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自己,道理大成,正要待其蛻變,好好感受合道玄妙。


    果然如此,蜀山那裏的蚩尤,著實有些可惜,數千年來,靈覺未滅,一身修為,絕對僅次於至高之境,而且其人也修煉有炎帝一脈的元神之法。


    非軒轅黃帝最後破入至高,怕是還真的奈何不了蚩尤。


    “道,常在天地之中,就在天地各處!”


    “然則,能夠將其抓住的太少太少。”


    看著自己已經濕透的衣衫,赤鬆子搖搖頭,師弟的境界,現在自己無法領悟,可道理還是清楚一二的,天道無處不在,是故,何處均可修行。


    但可以觸及真正核心的存在,鮮少。


    “散!”


    周清體表紫色的光芒隱隱擴散,再次抬手,隨即,諾大的天地間異象再次閃爍,太乙山觀妙台為之不存,轉而代之,複歸天宗之內。


    “這……,師弟,你……,你竟然到了如此境界!”


    天地逆轉,赤鬆子發覺自己仍坐在巨石之上,正欲出言,可渾身上下衣衫盡皆濕透,發絲如故,一如先前在觀妙台上的一切。


    鼻息之間,仍舊留存與觀妙台上的暴風雨氣息,身上,更是殘留於那一片落葉的碎片,感此,赤鬆子神色驟變,旋即……啞然,感歎良久。


    真不知道師弟是如何做到的這一切!


    “師兄,你著眼於表象了。”


    “天地陰陽,可以不住的輪轉,太極之道,更是無間無量,現實與虛幻從來都不是分開的,虛幻之中有著現實之力,現實之中,處處皆有虛幻之景象。”


    周清一笑,天道之內,本沒有陰陽,可天道運轉之下,卻生出陰陽,實則它們都是一體的,既然為一體,那麽諸般境界與奇妙可生化萬千。


    話語間,從巨石上起身,手臂伸開,微微舒緩著身體。


    “哎,師弟你的境界怕是師尊都不及也。”


    “春日將到,你要離開了?”


    赤鬆子體表玄光閃爍,玄力湧動,頭頂一縷縷別樣的霧氣擴散,短短數個呼吸,衣衫歸於原樣,亦是從巨石上起身,再次一歎。


    師弟現在的手段,真可謂呼風喚雨的仙神之能。


    去歲歸宗,數月修行,怕是又要離去了。


    “三五日後,當離開天宗。”


    “此次出宗,再次歸來,怕是諸夏真的要歸一了。”


    春日盎然,萬物回春,風景如畫,也是出遊之時,迎著師兄看過來的目光,周清點點頭,後山那裏已經在準備了,沒有太多東西。


    “諸夏歸一,也該如此了。”


    “大周平王東遷,春秋以來,烽火連綿,數百年來,不知多少民眾身死其內,若然一天下,則民眾處於安詳之刻,也能夠少了殺戮。”


    “就怕有些人會竭力抵抗,造成不必要的傷亡。”


    諸夏諸國,秦國獨強,赤鬆子早年遊曆諸夏的時候,便是如此,現在更是擁有絕對優勢,韓國與趙國不存,傳聞接下來要攻打燕國和魏國,他們更是難以抵擋。


    可惜,一個個數百年傳承的社稷國祚,不是兵戈之力可以全部一下子消滅的,數百年的滅國大戰,數不勝數,每一場戰爭都將更加殘酷。


    天道之下,眾生一般,然……赤鬆子覺得,有些人真的不需要身死的。


    “數百年來的利益糾纏,不是說放棄就可以放棄的。”


    “大勢之下,欲要攔阻,隻會被碾為塵土。”


    有些人欲要身死,誰也攔阻不住,若是有實力也就罷了,偏偏自覺外力無可加身,尤其是諸子百家,尤其是那些舊國之人。


    一天下才是大勢所趨,諸夏複歸列國管轄,最終還是如同養蠱,出現最大的一隻,還是重複如今的局麵,何苦來哉。


    雖然,他們所想自己很清楚,然……世間從來沒有亙古的尊貴。


    “那些事情,師兄可插不上手。”


    “師弟你為秦國徹侯,期時,也該憐憫一二。”


    赤鬆子歎息。


    “自然。”


    周清頷首,庶民者,無論在什麽時候,都是最苦的,自己縱然有心相助,也是杯水車薪,於大勢無補。


    “曉夢師妹呢?”


    數月前,師弟說過要帶著曉夢師弟出外修行曆練一二的,沒有在諸夏的問題上糾結,赤鬆子目光看向後山禁地之中。


    “此行跟在我身邊三五載,曆練塵世紅塵,歸於天宗,再做修行,不出意外,當很快臻至化神絕顛,那時候,再行出山,妙悟玄關。”


    “這裏……雖也可以追尋道者根基,終究不若塵世機緣。”


    周清頷首,曉夢師妹的資質不用說,早已穩固化神的境界了,三五年的時間,足堪化神小成,甚至於有望邁入大成,至於絕顛,則需要細細修行打磨了。


    “師妹跟在你身邊,我自是放心的。”


    “小靈這數月來,也是進步不小,頂多一兩載,也是有希望邁入化神之境的。”


    赤鬆子麵上歡喜,曉夢師妹與小靈等人都是天宗未來的支柱之人,將來成長起來,對於天宗的傳承和發展,都有絕大好處。


    對於小靈的修行,原本自己還在擔憂,如今好些了。


    “化神好修,玄關難破。”


    “師兄,我所留在經閣內的那些典籍,雖然威力巨大,可道理過於淺薄,真正的核心經文,你當警戒傳授。”


    施展元力的戰法,自己留下不少,那些都隻是外顯,不為核心,為自己真正看中的不多,也就寥寥數卷罷了,那才是重要的。


    如《純陽指》,雖也不錯,並沒有太大出彩。


    “師弟放心。”


    那些典籍,赤鬆子也曾一覽,戰法元力的確強大,可內涵的道韻不多,適合普通弟子修行,而那些真正核心綱要經文,則需要選擇傳授了。


    “如此,數日之後,師弟當離去。”


    師兄處事,周清自然放心無比。


    ******


    “玄清師弟,你要離去了?”


    後山之內,清靜之所,一座新修的茶亭之內,周清閑逸的坐在一張蒲團之上,四周則是多了四位須發灰白的老者,盡皆天宗後山修行的化神之人。


    生活在後山數月,自然相互熟悉,彼此論證道理,以周清現在的境界,一言一語,都有莫大的道韻落下,諸人受益良多。


    故而,連月來,這些天宗後山清修的長老,也多來交流,修為進益可見。


    “此行歸於天宗,也是為了修行,但這裏……於我來說,進步不大,也該離去了。”


    “我為秦廷重臣,外麵還有要事處理。”


    從身側雪姬手中接過熱氣升騰的茶盞,輕抿一口,迎著諸位天宗長老看過來的目光,輕輕一笑,沒有隱瞞此事,隱居於此,可不是現在的抉擇。


    麵前的諸人都是同赤鬆子師兄一個輩分的,乃是北冥子師尊同門師兄、師弟的弟子,如今也大都破入化神大成,乃至絕顛,所求也唯有玄關。


    畢竟,於道家諸弟子來說,化神層次並未有太大艱難,如赤鬆子師兄那般,如若靜心修行,沒有天宗俗事侵擾,也不會隻有那般修為的。


    自己為徹侯,總管督轄四郡要務,也該上手了。


    “可惜也。”


    “如果我等可以早些年同玄清子你論道,說不得,會妙悟一絲玄關之機。”


    “現在……我等都垂垂老矣,三元之寶,很難匯聚巔峰,除非一朝頓悟,不然此生難以突破了。”


    一位身著灰白道袍的老者輕歎,對於玄清子的存在,他們之前也是有所耳聞,乃是北冥師伯的弟子,同他們是一個輩分的。


    盡管年歲不大,可一身修為進益飛快,不過六七歲,就位列化神,更是早早破入玄關,如今更是不知深淺。


    數月來,彼此論道,大都是他們在問,玄清子在回答,已然說明一切。


    “哈哈,還是如我先前所言,諸位師兄一身所修,總歸有合適之路,如果己身難以行之,則挑選弟子,培養之,繼續行之。”


    “萬道一隅,盡皆可以功成。”


    周清朗朗一笑,眼前的著幾位師兄,若然沒有絕大機緣,的確很難破入玄關,這不是天宗弟子的遭遇,更是百家弟子的遭遇。


    也就是天宗化神武者的基數相對大些,可以時不時的從其中迸出玄關武者,縱然自己現在境界,也沒辦法實打實讓一位化神絕顛武者破入玄關。


    芊紅妙悟玄關,乃是己身資質與外力輔助配合。


    焰靈姬近來有文書傳來,亦是有感,乃是劍走偏鋒,然……也是道路。


    弄玉清靜之心,甚為契合天道自然,周清很是期待。


    幾位師兄的道理,自己也都一一給予評價過,確實……提前三四十年明悟那些,以精氣神三寶的巔峰狀態,可以一謀。


    現在……,有些難了。


    “教導弟子雖好,……心有不甘。”


    又是一人出言,苦修數十年,距離玄關很近,真要分心它處,真的沒有任何希望了。


    “天宗現在出現了玄清子師弟你,還有曉夢師妹,在你們身上,我才真正知道,什麽是真正的天道眷顧之人。”


    玄清子師弟六七歲破入化神,曉夢師妹不滿十二歲破入化神,接下來的壽元極為綿長,有足夠的時間和機會體悟玄關。


    何為天姿!


    這就是作用,玄關之前修行更短,便是比他人多了更多時間和機會妙悟玄關,除非機緣頓悟,不然……天才就是天才。


    “也許我等之心太過於強求了,教導一二弟子,續接我等之路,……,唯有這般了。”


    有一人歎息。


    “難矣!”


    “……”


    一生苦修道者之途,到頭來,還是一場空,看著玄清子師弟這般有可能一窺至高,更是欽羨,他們是道者,也是人。


    彼此相視一眼,搖搖頭,苦笑一聲,他們怕是難矣,唯有寄希望於後來者了。


    周清靜觀眼前一幕,將手中茶盞一飲而盡。


    這就是……自己要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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