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就意識到了讓小師兄帶著他的新女友自己去宗祠是件何等愚蠢且危險的事情。


    我真傻,真的。


    時至今日我怎麽可能還會對這家夥的道德底線抱有任何不切實際的天真幻想。


    我上床後沒多久就聽到了一陣奇怪的聲音。


    最近一段時間我一直在被幻聽困擾著,時不時就會產生一些幻覺,但都沒有這次來的離譜。


    因為我竟然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聽到了女子的啜泣嗚咽聲。


    但奇怪的是那聲音的主人又不像是真的在難過,反而帶著一絲喜悅和隱隱的興奮,而且很快那嗚咽聲就變得急促了起來,時斷時續,期間還夾雜著粗重的喘息和一些虎狼之詞。


    等我意識到這聲音實際上是從隔壁宗祠裏傳出來的時候,整個人就像是被澆了一盆冷水,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


    我從床上猛然坐起!雙目通紅!!


    我艸,小師兄你這王八蛋還他媽是個人嗎?!


    虧我之前還為自己說話太衝內疚過,結果我還是低估了這混蛋的無恥程度。


    這條披著人皮的泰迪根本就不是來關心我的,而是趁著我被罰到這裏守宗祠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專程摸黑過來玩野戰!


    以往的他雖然也幹過很多缺德的事情,但喪心病狂到這種程度也還是超出了我的想象。


    我整個人都被快氣炸了,抓起牆邊的青雲就衝出了門去!


    然而就在我快要到趕到大殿前時,我的腳步又放緩了下來。


    我知道小師兄幹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來,我就算直接剁了他,估計宗門也隻會給我頒獎狀,組織宗門全體弟子向我學習。


    但是一想到那個眼睛很像蘇蘇的姑娘,我的心又忍不住一軟。


    如果我就這麽衝進去,肯定會嚇到那個姑娘。


    拋開那尷尬的場麵不談,我也不想占她的便宜。


    千錯萬錯都是小師兄這個渣男的錯,他靠著那張俊俏的臉龐,還有滿嘴的花言巧語,欺騙了不知多少可憐的少女。


    這家夥簡直就是隻活生生的惡鬼。


    是這世上最醜陋與肮髒的穢物。


    他的存在就是對愛情最大的褻瀆,所有那些在感情中美好聖潔的東西,你都無法在他的身上找到哪怕丁點。


    不管你在他的身上傾注多少真心,最終都隻會通往他的下半身,成為他下次發射的燃料。


    我埋伏在大門另一側,靜靜等著裏麵的兩人了結束這場短暫刺激的戰鬥。


    當小師兄提著褲子,從裏麵走出來的時候,我二話不說邁步上前,直接一拳砸在了他的眼眶上!


    小師兄顯然沒想到我會偷襲他,被我這結結實實的一拳打得一個趔趄。


    嘴裏叼著的半塊兒肉脯也掉到了地上。


    “張小天!你他媽這又是在抽哪門子瘋?”小師兄捂著被我打腫的眼睛罵罵咧咧道。


    “你居然還偷吃了裏麵的供品?!”我也再次被他的毫無底線刷新了三觀。


    “這肉脯不是今天才送來的嗎,我吃點怎麽了,反正那些牌位也沒長嘴,放在那裏也是白白浪費,而我剛剛運動外,消耗掉那麽多力氣,不得稍微補補嗎?”


    小師兄振振有詞,頓了頓他又罵了一句,“媽的,食堂那邊的雜役肯定也拿了回扣,這肉脯上怎麽還一股土味兒。”


    我也懶得和他在這種事情上糾纏,很快就又捏起了拳頭。


    今天我就要替青雲宗的曆任掌門長老清理門戶,好好教訓一下這個欺師滅祖,目無尊長的渣滓敗類。


    而小師兄見我還打算繼續動手,目光也冷了下來,嘴角泛起了一抹譏笑。


    “怎麽,這會兒想起自己的職責來了,少他媽給我裝模作樣了,張小天,你自己又能比我好到哪裏去呢,還不是大半夜把韋掌門和一眾師兄弟耍的團團轉。論惡劣程度你可是遠超我,不然現在在這兒守宗祠的人就是我而不是你了。”


    “別把我和你相提並論,”我搖頭道,“挺惡心的。”


    “哦,我懂了。”小師兄聽到我這句話眼中的怒火反而消失了,臉上的譏諷之色更盛,“你在嫉妒我對不對。也是,你上元的時候剛被那個什麽叫蘇蘇的女人給甩了,之後就一直痛不欲生,擺出一副這個世界好冰冷,不會有人再愛我了的可悲表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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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我卻還在不停換女伴,一個接著一個,每一個都是你們這些蠢貨用盡力氣也舔不到的極品。可她們對我來說卻跟草紙一樣,用完就扔,一般人都會心裏不平衡的吧。”


    我看著他,誠懇道,“你應該找個厲害郎中接受下心理治療,真的,我一直覺得你這是種病。”


    小師兄噗的一聲笑出了聲來,“看看你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你有幾天沒好好睡上一覺了,你還叫我去看郎中?”


    “我覺得我現在挺好的,至少比你好。”我淡淡道。


    “啊,嘴硬的混蛋,我真受不了你這副沒出息的樣子,不就是個賤女人嗎,至於把自己搞到這步田地嗎?”


    “有種你再說一次那個字。”我的右手這一次握住了青雲的劍柄。


    大概是感受到了我的殺意,小師兄的語氣總算放緩了一些,他歎了口氣道,“你走吧。”


    “我走個屁,我就是被罰在這兒守宗祠的。要走也是你走,你最好現在就走,看在咱倆這三年的交情上,我今天饒你一命,但你也別再出現在我麵前了。”


    “我說的不是你,”小師兄把頭轉向宗祠,又說了一遍,“你走吧,接下來我和這蠢貨還有些話要說,這是男人和男人之間的交談,你可以先回去,不用等我了。”


    之前陪在他身邊的那個少女紅著臉,低著頭從宗祠裏走了出來,用比蚊子還小的聲音道,“那……那你明天還會來找我的對吧?”


    小師兄卻是已經有些不耐煩了,“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吧,快走吧。”


    那少女神色一黯,但最終還是聽話的離開了。


    而從始至終,小師兄都沒再看她一眼。


    直到她的神影消失在樹林間,小師兄才再度開口,“看,這就是我和你差別。”


    “我覺得這是你和人的差別。”


    小師兄一哂,“你大可以和其他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家夥一樣隨便罵我,但是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想過一個很簡單的問題,為什麽在你們眼中我都人渣到了這個程度,那些女人還是一窩蜂的對我投懷送抱,卻連正眼都不願意看一下你們這些癡情好男人呢?”


    小師兄這次的語氣居然出奇的平和,他的臉上甚至沒有了一貫的輕佻,反而難得的露出一抹嚴肅之色。


    “還不是因為你的臉?把你的臉給我,我也能這麽受歡迎。”我沒好氣道。


    然而小師兄卻搖了搖頭,“臉當然有用,但沒你們想象中的那麽有用,我就見到過一個三十多歲胖的像豬一樣的禿頭中年男人,輕而易舉的從一個年輕帥哥身邊搶走了他的女人。”


    “他結成了金丹嗎?”


    “沒有,練氣期修為。”


    “那就是錢嘍,也是,我要是像二師兄那麽有錢,還有什麽女人得不到。”


    沒想到小師兄聞言卻是再度搖頭,“那頭豬也沒什麽錢,他們在一起的吃喝花銷,都是女的出的。”


    “她是傻了嗎,圖什麽?啊,我知道了,該不會是那男人在方麵非常厲害吧……”


    “滿打滿算也就十個彈指吧。”小師兄淡淡道。


    “喂,你瞎編也要有個限度吧,這種事情你怎麽可能會知道,”我說到一半的時候忽然頓住了,接著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讓我驚駭莫名的猜想來。


    “等等,你說那個年輕帥哥該不會……”我皺眉,“所以你現在的所作所為,都是出於報複嘍?”


    “我承認,一開始的時候的確是有這過方麵的想法,”小師兄從袖子裏又掏出了一把從宗祠裏順來的芭蕉幹。


    我原本想製止他,但是他卻是已經把那把芭蕉幹丟到了自己的嘴裏去,邊嚼邊道。


    “我想報複她,也想報複那些和她一樣水性楊花,見異思遷的賤女人們,所以被她拋棄後我找到了幾個有夫之婦,那時的我還是個跟你差不多的愣頭青,不懂怎麽去討那些女人們的歡心,但憑借我這張帥氣年輕的臉,幾經波折還是成功接近了她們,並且最後也如願以償的睡到了她們。”


    “然後呢?你把這事兒告訴了她們的夫君,讓她們身敗名裂嗎?”我好奇道。


    “一開始我是這麽打算的,但是後來放棄了,因為我覺得她們挺可憐的。”


    小師兄見我的臉上又浮現出冷笑,卻是伸手製止了我的話。


    “她們很多人在表麵上都擁有令人羨慕的幸福生活,但了解她們後,我能感受到她們心底深處的空虛和孤獨,我知道你想說什麽,這是她們自己選的生活,她們也應該承擔這份選擇所帶來的後果,實際上我也認同你的說法。”


    “這個世界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事情。”我說,“不管什麽原因,這都不是一個人背叛另一半的理由。”


    “你說得對。”小師兄點頭,“當你決定因為一個人身上的某樣或者某幾樣特質,比如他所擁有的財富,才華,家世或者長相什麽的原因而嫁給他的時候,同時也默認了要忍受那人身上的缺點。在你做出最後決定的那一刻你就知道的,這一點毋庸置疑。


    “但殘忍的是……那些缺點與靈魂深處的欲望並不會就此消失。相反,隨著時間的推移,它們會變得越來越強烈。


    “而那些你已經擁有的東西卻在不斷褪色,這就好像你去狀元樓吃飯,你點了樓裏最貴的四齋蒸鵝心,第一口吃下去你覺得這也太好吃了,但從今往後的每一餐飯,你都在吃四齋蒸鵝心,漸漸的它們在你嘴裏的味道就變得越來越寡淡,這個時候你開始希望能吃頓白米飯。


    “一兩天還好說,可以忍受,但當你把這個時間拉長到幾年,十幾年,你再吃四齋蒸鵝心就味同嚼蠟了,與此同時想吃白米飯的念想卻與日俱增,隻是想一想,饞的就快讓你流下口水了。而我,”小師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就是那個賣白米飯的人。”


    “您太謙虛了,我們才是白米飯,跟我們相比,您根本就是四齋蒸鵝心。”


    小師兄沒理會我的冷嘲熱諷,隻是自顧自的繼續道,“從那一刻起,我發現攻破一個女人的心房並不困難,隻要知道她們心底深處在渴求什麽,對症下藥就可以了,在大多數時候,你甚至不需要一個個去找,因為大部分女人想要的東西都差不多。


    “而你也不需要真的擁有那些東西,隻要你能讓她們相信你擁有那些東西就可以了,就比如之前搶走我初戀的那頭豬,他唯一給那傻女人買過的東西是一隻法鐲,而這鐲子還是走得公費。嗬嗬。


    “我其實很感謝他,他真的給我上了很好的一課,從他身上我能學到很多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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