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首靠在公子肩頭,看向麵前的泰嶽之地。


    水麒麟已經馱著她們俯衝而下了。


    雪兒絕麗的嬌容上,笑意不絕,話音緩緩,將封禪之要徐徐道出,芊紅姐姐以前說過,所以,也就記下了。


    封禪!


    不是誰都可以封禪的!


    上古部族聯盟,乃至於三皇五帝歲月,除卻天子……,沒有誰有膽子封禪,除非有能力麵對諸夏所有的敵對之人!


    而有能力有膽量封禪的,必然是具有大能力、大威望、大力量之人。


    而今的諸夏間,除卻始皇帝陛下以外,誰可封禪,那是獨屬於天子的大禮儀,以如今陛下威勢,三皇五帝、三代天子也是拂如。


    “封禪天地間,威德承統理!”


    “泰嶽!”


    “這裏就是最高處了!”


    泰嶽!


    比起不鹹山、昆侖等地的山巒,的確不為高峻。


    然而,如雪兒剛才所言,泰嶽的特殊,並不在於泰嶽本身的險峻,而在於它身上別樣的韻味。


    一如神禹鑄就的九鼎!


    九鼎是什麽?


    不過是神禹以九州精金熔鑄成的禮器,本質上就是禮器。


    可……三代流傳,便是有了不一樣的韻味,再加上其餘的手段,更是令九鼎擁有不一樣的地位。


    “已經有陰陽家弟子在了。”


    “宗瓊也有派遣分教開宗的弟子前來!”


    整個泰嶽之地方圓數百裏,在水麒麟的腳下,宛若丈許之地,頃刻而至。


    時值正午差一些,整個泰嶽群山深處,雲霧翻滾,蒼翠隱現,鳥獸之音夾雜,一條條許久無人走過的道路布滿荒草。


    這裏並無太強的氣息。


    明眸閃爍亮光,直入泰嶽之地最高峰!


    不算高,似乎距離千丈都差不少,而千丈、數千丈之山峰在不鹹山,乃至於昆侖都數不勝數。


    “你就形體外顯普通的駿馬吧。”


    周清一步踏出,已然出現在泰嶽之頂端!


    那裏已經被人清理了不少痕跡,雜草、道路都被整理了一番,不出意外,仲春之前,這裏肯定會有更多的人給予整理。


    “也好!”


    水麒麟沒有異議,真身顯露於人類麵前,並不是好事,以自己此刻的修為,輕而易舉可以做到。


    冰藍色的玄光掠過,真實之力護體,整個巨大的身軀便是縮小至如南下見到的一些馬兒一樣。


    就是……看上去還是很壯碩的。


    也是流光忽閃,落在泰嶽頂端。


    “這裏……也是當年你們人族神禹連同百族祭祀昊天,立下星辰古約所在!”


    這裏……水麒麟沒有來過。


    可是自己知道這個地方,族中有傳,人族的神禹當年得百族之力治水有成,便是在泰嶽之地,立下盟約。


    彼此互不侵犯,彼此安穩。


    “武真郡侯!”


    “前輩!”


    “……”


    “師叔!”


    “……”


    七人一馬由空而落,出現在泰嶽頂端旁側的一塊空地上,不遠處,有一些簡陋的茅屋之所。


    是此刻停留在泰嶽之地的陰陽家、道家弟子。


    “東君派遣你們前來了?”


    “看來還是用心的。”


    “虛凡,你也來了。”


    “不錯,修為長進不少。”


    泰嶽頂端,有近五十人。


    二十多位陰陽家弟子,為首者大司命、少司命,其餘陰陽弟子的氣息五脈而出。


    二十多位分教開宗的弟子,為首者是虛凡,這倒是令周清有些詫異了。


    虛凡此刻應該在天宗才是,不過這既然是宗瓊的安排,想來是為了穩妥起見,分教開宗暫未有所成。


    虛凡以化神有成的修為頂上,也足堪大力。


    “師叔!”


    虛凡近前又是一禮,語落,神色頗為好奇的看向隨同師叔前來的一匹馬。


    因為,這匹馬此刻正很是慵懶的趴在大地上。


    一匹馬……趴在大地上?


    這個……罕見!


    實在是罕見!


    而且自己看向那匹馬的時候,那匹馬好像也在看起來,一雙巨大的馬眸仿若有神,似是在打量著自己。


    渾身為之不自在,玄功運轉,連忙不去看向那匹馬。


    果然,能夠隨同師叔前來泰嶽之巔的馬兒也不簡單。


    “這裏……近來可有外人至?”


    一念而覺,靈覺再次以泰嶽之頂為中心,向著四周快速擴散,呼吸之後,紫眸運轉,看向東側一處區域。


    “月前,我等便是前來這裏了。”


    “知曉此事事關重大,我等便一直沒有從此地下去過。”


    “並無外人。”


    虛凡搖搖頭。


    “嗯。”


    “待會我會布下禁製,對於玄關一下的武者沒有影響,若是有玄關乃至於更高的人出現在這裏。”


    “會受到壓製的!”


    泰嶽頂端!


    臨觀泰嶽群山,山巒險峻,頗有些景色,這處頂端的區域不算大,方圓近兩百丈方圓。


    除卻這裏殘留的一些上古、三代痕跡,此外,同其餘山脈山峰並無太大差別,語落,雙手掐動印訣。


    一道道紫色的玄光,夾雜眉心迸出的一絲絲金色之力,化入真空,籠罩這處泰嶽頂端。


    以自己此刻布下的陣法,契合大地脈絡,自成天然陣法,如果沒有外力侵擾,持續多年不成問題。


    如果有外人強行闖入,那麽,後果自負!


    張口一吐,便是道道紫色的劍氣融入禁製之中,凡是強行闖入者,殺無赦!那一道道劍氣內蘊此刻歸真境界的本源之力。


    縱然虛空一體,在這一劍下,也得身隕!


    一掌壓下,禁製頓成。


    “再有兩個月,陛下便是東巡,泰嶽是重要之地。”


    “你等在這裏安穩守護。”


    輕鬆的布下禁製,周清視線掠過虛凡、大少司命等人,以他們化神的境界,足以鎮壓這裏。


    至於玄關層次的存在,有膽子就來。


    “是,師叔!”


    虛凡道禮落下。


    大、少司命也是相視一眼,而後陰陽道禮。


    ******


    “咳咳!”


    “咳咳!”


    “我……,我沒死!”


    “看來昊天還是庇護於我的!”


    “我若不死,將來你們一個都別想好過!”


    緩緩的睜開眼眸,六識歸元,頓時一股股劇烈的疼痛之感侵襲靈覺,髒腑為之顫動。


    順而,不住輕咳,喉嚨都疼痛不已,渾身上下沒有任何力量,丹田……也已經感知不到了。


    毀了?


    罷了!


    有這條性命在……,一切都會有的。


    如果性命都沒有了,那就一切都沒有了!


    口中低語喃喃。


    狠厲的雙眸深處,凶光隱現,自己不死,將來那些人就要倒黴。


    艱難的從身下這處簡單的床榻上起身,這是一間很簡陋的小木屋,空間不大,窗外的大日光芒投射近來。


    看向過去,雙眸不自覺的眯起,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間了。


    也不知道這裏是哪裏?


    有人救了自己!


    是誰?


    看著身上裹著的白色紗布,房屋內還有一絲絲湯藥的氣息,欲要行下床榻,動靜之間,渾身各處,更是傳來劇烈的疼痛。


    吱!吱!吱!


    推門聲傳來。


    一道沉穩的腳步聲走進。


    “是你救了我?”


    灰色的麻衣布袍,灰白的長發隨意梳攏身後,身材魁梧,不為瘦弱,是一個精裝的漢子。


    甚至於……實力也不弱。


    就是此刻此人的麵上帶著純黑色的麵具,令人看不清真容。


    蒼璩雙手一禮,看向那人。


    “不錯。”


    聲音不為洪亮,有些低沉沙啞,靜靜的在小木屋內走動著,時不時掃了蒼璩一眼。


    “你身上的傷勢很重。”


    “毒氣攻心,丹田潰散,五髒六腑更是亂糟糟一片,三元受創,靈覺受損。”


    “能夠留下這一條命……已經很不容易了。”


    “這是我調製的丹藥,你每日子時、午時各服用一顆,會有助於你的傷勢恢複。”


    “現在已經到午時了,可以服用了。”


    自小木屋的桌子上拿過一隻三寸之高的陶瓶,抬手間,便是扔向蒼璩,陶瓶化作一道流光,安穩的落入蒼璩懷中。


    “多些!”


    蒼璩一禮。


    而後,沒有遲疑,自己都已經這個樣子了,如果對方要殺自己,根本不需要救自己。


    緩緩的拿過陶瓶,取出其中一粒丹藥,丹香擴散,品相不俗,是上佳的療傷丹藥。


    當即填入口中,化入體內。


    “你還是知曉一些禮儀的。”


    “即如此,何以有今日?”


    那灰衣人見狀,啞然失笑。


    諸夏傳言,蒼璩秉性詭詐,不通規矩,不拘泥於禮儀,行事肆無忌憚,沒有任何外在可以約束。


    如今看來,倒也和傳聞中的不太一樣。


    不過,對於那些,並非自己所關注。


    “嗯?”


    “你認識我!”


    “你是誰?”


    丹田不存,諸般玄功不能運轉,渾身力弱,隻能夠任憑丹藥之力恢複,又聞此言之言。


    仍為蒼白虛弱的麵上,眉目緊鎖,看向那人。


    他……認識自己。


    了解自己。


    是自己的敵人?


    因為自己的朋友……屈指可數,每一位自己都認識。


    唯獨沒有此人。


    “我是誰……並不重要。”


    “從臨淄的消息來看,你似乎在尋找雅湖小築紀嫣然吧。”


    “先前為你療傷的時候,也曾以觀你身上中毒之狀,那種毒藥很奇特,先前沒有見過。”


    “不過,無論是任何毒藥,都有針對之法,我並沒有能力將你體內的毒藥盡皆拔出,隻能夠將其削弱,壓製在你體內。”


    “紀嫣然如今應該可以做到。”


    “這裏是燕南地,我已經派人知會紀嫣然了,兩日後,她們就應該來了。”


    迎著蒼璩隱約敵意的神情,灰衣人擺擺手。


    話鋒一轉,說道另外一些事情。


    似是對於蒼璩此行所作所為更為了解,而且……所能夠調動的力量也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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