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什麽東西?”


    大盒子被拉上了甲板,她看到那盒子的其中一麵,是沒有任何遮擋的。


    “這就是我發現飛魚賊盜的時候,看到那個東西。”


    林夢雅點點頭。


    她倒是記得。


    不過,這木頭盒子能起什麽作用?


    “他們先乘一艘快船暗中追上目標,然後在縮在這裏麵,緊緊的扒住床幫,最後,再在深夜船員都休息的時候,偷偷跑出來,這裏,可以隨時供他們躲避。”


    原來是這樣。


    隻不過這木頭盒子卻是扁得很,人不管是躺在裏麵,還是站在裏麵,都能露出一些痕跡來。


    似乎是看到了她的疑惑,負責拉盒子上來的手下,解釋道:“這些飛魚都是從下就在水裏泡軟了筋骨,別看這東西不大,實際上至少能裝十個人。”


    林夢雅倒是越發覺得驚奇。


    雖說對方的目標是她,但飛魚竊賊的種種技巧,還是讓她大開了眼界。


    龍天昱此時,正在審理抓起來的竊賊頭目。


    隻見手下抬上來一個半人高的木桶,這木桶的蓋子上麵,隻開了一個拳頭大小的孔洞,一個人的頭,被關在了孔洞的外麵。


    脖子被緊緊的卡住,不管是出來還是進去,都不可能。


    那人麵色黝黑,神態卻沒有多少痛苦。


    隻不過那雙賊眼還是不老實的滴溜溜的轉,似乎是在算計著如何逃生。


    “看什麽看!老實點!”


    旁邊,有暗衛嗬斥一聲。


    那飛魚咧開嘴,“嘎嘎”一笑,難聽得緊。


    “小娘子如此貌美,自然是給人看的不是麽?我也算是三生有幸,得見如此絕色的人物,如今我是死而無憾了!”


    周圍的人,不是龍天昱麾下的侍衛暗衛,就是宮家的護衛。


    哪裏能容得下這人滿口不幹不淨的話。


    龍天昱麵色微寒,眸中流露出寸寸殺機。


    賊首對周圍的怒氣,卻是不屑一顧。


    他早就看出來,那女子的身份非同一般。


    所作所為,也不過是求個速死而已。


    卻沒想到,他這次,可是大錯特錯了。


    “我倒是好奇,他們這軟骨功是怎麽練成的。”


    比起大家的怒不可遏,她的臉上,竟然連一點怒氣也沒有。


    賊首冷笑一聲道:“這還不簡單,咱們倆春風一度,我任你摸遍了,你不就明白了麽?”


    本以為這下子,那女子定然會羞惱。


    可誰知,反應大的,卻是她旁邊的男子。


    “別急別急。這麽珍貴的人體標本,一下子戳死了豈不可惜?”


    林夢雅攔下了龍天昱。


    但在後者的眼中,賊首已然就是個死人了。


    冷冷瞥了那人一眼後,他沉聲道:“你想要如何處置?”


    笑了笑,林夢雅顯得興致勃勃。


    “你還記得從前,我給人用過的一種藥吧。它可以讓人全身的骨頭都徹底僵硬,再也沒辦法展開。我想著,不如就這樣給他好好的泡一泡藥浴,然後我再一點點的把他剖來,看看這軟骨功的奧妙在哪裏,你覺得如何?”


    這下子,在場的所有人,都隻覺得一股子寒意,從腳底板躥起。


    那賊首更是傻了。


    本以為隻是一朵人間富貴花,誰知道,卻是個要命的食人花!


    “還是讓我親自,把他身上所有的關節都釘起來。這樣,你看得不是更清楚?”


    龍天昱的薄唇微微挑起,話裏話外,皆是令人心顫的驚懼。


    這下子,賊首也幡然醒悟。


    敢情自己,是在作死一樣!


    一想到全身的關節都被釘住的滋味,賊首的臉色,都嚇白了。


    但林夢雅,卻在真的在想可操性。


    “我覺得要不還是定骨頭。雖說是軟骨術,可骨頭一定不能太軟,不然就沒了支撐身體對抗引力的作用。你們去準備一塊一人高的木板子來,再去削幾個長一點的楔子,我親自來,免得你們找不準位置,破壞了骨頭。”


    明明是最美的一張臉,可說出來的話,卻字字句句,都銳利如刀。


    賊首差點沒哭出來,現在他才知道害死自己的,就是他的最賤。


    “要殺就殺,何必如此折磨人!”


    賊首可算是硬氣了一回,卻見那女子,一臉“燦爛”的笑容。


    “這怎麽能成呢?可惜現在設備不夠,不然,我還真是很想把你,切片研究呢。”


    切,切片!


    賊首心裏一片冰涼。


    還以為自己至少能落得個痛快的死法,誰知道落在兩個變態手裏頭了。


    事已至此,他也隻能選擇咬緊牙關。


    罷了罷了,今日死在這裏,算他倒黴!


    “不過你要是不想像隻章魚死的,被人釘在地上的話,我倒是可以考慮給你一個機會。”


    林夢雅走到桶前,但賊首卻覺得,自己看到了她眼中,明晃晃的幾個大字。


    “快點拒絕,好讓她把他切片!”


    “你說!”


    “是誰派你來的,目的又是什麽?”


    她的問題,顯得有些意興闌珊。


    可賊首發誓,他分明看到,那女子的手中,正握著一把形狀十分奇怪的小刀。


    盡管懷疑對方也可能是在詐自己,男子還是選擇,順從了自己心中經過多年在刀口舔血的生涯內,積攢下來對危險的直覺。


    “有人委托我,上船偷一樣東西。”


    她的眸子裏,閃過一絲精光。


    手指捏了捏她用來解剖的手術刀。


    “是什麽人委托你的,偷的又是什麽?”


    這下子,賊首卻不肯說了。


    沒想到,她卻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來,顯得有點興奮。


    “既然你不說,那我就不客氣了。”


    她退後一步道:“你們去抬一個大桌子出來,我去準備一下,一會兒,來剖了這個嘴硬的家夥。”


    賊首卻覺得自己似乎是上當了。


    他發誓,自己剛才真的看到了那女子的笑容。


    她絕對是在高興,絕對是故意的!


    “等一等!你們想要做什麽?”


    林夢雅興奮的跑回了屋子裏,取來自己的藥箱後,回到了甲板上。


    此刻,侍衛們已經清場完畢。卻按照她的意思,留下了那些好奇的毒門中人。


    “這可是個觀摩人體的好機會,大家夥一會兒千萬別眨眼。要是記不住,可以做筆記。”


    她戴上了自己的手套,囑咐道。


    旁邊,賊首被人從木桶裏拎了出來。


    桶一打開,所有人都看到了那賊首的身體各部分,都以一個扭曲的姿勢,捆到了一起。


    “大家現在看到的,就是以軟骨功出門的飛魚。你們可以靠近點,畢竟,不是誰都能這樣把自己團城一團的。”


    林夢雅的語氣,就像是在給大家介紹個貓貓狗狗什麽的。


    賊首覺得被人羞辱了,可還是覺得,地方隻是在演戲而已。


    直到,她順手,切開了他手臂上的一層皮。


    “江湖上流傳的縮骨功也好,還是這種軟骨功也罷,其實都是關節比較靈活。接下來,我們先把手臂上的骨頭拿出來,看個究竟。”


    說完,就認認真真的要挖他的骨頭。


    “啊——”


    皮肉被割裂,分離的痛楚,直接讓賊首慘叫了出來。


    不!那刀子不管再鋒利,也不會讓他這麽疼。


    他咬著牙,怒罵道:“臭娘們,你給老子用了什麽鬼東西!”


    “哦,我怕你流血死了,又怕你的血太多,可能會影響我的教學,所以,我給了你用了一些止血有奇效的藥。這藥可名貴著呢,就是有一點不好,一旦鑽了傷口,會讓人疼痛數倍。你放心,我會小心的,爭取用最小的創口,剝離開你的骨頭。”


    這話,簡直不是人說的!


    “你給我放開!”


    “放是不可能放的了,至於死麽......”


    她巧笑倩兮,但眉目卻勾帶著山巔積雪。


    “我雖然醫術不是天下第一,但我老師卻是毒術第一人。你盡可放心,絕對無性命之憂。”


    清淩淩的一番話,讓賊首愣在了當場。


    “毒醫,你該聽說過吧。我們有無數種方法,可以讓你說出你心裏的秘密。所以,審問對我們來說毫無難度,而你千辛萬苦練成的軟骨功,對我們來說,才是稀罕呢。”


    一大船,都是毒醫?!


    賊首欲哭無淚,早知道如此,就算是對方再出十倍的價錢,他也肯定不趟這趟渾水的啊!


    毒醫,那可是真真是招惹不得的人。


    “我,我說!我什麽都說,求你們,放過我吧!”


    “別啊!還是寧死不屈一點的好,要不然我怎麽找借口讓你當教具?”


    “我錯了!我該死!我真的要招供,現在就招!”


    最後,那賊首還是保住了他的一條小命。


    搞得林夢雅很是不開心。


    好不容易的才有這麽個機會的,身為飛魚的頭目,這麽慫以後還怎麽帶小弟?


    殊不知,她剛才,差點沒把對方嚇破膽了。


    賊首還是被扣在了木桶呢。


    此時此刻,他覺得這禁錮了他的木桶,都十分的有安全感。


    “諸位大人,我隻是接到了一個江湖令,說是有人出三千兩銀子,讓我來這裏,偷一個藥箱。”


    龍天昱也是心情不佳。


    現在,半句話也不說,但手中的劍卻等著賊出錯,如此,他才好送他上西天


    “是什麽人的藥箱,裏麵有什麽?”


    賊首搖了搖頭,沮喪的說道:“他們也沒說是誰的,隻說是鎖頭是一把蓮花鎖,外麵是深紫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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