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婆婆緊閉雙眼,似乎已經任命。


    林夢雅沒有當場處置她,因為沙婆婆欠這些族人的更多。


    宮淩幾乎失控。


    咬著牙紅著一雙眼,捏緊了拳頭低吼。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沙婆婆卻隻是苦笑了一聲,睜開眼睛,冷冷的看向宮淩。


    “我為什麽這麽做?要是、要是我的兒子還活著,我何必如此!”


    見她提起英年早逝的兒子,族人都沉默了下來。


    沙婆婆中年守寡,幸好還有一個兒子。


    但前幾年,因為宮家的形勢不好,經常入不敷出。


    為了貼補家用,沙婆婆的兒子,經常去山上打獵,亦或是挖一些草藥、野果什麽的。


    但在就在三年前,林夢雅回到宮家的前一年。


    主支那邊幾乎連吃的都供不上,為了活命,沙婆婆的兒子,冒險去後山狩獵野豬。


    他們是瞞著族裏的大人去的,幾個半大的小夥子憑著一身的膽氣,但卻輸在了經驗跟體力上。


    最後,除了沙婆婆的兒子之外的幾人,都撿了一條命回來。


    經過他們證實,沙婆婆的兒子,慌不擇路的掉下了懸崖,摔成了肉餅。


    從此以後,仇恨,便在飽受喪子之痛的沙婆婆的心中,生根發芽,漸漸扭曲。


    往事,總是帶著猶如寒冬般的冷冽。


    宮淩縱然是氣恨難平,卻也不忍,對沙婆婆多加苛責。


    “那你也不該,背叛家族。”


    “嗬嗬,我做了一生善事,對家主也是誠心供奉,可我換來的是什麽?咳咳......”


    沙婆婆的鮮血,不斷的從嘴角湧出來,喉嚨猶如殘破的風箱,嘶啞難聽。


    但凡是當了父母的人,都有些觸景生情。


    她縱然可惡,卻也是情有可原。


    可林夢雅,卻露出了一抹輕蔑的笑。


    “你編故事的技巧倒是厲害。你說你兒子是三年前死的,那為何莊子裏有人,聲稱在後山見過他?”


    這話,瞬間讓沙婆婆激動了起來。


    林夢雅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一點點剝開她的偽裝。


    “你恐怕還不知道吧,小雪清醒過來之後,把一切都告訴了我。她說自己是在後山,看到了你兒子。見到童年玩伴之後,小雪覺得自己恍然在夢境。哦,也許她也會害怕,可是你的兒子,卻是個催眠的高手。就這樣,他的那些童年玩伴們,就一個個的成了你們陰謀下的傀儡。我知道你想要拖延時間,讓你的兒子逃跑,可惜了,他鎮定跑不掉。”


    鮮血,堵住了沙婆婆的嘴。


    她想要說話卻被嗆到,強烈的咳了起來。


    但她越是咳,傷口就越是嚴重。


    到了最後,她幾乎是活生生的,被自己的血嗆死的。


    大睜著的雙眼,一點點的泯滅了生機。


    到最後,她還是露出了破綻。


    剛才還對她有些同情的族人們,現下臉上的表情也是十分的複雜。


    沙婆婆臨終之前的反應說明了一切,但她不知道的是,林夢雅隻是詐她一下而已。


    小雪根本就忘記了在後山發生的一切。


    但一直在暗中監視著族人的寒鴉衛,卻獲得了一個十分重要的消息。


    沙婆婆從來不上後山。


    知道的,是說她怕觸景生情,可是她兒子的屍體至今沒有找到。


    作為一個母親,不管孩子是死是活,她都會想要去要一個結果。


    還有,便是沙婆婆經常會在午夜,拿著一些吃食跟日用品,溜到後山。


    寒鴉衛的人暗中跟蹤,但每一次,都會詭異的在後山迷路。


    可當他們完全守住下山的那條路的時候,卻發現每一次,不管他們守到什麽時候,都不會見到沙婆婆下山。


    詭異的是,第二日他們卻見到一臉如常的沙婆婆。


    所以林夢雅才猜測,後山一定有一條秘密通道可以下山。


    這也就解釋了,為何那些孩子們,會莫名的繞過其他人的搜索,回到自己的家。


    所以,沙婆婆的確是“山神”,但她並不是唯一的“山神”。


    她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不管是因為什麽原因,沙婆婆母子殘害那些無辜的生命,都犯下了十惡不赦的死罪。


    “小姐,您坐下歇會兒吧。”


    白芷把她扶到了擺放祭品的石台上。


    外麵的情況不是如何了,但這麽半天沒人衝進來,可以想見膠著的程度。


    那枚銀色的種子,已經被她藏到了一個特別安全隱秘的地方。


    但她卻拽住了自己腰間的一個荷包,似乎極為重視的樣子。


    視線,始終沒有離開過耳室跟外麵的那道門。


    但願,一切順利。


    正在林夢雅進入墓道探索的時候,龍天昱就親自帶著人,到了後山。


    他臉色冷峻,幾乎所有看到他的人,都會忍不住繃緊自己的身子,生怕熱鬧了這位殿下。


    他帶著人,先行去了後山。


    薛華手中拿著可指明方向的羅盤,亦步亦趨的,跟在他的身後。


    “奇怪,這裏居然是一個迷魂陣。怪不得,我們怎麽找也找不到那些所謂的‘山神’。”


    但更讓他奇怪的是,龍天昱並沒有用他指明方向,而是一步步的,堅定的邁向那些被隱藏在花草樹木之中的,真正的路。


    “我說殿下,您既然知道路,又何必把我也給拖過來?”


    剛說完,龍天昱就停下了腳步。


    隨著他手臂的擺動,後麵的人馬也都安靜了下來。


    “從這裏開始,交給你了。”


    他語氣微冷,看向深山之處的眼神,沾染了幾分煞氣。


    之前的那個小迷魂陣,隻是為了阻擋人上來。


    在這裏開始,才是真正的殺陣。


    少不注意,就會觸發機關。


    他上次來就注意到了,所以才沒有擅入。


    說完,薛華點點頭。


    向來玩世不恭的一張俊臉上,也露出幾分凝重。


    “跟著我走,記得,不要碰陣裏的任何東西。否則,我們都會死在這裏。”


    後麵的雖無聲,但龍天昱跟薛華卻了解,這些人一定會十分謹慎。


    薛華算了算方位,小心翼翼的踏出了第一步。


    山林內,除了風穿樹葉的聲音外,再也聽不到其他。


    薛華一步步的,提著心,往殺陣裏麵走去。


    幾乎是每隔上幾步,薛華都要重新測算一遍。


    對於他這個奇門遁甲一門的天才來說,這裏不僅難纏,還極其陰損。


    隻要走錯一步,就有無數的陷阱湧來,簡直是插翅難逃。


    他們在路上,也看到了不少人和動物的屍骨。


    這些,都是誤入的。


    除了一些小鳥跟爬蟲外,這裏已經沒有了其他能動的,活的東西。


    “這陣法,簡直就是不給人活路,也不是造了多少的殺孽!”


    薛華一邊走著,一邊十分不屑的罵道。


    他拜師的時候,師父第一句話便是不可妄殺。


    他們這一派,因為是要跟山川河流、花草樹木打交道,所以對這些東西,懷揣著敬畏之心。


    破陣極其需要耐心,甚至於薛華的後背,已經被汗水打濕了。


    可他,依舊扛著一口氣。


    絕對,不能再讓這個殺陣,留下來殘害生靈。


    “嗯,他們曆來如此。”


    龍天昱的聲音平淡,聽不出他現在的情緒來。


    剛剛演算出下一步的薛華,則是有些驚訝的看著他。


    “你是說,這裏的殺陣,跟那群人有關係?”


    龍天昱點頭,說道:“仙城下三城的出入口,都布置著這樣的一個殺陣。”


    薛華並不如他了解的深切,卻也知道,這殺陣極其有迷惑性。


    眼看著是並不難,但陷入進去,就是插翅也難逃。


    他看了一眼羅盤,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嗬,如此喪心病狂,也該它的氣數盡了。”


    說完,就又專心的投入到了她的破陣大業中。


    稍稍落後一步的龍天昱,手一直按在自己隨身的武器上。


    這陣法詭譎厲害,就算是有薛華破陣,也不一定是安全的。


    就在他們即將要走出林子的時候,忽然間,從四麵八道傳來“嗖嗖”破空之聲。


    薛華眼中一驚,下意識的想要躲閃,卻被龍天昱一把,按住了肩膀。


    “別動!”


    他安穩如山,手中長劍上天舉起,那是讓後麵的人,站在原地不要動的意思。


    剛才還熱鬧起來的山林,瞬間又安靜了下來。


    薛華睜開了緊閉的雙眼。


    奇怪,身上也不痛,旁邊一切如常,連個暗器的影子都沒有。


    這,這是怎麽回事?


    “是故意做出來的聲音,一旦我們自亂了陣腳,就會被那些陷阱絞殺!”


    薛華也沒想到。


    旋即,又覺得心中氣憤,看向龍天昱的眼神裏,卻帶著幾分不可思議。


    “殿下,您是怎麽判斷出來的?”


    卻見龍天昱的手中,捏著一個香囊,眸色瞬間變得柔軟了下來。


    “我們從進來開始,就吸入了一些毒粉。不過這些毒粉,隻會在配合這樣的聲響下,讓人猝不及防的上當。”


    薛華隻覺得一身的冷汗。


    而後,他又好奇的看向龍天昱手中的香囊。


    “那您這是提前做好了準備?”


    “不,這是我夫人親手給我配置的。平常我都帶著,難道你不知道?”


    說完,便一臉鄙夷的瞪了他一眼。


    薛華頓時被噎住了。


    歧視單身漢是不是?他也是有未婚妻的人!


    但龍天昱卻在瞬間,看透了他的想法,嗤笑一聲道:“嗬,你還是先想想怎麽在你未婚妻的龍鳳刀活下來吧。”


    薛華:心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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