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清九養好傷,已是五年後。


    澄和大師一見她,就直皺眉頭。


    什麽都沒說,就閉上雙眼,來到佛前打坐。


    小天使也是懵比臉,【這五年裏,你都很老實!】


    清九問:“是不是小東西做了什麽壞事,惹大師不高興了?”


    她閉關了,小東西就交到了澄和大師手裏,讓他代她照顧。


    小天使嗬嗬道:【你覺得小東西敢在大師麵前蹦噠?!】


    小東西在別人麵前凶巴巴的,一到澄和大師麵前,就乖得跟什麽似的,它最怕澄和大師念經,剛開始它鬧著要找清九,澄和大師抓著它念了幾次經,它就老實了。


    為了不聽澄和大師念經,這幾年裏它都乖得不得了。


    清九聽後,嘴角抽了抽,“我倒是忘了,那小東西最勢利了!”


    在澄和大師麵前,比在她這個主人麵前還要乖順,聽起來就讓人不開心。


    確認了不是小東西的問題,那就是她的問題了。


    澄和大師在佛前打坐,清九湊了過去,他卻沒有反應。


    她用手支著下巴,歪著腦袋瞅著他,“大師……澄和大師……”


    澄和大師不理她,清九又喚道:“和尚……”


    可他還是不理她,就連敲木魚的節奏都未變過。


    清九撇了撇嘴角,一字一句的喚道:“小……和……尚……”


    澄和大師這才睜眼,他無奈地歎了口氣,“又怎麽了?”


    清九猛地湊近他,緊盯著他的雙眼,“你幹嘛不理我?”


    澄和大師轉過頭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又歎息道:“你身上的業障還未消除,如今又添了許多。淮陽真人一事,牽扯到夏家了,幾萬條人命一夜間消逝……罪過!”


    清九微微一怔。


    夏家居然被滅了?!


    她的神識一掃,儲物戒指裏的傳訊玉簡還在閃。


    取出一閱,有好幾條秦長風與紅塵仙子的傳音。


    一一查閱過後,清九就明白了,明光真人屠了夏家。


    秦長風讓她呆在妙音寺不要外出,免得被明光真人報複。


    清九又把傳訊玉簡放了回去,她怎麽可能不外出?


    當縮頭烏龜可不是她的風格。


    搞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清九滿不在乎道:“就算明光真人不屠了夏家,我也不會放過他們。再添些業障又何妨?不過是主動與被動的差別,這一身業障,是洗不掉了!”


    澄和大師用一種極不讚同的眼神看著她。


    清九又道:“大師就別擔心了,我本來就是個俗人,做不到你那麽幹淨。淮陽真人之死,不管造成什麽後果,我都不會後悔。我修魔,求的就是快意恩仇,自在逍遙。若是有仇不能報,行事間還要畏首畏尾,那我修行的意義何在?我要這一身修為又有何用?!”


    別人求的是飛升,她求的是自在逍遙。


    隻要大仇得報,哪怕業障加身又如何?


    更何況,在任務世界裏她也不可能飛升!


    澄和大師定定的看著她,之前她能在他眼中看不到讚同。


    而此刻,他眸底盛著的情緒讓清九看不懂了。


    過了良久,澄和大師還未開口。


    小天使也無奈了。


    【我又要給大師發好人卡了,不可否認他是個好人。但是三觀不同,真的不能做朋友。你隻想快意恩仇,不計後果,不想未來,隻求當下,隻圖一個痛快。他卻想你幹幹淨淨的做人,將來好飛升。雖是辜負了他的一番心意,但是現在說清楚也好,免得他總想帶你去積德行善。】


    澄和大師沉默了很久,久到清九都以為他不會再開口了。


    他才緩聲道:“不一樣,夏家與你無仇,靈陽城三大家族都與你無仇。我第一次見你時,你已經為他們沾染上一身業障了。那是別人的因果,與你無關。你強行攬到自己身上,將來渡不過飛升劫。”


    也不知是不是相處久了,二人之間越發熟悉了。


    澄和大師能知道的也比之前多得多。


    她與這個世界並無因果,是外來者。


    一旦她成功飛升,又不一樣了,她就能融入這個世界。


    隻看清九的態度,恐怕也無心融入這個世界,才會遊離在外。


    清九好笑道:“渡不過那就別渡了,逍遙一世,也活夠本了!”


    澄和大師抿著薄唇,沉默地看著她。


    清九突然湊到他麵前,與他四目相對。


    “小和尚……你那麽關心我,要不我也遁入佛門,給你當小媳婦行了!反正我欠你那麽多……多到我已經還不清了,不如以身相許,你覺得怎麽樣?”


    她眼中帶著笑意,澄和大師的目光卻依然坦蕩。


    她直視著他,他也不回避她,靜靜地與她對視。


    如若清九願意消除一身業障,將來飛升之後,澄和大師會答應的。


    可是現在……她又在騙他!


    她怎麽可能會為他遁入佛門?


    澄和大師心如明鏡,可他看她眼中的笑意,又說不拒絕的話。


    沉默了兩分鍾,澄和大師正準備說,飛升之後,她融入了這個世界,不會再離開了,他會願意的,可惜的是,他還未開口,清九忽然退開了。


    她一臉興趣缺缺地撇了撇嘴角。


    “哼!你不願意?我還不願意呢!我修魔修得好好的,逍遙自在,無拘無束,我放著好好的日子過去,入佛門幹什麽?我可過不慣佛門清修的苦日子,大師你受苦就行了……”


    清九等了兩分鍾已經是極限了。


    麻蛋,強撩一個無喜無悲隻想渡她上岸的佛修。


    要是再被他拒絕,她不要麵子啊?!


    還好她動作快,及時保住了自己的麵子!


    算了算了,這個任務拿不到雙倍積分就算了。


    像澄和大師這麽好的人,清九也不想禍害他。


    她一心為魔,他卻一心向佛,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如果不是澄和大師救了她,這輩子他們都不會有所交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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