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一聲,在樂然的劇烈掙紮下,藥碗還是被她胡亂揮動的手掃到了地上。


    不過那大半碗的藥汁還是被林夢雅硬灌了進去。


    林夢雅故意鬆開了手,冷眼看著對方。


    隻見樂然先是掐著自己的脖子,驚恐萬分地想要往外吐,可最終卻發現毫無用處後,樂然跌跌撞撞地跑到了藥櫃旁。


    在一個最不起眼的角落裏,當著所有人的麵,樂然卻打開了一個藥櫃的夾層,而後,取出一瓶子藥。


    她顧不得其他人怎麽看,趕忙倒出幾粒來,飛快地塞進了自己的嘴裏,這才像是驚魂未定一般地癱坐在地上。


    此時,她才意識到自己這是在人前。


    頓時心頭一緊,不知該如何解釋自己的行為。


    此時的林夢雅也走到了她的麵前,蹲下,眼中冷然盡顯。


    “你用一張足以讓人喪命的方子讓他們對你心存感激,之後又用殿下送來救命的秘藥成就你所謂的精良醫術。”


    “我相信你並非是對醫術一無所知,但你這樣草菅人命,肆意踐踏病人對你的信任,用別人的鮮血來襯托自己的高明醫術,真是我醫道之恥!”


    林夢雅一把奪過樂然手中的秘藥瓶子。


    隨手就摔了個粉碎。


    一入手她就知道這瓶子裏的藥丸已經空了。


    而且按照規格來看,這瓶子裏麵應該是一百顆藥丸。


    所以,這女人就是利用這一百顆秘藥,收買人心,顛倒是非黑白。


    她為何一定執意要在眾人的麵前揭穿對方的真麵目。


    就是因為樂然這麽做,不僅殘害了那些信任她的患者們,更是險些讓她家男人背上了始亂終棄的罪名。


    無論如何,昱一定會無條件地維護自己。


    可樂然這般含糊曖昧的態度,卻會讓人覺得自家男人有負於對方,進而動搖這些人對昱的敬仰之情。


    她不管對方的目的是什麽,是不是什麽人派來這裏搞破壞的。


    她隻知道,想要坑她男人,就是不行!


    “不,我沒有!”


    直到如今,樂然還是不肯承認。


    她咬著唇,不住地露出自己最柔弱的一麵,還想要故技重施。


    有人心軟,有人當然也在懷疑這一切的真偽。


    但有人,也是猛然間驚醒了過來。


    就比如病床上的那個可憐的孕婦。


    “樂大夫,我記得你之前曾對我說過,我之所以會小產三次,是因為的體質虛弱,留不住孩子,這話,是真還是假?”


    女人坐在床上,眼眶紅紅地看著對方。


    樂然咬了咬牙,這才不情不願地開口說道:“你身體狀況的確是不太好......”


    “可每次,我都是按照你說的,一碗不落地喝下那些保胎的藥!在那之前,我分明、我分明還能感受到孩子的胎動!”


    女子捂著臉,痛哭出聲。


    那是她第二次有孕的時候。


    明明已經小心翼翼地過了四個月,明明她已經感受到了孩子在自己肚子裏的胎動。


    但就是因為生怕像是第一個孩子,又因為樂然的那句她體質不好的話,所以她為了留下肚子裏孩子,才來這裏找樂然調養保胎


    。


    結果!


    她清清楚楚地記得,在喝下藥的當晚,她就感覺不到孩子在動了。


    又過了幾日,她才惶惶然地感覺到身下一片濕、濡!


    當時她還真的是以為是自己的體質不好,卻絲毫沒懷疑到樂然的藥會有問題!


    “我那麽信任你!我分明、分明都是按照你的吩咐去做的!”


    隻有切膚之痛,才會讓人幡然醒悟。


    林夢雅剛才的那些問話,也久久在眾人的心中回蕩。


    他們這裏有的人臉色驟變,不斷回想起之前自己的親人朋友的離世,是否跟樂然有關係。


    不斷有人回想起來,發出痛苦的質問聲。


    “我那位兄弟,他明明隻是受了一點內傷而已,結果、結果卻是吐血而死!”


    “這麽說來,當初小三子活活被疼死,也並不是因為他受傷的原因了?”


    “我糊塗啊!當時看到那家夥的傷口血流不止的時候,我就該想到的,不然,他也不會死!”


    那些之前忽視了的事情,現在也都成了有跡可循的線索。


    樂然依舊在無助地哭泣,試圖像是往日那樣,激起所有人對她的保護欲,但這一次,這招卻失靈了。


    那些人之前會如此維護她,那是看在她對他們的付出上。


    但如果,那些所謂的“恩德”卻是沾滿了他們舊友親朋的鮮血,樂然這個小神醫,自然也就失去了自己安身立命的資本。


    這就是林夢雅為何要將這件事當中引爆的原因。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你們都誤會我了......”


    樂然的心慌亂成了一團。


    但其實她卻覺得自己很委屈。


    因為從始至終,她都沒標榜過自己的醫術有多精湛。


    都是他們說信任自己的醫術,所以、所以她才會按照自己的方法給他們開方子治病的。


    對,這件事跟她無關!


    想到這裏,樂然也沒了心虛,反而是楚楚可憐地流著淚水。


    “我早就跟大家說過,我的遺書並不好。我也不知道那方子會出問題,而且我也跟他們每個人都說過,這藥可能會對身體不好,可他們一再堅持,我也沒辦法。”


    這話說出來,看來是打算賴皮到底了。


    但林夢雅可不會跟著對方的邏輯走,冷笑一聲說道:“那你可有告知他們,這瓶藥的作用?”


    樂然心下一凜,咬著唇,不說話了。


    “嗬,你當然不敢說!因為你還指著這藥挽回你的名譽,你甚至都不敢把藥丸拿出來,而是將它化在水裏頭,就是為了彰顯你的醫術。”


    林夢雅直接抓住了對方的領口,把對方的頭強行地提了起來。


    “那藥藏的很隱蔽,恐怕光憑你一個人是沒辦法弄清楚那些藥的藥性的,說吧,誰幫了你一把。”


    這話,猶如一滴水掉入了油鍋裏,人群頓時沸騰了起來。


    在她身後,龍天昱也是微微眯起了眸子。


    隻不過,他冰冷的視線,卻是落在已經呆愣住的廖鐵的身上。


    “殿下,我沒有!”


    廖鐵猶如被寒風掠過,渾身發寒地否認。


    但龍天昱卻沒當場發作,而是沉聲道:“不是你,又是誰?”


    廖鐵的話,全部都堵在了嗓子眼裏,噎得他半天說不出話來。


    沒錯。


    從剛才到現在,隻有他蹦躂得最歡了!


    此時,廖鐵的臉色已然由黑變青,又由青變紫,總之,難看得厲害。


    林夢雅這邊,樂然也慌了一瞬,隨後,她還是采取了慣用的手段,緊緊地咬著唇,就是不說。


    她很清楚,她什麽都不說,對方不管怎麽猜測,那都是對方的事情,與她無關!


    靠著這個方法,她已經躲過了不知多少次的危險。


    但可惜這一次,她遇到的是林夢雅。


    一個號稱能把死人的嘴都撬開的最強王者。


    林夢雅的目光在對方的身上轉了轉,這才低聲開口說道:“不是廖鐵。他頂多就是你籠絡下來的跟屁蟲而已,你可以利用他排除異己,但他做不出來這些精於算計的事。”


    憋了半天的廖鐵:他怎麽感覺這話,好像有點不太對。


    樂然把頭垂得更低,甚至還閉上了眼睛。


    隻要她不顯露自己的情緒,對方就抓不住她的把柄。


    林夢雅冷淡地瞥了她一眼,隨後起身,走向那位哭得不能自已的孕婦。


    “這位夫人,能不能告訴我,哪位是你的丈夫?”


    那婦人也是一愣,但她現在對林夢雅的信任感大增,因此,指向了一個剛剛擠進來的男子。


    男子像是剛被人叫來的,這會還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他到了女子的麵前,便急急地開口詢問:“春霞,你沒事吧?”


    女子看到自己的丈夫,更是“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那位丈夫也是手足無措,但還知道抱住自己的媳婦輕聲地哄,眼中滿是心疼與焦急。


    看得出來,倆人的感情不錯。


    林夢雅給了這對夫妻片刻恢複情緒的時間,然後,才繼續問道:“這位大哥,請問你在軍中是負責什麽公務的?”


    男人長相還算是硬朗,雖比不得她家的那幾個極品,但放在外麵那也算得上相貌堂堂了。


    最難得的是他的目光很清正,對夫人的態度也算得上耐心體貼。


    男人沒開口,反而是戒備地看向了林夢雅。


    但卻看到了對方身後正走過來的龍天昱,頓時,眸中露出了幾分喜色。


    “屬下郭洪勇,見過殿下!”


    龍天昱站在自家夫人的身後給她撐腰。


    “這位是我夫人,她在這裏與我同權。”


    這意思便是,讓對方老老實實回答,不要有任何隱瞞。


    郭洪勇這才知道,眼前的女子竟是他們那位傳奇的夫人!


    但是......


    他還是狐疑地看了一眼癱坐在地上的樂然。


    不對啊!


    廖將軍不是說,那才是他們殿下心心念念放在心坎上的女子麽?


    難道說,殿下紅杏出牆了?


    愛妻如命的郭洪勇一下子就對殿下有點不讚同的小看法了。


    殿下怎能如此三心二意,見異思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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