琦脖子上的血痕,她突然開口說道:“曹大哥,你把人給放了,有話好說!”


    曹林的目光看向了鶯兒,這個時候她還在擔心著自己,可惜自己一直都是在騙她罷了。


    他說道:“剛才我被打的時候,可沒見大小姐和這個婆娘如此好心地放過我,我又怎麽會如此輕易就放過她?”


    聽到曹林的話,容方玉自然聽出了其中的意思。


    所以現在就算是紀顏寧,也無法能讓他服從。


    容方玉沉眸,看向了曹林,說道:“隻要你敢動她一個手指頭,你不可能走得出萊州郡。”


    容方琦說道:“我父王可是瀝郡王,你若是敢動手,父王和兄長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曹林眼眸微動,他的本來的任務就是跟著紀顏寧而已,現在被發覺了,隻能逃跑,但是又不能再惹上其他的麻煩。


    他挾持著容方琦一點一點地往客棧的門口而去,護衛們也緩緩跟上了上前。


    曹林眼眸一凜,說道:“你們最好別動。”


    護衛們麵麵相覷,又怕惹急了曹林,剛才他們和曹林過招,就知道他的武功不弱,若是動起手來傷了縣主,他們就算是有幾條命都不夠郡王殺的。


    容方玉眼眸微閃,看向了紀顏寧,卻發現紀顏寧一副似乎完全不擔心的模樣。


    難道這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那她是否早就打探清楚了自己這一行人的身份?


    容方玉覺得這個女子還真是讓人琢磨不透。


    可是現在自己的妹妹就被她的護衛劫持著,他不得不擔心起來。


    曹林將容方琦慢慢地往後挪動著,漸漸來到了客棧的門口,看著瀝郡王府的護衛識趣地沒有跟上前,這才微微鬆了鬆手中的匕首,他看了一眼樓梯上的紀顏寧和鶯兒,眸子裏幽深猶如一譚深不見底的水。


    他一把將容方琦推向了客棧內,隨即打算快步逃離!


    “啊!”


    容方琦被曹林這麽用力一推,整個人麵朝著客棧內撲了下來,眾人大驚,眼看著縣主就要被摔倒在地上,一個人影在眾人麵前一閃而過,一把勾住了容方琦的腰,瞬間將她帶了起來,隨後往客棧內後退了好一些的距離,這才讓容方琦站穩了。


    鶯兒定睛一看,接住容方琦的正是紀顏寧的暗衛錦鶴。


    她下意識朝著曹林的方向看了過去,原本正打算逃跑的曹林此時正和袁武廝打在了一起。


    錦鶴放開了容方琦,說道:“多有得罪,見諒。”


    隨即上前走到了紀顏寧的身後。


    容方玉立即走到了容方琦的麵前,擔憂地問道:“琦兒,你沒事吧?”


    容方琦還未回過神來,隻是怔怔地搖了搖頭。


    紀顏寧和鶯兒她們走下了樓梯,來到了客棧的門口前,此時袁武正在和曹林廝打在一起,鶯兒更是瞪大了眼睛,沒有想到曹林的武功居然這麽好,居然還能和袁武過了那麽多招。


    所以當初,他就是一直在騙自己?


    容方玉也微眯了起了眼睛,這兩個護衛的武功比他現在所帶的護衛的武功都要高強,一招一式看起來皆是迅猛無比,招招致命,似乎是經曆過不少大場麵的人。


    現在他倒是明白過來,這位姑娘分明就是想借著他們瀝郡王府之人的手來鏟除異己。


    一開始曹林還能抵擋住袁武的一些招,但是越來越覺得力不從心,被袁武用力地一腳踹在腦袋上,整個人被橫飛出去,狼狽地道在了街上。


    天上還下著細細的小雨,天氣陰冷刺骨,他的手已經被凍得有些青紫,用力呼吸之間呼出了不少的水汽。


    目光不甘地瞪著袁武。


    他們這是算準了自己不會對容方琦動手,所以早就準備好了自己逃跑的時候截住自己!


    袁武大步走到了曹林的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那眼神就像是在看著一個死人一般。


    “呃!”曹林從胸口裏吐出了一口黑血。


    他瞪大了眼睛,目光看著袁武:“你給我下了毒?”


    他開口道:“招出你的同夥,可以讓你死得痛快些。”


    曹林冷笑一聲:“既然都是死,你覺得我會隨了你們的意嗎?”


    錦鶴遞給了紀顏寧。


    紀顏寧打開傘,撐著緩緩走入了雨中,來到了曹林的麵前。


    街上早就沒有了什麽行人,隻有她們三人站在雨中,看起來格外的紮眼。


    她的目光泛冷,開口道:“同樣是死,差別可是相當的大,你現在的身體是不是感覺像是有螞蟻在咬著你?放心,你待會兒會覺得更加痛不欲生,會知道求死不能是一種什麽樣的感受。”


    被紀顏寧這麽一說,曹林真的感覺到了自己的身體像是爬滿了許許多多的螞蟻在一點一點得啃食著自己的骨頭,在侵吞著自己的心髒,他覺得很痛很癢,可是自己卻毫無辦法。


    他咬牙忍著,仍是有些不甘地瞪著紀顏寧,看著近在眼前的紀顏寧,他想上前抓住她,可是奈何現在的自己根本使不上力氣。


    他都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背下的毒。


    他都已經足夠小心的了。


    原本隻是一點點的痛癢,漸漸的越來越疼,越來越無法無法忍受,曹林的表情也越發地猙獰了起來。


    容方玉和容方琦看著這一幕,微微地皺起了眉頭。


    曹林看著紀顏寧,這才知道這個女人根本就不是那麽簡單。


    她若是如此輕易就能製服,蕭少北又怎麽會把召北令交給她?又如何能從燕國平安無恙地回到大魏?


    是他太大意!


    “啊——”他痛苦得大叫了起來。


    整張臉因為太過痛苦而顯得有些抽搐,這才感受到原來紀顏寧所說的痛不欲生才剛剛開始。


    即便是他受過訓練,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求死不能,隻會越來越痛苦,漸漸消磨掉自己的意誌。


    他的目光看向了容方玉,現在他隻剩下這一個希望了。


    “世子,我其實是皇上的人,救救我!”他朝著容方玉大喊了起來。


    容方玉麵色沉靜,冷眼看著這一切,似乎並沒有打算摻和的打算。


    紀顏寧卻是冷笑了起來,她俯身低聲對曹林道:“現在就撐不住了嗎?在定北侯府的人麵前說自己是皇上的人,你覺得會是個什麽下場?”


    她的語氣帶著一絲嗜血的味道,讓曹林莫名有些心顫。


    紀顏寧看向了袁武,示意他動手。


    袁武麵無表情地抽出了手中的劍,直接在他的大腿上砍了一刀,隨著曹林的一聲慘叫,暗紅色的血液混著雨水落在地麵上,看得有些觸目驚醒。


    周圍原本還有些看熱鬧的,嚇得直接關上了門躲得遠遠的。


    看紀顏寧明明不過是個年紀尚小的姑娘,沒想到麵對這樣血腥的場景,竟是連眉頭都不眨。


    曹林趴在地上,他的手和臉都已經被凍成了青紫色,他突然像是發了瘋一樣猛地往地上砸著自己的腦袋,這地上鋪著青磚,又冷又硬,他這般不過是想讓自己死得更快一些罷了。


    鶯兒看著曹林這般,眼淚終於忍不住落了下來,她突然衝到了雨中,跪在了紀顏寧的麵前。


    “大小姐看,求求你放過他吧!”


    紀顏寧回頭,看著鶯兒,眼眸微動,薄唇輕啟:“若是他不死,那死的人就是我。”


    若是讓皇帝發現她的存在,知道她在暗中動了那麽多手腳,怎麽可能會輕易放過自己?


    到時候別說是紀顏寧,就連紀家和柳家都會被受到牽連。


    曹林,非死不可。


    鶯兒愣住,她怔怔地看著紀顏寧,她不明白,事情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就在幾天之前,她還在幻想著以後能和曹大哥一起跟著大小姐身邊,過著簡單又幸福的日子。、


    可是現在,在她麵前擺著的,是一道無法做出的選擇。


    她還記得自己每次去找蕭侯爺問大小姐消息的時候,曹大哥總是會很溫和地勸說自己,大小姐一定會回來一定不會有事的,他還會給自己說一些新鮮事,讓自己更開心一些。


    他會給自己帶許多好吃的小東西,在自己不開心的時候開解自己,後來找到大小姐,他也是真心實意為自己高興的。


    她知道這些肯定不是假的。


    雨還在下著,將鶯兒的頭發打濕了,發絲緊緊地貼在了臉頰上,寒風吹過,冷徹刺骨,她卻什麽感覺都沒有。


    曹林看見鶯兒,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樣,他緩緩地上前,跪到了鶯兒的麵前,額頭已經被磕破留出了許多的血,顯得狼狽又可憐。


    他看向了鶯兒,咬牙說道:“鶯兒,求求你,殺了我!殺了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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