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隻木箱子裏,每一個裝著的都是一千種混合起來的草藥。


    等一下,每一張桌子上會站三個人,每個人要從中挑選出四樣草藥來,然後放在匣子裏封存,最後親自送到台上來,請五位長老來確定。


    聽起來簡單,但是操作起來,卻是難上加難。


    先不說一千種草藥如何分辨,就算是草藥之中,雷同者何其之多。


    所以,想要從一千種草藥裏辨認出區區幾種來,實在是太難。


    “開箱!”


    負責監督的弟子揚聲說道,隨後,十二隻箱子,全部都應聲大開。


    在場幾乎所有觀眾的目光,全部都膠著在了箱子裏的草藥上。


    弟子們輕手輕腳的,把一束束的草藥,從箱子裏取了出來。最後,放在了圓桌上。


    “沒想到,這些個老家夥還真舍得下血本。這些藥看起來成色都不錯,這麽些個東西,得多少錢才能夠用呢。”


    林夢雅惋惜的說道,她心裏是跟左丘羽一樣,隻覺得心疼無比。


    因為有些藥材是要避光保存的,而且一定要保存在極為幹燥的情況下。


    這樣曝曬了半日,再加上人手翻來翻去的。藥性當然會大減不說,而且絕對是不能再放回庫裏的了。


    “照千玉明平常的性格來看,估計是肯定不會再用的了。他最講麵子排場,要是他的話,恐怕會把這些藥材,毀之一炬吧。”


    左丘羽的麵色有些難看,先不說要在這裏搭建場地,浪費多少銀錢。


    就是那些藥材,也本是可以用來治病救人的。


    現在,卻隻是淪為了工具,淪為了千玉明炫耀百草閣藥材儲存量的資本了。


    “這也是他的催命符,早早晚晚的,這些都是罪證。”


    林夢雅越是在這裏看著,也就越是明白,為什麽辰表哥下了狠心,一定要把這些敗類給鏟除了。


    隻是這些東西都是陳年舊事了,想要完全革除,也不是一時一刻能做得到的。


    現在,也隻好先忍耐著。


    林夢雅用力的嗅了一下空氣裏,飄散的藥香。


    濃鬱的味道,神農係統自動分析,藥材的種類,已經完全的記在她的腦海中了。


    “真是變態。”


    林夢雅不由得出聲感歎,雖然這場預賽裏優勝的人,跟大長老無緣。


    但是如果能拔得頭籌的話,以後自然是前途無量的。


    可如果想要勝出的話,這第一關,也太難了一點。


    想要辨別藥材的種類,除了觀其行,嗅其味,察其色之外,許多還是要用到非常方法的。


    比如說,這裏麵有一位名叫海上花的藥材。外表看起來就是一隻枯草,其貌不揚。


    但如果想要辨別的話,是要先在火上烤製。


    足足要烤上一刻鍾,幹枯的樹枝,卻會漸漸的從外麵,沁出乳白色的漿液來。


    這樣的奇藥,摻在一千種藥材裏,簡直就是難上加難。


    要是能通過的話,倒也算是人才了。


    若是能真的選拔出幾個醫學天才來,也不完全都算是弊端。


    人才,不管是辰表哥還是這五個長老,都是多多益善。


    介紹完規則,參加預賽的選手,也從百草閣的大門裏魚貫而出。


    貴族出身,或者是醫術受到承認的人,是可以直接進入到決賽的。


    所以,這些人雖然高矮胖瘦不一,但是鮮少又眼熟的麵孔。


    十二張桌子,也就是三十六個選手,現在已經站在了各自的桌子前麵。


    這些人神色緊張,或是有些躍躍欲試,或是如臨大敵。


    總之,沒有幾個輕鬆應對的。


    這就對了,想要從這裏脫穎而出,必須得有極為強悍的能力。


    “第一輪測試,必須要在倆個時辰內完成,現在,計時開始!”


    負責監督的弟子一聲令下,不遠處,一隻手臂粗細的香,此刻被點燃。


    那是特製的用來測試時間的香,一個時間會燃燒完一隻。


    雖然不如現代的鍾表精準,但是大致不會錯的。


    在那弟子的聲音落下後,三十六個選手,都立刻沉入了忙碌的辨認工作當中。


    這種場景,不管是林夢雅還是左丘羽,都是第一次見。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場中的選手們,也都在各顯神通。


    林夢雅看了一圈,隻覺得第三桌上,有個年輕人極為的有趣。


    他不知道從哪裏要來了一盆水,正在以極快的速度,把桌子上的草藥,浸入水中一點,然後,再迅速的拿出來。


    “羽表哥,你看那個年輕人,他這是在做什麽?”


    左丘羽也注意到了那個人,其他人都是利用藥不同的屬性,來辨別藥名。


    可隻有這個人,隻是好像不停的用藥材來蘸水。


    而且他的速度很快,跟他一桌的倆個選手,似乎有些不高興了。


    “我也不太清楚,隻是洗一下藥材,難道說,他怕髒不成?”


    離得這麽遠,左丘羽也不能確定。


    但是愛幹淨的人,劉軒就算是其中一個毛病比較重的。


    也沒見這家夥,不管幹什麽,就先在水裏洗過才算啊。


    不過,倒也不算是犯規。哪怕是水裏有什麽玄機,能輔助他辨別也是可以的。


    但是別人都是看準了以後,才下手測試的。


    可他好像沒什麽差別,隻是在不停的蘸水,然後拿出來。


    不過,好像對藥材沒什麽影響。剛剛還對他怒目相對的同桌選手,不知道為何,竟然突然安靜了下來。


    林夢雅越發覺得蹊蹺,這人,到底是在做什麽?


    隨著選手們的神色越發的凝重,時間也漸漸過了一小半。


    一直端坐在珠簾後麵的林夢雅,也覺得有些無聊了。


    “我出去看看,你來麽?”


    如今在臨天,林夢雅絕對是享受著超級巨星的待遇。


    一舉一動,都能穩站臨天八卦排行榜第一位的殊榮。


    所以,她幹脆也就不躲了。大大方方的露麵,豈不是更好?


    “我不去了,你跟玉安小心點。”


    左丘羽麵色凝重,想必是在擔心,他爭奪大長老的事情。


    林夢雅目前也幫不上他什麽,於是,隻好跟玉安,悄悄的退出了珠簾隔成的包間。


    “走吧,帶我去見辰表哥。”


    外麵,林夢雅壓低了聲音,用隻有她跟玉安倆個人才能聽到的音量說道。


    玉安微微吃了一驚,他不知道是哪裏露出了馬腳,竟然讓郡主,察覺到了陛下的存在。


    “不是你的錯,是我表哥身上的藥香留在這屋子裏了。尋常人是聞不到的,可卻瞞不過我去。”


    從剛進來開始,辰表哥身邊那名貴的藥材香味,就淡淡的飄散在空中。


    可惜,卻逃不過她頗為刁鑽的嗅覺。


    想來也是,辰表哥如此重視這場比賽。甚至不惜,把自己身邊,最得力的內侍派過來。


    到了這種關鍵的時刻,他怎麽可能會缺席呢?


    況且,有她跟左丘羽在麵前吸引著火裏。辰表哥就能真正的做到悄無聲息了,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覺,他又為何不來呢?


    想必此時,望天城內,皇帝陛下不是身體抱恙了,就是偶感風寒了。


    誰又能猜到,其實左丘辰早就來了舊都呢?


    玉安被識破,倒也沒多大驚慌。


    隻不過是佩服的笑了笑,輕聲說道:


    “怪不得陛下說,他能瞞過任何人,可唯獨瞞不過安樂郡主。郡主,這邊請。”


    外麵的人,早就被他們打發得一幹二淨了。


    玉安引著她,往二樓的深處走去。


    林夢雅倒是有些好奇,這裏不是百草閣搭建的場地麽?怎麽玉安,到好像是十分熟悉似的,


    終於走到了最裏麵,玉安機警的看了看左右,然後輕輕的在牆壁上,敲了三下。


    又等了一會兒後,裏麵才把門打開。


    “我就知道,你肯定會招來的。”


    裏麵,一身尋常富貴公子常服的左丘辰,正微笑的看著林夢雅。


    林夢雅也不客氣,進來後,就大咧咧的坐在了原本左丘辰坐的椅子上。


    “你這是什麽意思?把我跟左丘羽當炮灰了是不是?今天你要是不解釋清楚了,以後就甭想讓我給你賣命。”


    林夢雅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看得左丘辰苦笑連連。


    他就知道,這個表妹沒那麽容易算計的。


    立刻陪著笑臉,解釋道:


    “表妹息怒,我真的不是有意要瞞你的。隻是我要是在暗中保護你們,不是更好麽?”


    暗中保護?林夢雅挑起眼睛,瞥了這家夥一眼。


    “你都保護什麽了?我看,你就是想要我們幫你吸引火力。哼,你還真是好算計。”


    這個解釋,林夢雅顯然不買賬。


    左丘辰眼看著糊弄不過去了,隻好輕輕的歎了一口氣,說道:


    “其實,我是不放心阿羽。你不知道,他跟那幾個老家夥有血海深仇。如果我不過來的話,我怕他會一時衝動,壞了大事。”


    血海深仇?剛剛左丘羽是見到那幾個長老,情緒有些激動。


    原來,竟然是因為如此。


    “什麽血海深仇?”


    林夢雅下意識的追問了一句,可左丘辰的臉上,卻劃過了一抹陰狠。


    顯然,這血海深仇,左丘辰也感同身受。


    “阿羽的師父,就是是被那四個人給害死的。但是,其實他是為了保護我們兄弟而死的。若是沒有他的犧牲,我跟阿羽,也就不能活到現在了。”


    聽著左丘辰微冷的語氣,林夢雅不禁咋舌。


    怪不得人家都說皇家齷齪多,如今,她又算是多知道了一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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