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為何攔我們去路?”


    浮屠之人!


    在諸夏間行走,河上沒怎麽見到過,不過隱隱在北地郡、河西之地見到疑似佛家的弟子。


    浮屠。


    因之前他們在諸夏的所作所為,暫時不得入諸夏,不得傳道,他們多待在烏孫、西域等地。


    聽師兄所言,箕子朝鮮、匈奴之地也有浮屠之人行走傳道。


    浮屠,是萬裏之外浮屠孔雀之國的修者,是一位身融萬物的至高大智慧之人傳承。


    那般境界,可比祖師。


    更有舉國一體皆浮屠,是以,浮屠在異邦之地很強,門人弟子很多很多,單單遠來西域傳道的強者都有很多很多。


    非諸夏諸子百家任何一家可比。


    然!


    盛衰之道永存,根據所得消息,隨孔雀之國一位雄主去後,浮屠之道的傳承開始不穩,開始搖搖欲墜。


    先前被浮屠壓製的其餘道理開始崛起,開始衝擊浮屠之道。


    也是為此,浮屠之人踏出孔雀之國,前往四方之地傳道,以為長遠,前來諸夏的一支浮屠之人便是為此。


    實力的確很強。


    單單一支遠來傳道的小隊,合道層次都有多位,其餘弟子更多,如今的整個西域……因浮屠捷足先登。


    道理傳的很快。


    赤足光頭!


    奇異的衣衫!


    是浮屠的標識。


    浮屠之人。


    這就是浮屠之人!


    是鴻鵠剛才遇到人族強者?


    能夠令鴻鵠都覺強大的人族強者?玄關巔峰、圓滿境界?亦或者……合道歸元的境界?


    匈奴的幫手?


    鴻鵠在追殺另外一位匈奴玄關強者的時候遇到?


    眺望遠處那人,朗聲一言。


    “鴻鵠,那人的實力很強嗎?”


    “你打不過他嗎?”


    “嗯?”


    “比你強些?強不了很多?”


    “這麽說還是在玄關境界了?”


    “不是真空合道?”


    “疾速呢?”


    “你的疾速堪為合道之下最快,還不能甩掉他?”


    “……”


    “他的疾速也很快?”


    “這……,可惡。”


    “怎麽會在這裏遇到浮屠的人?”


    “……”


    看著河上正在和那人言談,陽滋三人匯聚一處,三張皆神容有些緊張的小臉上多有……忐忑。


    陽滋低語詢問著鴻鵠。


    若是此人實力很強,的確棘手,若是可以甩掉,另當別論,現在……鴻鵠都不好甩掉他?


    此人實力這麽強的?


    玄關境界走到盡頭了?


    “陽滋姐姐,現在怎麽辦?”


    “要不……解封我們身上的力量?”


    曦兒緊握著手中千裏鏡,嬌俏的小臉上多有絲絲焦急,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


    諸夏的時候,和陽滋姐姐跨乘鴻鵠,前往諸郡之地,也有碰到一些實力入玄關的人。


    但那些人都無礙。


    麗夫人說過那是他們知道鴻鵠的身份,知道自己和陽滋姐姐的身份,是以……不為多事。


    前提,自己和陽滋姐姐也沒有多事。


    現在是塞外?


    這人不知道鴻鵠的身份?


    也不認識她們?


    偏生……實力還這麽強?


    既然不入真空合道,也非不能應對,自己和陽滋姐姐身上都有焰靈姑娘她們封印的力量。


    添為護身之用。


    若是遇到鴻鵠不能解決的麻煩,可以將封印解開,綻放那道封印之力,合道之下的麻煩……都無礙。


    自己身上有兩道,一道是曉夢子封印的,一道是焰靈姑娘封印的,陽滋姐姐身上也有。


    那人看上去就不是好人!


    不是好人!


    “先看看再說……不著急。”


    “……”


    “羋心,不用怕,這人奈何不了咱們!”


    陽滋搖搖頭,解封身上的力量固然簡單,但……河上正和這人言談,先聽聽再說。


    果然這人找死,那就怪不得別人了。


    說著,於身邊的羋心看去,她似乎有些小小的害怕,自己……其實也有點害怕。


    好端端的怎麽碰到浮屠之人了?


    塞外之地,果然危險。


    還真被母親說準了。


    “……”


    “嗯!”


    漣心的秀麗小臉添為一絲悸動。


    前幾次在塞外行走,都沒有遇到麻煩,都安穩無事,此刻……浮屠之人?自己知道他們。


    姐姐和自己說過的。


    是萬裏之外的一處異邦修行之人。


    不遠萬裏前來這裏傳道!


    現在於此地見到他們了?


    連鴻鵠、鵬鳥它們都不是對手?


    聽陽滋公主、曦公主所言……還有後手?可以應對?一時間,一顆顫動的心微微落下。


    “你們似乎知曉在下的身份。”


    “諸夏之言,在下也會一些。”


    “在下浮屠伽用!”


    “諸位呢?”


    “少年人,你的天資極好,神光外溢,六識通達,若是轉修我道,不日可踏足幻海空輪,妙悟法界之道,領略世尊無窮大光明真意!”


    撥動手中的褐色木珠,伽用眸生金色光華,多有期待的看向神禽背上那位少年人。


    比起神禽!


    這位少年人更令人欣喜。


    若能納入世尊之道,可以預見,將來必然是一位尊者,甚至於大尊者也不是不可能。


    對於世尊之道廣大這片天地大有助力。


    “浮屠世尊雖強,我道祖師亦是至聖之人!”


    “在下道家天宗玄清子座下——河上!”


    “浮屠伽用,你若無事,就讓開吧。”


    河上一步踏出,淩虛禦風,體表綻放淺黃色的玄光,雖為化神圓滿境界,但早已可做到這一步。


    道禮而落,看向遠處的那位浮屠伽用。


    陽滋她們所言自己有聞。


    看來這位浮屠伽用位列浮屠上人,法界就算非圓滿,也差不多了,浮屠世尊非凡,他所傳下的道理亦當非凡。


    疾速一道,超越鴻鵠,不是不可能!


    麵對此人,能不動手,就不動手,何況……真動手的話,自己四個也打不過。


    除非解封力量。


    “嗯?”


    “你是……你是……秦國道家天宗的人?”


    “道家祖師!”


    “玄清子!”


    “你是玄清子的弟子?”


    “……”


    “天宗玄清子?”


    “就是秦國的那位武真郡侯?”


    “……”


    “你是他的弟子!”


    “……”


    看著遠處那位少年人施展的手段,浮屠伽用更為歡喜,隻是……他身上的氣息的確不俗。


    觀其所修……竟然還有些看不透。


    隱隱不在浮屠所傳道理之下?


    驀地。


    又聽此人所言身份,驟然神情一滯。


    繼而微變。


    撥動手上珠串的動作也是一頓。


    他!


    是道家的人?


    秦國道家?


    的確也是一道至高傳承,也是走出過如世尊那般大智慧的智者、強者存在。


    他竟然是道家天宗的弟子。


    更是那位天宗玄清子的弟子?


    玄清子!


    對於此名……自己不陌生,從浮屠遠來入西域,在那裏停留的時候,就多有聽到此人。


    就是因此人,浮屠才會不得入東震旦之地,不得入諸夏之地傳道,不得已停留西域。


    然!


    西域如何同諸夏相比?


    西域同東震旦秦國相比,那裏堪為蠻荒!


    但……聊勝於無。


    而且,現在不能入秦國,可以在西域傳道,落下一些傳承,教導一些弟子,以為將來之用。


    玄清子座下弟子!


    河上?


    怪不得。


    怪不得!


    怪不得年歲如此,就有這般修行境界,感之,絲毫不遜色自己所修,原來是那人的弟子。


    道家天宗玄清子!


    根據西域尊者所言,其人年歲很小,甚至於都沒有自己大,一身所修,早早入大尊者境界!


    甚至於有望佛乘十地乃至於更高的境界,證就無上圓覺都不是不可能。


    在東震旦道家都號稱千年以來第一天才。


    不僅如此,還是如今東震旦秦國那位始皇帝陛下的異母弟,位列武真郡侯,堪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隻要他不允許浮屠東進!


    隻要他不允許浮屠傳道諸夏!


    浮屠多艱難。


    怪不得!


    怪不得這裏會有兩隻神禽異鳥!


    “閣下聽過我師尊之名?”


    河上笑語。


    “……”


    “道家天宗玄清子!”


    “那位閣下的名號……自然所知。”


    “隻是我所知……玄清子閣下好像並沒有收下過弟子?尤其……近年來玄清子閣下一直都在海域深處。”


    “你……有何憑證?”


    這個少年人是天宗玄清子的弟子?


    浮屠伽用遲疑。


    掃著踏空而立的少年人。


    又掃著那隻白色神禽背上的三位女子。


    又掃著兩隻神禽!


    天宗玄清子!


    西域一位位尊者都要慎重對待的強者!


    這位河上……是他的弟子?


    真的?


    假的?


    在西域停留,關於那位玄清子閣下的卷宗……並無弟子的存在,他前往海域深處的仙山之地了。


    已經多年沒有現身了。


    現在冒出了一個弟子?


    再次撥動手中的木珠,體表隱現淡金色的光暈,單手合十,也是一笑。


    “哦?”


    “憑證?”


    “浮屠伽用,你……想要攔阻我們?”


    河上眉間輕蹙。


    有何憑證?


    那就是說此人不相信自己是師尊的弟子?


    憑證?


    什麽憑證?


    要什麽憑證?


    如何證明?


    好像……一時間也不重要了。


    因為……沒有那個必要。


    他說出這句話,就已經沒必要了。


    “非也!”


    “隻是想要請諸位前往西域做客一段時間。”


    “到時候,就可明證你是否是玄清子閣下的弟子!”


    “果然你的身份為真,在下親自賠禮,送你等回去。”


    “……”


    河上!


    道家天宗玄清子的弟子?


    另外三個女子?


    身份想來也不簡單。


    浮屠東入傳道一直艱難,主要難關就在那位玄清子身上,他不鬆口,一直艱難。


    而一位大尊者的壽數,很長很長!


    一直不鬆口。


    浮屠傳道更為艱難了。


    如何鬆口?


    眼下就有一個不小的機會。


    不求真正的可以入諸夏秦國傳道,好歹鬆一鬆口,自己也算立下一份功勞。


    至於可能會引起那位天宗玄清子閣下生怒?


    也沒什麽。


    大尊者境界雖強,他們也有。


    就算是入了佛乘十地的境界,也無懼。


    思忖諸般。


    可行之。


    “這就是浮屠之人?”


    “看來……那位浮屠世尊的品性也很令人懷疑。”


    “隻是……今日你想要帶走我們,還不太可能!”


    “……”


    河上搖搖頭。


    先前本想著請出師尊名號,讓此人知難而退,也省卻一些麻煩,如今……他們四人有可能搭進去?


    雖不知道此人要打什麽主意。


    肯定不是好主意。


    “該死!”


    “浮屠之人果然都不是好人。”


    “等著吧,你們想要入諸夏傳道,一輩子都不可能。”


    “……”


    陽滋一直靜聽河上和那位浮屠之人言語,如果不動手、不衝突……就了解事情。


    再好不過。


    隻不過……這人似乎有些該死。


    那人明顯是知曉叔父名號的。


    但!


    還是決定攔阻她們?


    做客?


    當自己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他連河上的身份都懷疑,隻怕自己等人的身份流出,更入他的心了,真真該死!


    不是好人!


    勃然怒斥!


    “鏘鏘鏘……。”


    “……”


    鴻鵠也聽全貌。


    沒有遲疑,直接調動體內內丹之力,仰首長鳴,音動十方,雙翅展開,威壓擴散。


    鵬鳥在側,也沒有遲疑,雙眸湧動凶厲之光,腹下雙爪更是流轉裂開虛空之力。


    “切勿妄言。”


    “諸位無需擔心,隻是做客一段時間,絕無傷害諸位貴客之意。”


    “……”


    “我道世尊有無窮妙法,能勘萬物之妙,足踏之地,便是光明籠罩,談天說藏,便是真言妙音!”


    “入我法界,尊我法門!”


    “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浮屠伽用搖搖頭,一步踏出,便是一道道金色祥和之光擴散,疊蕩虛空,內外皆被浸入。


    可以肯定!


    這四人應該都非普通人。


    是東震旦秦國的貴人?


    比起可能出現的麻煩,好處也可一觀,可以一試,總之……他們四人的性命不會有礙的。


    若是有礙。


    就真的麻煩了。


    若是在接下來的時間,讓此四人沐浴世尊大光明妙法,想來還會有別的好處。


    這兩隻神禽的實力不弱,卻還不足夠強!


    運轉法界,封鎮虛空,不過兩隻神禽與四人,可輕易擒拿,念及此,又是一步踏出。


    待法界徹底封鎮虛空,諸事定下!


    “……”


    河上緊緊盯著那位浮屠之人。


    他是要執意為之?


    既如此。


    天籟傳音,知會陽滋她們一聲,雙手掐動印訣,真法催動,這樣的人……直接打死就行了。


    雖有大材小用,卻不得不為了。


    “……”


    “噗!”


    “不!”


    “怎麽會……。”


    是時!


    那浮屠伽用的身形仿佛瞬間遭受重創,四周虛空震蕩嗡鳴之音,一道道混亂駁雜的力量湧動。


    體表玄力更是潰散,悶哼之音隱隱,張口不住吐出一團團血霧,衣襟、衣衫被細小的血霧籠罩,觀之更紅。


    連帶踏空而立的身形都不穩了,有搖搖欲墜之勢。


    “……”


    鴻鵠一雙鬥大的眼眸緊緊盯著跟前一幕,有些不解,覺四周混亂之力,雙翅收起,化作絕強防禦。


    “……”


    正要將體內封印力量釋放一道的河上也是動作一滯。


    他!


    浮屠伽用怎麽了?


    怎麽會突然這樣了?


    前一刻還好好的,現在……受傷了?


    自己也沒出手啊。


    還是說他自己造成的?也不想!


    “……”


    “是誰?”


    “是誰!”


    浮屠伽用強行穩住身形,麵上的笑意不存,麵上的平和不存,麵上的雲淡風輕不存。


    驚恐之意狂動,環顧四周,卻什麽都沒有看到。


    不!


    有人!


    很強的人!


    剛才,就在自己的法界即將覆蓋這片虛空之時,便是一股莫可抵禦的力量從一處虛空深處襲來。


    徑直洞穿法界。


    破滅法界。


    殘餘的強大之力席卷,直接溯源而上,直接侵入法界本源,本尊的幻海空輪遭受重創,根基之力大損。


    很強的人!


    遠超自己的強大?


    是尊者之人?


    諸夏的尊者?


    “……”


    “哞……。”


    一道悠揚綿長的聲音自虛空深處傳來。


    伽用驚恐的看過去。


    那裏!


    有人?


    不!


    不是人!


    是……!


    是一頭牛?


    怎麽會!


    怎麽會是一頭牛!


    不!


    還有一尊異獸!


    自己不太認識,此刻本源重創,一身之力損失八成以上,沒有再戰之力,法界損毀,靈覺都難動用。


    這裏……怎麽會有這麽多的異獸!


    它們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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