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林夢雅並不是堅定的信徒,但她絕對不會狂妄自大到輕視那些虔誠的信仰。


    信仰的力量,有時候甚至可以超越身體的極限。


    這也是心術教給她的道理。


    人心的力量是無窮無盡的,她絕不能變得傲慢又固執,否則,她將會在心術上再無寸進,也失去領略更為高深玄妙的心術的資格。


    拜神儀式,結束於最後一個重重磕頭的動作。


    像是一場盛大的集體狂歡。


    每個人在儀式結束之後,眼中都帶著熱切,緊緊的盯著神像。


    甚至有的人還露出一副陶醉的樣子,仿佛在神像中汲取更為強大而美好的力量。


    林夢雅的眉頭越做越緊。


    事情到了現在這一步,她幾乎可以肯定。


    這一套拜神的流程下來,很有可能是一場曠日持久的集體催眠。


    而且已經取得了極為顯著的成效,並且潛移默化地影響了不知多少代人。


    但她並沒有傻到立刻去聲張,而是拉著方姨默默的退到一旁,繼續冷靜的觀察著麵前的一切。


    在拜神之後,所有人的情緒都顯得亢奮。


    尤其是趙家二老跟白靜,三人的眼神似乎帶著某種癡狂的特質。


    林夢雅覺得那種眼神讓她很是不舒服。


    而且三人都有意無意將視線落在了她的身上,林夢雅在他們的眼中讀出了某種篤定的得意。


    那種感覺就好像她是一隻被套牢的獵物,而那三個人就是磨刀霍霍的獵人。


    她心頭掠過幾許寒意。


    不管他們拜的是什麽神,總之,他們別想占她的便宜!


    最終,還是需要方姨出去主持局麵。


    林夢雅以身體不適為由先行告別了方姨,準備先去找她男人跟孩子。


    但她沒看到,不遠處白靜看向她的那一臉算計的陰毒。


    “都準備好了嗎?”


    白靜低聲詢問自己的心腹婆子。


    後者立刻用更小的聲音奉承道:“夫人放心就是。”


    白靜幽幽笑得很是痛快。


    一個方嬈就已經足夠讓她恨得抓心撓肝了。


    這世上,又怎麽可能有另外一個與她的婚姻全然不同的女子呢?


    婚姻於她,本就是葬送了她一輩子的青春與幸福的泥沼。


    既然她無法上岸,自然也要拉所有人下來給她墊腳!


    絲毫不知自己莫名其妙就被恨上的林夢雅,剛走到後院,迎麵就有個婆子急匆匆地悶頭趕路。


    眼看著就要撞上她了,采茹下意識地將她拉到了一旁。


    而那婆子也沒刹住腳,踉踉蹌蹌的撲倒在地,那聲音她聽著都覺得疼。


    “你沒事吧?”她出於好心的問道


    但對方剛抬頭看見是她,就立刻變了臉色,急急忙忙的搖頭,嘴裏還念念叨叨的求饒。


    “不關我的事,真的不關我的事,我什麽都沒看到!”


    一頭霧水的林夢雅,“哦。”


    然後,就絲毫不感興趣地準備離開。


    婆子剛想繼續說話,卻被她的回答噎的,不知該怎麽接下去才好。


    這跟她之


    前排練好的劇情不一樣啊!


    對方完全不上鉤可怎麽辦才好?


    婆子咽了咽口水,覺得自己這趟差事可能要遭。


    林夢雅瞥了婆子一眼,心裏正覺得奇怪。


    這人她看著眼生的緊,不僅如此,那人說話的意思很明顯就是勾著她去問。


    心裏暗笑,這些人,莫不是真以為她傻吧?


    可沒想到,婆子卻顧不得滿身的塵土,爬起來就攔住了她的路。


    “雅姑娘,聽老奴一句勸吧。男人向來是如此,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


    咱們當女人的總是命苦,便是如您一般出身富貴,怕是也有許多不得已的苦衷。這事,您就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別因此跟殿下鬧得生分了。”


    林夢雅突然來了點興致。


    她故意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出來。


    “你說的是什麽意思?我怎麽都聽不懂?殿下,殿下怎麽了?”


    婆子暗暗給自己捏了把汗。


    可算是回歸到正題了。


    當下,便是做出一副扭捏的樣子出來,欲說不說的那個勁兒讓林夢雅看得實在是心煩。


    “你要說就說,不說我就走了。”


    見她沒了耐性,婆子趕緊壓低了聲音,左顧右盼,偷偷摸摸地說道:“這件事老奴要是說了,雅姑娘可別生氣。”


    林夢雅不耐煩的點了點頭,心想這誰家派來的,這樣瘋狂給自己加戲,差評!


    “老奴剛從後麵的院子過來,沒想到,無意中竟看、看到殿下,正在跟一個美豔的女子幽會呢!”


    說完,婆子立刻捂住了嘴,一副驚恐莫名的樣子,仿佛自己說了什麽不應該說的話。


    林夢雅的心,竟毫無波瀾。


    龍天昱敢紅杏出牆?


    嗬,那他怕是真的想在輪椅上坐上一輩子了。


    恐怕那所謂的“女子”,也跟這個來路不明的婆子一樣,是早有預謀的吧?


    婆子說完,心想自己今天的任務已經完成。


    隻要等到這兩口子鬧起來,她就可以順利的去跟夫人通風報信。


    卻不想,林夢雅卻是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哦,他竟然膽大至此?走,你跟我一起去,我們去跟他當場對質,若是他敢背著我胡來,我一定打斷他的腿!”


    婆子有些慌了,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可也不知為何,明明是纖細白嫩的一雙手,如今卻像是鉗子似的,讓她無論如何也掙脫不開。


    婆子在心裏叫苦不迭。


    都說閻王打架,小鬼遭殃。


    那邊現在想必已經得手,顛.鸞.倒.鳳,不知今夕是何夕。


    若是她真的跟著去了,少不得要當這兩口子的出氣筒,再說她還要去給夫人報信兒呢!


    “不,不用了!雅姑娘,這件事可大可小。您就算是捉奸在床,恐怕也討不到多少便宜,老奴這就去請方夫人過來,讓她給您做主。”


    但林夢雅卻不撒手,就連采茹此時抽出了長劍,直接逼上了婆子的脖頸。


    “我自己的事情何必麻煩別人,事情既然是你親眼所見,那待會過去你隻要給我做個見證就好,放心,若你說的都是真的,我保證沒人敢傷你。”


    她笑得很是柔和,可惜眸中卻帶著些許的冷意


    。


    “但若你有一個字是假的,我與我夫君,絕對不會輕饒了你這根擺弄是非的舌頭!”


    她微微低頭,言語之中滿是冷冷威脅。


    婆子忽然間嚇得渾身發抖。


    她現在開始無比後悔,為什麽要貪圖那幾十兩銀子的賞錢,接下這麽一個要命的差事。


    全然忘記了當時自己是如何自告奮勇,又是如何的滿心竊喜,隻覺得這次能發一筆的樣子了。


    采茹替她提著人,一路到了龍天昱暫居的小院。


    門的確是敞開著的。


    那婆子立刻精神一震,這會倒是覺得自己是真正的苦主了,當下就開始大聲吵鬧起來。


    “雅姑娘,老奴可沒騙您!再說老奴也是一片好心,你要是不信的話,大可以自己去瞧一瞧,老奴可真是冤枉啊!”


    “別吵!”采茹狠狠瞪了對方一眼。


    很顯然這老家夥根本就不老實,她是在為裏麵的人通風報信。


    有那麽一瞬間,采茹是為自家主子不值的。


    心想莫不是這天下的男人真的都像是戲文話本子裏所說的,總是會有了新忘了舊愛?


    但看到自家主子的表情之後,她突然想到,這怎麽可能?


    林夢雅挑了挑眉,“說完了沒有?你以為你這麽做,裏麵的人就會領情,甚至會出手保下你麽?”


    婆子沒敢回嘴,但看樣子應該就是這麽想的。


    她怎麽說也是在大戶人家的後宅裏打滾了這麽些年,自以為已經看透了主子們的那些齷齪事。


    女人再厲害又能如何?


    最後當家作主的不還是男人?


    她現在賣了裏麵的男人一個好,那自然而然,那男人也會看在麵子上,饒她一命。


    畢竟不管怎麽說自己也算是冒險,給了對方一個體麵。


    不然要是真的被光溜溜的捉奸在床,那才是真正的丟人。


    婆子自覺心裏有了底氣,說話也不由得放肆了起來。


    “雅姑娘何必這樣生氣,男歡女愛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姑娘才剛生了孩子,也不適合伺候殿下。有人能夠幫您分擔,也是好事,您過後替殿下做主收到房中也就是了,何必為了這件事跟殿下吵鬧?”


    林夢雅:......


    她再次被這婆子無恥的下限所震驚住了。


    剛才還一副戰戰兢兢,仿佛看到了世界末日景象的人,怎麽一轉眼就拿出這種扭曲的道理來教育她?


    林夢雅根本沒覺得生氣,她隻是覺得可笑而已?


    “我想你是不是哪裏弄錯了?”


    林夢雅踏入了小院子。


    門被徹底打開,露出裏麵的場景。


    的確是有一個衣衫不整的女人。


    隻不過現在躺在門口,雙眼緊閉,生死不明,甚至嘴角還帶著一絲殷紅。


    整個人沒有任何妖嬈嫵媚的姿態,反而顯得有些狼狽。


    婆子立刻就瞪大了眼睛,活像是看到了鬼。


    “她,她怎麽死了?”


    林夢雅抽空瞥了一眼那女人。


    雖然呼吸的確微弱,但確確實實還活著。


    不過,要是再耽誤下去的話,那可就不一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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