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最近修行的挺輕鬆。”


    “即如此,師叔就再助你一力。”


    輕嗅著手中那盞茶水蕩漾的氣息,周清雙眸微眯,品質還是不錯的,就是後勁有些不足。


    聞宗全之語,又打量著宗全一臉好奇的神情,隨即屈指一點,一道紫韻玄光沒入宗全的體內。


    “這個……,師叔,別……,我現在修煉的已經很艱難了。”


    “陰陽二氣,生死道印!”


    “師叔……。”


    迎著師叔看過來得神態,宗全便是知曉事情不好。


    剛要說些什麽,忽而便是一道玄力滋生在丹田之中,自然而然的融入丹田之中。


    頃刻間散發陰陽二氣逆行婉轉的氣韻。


    這種氣息……宗全很熟悉,是師叔曾傳給自己的《生死印》,既可以禦敵,也可以製敵。


    關鍵這東西……不是給自己用的啊。


    生死道印。


    顛倒人體內的陰陽二氣,紊亂五行,欲要將生死道印的力量化解,除非了解那道生死道印的手法。


    很明顯!


    師叔不會告訴自己的。


    自己盡管會生死道印,可和師叔的生死道印根本不在一個等級上啊。


    丹田之中出現這個東西,隻要玄功運轉,生死二氣便會遊走全身上下,刺激著筋脈、骨骼,乃至於靈覺。


    想要安穩的休息都不可能。


    “放心吧,師叔對你還是很好的。”


    “這道生死道印,師叔施加了十二道變化,映照一天十二個時辰。”


    “每一天便會有一種變化凸顯,持續一個時辰。”


    “具體哪一個時辰,師叔也說不準。”


    “你就慢慢享受吧。”


    輕輕吹著杯盞茶水散發的熱氣,輕抿一口,沒有理會宗全的愁容,緩緩說著那道生死印訣的玄妙。


    “師叔!”


    “我錯了!”


    宗全很是幹脆的回應著,自己不該多問的,自己不該好奇的。


    “放心吧,這道力量不會持續很久的。”


    “或許三個月。”


    “或許五個月。”


    周清拍了拍宗全的肩頭,很是一笑,抬手間,手裏的杯盞飛向遠處案上,一步踏出,消失在廳中。


    “三個月!”


    “五個月!”


    留下宗全一個人呆呆站在原地,三五個月的生死陰陽二氣運轉,那種別樣的折磨?


    還真是。


    自己真多嘴!


    看著師叔離去的方向,玄功略微運轉,刹那間,神色驟變,渾身上下頓時玄光綻放。


    原本還平靜的神容上,頓顯一絲絲抽動,那種折磨不是痛,也不是癢,而是另外一種難以忍受的感覺。


    一個時辰?


    一天持續一個時辰。


    想著接下來的一個時辰,宗全當即踏步而動,歸於旁側的軟榻之上,心神放空,無量清靜。


    希望可以盡可能無視這種可以侵入靈覺深處的難以忍受之感。


    ……


    ……


    “大人,武真侯一行人已經於今日離開鹹陽城,南下南郡江陵。”


    鹹陽宮。


    如舊的陰陽家恢宏偏殿之中,造型古樸素雅,不為奢華靡麗,空曠幽深的大殿深處,一道道星辰光輝閃爍。


    暗金色的玄光明耀,通達太虛,垂落一道光束,籠罩高台上的一道金色身影。


    至陽至剛!


    至陽無垢!


    忽而,不知何時,一道輕飄飄的身影出現在高台之下,輕緩語落,說道一事。


    數息之後,那道身影亦是如輕飄飄的來,輕飄飄的離去。


    卻是高台之上,明耀恢宏如大日驕陽的光芒徐徐收斂,綻露其內的真身。


    “雖難。”


    “仍有所得。”


    晶瑩的暗金色光芒流轉肌膚表麵,絕麗的姿容若隱若現,雙手掐動陰陽道印,喃喃低語。


    順而,雙手垂落,徐徐落在小腹。


    武真侯此人,陰陽家欲要所謀,實在是難以有所動靜,有所突破。


    可有些事情,或許有些希望。


    感知體內的情況,一股生命的氣息正在孕育勃發,合陰陽家秘法,合自己與武真侯玄功之力。


    東君很期待。


    “傳令南郡月神處。”


    “本座接下來會歸於神都九宮閉關一載,由月神代替本座坐鎮鹹陽宮。”


    “同時知會星魂護法,接替月神督造蜃樓,不得有誤。”


    沉吟許久,當即,大殿之中升起一道威嚴之語。


    “喏。”


    兩道不知從何處跳躍出來的身影,陰陽道禮,恭敬而應。


    未幾,出大殿,傳達東君大人的意誌。


    ……


    ……


    “大人,楚地那邊有嶄新的消息傳來,是關於昌平君熊啟的。”


    鹹陽王城,方圓數裏。


    永巷之地,王城王宮專有的刑律之所,王宮內的刑律同大秦廷尉所行之法迥異。


    更為苛刻。


    更為殺伐。


    永巷旁側為羅網根基之地,可惜,能夠進入根基之地的,屈指可數,沒有鹹陽王城衛尉的允許。


    非統領之人,進入王城,如同挑釁,直接射殺。


    此處王城偏遠的區域,亦是有著少府之下的些許行署所在,車府令歸於其中。


    “我還以為你們都在楚地閑逛呢。”


    車府令趙高!


    中人也,不為上,少府之內,敬稱中車府令,當年因趙國之事,因凝香美人之事。


    被打入永巷。


    僥幸不死,又在燕國謀秦之時,立下大功,近年來,倒是得了不少的榮耀。


    雖然還是車府令。


    可能夠經常駕馭車馬陪伴在大王身側,整個少府諸多行署內,有此等榮耀的屈指可數。


    不大的庭院內,涼亭之內傳來一道冷冷的聲音。


    順而,一束森寒的氣息劃過,亭外,近前稟報那人手中的文書攝入其中。


    “不愧是昌平君!”


    “就算是藏身都能夠藏的這般精妙。”


    “燭光照耀的房間內,最為漆黑的地方往往就在燭光之下,既然找到了你。”


    “就不用走了。”


    “羅網已經讓大王越來越失望了,這一次再讓大王失望,羅網怕是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你們……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帶上這枚印信,通告諸位劍主,前往此處,斬殺昌平君!”


    “如果不能夠功成,無需回來了。”


    一覽文書上的最新消息,涼亭之內,一位身材魁梧的青年男子讚歎一語。


    渾身上下彌散至陰至寒的氣息,真想不到昌平君竟然在那個地方,就在秦軍的眼皮底下。


    還真是大膽。


    楚國祭祀一脈已經被陰陽家東君她們鏟除了。


    現在,昌平君身邊頂多有那些百家之人的存在。


    麵對劍主,不知道能否活著。


    笑語說著,從懷中拿出一枚黑色的玉佩,其行宛若蜘蛛,遞給亭外的那人。


    這是羅網的最後一次機會了。


    當年的事情,已經讓大王對羅網失望了。


    再加上章邯麾下影密衛的幹練,羅網似是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那是……不能夠出現的情況。


    “是,大人。”


    “隻是……,大人,為安穩起見,是否知會玄翦大人。”


    握著手中的印信,亭外那人連忙一禮。


    欲要離去傳達大人之令,又突然想起了什麽。


    果然欲要十拿九穩,有黑白玄翦大人在身邊,乃是最為穩妥不過的了。


    從羅網內部的消息來看,墨家巨子現在蘭陵城,不在昌平君身邊。


    農家的人最近在楚地基本上很少露麵,或者說都徹底隱匿起來了。


    或許有越王八劍其餘劍主出麵,可以任務功成。


    卻是……黑白玄翦大人坐鎮,更加穩妥。


    “黑白玄翦!”


    “武真侯已經將他調至另外一處重地,知會也是無用。”


    “將消息也傳給影密衛吧。”


    “比起羅網,影密衛在某些力量的調動上,還是比你們方便的。”


    黑白玄翦在羅網中的地位有些超然了。


    除非是玄關層次的目標,一般玄翦無需理會,亭內那人也沒有動用其人的意思。


    “是!”


    聞此,亭外之人再次頷首。


    呼吸之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遠去。


    ******


    “臨淄之內,絲毫感覺不到亂象的氣息。”


    “山東諸國最後的餘力,都落在齊魯之地了。”


    “先生今日入宮,齊王如何?”


    自秦國東出函穀滅韓之後,相較於其餘諸國瞬間亂象的形態,臨淄反而越發的繁鬧起來。


    數年來,甚至於在距離臨淄十裏之外的一座小集鎮附近,形成一座別樣的小城池。


    那裏居住著來至山東諸國殘留的王室、貴族們。


    他們到達臨淄的時間略晚,合適的上佳之地,已經被占據,再加上齊王的反對。


    他們不能夠大量的進入臨淄,唯有在城外等著。


    跋山涉水,拉著成車成車的珠寶美玉前來臨淄,所有的消耗花費都在臨淄。


    根據秦國密探在齊國丞相府所得數據,臨淄的歲入近年來,每一歲都在以兩層的速度提升。


    絲毫不遜色秦國的歲入提升速度。


    後勝身死,齊王不得不從深宮走出,打理朝政。


    卻是隨著楚國的淪亡之後,臨淄的形勢還是有了變化,田儋等人的強勢出現,齊王建的妥協與防備。


    “齊王,並不想要戰爭。”


    “居於深宮數十年,齊王並無雄心大誌,若無田儋等人的存在,若是後勝還沒死。”


    “說不得不戰而屈人之兵,齊國直接投降,有八層以上的可能性!”


    頓弱歎息一聲。


    後勝是秦國在齊國經營許久的一顆棋子,如同當年在趙國的郭開一樣。


    他們都是有大用處的。


    可惜,後勝身死。


    一切的變化可以把控不住,因為臨淄之內,沒有一位足夠份量的人取代後勝的位置。


    反而齊國王族的田儋欲要強力抗秦。


    “後勝的身死,齊王應該會算在田儋他們的身上。”


    “田儋所謀不會全部功成。”


    蓋聶手持酒壺,將頓弱剩餘不多的酒樽斟滿。


    齊國這裏的形勢,大致還在掌控之中。


    “蒼山之地的十五萬大軍,齊王如何言語?”


    隨之,又是一言看向頓弱。


    蘭陵城那裏的消息傳來,百家在一夜之間將駐守在蘭陵城的秦軍驅逐。


    蒼山之地的十五萬齊國兵馬入駐其內。


    果然隻有百家。


    那麽,一切都不算什麽。


    現在有齊國十五萬大軍的存在,齊國想要和秦國對抗?那是齊王想要的?


    “齊王所言,其人並不清楚。”


    “果有那般情況,會派遣要人前往軍中下令,讓十五萬大軍退出蘭陵城,退出蒼山。”


    “或許齊王真的不知道,可他派遣的人,應該到不了蘭陵城。”


    頓弱雙手接過酒樽。


    無論齊王是否知曉,實則意義並不大。


    齊王知曉,十五萬大軍現在就駐守在蘭陵城。


    齊王不知曉,十五萬大軍也不會離開蘭陵城的。


    “非有一場強戰不可了。”


    蓋聶亦是歎息。


    眼下局勢,就算出一些意外,對於秦國一統天下的大局來說,都不會造成什麽阻礙。


    頂多推遲一些時間。


    不戰而屈人之兵,乃是對於秦國、齊國最好的結果。


    齊國投降,齊魯之地安穩無憂,存於其內的百家和諸國之人,也能夠安穩許多。


    欲要強戰,秦國的兵力正在調遣的路上。


    “有一場強戰,未必不好。”


    “根據玲瓏所言,儒家這次插手的力量也不弱。”


    “儒家三位當家中,兩位當家都在蘭陵城,掌門伏念還真是不可小覷。”


    齊國直接投降的可能性已經不大了。


    戰爭會到來的。


    如此,頓弱倒是想起另外一件事,看著麵前的鬼穀蓋聶,很是讚歎道。


    “生,我所欲也。”


    “義,我所欲也。”


    “取舍之間,儒家很是明銳。”


    從蘭陵城那裏得來的消息,儒家兩位當家都在其中,略微分析,蓋聶已然明悟儒家的意思。


    諸夏將變。


    百家也要變。


    儒家無疑走在百家前麵。


    至於儒家伏念,若然這一切都是他在插手,那麽,此人算得上手段奇高。


    “儒家隻是有了活下去的機會,至於能否發揚光大,還要看他們自己接下來的行動。”


    “比起儒家,頓弱卻是好奇蘭陵城內的另外一位鬼穀弟子。”


    “根據羅網傳來的消息,此刻紫蘭軒內不僅有著鬼穀衛莊,還疑似可能有鬼穀先生的存在。”


    “鬼穀先生!”


    “這個時候出現在蘭陵城,莫不是鬼穀想要插手齊秦之間的事?”


    名家已經選擇了秦國。


    現在玲瓏也從小聖賢莊回來了,據說鹹陽中央學宮有變,未必不是一個機會。


    儒家也有變。


    而麵前的鬼穀傳人,蓋聶身後的鬼穀一派卻是也有變化。


    蘭陵小城,鬼穀先生與鬼穀弟子都出現,無形之中,都代表著非凡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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