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是在我一天天期盼中度過的,訓練的時候過的很快,思念的時候度日如年,那叫一個漫長啊。


    就這樣,我盼來了回家的日子,隻比計劃晚了三天,我把我返鄉的日子告訴了彤彤,彤彤說:一路平安!


    我就回複:期待你蒞臨我的家鄉!想你!


    彤彤回複:嗬嗬,好的!


    我到了家,就把彤彤要來的消息先告訴了爸爸媽媽,媽媽驚訝地說:“我們怎麽一點消息也沒得到,你就有女朋友了?”


    我說:“媽,之前不是一直沒確定嗎,我就沒說,等彤彤答應了,我這不就趕緊告訴你們了嗎。”


    父親笑著說:“你啊,總是給家裏突然襲擊,還好家裏過年準備的東西很多,你到時候就把人家接來就是了。”


    妹妹急急忙忙在我口袋裏翻弄起來,嘴裏說著:“還把未來嫂子的照片藏起來了?”


    妹妹的這個動作,像極了父親拿著母親照片的時候,三姑急著看的樣子。


    我趕緊從屋裏的背包裏的筆記本裏拿出來彤彤的三張照片,妹妹一路跟著:“藏的還怪嚴實,早晚不得見咱家人?”


    接過照片一看就張大了嘴:“哎呀,嫂子可真漂亮啊!”


    一邊說著,一邊拿著照片跑出去了,先是給父母看了,又拿著照片去找爺爺奶奶了。


    母親還是很仔細地詢問了我倆相識相知的來龍去脈。


    爺爺奶奶在我親口告訴他們我有女朋友了 的時候,老兩口高興的一個勁催問:啥時候來啊?她是做什麽的?家是哪裏的?


    一連串的問話就像連珠炮似的,我一一作了耐心回答。


    奶奶就高興地說:“哎呀,還是大城市的姑娘啊,小初一好眼光!”


    爺爺說:“你個老太婆,一輩子生活在農村,還嫌棄農村姑娘了?初一找個農村的就沒眼光了?初一,別聽你奶奶的,你奶奶現在也變得勢利眼了,越老越糊塗了。”


    奶奶說:“看你說啥類,我是嫌棄農村姑娘嗎?我說的意思是,初一本事大,是誇讚孫子的意思,可不是瞧不起誰的意思,你個老頭子就會歪曲我的想法。”


    在我們正在討論彤彤的時候,小叔自己坐在床邊,臉上掛著微笑,可我總有一種感覺,那笑容怎麽這麽神秘?平時我也沒有這種感覺,那天的感覺很強烈,總有一種想說說不出來的感覺。


    我還走到小叔跟前,看了他一會,他的笑容始終沒有改變,也沒給我任何暗示。


    不說一家人歡天喜地準備迎接未來孫媳婦、兒媳婦,我問清了彤彤來家的車次,就準備怎麽去接他了。


    勝子是積極主動來找我的說:“初一,還是哥開車去,我今天就把車擦的鋥明瓦亮,像新車一樣的!”


    還沒等我答應,孬蛋和豆子、國慶就屁顛的跑來了,說:“哥們陪你一起去!”


    妹妹在一旁也吵著說也要去,她一帶頭,旁邊的康康、小雨、飛飛還有幾個妹妹都嘰嘰喳喳喊著要去,要去看看未來的嫂子。


    康康嗬嗬笑著說:“哥,我要去!我要去!”


    我趕緊說:“去這麽多人幹嘛?我和勝子哥去就行了。你們在家等著吧,你倆又不是沒見過,瞎湊什麽熱鬧。”


    我衝著國慶和孬蛋說著。


    這個時候,強子叔和父親來了,強子叔說:“初一,你這可是大事。怎麽也不能丟了咱村的麵子,我的新車給你,還是勝子做司機,勝子的車老掉牙了,四麵透風,別凍著人家城裏來的姑娘。”


    強子叔剛剛換的寶馬5係,我就知道是父親的主意,我說:“強子叔,這樣好嗎?會不會讓彤彤多想?”


    強子說:“待客之道,禮數不能丟了,你就安心去,我們在家等你。”


    父親看著我笑,點著頭,我隻好說:“那就謝謝強子叔了,回頭讓我爸請你喝酒。”


    我還是沒有拒絕母親的好意,母親說:“這麽大的事情,家裏不去一個大人,怕人家說咱家怠慢了人家,我陪著你去吧,初一行不行?”


    母親滿是期望的目光和慈祥,母親明顯老了,眼角隱隱顯出了魚尾紋,我動情地說:“媽,那就咱倆去!”我摟著母親的胳膊。


    妹妹在一邊就笑著用自己的手在臉蛋上連著摸了兩下說:“哥,你沒羞,這麽大了還在媽麵前撒嬌,你媳婦可馬上要來了!”


    母親笑著說:“你們啊,再大,在媽眼裏都是孩子,丹丹你也別笑話你哥,早晚你也有摟著媽哭的那一天。”


    說著也把妹妹摟在懷裏,妹妹撅著小嘴說:“媽,我才不像我哥那樣的,離你遠遠的,我就守著你,一輩子不離開。”


    母親笑著說:“那你就守著我!你哥是飛行員,咱們不和他比,你哥想飛多高就飛多高!”


    妹妹說:“媽,要不我也去吧,我路上和未來的嫂子聊聊,看看她和我哥有沒有緣分。”


    我說:“咋的,你也會看相了?還能看出來我倆有沒有緣分?”


    妹妹說:“我雖然不會看相,但是從對方的言談舉止就能看出來七八分,你相信嗎?”


    母親說:“你啊,老老實實地在家等,車上坐個五個人多擁擠,媽也是代表咱家長輩去的,等接來你嫂子,有你時間和她聊。”


    我到車站的時候,二姑已經早早在車站等我們了,原來是奶奶給二姑打了電話,讓她也代表家裏人來接一下的。


    我和母親買了站台票,早早進去在站台等著了。


    列車準點到了,彤彤短信告訴了我她的車廂號,我估算著列車的停靠位置,彤彤所在的車廂離我和母親不遠的地方穩穩停了下來。


    彤彤幾乎是最後走下車廂的,她今天沒穿軍裝,一件大紅色的羽絨服和牛仔褲,腳下一雙高腰長靴,短發齊肩,顯得神采奕奕,引得不少旅客回頭張望。


    我趕緊上前接過她的小行李箱,說:“彤彤,路上累不累?我看車上人不少。”


    我沒等彤彤回答就拉著母親說:“這是我媽。”


    我有對我媽說:“媽,這是彤彤。”


    彤彤大大方方對著母親說:“阿姨好!還麻煩您親自跑一趟來接我,真不好意思!謝謝您!”


    說著話,微笑著看著母親站在那裏。


    我剛才其實說的廢話,春運期間人能少嗎?站台上人很多,母親上前拉著彤彤仔細看著彤彤的臉,微笑著說:“沒事,別客氣,也不麻煩,你路上才是辛苦了,春運的時候人太多了,咱們回家慢慢聊,走吧。”


    說話歸說話,母親眼睛沒有離開彤彤的臉,眼神裏就流露出無限的喜愛和關愛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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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極了奶奶描述的第一次看見母親到家的神情。


    看著母親和彤彤的親熱勁,我反而成了局外人,拎著行李走在他倆身後。


    出了站,見了二姑和勝子,又是一番介紹,二姑和彤彤說了幾句,然後對我說:“明天我和你姑父帶著大樂都回去,軍軍在部隊沒回來,回去給你爺爺奶奶說一聲。”


    二姑又對彤彤說:“來了就多住幾天,明天我們回去。”


    打完招呼,二姑走了,我們就上車回村了。


    路上,彤彤和母親坐在後排,兩個人相聊甚歡,我也隻能偶爾插嘴說幾句,勝子是一路帶著微笑開著車。


    回到家門口,沒想到他們幾個真會湊熱鬧。


    我們剛剛一下車,豆子就點燃了一串鞭炮,搞得真跟新媳婦到家下轎一樣,我直急的滿頭冒汗,怕彤彤責怪我,衝他們一直吹胡子瞪眼,拿眼睛和麵部表情發泄自己的不滿。


    彤彤也是紅著臉,不敢正視前來湊熱鬧的鄉親們,我家門口圍了很多的老老少少。


    彤彤是扶著母親的胳膊低著頭進了園子的,沒等我拿彤彤的行李,豆子就討好地跑過來,臉上‘嘿嘿’地樂著,說:“初一,真棒!未來的弟妹絕頂大美人!”


    說完從我手裏搶過行李,又說:“趕緊進去,全家人都在了,就差你了。”


    我用手指點點他,嘴裏卻是惡狠狠地說:“你們給我等著!搞得什麽鬼花樣,哼!”


    知道我是假裝生氣的豆子,臉上還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說:“我等著啊,等著吃你的喜糖類!”


    旁邊的孩子們和村民們就哄的笑了,我的臉也紅成大紅布。


    我沒再理會他,轉身就趕緊進去了。


    一進園子,還是被眼前的情景嚇了一大跳,全家不管老老少少都在園子裏站著,孩子們也是一個個笑容滿臉地看著彤彤,還是丹丹帶頭喊了一聲:“姐姐好!”


    孩子們也都隨著丹丹的喊聲喊著:“姐姐好!”喊的很整齊,像是受過訓練的一樣。


    又是康康別出心裁,喊完姐姐好,又自己尖著嗓音說了一句:“姐姐真漂亮!”


    他一說,弟弟妹妹們又接上說:“姐姐真的很漂亮!”


    彤彤本來就已經很紅的臉,此刻已是紅霞亂飛,隻好衝著他們擺著手說:“你們好!你們好!”


    我這個時候才來到彤彤身邊,忙指著站在最前麵的爺爺奶奶和父親給彤彤介紹著,爺爺奶奶的臉上就像是花園裏盛開的牡丹花一樣燦爛,奶奶的眼睛始終就沒有離開彤彤的臉,笑的臉上的皺紋都舒展了。


    聽完我的介紹,彤彤笑著挨個喊著他們,爺爺隻是高興地答應著,奶奶笑著大聲答應著就湊上前,雙手拉住了彤彤的雙手,近距離不停地打量著彤彤,嘴裏說的是:“這姑娘漂亮的像是畫裏走出來的一樣。”


    旁邊的三姑接話說:“畫裏的姑娘都是濃妝豔抹、梳妝打扮的漂亮,咱家彤彤啊,是天然的美女!比她們漂亮多了!”


    三姑誇讚的話,讓給彤彤越發顯得不自然了,隻知道紅著臉、抿著嘴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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