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人終於離開,林夢雅不由自主的鬆了一口氣。


    也不是說大家對她不好。


    但太過恭敬,也未免有些毛骨悚然。


    隻是宮淩雖然走了,卻留下了兩個看起來就十分古板嚴肅的婆婆。


    林夢雅實在是有點神經過敏,生怕這兩個婆婆再跟宮淩一樣,動不動的就給她又跪又拜。


    隻能先讓她們下去,張羅飯菜。


    可那兩個婆婆卻說,這些都有專門的人負責。


    林夢雅好奇之下順嘴問了一句,這都是誰來張羅的。


    那兩個婆婆卻告訴她,整個莊子上的人,其實都是她的家奴。


    而且這次,是家主暌違了五十多年後的重新回歸。


    所以每一個人都分工合作,各司其職。


    比如她們兩個,承擔的就是家主貼身侍女的職責。


    本來這事應該是她們的女兒或者是孫女來做的,但家主太久沒回來,她們怕小輩的壞了規矩。


    換言之,整個莊子裏的中老年人,都在積極的為她服務。


    並且,還屬於爭先恐後的那一種。


    搞得林夢雅心裏頭,有些別扭。


    怎麽說呢,看著一群比自己父母年紀都大的人來伺候自己,她總覺得有些良心不安。


    門關上,屋子裏一下子就清靜了下來。


    她斜瞥了幾個哥哥一眼,後者立刻心虛的別開了眼睛。


    “看樣子,你們早就知道了?”林夢雅磨著牙,冷這臉。


    幾人立刻露出討好的笑臉,然後互相推諉,最後隻能把跟她關係最好的宮五,給推了出來。


    “嘿嘿。”宮五撓著頭,十分無措的笑了笑。


    “小妹,你別生氣呀。其實我們也不是故意的,隻不過老家的這群族人實在是不好對付。我們,也是無奈之舉。”


    “就是,小妹你是不知道。這群老人家,每次見到我們,總要哭一場。”


    宮二一想到那男女老幼抱頭痛哭,哄都哄不好,最後隻能含淚被照顧的感覺,身上就忍不住起了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


    實在是,想都不能想。


    看這架勢,林夢雅大概也能猜想到幾分。


    自己這才來了一次就覺得受不了,他們這樣,也不知替她受了多少次了。


    想到這裏,她便是有些脾氣,也發作不出。


    她左右看了看,問道:“四哥哥呢?他怎麽不在?”


    此時,宮家兄弟們才意識到。


    互相看了看,卻不是很擔心。


    宮斌走出來說道:“老四必定是後山看一看祖墳那邊的情況,沒事,這周圍都是咱們自家人,老四也熟悉,出不了什麽事。”


    這倒是。


    她點點頭,不再追問。


    今天這還是剛見麵,她就弄得一個頭兩個大。


    也不知後麵,還要麵對多少這樣的事情。


    頓時,她就開始腹誹老祖。


    他們家的這塊老薑,算計起晚輩上,那才是真真老當益壯。


    如同宮斌所說的那樣,宮四的確是到了後山。


    但他隻是簡單的看了一下情況,甚至連工匠都沒見,就順著後山,轉到了他們之前的來路。


    拿出腰間的一把寸許的玉笛放在唇邊吹響。


    不消片刻,便有幾道青色的身影,出現在他的麵前。


    “大人。”


    那人語氣恭敬,宮四也是淡淡點頭。


    “一路上都有人跟蹤、監視,要不要除掉,請大人示下。”


    溫潤的宮四公子,此刻卻宛若一把玉劍。


    雖然高雅,卻能帶著致命的殺機。


    “除掉後患,一個不留。”


    聲音清冷,命令也是幹脆利落。


    跟在林夢雅麵前,那個溫柔聰慧又善解人意的四哥哥,判若兩人。


    “大人,有人過來了!”


    突然間,青衣人團團把他護在中間。


    宮四眉頭微皺,眼中卻絲毫不見驚恐。


    抿緊了唇,打算以靜製動。


    山路的另外一側,有一人單槍匹馬而來。


    一直到理他不遠的地方,那人才停下。


    隻是眼中,卻帶著“果然如此”的了然。


    “宮四,真的是你。或許,我該稱呼你為——大巫!”


    龍天昱與宮四對視,兩人看似無聲無息,實則卻是在用眼神較量。


    許久,宮四才在他已經看透一切的目光中,敗下陣來。


    撥開手下的保護,走到了他的馬下。


    “如果我現在否認,殿下是否也不會信了?”


    龍天昱的牢牢鎖定了對方。


    無論宮四有什麽樣的偽裝,在他的眼前,都無所遁形。


    挑了挑眉頭,他傲然道:“你說呢?”


    宮四遲疑了那麽一瞬,而後帶起了一抹無奈的苦笑。


    “看來,殿下是早就識破了我的身份。不過我很想知道,殿下的心,到底是屬於誰的呢?”


    宮四的眼神,瞬間變得十分犀利。


    但龍天昱卻是十分坦然的,迎接那人的刺探與挑釁。


    “我想我已經足夠清楚了。”龍天昱的態度,篤定而直接。


    “從一開始到現在,我都是屬於雅兒的。除了她,天下間再無人可驅使我!”


    這話,說得狂妄。


    但宮四十分清楚,他有這個狂妄的資本。


    明麵上的勢力不必說,天下間所有的氣運,都係在他跟小妹的身上。


    就算是暗中的波雲詭譎,這個男人也是所有的勢力必爭的最重要的一步。


    沒錯,所有的勢力都在爭取他,算計他,卻沒有一個,敢明目張膽的除掉他。


    除非,他們想要天下大亂。


    這亂,卻是分崩離析,再難掌控。


    所以那些野心勃勃之人,哪怕是心裏頭恨不得他死一千回,一萬回,也不敢正大光明的動手。


    “那你呢?”


    龍天昱居高臨下,看向宮四的眼中,帶著明晃晃的殺機。


    宮四不得不低下頭,來躲避他那霸道的壓迫感。


    這世間,唯獨在小妹的麵前,這人才會收斂滿身煞氣,隻當一個最溫和的男人。


    可惜,也隻有那麽一人而已。


    宮四正色道:“巫族,隻為聖主而生!”


    他的話也是擲地有聲。


    但龍天昱聞言,卻嗤笑一聲。


    “嗬,我看未必。巫族現在,不也正在想方設法的,暗算我的女人麽?”


    旁邊的青衣人,卻似被戳到了痛處,忍不住回嗆。


    “他們都是巫族的叛徒!大巫的心裏,從來對聖主都是忠心不二。我們也是,為了聖主,我們可以去死!”


    宮四喝止了手下的行為。


    他仰起頭,堅定的看向了龍天昱。


    “也許,現在巫族有些人忘記了自己的使命,但我們都明白自己的使命。早晚有一天,聖主將會回歸巫族,到時候,我們會清除掉所有的叛徒!”


    他的眼中,爆發出一束寒芒。


    龍天昱熟悉那冷然的光彩,因為這意味著對方,已然動了殺心。


    “她既然把你當哥哥,我就不會殺你讓她傷心。但你最好給我記住,現在,你必須要死死的隱瞞住巫族的一切,不許讓她知道任何事。”


    “為何?”


    宮四有些不忿。


    畢竟身為聖主的繼承人之一,小妹有權力知道關於自己身世的所有事情。


    從前他不說,是因為小妹不夠強大。


    說了,反而會增加她的危險。


    現在,卻是個正好的時機。


    龍天昱眯起眼睛,語氣冷淡。


    “你知道為何,我沒有告訴她前陣子那兩件滅門慘案的真相麽?”


    宮四搖了搖頭。


    其實,他也在暗中調查過,可惜一無所獲。


    仿佛有人,隔空抹掉了所有的證據。


    他這才猛然間反應過來,驚呼一聲。


    “是你掩蓋了真相!你到底想要做什麽?你可知道,小妹很在乎這件事!”


    “所以,我才如此。”


    若是可以,他何嚐想瞞她?


    掩住心頭微微苦澀,龍天昱沉聲說道:“陸九重就是仙城的太子。如果現在雅兒跟他對上,一定激怒他。”


    “什麽?”宮四隻覺得腦袋有些不夠用了。


    “不是說他身體虛弱,隻能養在王城裏,從來都是閉門不出的麽?怎麽可能,會到地麵上!”


    龍天昱看著他失態,知道對方也意識到了此事的嚴重性。


    他眯起眼睛,看向遠方。


    “現在,還不宜徹底跟仙城宣戰。她還沒有準備好,所以,我們不能急。”


    宮四迅速的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慎重的點了點頭。


    “我知道該怎麽做了,這次祭祖,我會引導她了解過去的那些事情。其他的,就有勞你了。”


    龍天昱調轉馬頭,麵無表情的說道:“她是我的人,一切自然有我來承擔。”


    宮四聽了這話,心裏頭頓時打翻了一壇老酸醋。


    盯著那人的背影,胸悶得厲害。


    這是妹夫該跟大舅子說話的態度麽?


    簡直,囂張到令人討厭!


    可惜他要以大局為重,不能把人拖下來爆錘一頓解解氣。


    等到那一人一馬消失,手下才憤憤不平的抱怨。


    “大人,要不要手下去教訓教訓他!”


    “還有,聖主大人可是屬於我們整個巫族的,就算是他要當聖主大人的夫婿,那也得入贅!”


    聽著手下人絲毫不知深淺的討論,宮四隻覺得頭大。


    更加悲催的是,不管雅兒是他的妹妹還是巫族的聖主,她永遠不會聽任何人的擺布。


    也就是說,龍天昱,她嫁定了!


    這個認知,讓仙城內神秘度破表,卻又人人敬佩的大巫,心裏更加難過了。


    妹夫這種東西,簡直就是世界上最令人厭煩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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