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軒走進鮮花大廈,來到電梯前,剛才和他一起坐車的女孩也在。


    女孩瞥了眼李子軒,不耐煩的說道:“你為什麽不坐旁邊那部電梯,非要和我擠在一起。”


    “我也不想和你擠,左邊的電梯我習慣了,如果你不願意,可以去坐右邊的電梯。”李子軒攤攤手,覺得這女孩實在是有些不講理。


    “我看,你……是別有目的。”女孩狐疑地又看了看李子軒。


    “哦,對了,剛才車剛停你就跑了,車錢是我替你代付的。二十元,給我吧!”


    女孩把李子軒全身上下打量一遍,帶著諷刺的語氣說道:“看你身上穿著阿瑪尼,手腕帶著帝陀表,不缺錢啊!也太吝嗇了。”


    李子軒攤開左掌,把手伸過去,神色平淡,說道:“美女,做人不該貪小便宜。給錢吧!”


    女孩被嗆得說不出話,快速打開挎包,從裏麵掏出了一張百元大鈔,狠狠的拍在李子軒的手掌上。


    “給你!小氣鬼,不用找了。”


    李子軒也不介意女孩的惡劣態度,嘿嘿一笑,收起百元大鈔。又掏掏衣兜,從裏麵拿出八十元,遞給女孩。


    “找你八十元,多謝惠顧。”


    女孩沒有拒絕,接過錢,用刀鋒般的目光瞪著李子軒。


    這時電梯門打開,兩人走進去,李子軒在十八的數字上摁了一下。


    女孩一愣,不淡定了。她肯定了自己的猜測,這男人不安好心,在打自己主意。


    “喂!你什麽意思,老跟著我。告訴你,我可是自由搏擊高手,不少打老娘主意的人都被修理得很慘。”


    李子軒覺得有些頭大,今天出門大概沒看黃曆,遇到個不講理的野丫頭。


    “所以呢!你要怎樣?用你那所謂的搏擊術向我挑戰。我也告訴你,我是鮮花大廈的老住戶,一直住在十八樓,現在隻是要回家而已。”


    “噗嗤”女孩笑出聲來,說道:“你住在十八樓,我在十八樓住了半年,怎麽從來沒有見過你?”


    女孩也沒說錯,半年前李子軒還在米國的金融街翻雲覆雨,確實沒有回來過。


    真理並不是越辯越明,見解釋不清,李子軒懶得再理會女孩。身體輕輕靠在牆麵上,靜靜看著電梯裏液晶屏上跳動的數字。


    女孩用憐憫的目光看著李子軒,柔聲說道:“沒想到現在的粉絲這麽瘋狂,都追到家裏來了。這位大哥,你還是醒醒,趕緊回家洗洗睡吧!”


    李子軒鄙視的瞄了女孩一眼,輕描淡寫的說道:“沒看到你身上星光乍現啊!唉!現在的女孩都瘋了,個個都說自己是明星。”


    女孩不幹了,走上前一步,急吼吼地說道:“竟敢說我冒充明星,《寂寞難以訴說》這首歌聽過嗎?最流行的金曲,是我唱的……”


    李子軒露出詫異的表情,疑惑的問道:“《寂寞難以訴說》是你唱的?不像啊!我看你一點也不寂寞,難道你開朗的外表裏麵有一顆千瘡百孔的心,多半是找人代唱的。”


    “你這混蛋……敢再說一遍,老娘今天就和你拚了!”


    女孩等臉色有些難看,大有一言不合,誰要上前動手的架勢……


    電梯門打開,李子軒不想再和女孩糾纏,快步走出電梯。來到418室,輸入了密碼,打開房門。


    “咦!沒想到你真是這裏的住戶。那個……剛才不好意思,錯怪你了。”


    女孩的麵頰露出一抹緋紅,有些燥得慌,她把光滑的小手伸了過去,自我介紹道:“我叫姚彩馨,就住左邊的417室,我們也算是鄰居,請問先生貴姓?”


    李子軒隻想趕快進家,實在不想和這女孩糾纏。他連頭都懶得轉,隻是隨意揮揮手,“呯”的一聲將房門關上。


    “什麽情況?這家夥好像很不耐煩的樣子,難道老娘的樣子很招人嫌?”


    姚彩馨的大腦有些短路,下一秒,她挺挺胸,不忿道:“裝什麽裝?以為我沒看見,這混蛋剛才還老盯著我的領口看。”


    418室的門忽然打開,李子軒探出頭,不滿的盯著姚彩馨。


    “我說,你別自說自話在背後詆毀別人。我是盯著你的領口,但看的不是那兩堆脂肪,而是你領口上的油漬。美女,我有潔癖,油漬滴在領口上麵,太刺眼,實在是有礙觀瞻。”


    李子軒的聽力遠遠高於常人,姚彩馨在外麵的低語被他一字不落聽在耳中。


    “王八蛋,竟然偷聽別人說話,還敢說我的那裏是兩堆脂肪,我要殺了你!”


    姚彩馨右腿向前一邁,左腳蹬地,握著拳,張牙舞爪,就要衝過來。


    “呯!”418室的門再次關上。


    姚彩馨反應很快,一個刹車,猛地將身體停住。頭部距離房門隻有幾厘米距離,差點撞了一鼻子灰。


    “混蛋,你給老娘等著,這事沒完……”


    “咦!這女孩說她會自由搏擊倒不是吹的,身手很敏捷,的確有幾分功底。不過我今天這是怎麽了?自從遇到這女孩後,心情難以保持平靜,做出一些自己看來都可笑的事,難道是因為喜歡聽《寂寞難以訴說》的原故……”


    姚彩馨打開房門,走進房間,脫下鞋,隨意扔在一邊。她連拖鞋都懶得換打著赤腳在客廳裏來回的走動,心裏有股火憋得難受,嘴裏不停碎碎念叨,詛咒著李子軒。


    “混蛋,像你這種自以為是的人,活著就是浪費空氣,死了浪費土地,半死不活還浪費人民幣。你給老娘等著,君子還錢,十年不晚。”


    李子軒走進衛生間,洗了個澡,穿著身潔白的浴袍,懶懶倒在沙發上。


    拿起桌上的遙控器打開音響,熟悉的歌聲又一次傳來,依然是姚彩馨的《寂寞難以訴說》。低緩的曲調回蕩在客廳,孤獨寂寞的感覺在李子軒的心底蔓延……


    普通的人類容顏易老,看著親人和朋友一個個老去,自己容顏依舊,實在讓人痛苦。他想起了王正國,王晨楓的爺爺,自己在這個世界唯一的朋友。看著王正國一天天在眼前老去,消逝,他卻毫無辦法,這種感覺讓人抓狂,比孤獨寂寞更令人難受。百年人生,李子軒沒有什麽朋友,更沒有什麽戀人,他刻意的回避著這些,隻是一個人在風雨兼程,獨自前行。


    “唉……”


    一聲輕歎,李子軒緩緩的閉上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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