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秦嶼第一次主動發出邀請。


    他捏著手機的指節逐漸泛出了青白色, 耳垂處的紅卻沿著下頸一路蔓延,慢慢連脖子都紅透了。秦二少坐立不安, 把手裏的手機擺弄了又擺弄, 半天後,聽到手機猛地一聲震動, 他還是禁不住猛地閉了閉眼。


    沒敢看。


    秦二少小聲地吸了一口氣, 蜷縮的像是顆大蘑菇,緩緩把眼皮子掀開了了一點點——


    頭上的小天線重新精神百倍立了起來。


    還好。


    並不是讓他失望的結果。


    陽陽不僅答應了,甚至還問他:【或許,畫展之後, 想要一起去看場電影嗎?】


    秦嶼的心不由得嚶了聲, 顫了顫,脖頸一下子更紅了。


    要啊!


    那必須要啊!!


    殊不知, 這一邊的寇老幹部也很緊張。他一麵小心翼翼地措辭, 一麵狂翻那本《和女孩子相處的一百個方法》,試圖能體貼到女孩子那顆脆弱敏感的小心髒。他的電腦頁麵上赫然是這幾天電影院的排片表,寇秋一心三用,身為男朋友簡直稱職的不行,【你說,女孩子都喜歡什麽?】


    係統崽子想了想, 試探著說:【......粉紅色?逛商場?】


    寇秋說:【有道理。】


    於是他提起筆,嗖嗖地將附近的一家女裝店及一家裝飾都是嫩粉色的網紅餐廳加入了約會計劃裏,早早地打電話,提前三天和對方約定了位置。


    那頭的秦嶼也很緊張, 在畫展前一天,又將所有的流程重新看了一遍。


    可是要穿什麽?


    秦二少很困擾,發短信向哥哥求助。


    【第一次見麵,衣服?】


    哥哥的回複很快就來了,【穿她喜歡你穿的。】


    答得精辟又在理,完全配得上秦哥哥人間浪子的人設。


    秦二少於是赤著腳在衣櫃前沉思了一會兒,隨即慢騰騰從櫃子的深處拉出了一條黑裙子。那裙子是典型的複古風,裙擺大而有型,像是把雨傘。他襯著這裙子,恰恰能襯出那線條清晰的手臂,及其微微凸出的兩塊蝴蝶骨。


    再斜斜帶上頂小禮帽,就像是從上世紀□□十年代的歐美畫報中走出的。


    秦嶼在鏡子前轉了轉,心中稍稍有點滿意,小聲地鬆了一口氣。上一次發照片時,他便注意到,對方似乎極喜歡他穿黑色的裙子,自那之後,秦二少就一口氣在網上下單了四條。


    好在,如今終於派上用場了。


    秦二少把裙子小心翼翼掛在衣架上,翻身上床。他蓋在柔軟的像雲朵似的被子中,滿腦子卻想的仍舊是那個人,甚至連夢中都是那甜蜜的笑靨。


    秦嶼有種奇異的直覺,他生下來,似乎便注定要走向這個人。


    他的童年並不能算美好。父母早早離婚,他跟著母親生活,但他那位母親,並不願意在這個孩子上花費一點點心神。秦嶼隻有每年聖誕節時才能見她一次,她蹲下身來,簡單地親親自己這個孩子的臉頰,他往往還能聞到女人身上傳來的煙草味。它們緊緊地攀附在女人身上,如同永遠跟隨左右的影子。


    他也曾哭著向母親說起,那個保姆總是喜歡把他關進小黑屋裏,一整天都不讓他出來。可保姆卻擋在他麵前,說:“夫人,孩子總是喜歡說謊話。況且不聽話,怎麽能不管?”


    女人並沒有看自己的孩子,隻是蹙蹙眉,“是教育?”


    “是教育。”


    “那就這樣教育吧,”女人根本不曾當回事,“也算是磨磨安德烈的性子。”


    保姆得了主人的這句話,之後便愈發變本加厲。秦嶼被關在房間裏的時間越來越長,往往將他往裏頭一推,保姆便能自由自在去做自己的事。在起先時,他還曾試過砸門、哭叫,可等這一切都沒有被聽見後,秦嶼便知道,這樣是徹底沒有任何作用了。


    他的母親,不會相信他。


    餓了大半天肚子的那一天,秦嶼鼓足了勇氣,又偷偷地關上門向母親告了狀。


    可女人的眼睛裏並沒有任何秦嶼想要的那種憤怒。


    “安德烈,你要知道,”那天晚上,女人的手指間夾著一根煙,聲音有了點不耐煩,她像是剛剛和她的新男友吵了架,眼角還帶著未幹的淚痕,聲音疲倦,“我要找個能照顧你的保姆,並不容易——為什麽你就不能照顧你自己呢?”


    小男孩默不作聲,隻是悄無聲息把手指攥得緊緊的,沒有說話。


    “要聽保姆的話,安德烈,”媽媽叫著他的英文名,“知道不知道?”


    秦嶼於是望望身畔笑的和藹可親的保姆,戰栗了半日,方緩緩點了點頭。


    他從沒從這兩個人身上得到什麽溫存。在那扇小黑屋的門第一天被關上時,秦嶼還試著掙脫,想著向外衝;可他第三次被逮著,第四次被逮著......到了最後,門上的枷鎖開了,秦二少卻也走不出來了。


    秦嶼原本以為,自己的一生就要這樣過下去。永遠縮在那間屋子裏,外人進不來,他也出不去。他的生命軌跡裏隻有這一個單調的音符,永無休止地演奏著,乏味又無趣。


    ——可幸好。


    他還是遇見了向陽。


    陽陽......


    秦嶼閉著眼,將懷中的天線寶寶暖水袋抱得更緊。此時是晚夏,窗子大開著,有柔和的風從裏頭一陣陣地吹拂過來,帶著清冷冷的花香。秦嶼於是將窗推的更開,他抱著暖水袋,從上頭汲取了源源不斷的溫度,心滾燙地跳躍著,像是隨時都能把胸膛處徹底撞破了,“陽陽......”


    隻是這樣想一想,氣球便要充滿氣了。


    秦嶼按著飽鼓鼓的氣球,臉上一點點泛起紅。他的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探索著從被子裏拿出來,摸到手機,重新縮回到被子裏。


    不一會兒,房間裏便響起了寇秋直播的回放聲,還夾雜著種小聲的喘-息,聽的人不覺便麵紅耳赤。


    砰地一聲,氣球爆掉了。


    秦二少這天夜裏又爬起來,抿著唇立在水池邊,吭吭哧哧洗了自己的褲子。他洗著洗著,臉便越來越紅,心中不由得又將那個想法再回味了一遍。


    好想——


    好想和秋秋一起玩氣球啊。


    你拿我的,我拿你的。一起把它們打滿氣,然後灌滿水,一口氣拍打到全都爆掉,裏頭的水灑兩人一身。


    秦二少於是悄無聲息地把用戶名和圖片都給改了。


    等寇老幹部第二天再上直播平台時,便意外地發現自己的小媳婦兒換名字了,頭像也變了。


    【生而向陽?】他把那名字念了念,也有點不好意思,咳了聲,【這好像——】


    這好像是在表白呀。


    寇老幹部簡直甜到了心裏,覺得小媳婦兒可愛的不行。


    他把頭像也點開了,仔細地觀察這幅大圖。圖片裏是一個圓鼓鼓升上天的氣球,上頭還印了個簡筆畫的卡通太陽,襯著後頭的藍天,很有一番童趣。寇秋看著,忍不住跟他的崽炫耀:【看你爸夫,不,你媽——看,她多可愛!】


    係統崽子:【......】


    既然這麽可愛那我求你趕緊扒了褲子上好嗎,放我和我的小媳婦兒去約會好嗎。


    它揣著滿肚子的狗糧,也細細地打量這頭像和名字,忽然間嗅到了不對。


    這......


    是它思想太汙濁了麽,它怎麽覺得,這裏頭好像有點不太對的東西呢?


    不。


    係統想想那邊害羞的女孩子,又拚命搖著頭,把這種想法搖沒了。


    不可能的,不存在的。它最近真是變得太老司機了,看什麽都像開火車。


    得反省。


    三天時間眨眼便過。


    寇秋到達展廳門口時,正是下午。陽光熱烈,但並不燥熱,反而溫煦和暖,他站在約定好的位置等了等,沒過多久,便看見了個黑裙的女孩子嫋嫋婷婷走過來。她穿著件黑色紗裙,裙擺蓬鬆而大,款式複古,塗了豔顏色的嘴唇,整個人仿佛是從中世紀走出來的一幅油畫。


    那氣質實在是好,清清冷冷,偏偏紅唇又透出點豔來,路過的人都禁不住頻頻回頭看他,寇秋隔著老遠,也一眼看見了對方,伸出手,晃了晃。


    寇老幹部激動地搓手手,跟係統崽子說:【你媽,過來了!】


    過來了——


    來了——


    了——


    ——等等。


    寇秋忽然覺得有哪裏不對。


    離遠時並沒有在意,這個頭......


    怎麽這麽高?


    寇秋遲疑地望了望小媳婦兒足足比他高出大半頭的身高來,有點憋屈,“你怎麽長這麽高?”


    對麵的少女隻是抿了抿唇,似乎是害羞,又飛快地將頭垂下去了。


    她並沒有回答,眼睛裏卻亮晶晶泛著歡喜。


    倒是寇老幹部看著對方明顯不同於一般黃種人的深邃眉眼,忽然反應過來,對方恐怕是混血。


    這就說的通了,白種人的身形通常比較高大,女孩子一米七一米八也並不是什麽罕見的事。隻是他站在身旁,心理上多少有點壓力,咳了聲,還是向媳婦伸出了手,“我是向陽。”


    小媳婦的手也怯怯地伸出來了,覆在了他的手上——與此同時,另一隻手打了幾個字,把手機推了過來,【秦嶼。】


    言簡意賅的兩個字。


    這名字聽起來似乎更像個男生。寇秋心頭有點訝異,卻不動聲色,反正是他的媳婦,哪怕是叫豬剛鬣呢,那也改變不了什麽,他彎了彎眉眼,說:“那我叫你小嶼?”


    小媳婦的眼睛倏的抬起來看他,寇秋幾乎覺得自己看到了對方頭上一下子豎的筆直的小天線,可也隻有這一下,她很快又把頭低回去了,連耳垂上都泛起了紅。半天後,手機又被推了過來,【嗯。】


    寇秋簡直連心都要化了。


    害羞了,真可愛。


    他在聊天中習慣了對方的風格,知曉她並不喜歡說話,也沒感到意外,隻是紳士地笑了笑,很有風範地將提前買好的奶茶遞了過來,說:“渴了嗎?”


    他的小媳婦一直眼睛錯也不錯地看著地,直到聽見他說這話,才愣愣地把目光上移了點,從他的手上將奶茶接了過去。


    還是熱的,裏頭加了椰果,上頭還有一層雪白的瑪奇朵。


    【謝謝。】


    小媳婦矜持地在手機上寫道。


    “沒事,”寇老幹部笑著,“你這個時候不是不能喝涼的嗎?所以我沒有給你加冰,還喜歡嗎?”


    他問完,卻遲遲沒見小姑娘回答。看過去時才發現,小姑娘嚴肅地抿著唇,把手機裝了起來,正努力地和吸管奮鬥著。她像是從來沒用過這種吸管,好不容易把上頭透明的塑料袋拆掉了,又開始對著那短短的一截犯難,左拉拉右拉拉,最後幹脆直接拿著平的那頭試著往奶茶上戳。


    “哎!”


    寇老幹部看得哭笑不得,伸出手,將正在被小姑娘拚命折騰的奶茶接了過來,簡單地把吸管拉長。隨即,他用力一戳,尖的那頭便輕而易舉刺破了塑料膜,紮進了杯子裏。


    寇秋遞給他,不由得含了笑意,柔聲問:“沒有喝過?”


    秦嶼試探著把吸管放進嘴裏吸了吸,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好甜。


    他站在這個人身畔,默默想。


    簡直要一直甜到心裏,甜出泡泡了。


    兩人進入場館時,館中的人已經不少。每一幅畫作前都有駐足欣賞的人,畫上全是大塊大塊的色彩,分明是雜亂的,卻又詭異地和諧共處著,那些筆跡或是潑灑的、或是細細描繪的,像是斑斕的星空,隻是看著,便似乎要墜入這永無止境的色彩漩渦。


    所有的畫作都沒有名字。


    寇秋自己便曾當過美院的學生,也算是個行內人。他久久站立在那一輪正沉入海中的落日前,竟從中品味出了驚心動魄的、近乎悲慘的美感,這些畫,無疑都是陰鬱的,哪怕描繪的是明麗的景色,筆觸裏頭也透著孤僻。


    小媳婦的手機伸到了他麵前。


    【喜歡?】


    “嗯,”寇秋怔怔地看著那一幅,“喜歡這一幅。”


    這樣的落日,好像又把他一下子帶回到了將軍戰死的那一世。慘痛的離別,血一樣的霞光,連海麵上發白的波浪都像極了白骨。


    一眼看去,竟然是屍山血海。


    他匆匆將目光移開,卻感覺有手悄無聲息覆上了自己的。抬頭看時,小姑娘牢牢地牽住了他的手,眼神中滿含安慰。


    寇秋的心裏暖了點,笑著搖搖頭。這樣握著小手,兩人不由得都有些臉紅,不知是誰稍稍出了汗,摩擦的掌心熱騰騰的。


    像是隨時都能燒起來。


    “沒事。”


    有什麽關係,反正他現在,仍然握著媳婦兒的小手。媳婦的手一定是又軟又小又嫩,這麽可愛的女孩子——


    咦?


    寇秋感受了下,臉上的表情有點沒崩住。


    怎麽回事。


    他可愛的小媳婦的手怎麽似乎,比他還要大?


    寇秋一頭霧水地想著,最後也隻能將這歸結於“白種人骨架比較大”的解釋上。他咳了聲,即使是大手,也不想放開,“看畫?”


    小姑娘紅著臉點頭,心照不宣地裝作忘了他們還牽著呢。


    他們兩人一同一幅幅看過去,認認真真看完了秦嶼的心血。寇老幹部不遺餘力誇獎媳婦:“畫的真好。”


    小姑娘飛快地抬頭看他一眼,又重新垂下頭去。半晌後,手機又被推了過來,【最喜歡?】


    寇秋張了張嘴,還是回答:“落日。”


    秦二少若有所思。


    他忽然又打了洗手間三個字,等寇秋點了點頭,他就馬上沿著畫廊一路向回走,站在落日圖前打量了一會兒,隨即做了個有點粗魯的動作,卷了卷自己裙子的袖子。


    動手——開拆。


    這一次畫展無疑是成功的,來來往往皆是人流,還有幾家媒體到場。隻在現場,便有不少人提出要買,隻是工作人員卻禮貌地笑著搖頭,回答:“實在是不好意思,這位畫家的作品,暫不進行買賣。”


    開玩笑,秦家並不缺這點錢,秦哥哥又是個弟控,怎麽可能把寶貝弟弟畫的東西交到外人手裏?


    哪怕你拿千金來換,那答案也是不賣!


    買主分明不信:“不賣?——那那位是在幹什麽?拆遷嗎?”


    工作人員一回頭,這才看見一個黑裙子的姑娘正在吭吭哧哧拆那幅落日。所有的畫作都進行了保護處理,她輕易拆不下來,唇抿得更緊,顯然有點不樂意。


    “哎哎!”工作人員趕忙上前阻攔,“幹什麽呢這是?”


    明目張膽毀壞展覽品,這是當他們都是死的?


    誰知等看清這姑娘的臉,工作人員不由得張大了嘴巴,雙腿一軟,差點沒給他跪下來。她盯著那張臉,半天才愣愣說:“二少?”


    這什麽情況,有沒有搞錯?


    他們二少怎麽穿成這樣了??


    秦二少指著那幅畫,望她一眼。工作人員從震驚中回過神,忙幫著他取下來,還有點遲疑,“您這是......”


    異裝癖?還是cosplay?


    秦二少並不打算和她解釋共同話題這種深奧的問題,他抱著拆下來的畫,心滿意足地看了眼,隨後抱著,眼睛亮晶晶水汪汪,像黑曜石似的閃著光,興奮地一把遞給了寇秋。


    偌大一個畫框,被整個兒塞了過來。


    【給你。】


    又飛快地抱回去。


    【我替你拿。】


    寇秋有些意外,怎麽也沒想到對方說是去洗手間,竟然是打算給他送畫。他訝異地眨眨眼,心頭不由得更軟,想了想,費勁兒地踮起了腳尖,摸了摸女孩子的頭,“謝謝。”


    頓了頓,聲音裏也含了笑意,“我很喜歡。”


    被驟然摸了頭發的秦二少抑製住了全身的衝動,才沒有直接躥出去跑圈!


    他勉強應了聲,聲音很含混,寇秋也沒聽出什麽異常。兩個人的目光碰觸到一處,撞出來的火花都是甜的,看的係統一陣接著一陣的牙酸,恨不能今天就催促他們把事情給辦了。


    可秦二少還有最後一份禮物。


    他緊緊握著寇秋的手,把他帶到畫展最裏頭的走廊前,那裏有一扇門,貼了外人勿入的標誌,因此並沒有任何參觀者踏入——直到寇秋踏進去時,裏頭的燈才一盞接著一盞亮了起來。


    滿室光明。


    寇秋有點不適應地閉了閉眼,再睜開時,一時間呼吸也要停滯了,一個,兩個,三個......


    【阿爸,】係統崽子驚呼,【好多你!】


    是的,滿屋子都是他。


    每張畫紙上,那個或站或坐、或笑或閉眼的,都是他。畫的是直播中的畫麵,神態細節都栩栩如生,寇秋站在這樣多的自己麵前,一瞬間竟被震撼的說不出話來。


    他之前從不信,喜歡你的人筆下的你,是不一樣的。


    可現在卻是不得不信了。


    因為每張畫上的他,都像是在發著光——那種滿含愛意的光,讓他無需過多的色彩過渡,自然便光彩熠熠。


    “小嶼......”


    寇秋喃喃叫了聲,心頭都被這大浪拍打的一塌糊塗。他身畔的少女抬起了頭,認認真真看了他許久,隨後忽然把臉湊得近了些,試探著低下頭,雖然臉都已經紅透了,神色卻無比堅定。


    她覆上了這雙唇。


    是緩慢的親吻,可慢慢就變了味道。心意相通的人所帶來的任何東西都是美好的,這種美好漸漸便演變成了熱度,不知是何時,氣球都膨脹起來了。


    寇秋心裏還留存著理智,雖然手腳發軟,但還是勉強道:“等等——”


    他的媳婦是個可愛的妹子,哪怕身高一米八手比他還大,那也還是個妹子。照這個情況演變下去,那也太對不起媳婦兒了吧!


    更何況,【我還沒學會怎麽下雨呢啊啊啊!】


    係統聲音比他還大。


    【你說什麽?】它嚷嚷道,【我聽——不——見——】


    【......】


    寇秋這才想起來,這時候的聲音也是會被模糊的。他試圖掙紮,卻被人死死地按在門板上,心頭終於飛快地閃過一絲疑惑。


    小媳婦的力氣,是不是有點大?


    “真不行,”嘴終於得了空閑時,寇老幹部用那一點清醒的神智說,“小嶼,你冷靜點——”


    “陽陽。”


    上頭的人聲音有點發酸,像是要哭了。


    “陽陽不喜歡我?”


    “......”


    “............”


    “..................”


    寇秋木然地想,一定是我聽錯了,不然媳婦的聲音為什麽聽著這麽像男的呢。


    不可能的。


    不存在的。


    可就在這時,他眼睜睜看著小媳婦委屈地哽咽著,紅著眼眶,頂著一頭又黑又長又直的頭發,把他的蕾絲裙子撩起來了。


    露出了......足以閃瞎寇秋的眼的東西。


    仿佛一種神奇的魔法。魔杖揮了揮,原本該平攤一片的草地上,忽然之間,一隻飽鼓鼓的、裝滿了水的氣球就出現啦!


    寇老幹部目瞪口呆盯著氣球,連話都不會說了:“你......小嶼,你......”


    你怎麽會有這個?!


    還那麽大一個!!


    他這一句沒能喊出來完,小媳婦就又湊上來了,親親他。


    “陽陽,”他含糊地說,“玩氣球?”


    寇秋:“......”


    玩個鬼啊!


    這和他想象的一點都不一樣啊啊啊!!


    阿崽,快醒醒,說好的你媽沒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作者有話要說:  寇老幹部心理過程。


    我媳婦兒個子特別高——那一定是因為混血。


    什麽?手大?混血混血!


    什麽?力氣也大,那個,混血了解一下......


    什麽?有氣球,這個,這個,那個......


    氣球玩嗎,朋友?


    --------


    寫到一半睡著了,最近實在是累的不行,考試太頻繁了(癱倒)


    所以明天本章可能會修改!


    (?3[▓▓]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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