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怎麽行呢?畢竟是男女有別,要是都放在一起,也未免有些不方便。”


    言伯擦了擦額頭的汗,總覺得自家家主,好像是做了什麽驚天大事。


    “如何不行?我隻是讓他們在一處學習而已?又不是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怎麽就不成了?”


    林夢雅這般的理直氣壯,反而搞得言伯有些自慚形穢。


    他細細一琢磨,自家家主說得也沒錯。


    不過是在一個屋子裏上課而已,又有先生在,又不是獨處,好像,也沒什麽『毛』病。


    他哪裏知道,就是因為宮家人從來不拘束女孩家的風氣習慣,所以他才那麽容易被說服。


    可要是真的說出去,隻怕是要掀起一場波瀾。


    對此,林夢雅表示。


    巧了,她就是這麽一個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主兒。


    本想著徐徐圖之,可偏偏有人來搞事。


    不是想著讓她以女人的身份處處拘束麽?她偏不!


    她就要以女子的身份為榮,別說當家主了,以後她還要當女皇呢。


    好在她隻是想一想而已,否則言伯那顆飽經風霜的心髒可就有點危險了。


    宮家內部的事情解決了,可外麵的那些流言,卻猶如遇到了雨水的野草,瘋狂肆意的生長著。


    宮家人不是沒想過出來辟謠,但一次倆次的還能有點作用。


    時間長了,大家也就煩了,反而覺得宮家,這是在欲蓋彌彰。


    在她選擇以宮雅的身份出現過幾次後,她再次換回了蘇梅的一身裝扮。


    白芷看著變得陌生的小姐,忍不住氣呼呼的說道:“我們家小姐不管是什麽樣子,都是這麽善良可人,那些人,也未免太過分了吧!”


    這小丫頭肚子裏有了油水,又不需要去幫人家洗衣服幫傭做活,沒幾日就養回來不少。


    林夢雅心疼她們,又替她們弄了一些可以護養皮膚的『藥』膏。


    三人漸漸的,也有了些當年在王府內的風采。


    “白芷說的是,小姐,這樣下去終究不是個辦法。”


    白芨替她係上了披風的帶子。


    馬上就十月份了,天眼看著就冷了下來。


    她們都記得她的習慣,最是怕冷不過的了。


    林夢雅卻搖了搖頭,抖了抖自己的披風。


    “無妨。前些日子你跟我說,你是被人抓到那個商隊的?你還記不記得,那些是什麽人?”


    她問的是白芨。


    把人接回來之後她才知道,原來當初她們幾個人剛到衛國,其實是一同謀求生路來的。


    自從四國開站以後,本來是隱蔽的那條海路,卻不知為何竟然變得空前活躍了起來。


    像是她們這樣的,在海上漂泊卻是九死一生。


    好在之前林夢雅留下了不少銀兩,這才沒死在海上。


    等到他們到了衛國之後,又被那刁鑽的船老板,洗劫一空。


    也是因此,白老爹他們才會病死。


    後來,白芍憑借著自己的頭腦,跟她相公的勤勞,開了一家小小的繡莊。


    本以為可以做大做強,之後好去尋找自家小姐,但某一日,白芨卻失蹤了。


    白芍耗幹了自己的家財一路尋找,這才發現白芨居然被一個商隊扣留,還命她沒日沒夜的做繡品賣錢。


    再後來,那小世家大概是覺得奇貨可居,這才選擇把人當眾賣掉。


    接下來的事情,林夢雅就知道了。


    白芨知道主子這是要給她報仇了,忍不住柔聲勸道:“小姐不必為這種事情費神的,再說了,他們也到底沒對我怎麽樣,還是算了吧。”


    林夢雅卻看著白芨,堅定的說道:“你是我的好姐妹,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而且,你在商隊的消息,也是有心人透『露』給我的。你說他們去哪裏拍賣不好,為何偏偏是這裏呢?”


    事情一旦扯上了她,白芨就沒那麽平靜了。


    “怕是,有人想要那我做套,陷害小姐您?”


    林夢雅點頭,怕是如此。


    白芨這才仔細回憶,沒放過一點點細節。


    “我記得他們把我擄走的時候,是一個晚上。當時我被喂了『迷』『藥』,雖然是昏昏沉沉的,但是我知道,我是在船艙裏麵。之後我清醒過來,就在那個商隊裏麵了。聽老板說,我也是被人賣給他的。”


    在船艙裏麵?這就有些奇怪了。


    衛國海運業發達,而且每個港口,都會有販賣奴隸的生意。


    可是有一點,那個商隊是從陸路走到宮家的。


    如果是為了掩人耳目,怎麽會選擇用海運呢?


    除非是從衛國的另外一邊運過來,然後再利用商隊。


    但時間上又不符合,怎麽說也有些不合理。


    所以,如果是用船來運輸的話,隻有一個可能,是內陸的水運!


    衛國的河流不少,能行船的大河更是數不勝數。


    其中有兩條更是橫亙衛國南北,為內陸的運輸,做了不少的貢獻。


    從她們落腳的地方,到白芨被賣給商隊的地點來看,這一點最有可能。


    她腦中調出衛國的地圖,在這兩段距離之間的水域,尋找著可疑的線索。


    但是這一塊,沿河而居的世家不少。


    想要一一排除的話,隻怕很難。


    好在,她還有一條線能用得上。


    “我心裏有數,總之,我不會讓你們白受委屈。”


    白芨柔柔的笑了笑。


    有小姐在身邊,她已經心滿意足了。


    林夢雅又囑咐了她們一遍,沒事可以出去串串門,跟大家認識認識之後,才被幾個姑娘給推出來。


    隻是白芍卻黏在她身後,寸步不離的守著她,顯得有些反常。


    “你怎麽了?有話就說,這麽扭捏矯情,可不像你。”


    被取笑的白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其實我是想著跟著您一起出去看看。”


    “怎麽,想你夫君了?”


    林夢雅眯著眼睛,調笑道。


    如今田寧成了外院的一個管事,聽說短短幾日下來,大家就對他讚不絕口。


    對於自己的這個『奶』哥哥,她還是十分欣賞的。


    “哎呀,小姐你說什麽呢!”


    白芍跺了跺腳,嬌美的一張臉上,泛起了羞怯的紅暈來。


    隻是聲音雖然比蚊子小,可意思卻十分清楚明確。


    “我是想要跟您一起出去看看,有沒有能置辦下來的家業。咱們如今不同了,家底已經沒有從前豐厚。總不能,坐吃山空吧?”


    坐吃山空?林夢雅實在是想象不到,自己要怎麽花,才能把家裏的那一座座金山銀山給花沒。


    她是真的想要告訴對方,妹子,咱們家裏真的有礦。


    但話到嘴邊又咽下了,終究,白芍也是為了她們好。


    “那你想要做什麽呢?”


    白芍心裏頭有了些計劃,說得也頭頭是道。


    “我聽說非葉城裏的鋪子,隻租不賣,這樣一來,倒是能節省一些本錢。終於做什麽行業,我想先開個成衣鋪。我發現咱們當初在晉國的時候,那些衣服的花樣子,這裏還沒有呢。當初就是因為白芨的一雙巧手,繡莊才開了幾個月,就賺了上千兩的銀子。除了成衣鋪之外,我還想要開一家客棧跟酒樓,專門賣咱們家鄉的風味。這裏的客商極多,有大有小,有窮也有富。但是非葉城內的客棧跟酒樓未免有些太過單一了,有些生意,現在做一定會賺錢。”


    這倒是。


    之前寧亮也提過,但卻被林夢雅被否決了。


    她一向的原則是有錢大家賺。


    如果這城內的所有鋪麵都是她開的,那別人還怎麽賺錢,一定會影響到非葉城的人氣。


    但如果是白芍去幹的話,她倒是可以給其一些便利條件,拉動一下市場。


    “嗯,你說的很有道理。這樣,你回去之後,跟白蘇要我小庫的鑰匙。我那裏錢雖然不多,但弄個鋪麵還是富富有餘的。你隻管放心大膽的去幹,賠了算我的,賺了,算大家的。”


    白芍立刻喜笑顏開,連連點頭。


    但林夢雅卻不知,就是因為她的原因,一手造就了一位商業女帝。


    後來世人傳聞,天下十分富,九分在宮家,就是因為她家裏,有兩個商業大佬打下的基礎。


    帶著采茹,林夢雅趕到了一家戲園子。


    此時裏麵已經開鑼,唱得是醉生夢死的一出戲。


    唱戲的算是城內的名角了,隻不過她一向忙得要死,沒時間去看戲。


    隻看到那扮了青衣的,是個長相十分清俊的男子,不然,女子的扮相也不會那麽美。


    她在人的引導下,一路到了二樓的雅間。


    剛進門,就看到金瑤跟潘小姐,正看得入神。


    見是她來了,招呼著她坐下。


    “你們找我來,有什麽事?”


    為了查清楚真相,她不得不被迫跟她們虛以為蛇。


    那兩人也知道她們之間絕對不可能產生什麽真摯純粹的友情,所以對待她的態度,也算不上有多熱絡。


    她在想,大概他們這種關係,應該用“狼狽為『奸』”來形容比較好。


    “蘇先生還是這麽不耐煩,可是有些事情,你不耐著『性』子,就得不到最好的結果。”


    金瑤瞥了她一眼,嘲笑道。


    旁邊,潘小姐倒是一臉的和氣,還親自給她斟茶。


    這兩個人一冷一熱,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我沒空跟你打什麽啞謎,有什麽話,你照直說。”


    “蘇先生別急,我們請你過來,是想要讓你來瞧一瞧這出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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