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界的大門就這麽突如其來向王冬打開了。


    他在洗手間門口焦躁不安地轉了兩圈, 腦海中思索了無數種可能性。從自己進去當頭棒喝拆開這對不知道什麽時候攪到一起的小鴛鴦,到自己聲淚俱下說的他們當場轉變性取向, 再到這倆人一塊在父母麵前跪下然後雙雙化蝶, 想來想去,他還是悶聲不吭, 默默又從門口移開了。


    隻是移開前, 他還是隱隱聽見了幾句。


    “你摸摸......”裏頭鬱見的聲音含著哭腔,“摸這兒......”


    ......


    王冬被嚇得連一步也沒敢再停留,立刻飛也似地竄到了床上,一把把被子掀上來蓋住了。


    我的媽呀。


    這麽刺激的嗎?


    他隱約覺得, 他存儲卡裏的那一打老婆都在這樣令人震驚的驚天大秘密下敗下了陣來, 一點吸引力都沒了。王冬把自己縮成一團,在被子裏輾轉反側半天, 猶豫了會兒, 還是控製不住豎起耳朵,小心翼翼聽著外頭的動靜。


    嘖。


    裏頭的情景,真是不敢想,肯定一點都不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說不定看了都要長雞眼!


    然而事實上,裏頭根本沒有什麽過分刺激的場麵,反而充斥著兄友弟恭的溫馨友愛。小人魚被抱在懷裏, 正委屈巴巴給燕卓展示剛剛被自己拽下來的那片鱗片,許是因為這一世真的被嬌寵慣了,說話的聲音都是軟的,“疼。”


    燕卓心疼地給他呼呼, 又問他:“從哪兒拽的?”


    寇秋於是掰著自己柔韌的尾巴根部給他看。那裏整整齊齊排列著的魚鱗上赫然少了一片,像是星空中掉落了顆星星。燕卓把那片掉了的鱗片珍惜地拿過來,看了又看,然後把胸前的小紅布袋拆開,把魚鱗小心翼翼放裏頭了。


    寇秋:“哎?”


    “我替囡囡保存,”燕卓聲音溫存,“放在我這兒。”


    他又撫弄著寇秋如今的大尾巴,眼中不禁也掠過了一絲癡迷,忍不住稱讚,“囡囡真好看。”


    寇秋:“......”


    不是,他講真的,他可一點也不覺得自己長出魚尾巴好看。


    燕卓說:“囡囡看,你不覺得好看?”


    寇老幹部又認真地盯了會兒,然後肚子忽然叫了聲。


    他餓了。


    燕卓:“......”


    別想了。餓了你也是不能啃自己的。


    好在這樣的變化並未維持太久,又在水裏泡了一會兒,寇秋晃晃尾巴,便覺得那種熟悉的灼燙感又來了。滿地清涼的水似乎也翻滾了起來,如同被燒開了,咕嘟咕嘟冒著泡。寇秋扭動著,覺得自己像是真的成了條被下在湯鍋裏的魚。


    這是打算拿他燉湯呢。


    燕卓也察覺到了溫度的變化,眉心緊緊蹙了起來,手臂牢牢抱著他。


    “囡囡?”


    “沒事,”寇秋說,“我——”


    話音未落,那些鱗片便從尾部開始,如同被人收割了的麥子,一茬一茬地消退下去了。奇異的分端開始自中部,漸漸向下蔓延,慢慢將一整條魚尾分裂成兩半。


    弧線慢慢變得圓潤,取代那泛著光的鱗片的,是白生生的、尋不出半分瑕疵的、溫熱的皮肉。


    隻這一個短暫的瞬間,寇秋又變為了昔日的寇秋。


    燕卓親眼見證了這種變化,一時間竟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方才抱著時,觸碰的都是冰冷濕滑的魚鱗,可如今,這魚鱗驟然化為了熟悉的皮膚,燕卓碰觸著,心忽然砰砰狂跳起來,他抿了抿唇,恍然意識到,先前夢中弄濕的那一小塊布料,如今又被顫巍巍頂起來了。


    懷裏的人伸手勾著他的脖子,毫無所覺,還很開心喊他看:“燕卓燕卓,我變回來了!”


    他笑起來,玻璃珠一樣的眼睛也亮晶晶的,裏頭像是能淌出蜜。那聲音也含著種莫名的蠱惑力,說不清是語調還是音色,就像小錘似的,砰砰敲打在人心裏,燕卓的心跳被捶得徹底亂掉了節奏,一時間幾乎要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半晌後才把他抱得更緊了點,嗯了聲。


    簡直像是個用棉花糖做成的大寶貝。


    燕卓覺得,自己有點想吃魚。裏裏外外,翻來覆去的那種吃。


    寇秋重新接管了自己的兩條腿,把心情大好,【哎呀,還是有腿好。】


    那條魚尾拖著,他幾乎要連路都不會走了。


    他把腿伸直,腿型纖長,皮膚光滑,沒有什麽多餘的贅肉,也沒有平常男孩子都有的那種腿毛。因為骨肉勻停,自然就生的好看,即使沒幾塊肌肉,也是極其誘-人的,讓人看著豔-羨。


    燕卓的目光在這雙長腿上停滯了好一會兒,這才緩緩將眼神移開了。他沒有再看,聲音卻緊繃著,像是繃緊了的鼓麵,時刻能奏出失控的樂聲來,“囡囡,我出去給你拿件衣服。”


    寇秋說:“嗯。”


    他方才穿來的那條褲子已經掉落在了水裏,如今濕的透透的,根本沒辦法再上身。燕卓輕手輕腳開了櫃門,從底下一層熟門熟路翻出了寇秋存放內衣的包,抽出一條嶄新的,又拉出一件睡褲。


    他把門重新合上,替自己也拿了新衣服,這才在衛生間裏和寇秋匆匆把衣物換了。


    “打掃下?”


    寇秋說:“嗯!”


    他們吭哧吭哧掃了半天,才將浴室地麵上的積水全部掃入了下水道。地麵原本便是不太平整的,寇秋低著頭,將角角落落都打掃幹淨,力圖不讓人看出這裏之前發生了什麽。


    折騰到了淩晨時,他們才能上床睡覺。寇人魚躺在床上,仍像是躺在湧動的水裏,不由自主飄來擺去。他晃了半日,忍不住輕聲道:“燕卓?”


    上鋪傳來少年低沉的應聲。


    “嗯?”


    “燕卓,”寇秋說,“你能拿個繩子把我綁住嗎?”


    他總覺得,自己像是要飄走了。


    上鋪的少年不說話了。


    半晌後,雙層木製床嘎吱嘎吱地響,燕卓從上鋪爬下來,還帶著熱氣,一下子鑽進了他的被窩。少年的手掌溫熱,蓋住了他的雙眼,不容置喙,“囡囡乖,睡覺。”


    頓了頓,又道:“我在這兒呢。你一動,我就能醒。”


    不會讓你飄走的。


    寇秋聞到這熟悉的清冽氣息,心裏頭便猛地一安穩。旁邊的燕卓側著身子,手臂還墊在他的頭下,小心翼翼護著他,不讓他傷了,


    這樣,萬一寇秋夜裏再忽然變成魚,他也能有個照應。


    寇秋點點頭,和他熟慣了,聽了這話,徑直把兩條腿都搭在他身上,囑咐他:“萬一真突然變了,就把我帶進衛生間。”


    燕卓的手扣在兩隻纖細的腳腕上,讓他們穩穩纏著自己的腰,舔舔嘴唇,回答的無比正氣。


    “沒問題。”


    他們於是腿挨著腿,腳蹭著腳,又親密地說了一陣。李鶴睡得人事不省,打鼾的聲音響亮的隔壁寢室都能聽見,因此半點沒有被驚醒;隻有個王冬顫巍巍抱緊了自己,把被角都塞得緊緊的,跟個被命運驚嚇到的小可憐似的。


    他屏住了呼吸,不敢打擾這不知道到底在交流什麽話題的狗男男。


    ——燕卓出來了。


    ——燕卓把鬱見的內衣外衣拿著,又進去了。


    ——好像沒再還回來。


    王冬稍稍腦補了兩下,頓時臉漲紅的更加徹底,簡直整個人都要燒起來。好好的褲子不穿,為什麽要拿新的?穿了就穿了,怎麽還得倆人擠一張床?


    這可隻是張單薄的、一米二的單人床,不是霸道總裁那五六千一平米、擺起來可以占據一整個房間的高端床墊!


    更別說之前到底是怎麽弄的滿地水,又是怎麽才能讓衣服全都不能穿了,不得不換新的......


    簡直沒法想。


    想想都讓王冬這個鋼鐵直男害怕。


    天一點點亮起來,李鶴也起身了,打著哈欠去洗手間洗漱。他勉強睜開眼,卻看見王冬幽幽蹲在洗手間裏,嘴裏還叼著牙刷,隻是神情嚴肅表情奇特,就在那兒瞪著上頭晾衣繩上兩條內-褲,跟瞪著什麽惡鬼似的。


    李鶴猝不及防,倒被他嚇了一大跳,“兄弟!幹嘛呢這是兄弟?”


    他探過頭,望了眼王冬的臉,頓時更驚,“冬哥,你這是半夜裏去做了國寶手術嗎?還是去和人打架了?”


    這倆黑眼圈,大的都快垂下來了。


    王冬長歎了一聲,瞧著那驗證自己猜想的衣服,滿懷惆悵,“你不懂。”


    “我是不懂,”李鶴拍拍他,實話實說,“但你這麽盯著別人內-褲看,讓我有點兒害怕。”


    說著,李鶴還當真把自己身上的褲子拉緊了,神色驚恐,“冬哥,你該不會有什麽特殊癖好吧?”


    王冬挪動了下身子,不耐煩道:“去去去。真有什麽特殊癖好,那也肯定看不上你!”


    他也沒多想,順口便說:“要是真有什麽,那肯定也是對鬱見——”


    門口的燕卓腳步一下子停了,眼神沉沉望了過來。王冬打了個哆嗦,猛地反應過來,頓時大驚失色,“燕卓,我不是這個意思啊燕卓!我就是,就是開個玩笑......”


    不是想當你和鬱見之間的第三者啊!


    我是直男,純直男!


    李鶴拿毛巾擦了把臉,瞅著他,“冬哥,你今天有點兒怪。”


    寇秋從後頭探出了個頭,也關切地說:“冬哥,你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王冬心想,廢話。


    這還能哪兒不舒服,這不是一個鋼鐵直男被你們gaygay的社會主義父子情驚到了,導致渾身上下都不舒服麽。


    他對上燕卓若有所思的目光,又跟被開水燙了一下似的,飛快地挪開了。


    這世界變化太快。


    他、他有點兒承受不來!


    高三時的學習安排的很緊,每天都要在學習的海洋裏從早遨遊到晚。隻是學的時間長了,校領導偶爾也會想點別的點子,幫著他們放鬆放鬆,暫時從這種之後的命運都壓在肩頭的負擔中掙脫出來一些。


    籃球賽就是其中之一。


    “我們本身的高中部,和本校的國際部,將會開展一場籃球比賽,”校領導笑容滿麵在會議上宣布,“所有球員就從高三的同學中選擇,希望大家也能踴躍報名,給我們高中部爭得榮譽!”


    底下回答的聲音稀稀拉拉,沉迷學習的學生仍舊在拿著單詞小本念念有詞,隻有幾個平日就不怎麽喜歡學習的男生亢奮的像是打了雞血。


    體育委員找上了燕卓。


    這也是沒辦法,文科重點班男生本來就少,身高出挑、不戴眼鏡、不是典型手無縛雞之力文科男的男生就更少。在這樣的情況之下,燕卓義不容辭,自然得肩負著整個文科班的臉麵上陣。


    他平日便喜歡打籃球,學習的間隙有事兒沒事兒就要摸上一把,如今這樣一來,訓練的時間便更多了。


    到了比賽那一日,來的人遠比寇秋想象中的要多。甚至連那些典型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書呆子也都來了,雖然仍舊帶著筆記,可眼神卻一直落在比賽場地上,倒把偌大的看台坐了個滿滿當當。


    “畢竟是高中最後一場比賽,”班上女生悵惘地歎了口氣,“以後就再沒機會和這幫子人一起打了,這時候不看,什麽時候看?”


    他們的青春,都隻有這一次。


    一次過後,熟悉的人,熟悉的生活,便再也回不去。


    寇秋原先不懂得這種感覺,如今卻漸漸地開始懂了。他坐在看台上,將底座下墊了張撕下來的筆記本紙,目光追逐著場上燕卓的身影。


    還沒開場,燕卓卻忽然穿過大半個場地,衝著看台過來了。


    台上倒有一半高一高二的是來看他和寇秋的,如今見他走了過來,那種竊竊私語聲便更大了,無數人的眼睛緊緊盯著他,望著他旁若無人穿過過道,隨即在寇秋頭上摸了摸,問:“喝水了嗎?”


    寇秋乖乖地仰著頭,被他摸著,回答:“喝了。”


    其實並非是喝水。


    在經曆過又一次變身之後,寇秋恍然發覺,他隻要缺水太過,便會變為人魚。為了防止哪一天突然在學校裏變身被別人拉去切片,寇老幹部不得不每天飲下大量的水,燕卓還專門給他買了個塑料浴桶,說是拿來泡腳解壓,其實就是用來泡腿。多泡會兒,免得他不小心把裏頭滿滿當當的魚肉餡兒給露出來。


    燕卓點了點頭,又說:“等會兒等著我。”


    見少年應下來,他方才又邁著長腿,重新奔跑至場上,等待開球。看台上的目光一下子都朝寇秋這處聚集過來,小姑娘們興奮的不得了,一個個壓低了聲音悄悄討論。


    “真的!”


    “哎呀,摸頭呢,好寵......”


    “我就說那照片裏燕卓幫他打飯是真的吧?”


    ......


    寇秋分明聽見了,卻並不放在心上。倒是係統崽子聽了一耳朵,然後喜滋滋來告訴他,【阿爸,她們誇爸夫心細體貼呢。】


    嘻嘻。


    爸夫的小迷弟聽見之後,就跟別人誇它可愛一樣開心。


    係統又聽了會兒,飛快傳話,【還說爸夫和你天生就是一對!】


    寇秋不禁失笑,【這麽開心?】


    【對啊,】係統崽子說,小算盤劈裏啪啦打的可精明,【阿爸和爸夫感情好,我才能有人疼啊......】


    更別說還和它的小媳婦兒掛著鉤呢。


    係統迫切地希望這倆人更好一點,最好從早到晚都醬醬釀釀。唉,要是它爸夫是賣印-度-神-油的就好了,這樣說不定它就能和馬賽克一直在一處了。


    得虧寇秋不知道它此刻心裏在想些什麽,否則,一定要感歎崽子都是靠不住的。


    為了媳婦兒就出賣辛辛苦苦教導它的老父親,人幹事?!


    哨聲一響,場上開始發球。


    燕卓個子高,手臂也長,輕而易舉一撥弄,便將球打了過來。他手裏運著球,轉過防守他的大個子,轉眼便到了籃筐附近。


    “燕卓!燕卓!”


    加油聲一浪高過一浪,燕卓手腕用力,使勁兒將球扣了下去。


    “砰!”


    籃球咕嚕嚕從籃網中掉落,高中部拿了個開門紅。


    各樣的掌聲、歡呼聲、口哨聲簡直要翻了天,燕卓被這樣的聲浪包圍著,抿了抿嘴唇,冷靜地安排場上眾人的防守位置。


    接下來,他又接連進了兩球,其中一個還是個漂亮的三分。


    差距慢慢拉開,另一方明顯慢慢開始急了,在暫停過後,比賽開始變得不擇手段。


    “九號,打手!”


    “十號,打手犯規——”


    “二十號!”


    接連不斷的犯規讓看台上爆發出了一陣噓聲,寇秋從這個角度看去,能看到站在罰球線前的燕卓。他神色冷峻,手上運著那顆橘色的籃球,可手腕到手背處分明通紅一片,那被打的痕跡,隔了這麽遠也能看的清楚。


    老師不得不介入,再三說明這是友誼賽,又強調兩方不要傷到任何一個人,這才又宣布比賽開始。


    然而到了場上,對方的囂張氣焰仍舊絲毫不減,團隊四犯。燕卓冷眼看著,找了個空隙,故意讓其中一人打手的動作落了空。


    可放在裁判那個角度,分明就是刻意擊打。


    他吹響了哨子。


    “十號換人,”他說,“換誰?”


    有一個人站起了身,從台的另一麵緩步過來,不緊不慢活動著手腕腳腕。


    “——我上。”


    他的眉目生的也算端正,隻是神色實在不能稱得上好看。他與被換下來的同伴擊了下掌,目光這才幽幽落到燕卓身上,抿了抿唇。


    “好久不見。”


    燕卓神情沒有絲毫變化,淡淡道:“好久不見。”


    “——詹明。”


    他們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過詹明了。燕卓和寇秋,都算是學業界的扛把子,一個比一個學習態度認真。相比之下,像個小混混似的詹明,平常根本沒有什麽跟他們見麵的機會。


    他在網吧時,寇秋在自習室。


    他在酒吧時,寇秋在自習室。


    他在操場上遛彎兒時,寇秋還在自習室......


    學霸與學渣之間的界限實在太過分明,說出來都讓人心塞。


    燕卓在那之後也曾反複教導過寇秋,“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結交朋友要結交正能量的、能引著你往好的方向走的。”翻譯過來就是,我的竹馬說了,不讓我和學習不好的小朋友玩兒。


    詹明就是那個學習不好的小朋友。因為成績實在太不好,不得不進了國際部,準備到時候花大價錢,隨便去國外一所野-雞學校買個文憑,就當是給自己鍍上一層假金子。


    兩人如今能在球場上重逢,倒也是讓人意外。


    燕哥哥嘴上不說,心裏的小本本可記得清清楚楚呢——這人第一次見麵就想和囡囡搭話,還想和他做一塊,肯定不是什麽好人!


    詹明一開口,果然便印證了他的印象,“鬱見最近怎麽樣?”


    燕卓聲音冷颼颼的,“挺好,多謝關心。”


    用不著你關心。


    你算是哪塊小餅幹?


    詹明察覺到了他的冷淡,揚了揚眉,也沒有收起自己的敵意。他從第一眼起,就不喜歡燕卓這樣霸著那個還挺好看的鬱見。


    不過是竹馬竹馬,又不是父子,至於時時刻刻擺出一副監護人的架勢麽?


    他哼了聲,那種傲氣也被激發出來了,說出的話便多少帶了點挑事的刻意,“怎麽,鬱見還沒嫌你管得太多,和你絕交?——也虧他脾氣好,是真好。”


    燕卓一聽,心中頓時更不樂意。


    不是,囡囡都還沒嫌我管的寬呢,我和我從小一同長大的弟弟走在一塊兒,關你毛線事?


    我還能摸他尾巴呢,關你毛線事!


    你甚至還不知道他有尾巴呢,更別說能上手摸了!


    他默默在心裏掏出那個小本本,又把詹明的名字記下來了。


    這人。


    嗬嗬。


    作者有話要說:  化身伊麗莎白鼠的室友:(聲嘶力竭)啊!啊!!!!!!


    我一個直男,承受了太多我這個身份不該承受的壓力!


    室友的gay情閃瞎了我的眼睛!


    -------


    快到18了,開心。


    我就喜歡這種成熟了就有發-情-期的。


    (*^▽^*)


    這回我們吃棉花糖。


    棉花糖狀的小人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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