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容澈告誡的話,雖然紀顏寧應下了,可是她也清楚,隻怕鏡淵早就發現了自己的不對勁。


    鏡淵向來是一個聰明的人,在同輩裏十分出色,記憶好,而且心細如發。


    自從她回了長安,有時候出手自然是不得已會暴露一些能力,亦或是在性格行為上有所暴露,她覺得鏡淵應該早就發覺了。


    可是鏡淵卻沒有來質問她,就當作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仿佛就是個普通的路人。


    紀顏寧垂眸,若是兩不相幹,那便最好。


    她可不希望自己的事情,要把鏡淵給牽扯進來。


    然而容澈不知道紀顏寧心中所想,看見她點了點頭,心中終於高興了幾分,同時又在暗自想著那沈青逸是不是在紀顏寧的麵前出現得有些多了。


    紀顏寧跟著容澈來到了王府裏,見到了正在等候的蕭少北。


    許久不見,蕭少北的變化是越發的明顯了,身姿越發挺拔,棱角愈發分明,那雙原本還算冷厲的目光在看見紀顏寧的時候,倒是變得溫和了起來。


    他起身走向紀顏寧和容澈,說道:“顏寧,看來你真是被容嶙的人盯得太緊了。”


    連去定北侯府都有些忌諱。


    不過這也沒有辦法,蕭少北很清楚,如今容嶙高高在上,掌握著許多人的生死大權,這也是為了安全著想。


    紀顏寧倒是不在乎地笑了笑:“無妨,能看見你已經很是高興了。”


    蕭少北說道:“又消瘦了不少。”


    紀顏寧垂眸,隻是說道:“這副身子確實太弱了。”


    雖然她明日都有練箭練武,也有不少的力氣,可是在旁人看來,她就是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


    上次因為屍骨被盜的事情,她差點丟了半條命,如今那屍骨仍是沒有下落。


    她讓冒雲去查這件事,隻是一直還沒有消息罷了。


    蕭少北看見她眼神裏的落寞,那屍骨被盜之事他也聽聞了,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隻是安慰道:“多吃些就好了。”


    容澈聽著蕭少北的話,讚同地點了點頭,說道:“確實該好好養養了。”


    紀顏寧聽著他這話,終究是忍不住笑了起來:“你當是養什麽呢?”


    容澈說道:“養媳婦。”


    紀顏寧輕瞪了一眼他。


    容澈卻毫無知覺似的,說道:“日後我定會將你養的白白胖胖的。”


    紀顏寧這會卻是斂了笑意,說道:“那得多醜。”


    “醜了就沒人跟我搶了。”容澈天真地說道。


    就在紀顏寧伸手抽出自己袖間的銀針的時候,容澈立馬求饒道:“就我媳婦這天姿國色,怎麽可能會醜!不管瘦的胖的,都是最好看的!”


    紀顏寧亮出了自己手中的銀針:“晚了!”


    容澈一下子就躲到了蕭少北的背後去,隻能繼續求饒。


    紀顏寧這才將銀針給收了回去。


    看著紀顏寧眼眸裏的笑意,蕭少北倒是放心下來。


    從前的紀顏寧是格外的清冷的,就算是幫助別人也是一副淡淡的模樣,很少會有開心的時候。


    不過現在卻是不一樣了。


    蕭少北自然是希望她能變得更高興些的,隻是自己……隻怕是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聽到消停下來,三人一同去了容澈的書房內。


    如今容祁當了太子,自然是要舉行冊封大典的,到時候周圍的國家大概會派使臣過來,大約就在這兩個月左右,所以在使臣在大魏的這段時間,紀顏寧覺得還是消停一些好。


    雖然大魏和其他的國家相比確實強大一些,可若是被其他國家發現了弱點,內憂外患,又有其他小國聯合打擊,隻怕大魏受不住。


    蕭少北卻是說道:“我們能忍,可是皇帝忍不了,他現在都已經這般想要顏寧的性命,自然是不會太顧忌的。”


    聽著蕭少北這麽說,容澈的臉色微沉,這確實是個問題。


    不管皇帝知不知道紀顏寧就是應采薇,但是紀顏寧已經讓他心有不滿,想要暗中除去,但是如今暗地裏的辦法不管用,隻怕會動用自己的手段。


    皇帝想要弄死一個人,能找到的借口實在是太多了。


    現在能護得了紀顏寧,可是她扔在危險之中。


    紀顏寧聽著蕭少北和容澈的話,卻是不在乎,她輕笑道:“前兩日我得到的消息,皇帝召見了一個道士。”


    容澈說道:“那是青煙觀的道士玄城子。”


    紀顏寧點了點頭,對於宗教的事情,她還是知道的,無論是道教還是佛教,在大魏境內都不是一家獨大,反倒是在朝廷的幹預之下相互抑製,相互生存。


    所以大魏皇室常去的除了護國寺,還有就是青煙觀。


    紀顏寧又說道:“據我所知,這次容嶙找道士,是為了丹藥。”


    聽到紀顏寧的話,容澈和蕭少北的目光都齊齊朝著她的方向看了過來。


    “你怎麽會知道?”容澈問道,“那丹藥可不是什麽好東西。”


    雖然一開始服用的時候,確實能讓人變得有精神,可是日子久了,身子也就被耗光了。


    至於之前蘇繼文所說的用少女血製作丹藥的法子,更是無稽之談。


    如今皇帝開始服用丹藥,不就正說明著他的身子開始衰弱想要尋求辦法了嗎?


    紀顏寧秀眉微挑,說道:“大概是上次我在宮宴上所下的藥有了效果,所以讓他不安了,這才想到去找丹藥。”


    其實皇帝夢魘這樣的事情,本來是鮮少人能知道的,不過好巧不巧的是,皇帝找來的人,正是紀顏寧所熟悉的欽天監正監冒雲。


    測凶吉這樣的事情欽天監自然沒少幹,皇帝能找上冒雲紀顏寧並不奇怪,畢竟冒雲在朝中實在是安分得很,根本看不出來對皇帝有任何的不滿。


    兢兢業業的做著自己的事情,在皇帝的眼裏,這樣的臣子自然是省心又信得過的。


    可惜他不知道,越是不暴露自己的情緒的人,往往越猜不透他們的想法。


    冒雲自然不可能說出什麽讓皇帝心驚的話來,隻是言語之間便將這事情往其他的方向去想,冒雲聽著皇帝的描述,大抵也能知道他這是在憂慮二十多年前的事情。


    於是一副十分想為君分憂,卻求不到法子的樣子,倒是讓皇帝想到了青煙觀。


    按著紀顏寧回來之後所查到的事情,當初告知蘇凝雪將自己屍骨五馬分屍,分五地而葬,又設陣法相持的人,正是青煙觀的人。


    “你有什麽辦法?”蕭少北問道。


    紀顏寧眸子裏閃過一絲的寒意,她向來就不是心慈之輩,青煙觀這麽害她,她自然是不會輕易放過的。


    片刻她才說道:“既然皇帝想要吃丹藥,那就從丹藥下手。”


    容澈說道:“若他真要服用丹藥,必然是會讓太醫檢驗過的,不管想要掉包恐怕是不容易,想要下毒也不容易。”


    畢竟是入口的東西,容嶙又那麽怕死,怎麽可能就那麽容易讓不確定的東西往嘴巴裏送呢?


    蕭少北讚同容澈的說法,又說道:“丹藥本就不是什麽好東西,長期服用身體虧空,隻怕也活不了太久,隻是開始若是節製,或許對於他現在的症狀還是有幫助的。可是要換丹藥就困難了。”


    換丹藥難,這樣的東西本就小心保管得很,隻怕元嬌嬌想要將東西偷換出來都未必能成功。


    這樣的做法,太過冒險了。


    紀顏寧眸子微動,說道:“換丹藥難,換丹砂就好了。”


    容澈聽著紀顏寧這話,倒是覺得可行,隻是還有一些不解。


    “就算是換了丹砂,那些道士還是能察覺出來,畢竟練出來有毒的東西就不能往皇帝的口中送。”容澈說道。


    這樣的東西是不可能隻做一份出來的,總是要有一些替皇帝試藥的人。


    紀顏寧說道:“這個不打緊,換了丹砂一樣能練出常人覺得並無大礙的丹藥來。”


    煉丹而已,她也是會的。


    道與佛她都略有接觸,而丹藥則是紀顏寧感興趣所在,因為服用丹藥之後,身體裏會留存丹毒,要解這樣的毒,自然是要知道丹藥的藥理。


    有方太醫在,她自然能打探出皇帝的身體狀況如何,然後再慢慢布局。


    不就是青煙觀嗎,當初他是怎麽對付自己的,她定然要加倍奉還的!


    對於青煙觀的事情,還要從長計議,不過大體的做法已經決定了,蕭少北和容澈都覺得紀顏寧的辦法值得一試。


    “對了,你在信中說,我父親的死……”蕭少北看向了紀顏寧。


    紀顏寧垂眸,說道:“對不起,怕你忍不住一直沒有告訴你,是厲霄雲動的手。”


    蕭少北看著紀顏寧,問道:“你早就知道了?”


    紀顏寧說道:“那個時候我帶人過去救你們的時候,和厲霄雲碰過麵,來到長安看見他之後就知道了是容嶙指使的厲霄雲。”


    蕭少北沉默下來。


    容澈看著紀顏寧那雙愧疚的眸子,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


    半響蕭少北才說道:“我知道你的用意,你怕我意氣用事。如今我孑然一身,皇帝想要對付我也並非沒有辦法,若是讓我知道是厲霄雲動的手,他自然不能再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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