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的精兵謹慎的看了看她們,又命她們一一把食盒打開,仔仔細細的查驗過裏麵的食物後,才讓她們一個接一個的進去。


    “等一等,這兩個,是怎麽回事?”


    白蘇站在林夢雅的身後,此時兩個人的身體,同樣緊繃了起來。


    小手暗中握緊了食盒子,麵上卻越發裝出一副惶恐不安的感覺。


    “大人,雪天路滑,她們兩個是禦膳房新進的小宮女,腳底下沒留神就摔了下。回去,奴婢定會責罰她們。”


    還是領頭的大宮女鎮定,立刻開口解釋。


    又嗬斥了她們兩個幾句,林夢雅跟白蘇,適時的做出一副惶恐不安的樣子,負責在門口檢查的精兵看著她們兩個,頭發都濕漉漉的糊在臉上,也不敢擦的慫包模樣,心頭那一點點的疑惑也消除了不少。


    翻過手來,卻奪下了前麵一個宮女手中的食盒。


    林夢雅她們剛才看得清清楚楚,裏麵是一壺溫在小銅盆裏的酒。


    那宮女下意識的想要奪回來,剛才替她們解圍的那位大宮女卻是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小宮女的手。


    “天寒地凍,各位大人值守也是辛苦。阿寧,把你手中的那一道羊肉鍋子留下給各位大人暖暖身子。”


    那位拿著鍋子的小宮女立刻照辦,值守的精衛們看到她們這般懂事的孝敬,咧開嘴笑了笑。


    但也僅限如此,更過分的事情,隻怕他們目前是不敢做的。


    “好了,你們快點送進去,陛下等得急了,你們也擔待不起。”


    林夢雅特意留心看了一眼這位大宮女,她在這個皇宮裏待了一些時日,各方勢力也算是見了不少,隻是這個人物,她覺得有點眼生。


    雖然那位也是做尋常的宮女打扮,可是一張臉卻跟其他人有些不同。


    能在宮裏伺候的女子雖然稱不上各個都是美人,但至少也是眉清目秀。


    比如說那位大宮女,她的模樣還算是周正,但是最挑人的卻是那股子鎮定自若,臨危不亂的氣質。


    似是感受到了有人正在打量著她,那位大宮女回過頭來,隻是淡淡的看了站在最後麵的她們一眼。


    隻一眼,並未聲張,也沒有什麽眼神上的交流。


    但林夢雅知道,其實自己跟白蘇,早就已經被那人給識破了。


    低下頭來,嘴角漾出一抹玩味的笑意。


    有意思,看來這位大宮女,果然不簡單。


    “陛下,奴婢們是來送膳的。”


    進了禦書房的大門,走到東暖閣的門口,大宮女恭恭敬敬的說道。


    過了一會兒,裏麵才傳出聲音來。


    卻是在陛下身邊,近身伺候的王公公,探出頭來看了看。


    確定隻是來送膳的宮人們之後,才冷著一張臉,自宮女們的手中,接過食盒子來。


    馬上就輪到了她跟白蘇,這兩個人倒也鎮定,低眉順眼的把食盒遞到了王公公的手中,後者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改變。


    林夢雅突然覺得,能在這宮中生存的,必定都是演技極佳的影帝跟影後。


    不然的話,隻怕會活不過三天的。


    “那兩個,怎麽是空著手來的?”


    王公公站在門口,語氣不善的問道。


    那雙精明的眸子,溜溜的落在了被搶走食盒宮女的身上。


    哪怕現在他跟他的主子,都已經成了籠中鳥,可過去的積威猶在。


    兩個小宮女立刻跪倒,一個頭磕在了地上,口中柔柔弱弱的喊著恕罪、饒命。


    “是奴婢的疏忽,請公公責罰。”


    關鍵時刻,那位大宮女並未忙著脫卸責任。


    王公公的意味不明的眼睛,又轉到了大宮女的身上。


    他是何等的人物,這些事情又怎麽可能瞞得過他。


    隻是現在龍遊淺水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


    那些狗奴才,總以為他們的主子能贏似的。


    當下有些無奈,又要些憤怒的揮了揮手。


    “以後你們也長點心思,唉,算了。除了她們兩個留下來伺膳,其他人都下先去吧。”


    王公公看起來心情很遭,所以也是貌似無意的,點到了林夢雅跟白蘇兩個人。


    “是,你們兩個一定要當心,萬不可冒犯了天顏。”


    大宮女行了禮,又囑咐了她們兩個幾句之後,便帶著剩下的宮女離開了禦書房。


    林夢雅偷看那人的背影,心頭卻是在盤算。


    現在這種情況,這位大宮女還能自由出入,隻怕是個厲害的人物。


    隻是不知道,那人的忠心,究竟是給誰的。


    “你們兩個給咱家仔細著點,要是拂逆了陛下的意思,小心你們的命。”


    即便這裏隻剩下他們三個了,可王公公卻依舊沒有露出任何的破綻。


    林夢雅跟白蘇唯唯諾諾的點頭,正像是兩個戰戰兢兢的小宮女。


    跟王公公一起提著食盒,跨入了東暖閣的大門。


    這裏,曾經是大晉最重要的頭腦。


    凡是大晉的子民,莫不把這裏當成神仙洞府來頂禮膜拜。


    可現在,這個地方卻冷冰冰的,灰暗壓抑的光線,讓人的心情,也跟著急速滑落。


    而晉元帝,那個昨天前,還意氣風發的帝王,此刻卻精神萎靡的,癱坐在寬大的書桌後的龍椅上。


    龍家人的外貌,一向是十分的出色。


    她那個夫君已經是世間罕見的極品美男,不然的話,也不會勾引得各色美女們,為了他要死要活的。


    但龍天昱身上的一切,有一半都是從這個男人的身上遺傳下來的。


    所以,縱然晉元帝已經年過五十了,外貌倒是跟三四十歲的人差不多。


    是那種又尊貴,氣質又霸道的美大叔的形象。


    要是放到現代,絕對是小姑娘們,哭著喊著要撲倒的類型。


    但現在,哪怕他依舊身穿著龍袍,依舊坐在皇位上。


    可人,卻早已經沒有了當初的風采。


    像是一顆,完全失去了光彩的寶石。


    林夢雅心頭,不由得升起一股惋惜之情來。


    片刻之後,又被她給強行驅散了。


    因為晉元帝能有今日的遭遇,完全是他自己自作自受。


    那句話說的好,自作孽,不可活。


    “陛下,公主來了。”


    一進暖閣裏,王公公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連忙接過林夢雅跟白蘇手中的食盒子,快步的走到了晉元帝的身邊,低聲說道。


    “嗯,她來了麽?”


    晉元帝的聲音有些有氣無力,那雙一直微合的雙眼慢慢睜開。


    在看到麵前的林夢雅後,也隻是略微的苦笑了一聲。


    “孩子,讓你看到不該看的了。”


    隻一句話,就讓林夢雅明白了他的意思。


    心中冷笑了一聲,但是麵上,卻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來。


    “陛下,他們怎麽敢——”


    後半句話,被晉元帝的歎息聲打斷。


    “唉,朕這個皇帝,當真是有眼無珠。那逆子早就已經存下了忤逆的心思,朕卻念在父子的情分上,多番對他手下容情。可那逆子,卻覬覦朕的江山!”


    這句話說完,晉元帝已經是氣得青筋暴起。


    想來太子的謀逆,真的是插入了這位帝王的心中。


    林夢雅對他,卻再也生不出半分的同情來了。


    太子如何不好,卻也是他這個父親教出來的。


    也許當初,陛下冊立儲君的時候,的確是受到了那些世家跟老臣們的脅迫。


    但更重要的原因,還是在於他想要穩固自己的江山。


    為了他的江山,他可以暗中縱容他的妻子,謀害忠臣之妻。


    為了他的江山,他亦可以不在乎自己心愛的你女人,心愛的兒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陷害。


    也是為了他的江山,他甚至可以示弱,被他的妻子兒子聯手囚禁,也要在暗中積蓄力量,然後重新奪回江山的控製權。


    也許,為君者的確是需要大智慧與驚人的魄力。


    但他對自己跟妻兒都能這般無情,那麽對待他的江山,他又能犧牲到哪一步?


    說到底,他還是最愛他自己,最愛他的野心。


    如果他沒有為了權宜之計,早早的冊立的太子。


    如果他為了江山,認認真真的培養著資質平庸的太子,如何去當一個賢明的君主。


    而不是跟著太子那個狠毒的母親,一起為非作歹。


    沒有為了安撫那些中立的世家,就強行把林家搞得家破人散。


    隻怕晉元帝,也不會落得如此的下場。


    可他就是做了,而且還冠冕堂皇,得意洋洋。


    所以他才落得今日的下場,怨不得別人。


    即便如此,他還處心積慮的示弱,演著一場,除開他之外,任何人都不會相信的示弱的戲。


    不過是想要誑得自己,像是當年的父親一樣,為了他肝腦塗地。


    可惜,她林夢雅什麽都學得快,唯獨學不會眼瞎心瞎的為國為君。


    誰坑她,她就百倍千倍的坑回來。


    這是她為人處世之道,也是她的脾氣。


    好啊,不就是比拚演技麽,誰怕誰?


    “陛下,萬不可如此灰心喪氣。我聽外麵的人說,昱親王正在孤軍奮戰,想要把您給解救出去。所以,請您一定要堅持。不然的話,王爺的努力,可就白費了。”


    林夢雅故意說,隻有龍天昱一個人在努力。


    而她之所以敢這麽瞎說,是因為陛下跟外界的聯係,早已經被太子給斷掉了。


    現在的情況是,太子的人的確是衝不進來。


    因為陛下身邊的高手不少,硬闖,隻怕是會耗費不少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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