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士兵聽到他喊了起來,也紛紛說道:“紀大夫,先幫我治吧!”


    紀顏寧深呼了一口氣,微微頷首,說道:“好,一個一個來。”


    雖然紀顏寧要幫那些士兵治療,但是容澈卻沒有將他們放出來,而是一個一個的提出來,然後將治療過的士兵關在新的牢房裏。


    忙活了大半天,紀顏寧背後的衣裳都已經濕透了,滿頭大汗,隻能先停下來休息休息。


    還有十個士兵沒有將蠱蟲引出來,紀顏寧的手有些泛酸了。


    容澈說道:“不著急,明日再幫他們解蠱也不遲。”


    紀顏寧轉頭看向了容澈,說道:“不要緊,休息半個時辰就足夠了。”


    看著紀顏寧這般辛苦,那些還沒有解蠱的士兵有些感動不已。


    有人說道:“紀大夫,我們不急,明天也可以的。”


    紀顏寧說道:“明天有明天的事情,說了明日要給官兵的家屬看病,就不會食言。”


    容澈用手帕給她擦去汗水,吩咐侍衛去打一盆清水過來。


    紀顏寧淨手之後坐在了桌子旁的凳子上,目光看向了那些士兵,說道:“不過,你們身上的蠱毒解了之後,仍是要在這裏先待著,就當好好養傷吧。”


    “我們相信你。”


    “是啊,我們相信紀大夫和王爺會幫我們洗清冤屈的。”


    之前有不少的查案大臣也來過黔州,但是都一無所獲,根本就查不出來,甚至有些欽差來過黔州不久之後就斃命了,更是無人敢接手這個案件。


    現在暄王來查案,能查到這些已經比之前那些人不知強了多少倍。


    “紀大夫,你剛才說,給官兵的家屬看病是怎麽回事?”有一個官兵問道。


    紀顏寧說道:“忘了和你們說了,衙門裏新出的規矩,隻要在黔州衙門裏當差的官兵,家人裏若是有生病的都可以免費到我這裏就診,拿藥也是免費的,若是我治不好,便會給生病的家屬補貼十兩銀子。”


    聽到紀顏寧的話,眾人的目光突然亮了起來。


    “那……那我們的家人也可以嗎?”有人士兵問道。


    紀顏寧輕笑,點頭道:“自然是可以的。”


    那士兵激動地說道:“我弟弟身體不好,紀大夫可不可以幫幫他看看!”


    紀顏寧的目光看向了那個士兵,說道:“可以,等會兒讓人將你們這些人中家裏有病人的記錄下來,到時候我會一一幫他們診治的。”


    “多謝紀大夫。”那士兵滿是高興。


    其他人家中有病者的也是高興不已。


    珍珠開口道:“但是,這是有條件的。”


    眾人安靜了下來,看向了珍珠,仿佛被澆了一頭冷水。


    珍珠說道:“可以給你們的家人治病,但是要簽契約,在衙門裏當滿兩年的差事。”


    珍珠的話音剛落,便有人說道:“我還以為是什麽事情呢,才兩年而已,當不得什麽事!”


    “就是,我在衙門裏都幹了三四年了!”


    “別說是兩年,我母親的病若是能好,十年我也願意!”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倒是完全不在乎這個附加條件。


    畢竟他們現在都在牢裏,還有比這個更差的嗎?


    紀顏寧隨口和他們聊了些聊,聽他們說著衙門裏的事情,偶爾會說評上一兩句,倒是讓這牢裏的氣氛好了不少。


    他們對紀顏寧和暄王的印象倒是都更不錯了些許。


    換了一個多時辰,珍珠一直在給紀顏寧揉捏著肩膀手臂,現在倒是放鬆了不少。


    紀顏寧覺得差不多了,又開始了給他們解蠱毒,引出蠱蟲。


    最後隻剩下了兩個人。


    他們都有些不敢,問了好幾遍誰先來,兩個人麵麵相覷,誰都不說話。


    “我能不能不治?”有一個開口道。


    紀顏寧微微挑眉,看向了這個官兵,他是看守城門失職被關進來的。


    其他都有些不解地看著他。


    他看了一眼長史,說道:“我覺得長史大人說得沒錯,我現在還不確定你們說的是不是真的。”


    另一個官兵則道:“我怕痛。”


    紀顏寧的看向了侍衛,指著那個說自己怕痛的官兵道:“把他給我壓出來,按住了。”


    官兵臉色煞白,明明剛才還那麽好說話的紀顏寧正經起來竟然那麽凶。


    還沒等他說什麽,兩個侍衛就已經踏步上前,一把將他抓了過來。


    紀顏寧道:“痛也得忍著,不然你死的時候會更痛苦。”


    聽到他呼叫,珍珠直接將汗巾塞到了他的嘴裏,整個牢房裏安靜了下來。


    被侍衛控製著,就算是想掙紮也沒有辦法,隻是紀顏寧輕車熟路,很快就將他腦子裏的蠱蟲從耳朵裏給引出來燒死了。


    隨後將他直接扔過去和那些已經解毒的人關在了一起。


    現在隻剩下了兩個沒有解毒的人,一個是長史,一個是剛才拒絕的守城官兵。


    紀顏寧的目光看向了容澈,隨即直接淨了手,看向了那個守城的官兵,說道:“不解毒也可以,我給你診脈。”


    侍衛將他帶了出來,讓他坐在紀顏寧的對麵,伸出了手。


    紀顏寧正打算給他把脈,隻看見那官兵的袖子裏突然冒出了一把匕首,朝著紀顏寧直接刺了過去。


    “大小姐,小心!”珍珠驚呼出聲。


    紀顏寧下意識地往旁邊躲了一下,可是那匕首剛揮到了半空,便停了下來。


    容澈握住他的手腕,目光冷得可怕,隨即手用力一掰,他手中的匕首便掉落在了桌子上。


    “趙四!你這是在做什麽!”在一旁牢裏被關注的其他士兵看見他正要刺殺紀顏寧,都有些不可思議。


    趙四卻完全聽不到他們的話一樣,目光直直地瞪著容澈,另一隻手揮拳朝著容澈打了過去。


    容澈神色一凜,將他的手腕一折,這安靜的牢房裏響起了一陣骨頭斷裂的聲音,隨後便是慘叫聲。


    容澈一拳打在了他的胸口上,趙四整個人連帶著凳子都狼狽地摔在地上,吐了一口血。


    隻是他抬起頭,目光裏的殺意仍是不變,正打算朝紀顏寧襲去,卻被容澈直接擋住了去路,渾身散發著冷意的容澈,再次握住了他的另一隻手,輕鬆這段,一腳踹在他的膝蓋上,讓他直接跪了下來!


    紀顏寧被兩個侍衛護在了身後,倒是沒有受傷。


    侍衛上前,用繩子將他綁了起來。


    “趙四他這是怎麽了?”後麵的官兵說道,“他怎麽能去刺殺紀大夫!”


    紀顏寧倒是一副早在意料之中的模樣,看向了那些守城的官兵,開口道:“因為他和你們不一樣,他並沒有中蠱毒。”


    聽到紀顏寧的話,不僅是那些士兵,就連趙四都有些驚詫地看著她。


    紀顏寧勾唇冷笑,看來今天收獲不錯,還抓住了一個潛伏在衙門裏的人。


    容澈冷冷地對趙四道:“說,你到底是什麽身份,背後是什麽人!”


    趙四低頭,沉默不語。


    紀顏寧從袖子裏掏出了一個小藥瓶,放在了桌子上。


    容澈拿起了藥瓶,倒出了一顆藥丸,想塞進了趙四的嘴裏。


    趙四不願張開嘴巴,就容澈用力捏住下顎,仍是強行喂了下去,最後在他胸口上拍了一掌,直接吞了下去。


    “你們給我吃了什麽?”趙四的目光恨恨地看向了容澈。


    紀顏寧勾唇一笑:“是能讓你說實話的東西。”


    她幫那些官兵引出蠱蟲,已經累得不行,隨即坐了下來,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和肩膀。


    趙四感覺到腹中傳來一陣陣的絞痛,隨即傳滿了全身,像是有萬千螞蟻在啃噬著自己的身軀一般,痛苦得難以言喻。


    然而他現在手腳都被捆住,跪在容澈的麵前,還被兩個侍衛給看得緊緊得,根本就動彈不了。


    紀顏寧說道:“其實除了你,這個衙門裏應該還有你們的人吧?”


    “啊——”趙四痛得慘叫出聲,表情越發的猙獰。


    其中有的官兵說道:“王爺,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李勝說道:“能有什麽誤會,定然就是他給我們下的蠱!不然他剛才為什麽要刺殺紀大夫!”


    被李勝那麽一說,剛才說話的人也沉默了下來。


    他們親眼所見,趙四確實是想要殺了紀顏寧,而且他沒有中蠱毒,所以他們都是被趙四給害的。


    趙四痛得整個人癱倒在地上,麵色煞白,額頭上已經冒出了汗珠。


    紀顏寧說道:“早點招了,可以少受點苦。剛才的毒藥吃下去,會讓你生不如死,但是就死不了,你若真是如此硬氣,不如再挺個三天三夜的,不過我好心告訴你,現在的疼,緊緊隻是皮毛罷了,越往後越疼,痛到你想死都不能。”


    她說得雲淡風起,那些被關著的官兵卻因此冒出了冷汗。


    明明剛才還如此溫柔的紀大夫,居然也有這樣的一麵,看得讓人有些發毛。


    不過一想到趙四的所作所為,大家隻覺得他活該!


    “讓……我死!”趙四咬牙道。


    容澈和紀顏寧卻是半點都不為所動,就這樣冷冷的看著他。


    “我不知道。”趙四說道,“就算是你們……折磨我三天三夜,我還是不知道!我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是誰讓我這麽做的……那人說,如果我不照做,我們全家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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