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蘇府,蘇冥琢磨著該怎麽跟父親商量去北方的事情。哥哥跟老道學藝去了,自己也想要學一身本事,雖然是好的想法,但是自己的本事父親是清楚的,讓隻會輕功的兒子出遠門曆練而且還是那長年與漢人紛爭的匈族地盤,蘇義怎麽可能放心得下。


    在房間來回踱步,反複思量,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也要說服父親,想著去了蘇義的書房。雖然蘇義不擅長文,但是平時閑來無事也喜歡待在書房裏看些書,享受清閑。


    “喲!少爺來了,老爺在屋裏看書呢,需要小的進去通報一下嗎?”書房外的家丁見蘇冥到來,忙上前相迎。


    “不用了,我自己進去找爹就行了。”家丁們友好地招呼蘇冥,蘇冥也不喜歡擺架子,家裏的家丁大多都是看著他長大的,他們雖然待蘇淩與蘇冥如主仆,但兄弟二人則是以朋友相待,還小的時候到城中玩時都是他們負責二人安全的,雖然有什麽事都是蘇淩解決,但是兄弟二人還是與幾個家丁十分親昵。


    進了書房,蘇義正在研究自家槍法,見蘇冥來了,放下手中的書笑道:“冥兒,來找爹是有什麽事嗎?”


    “那個...爹,我想跟您商量件事。”


    見自家兒子說話吞吞吐吐的樣子,蘇義以為又是城中哪個與自己作對的奸賊之子欺負兒子,馬上正色道:“冥兒,是不是誰又欺負你了?說出來,爹替你做主,我蘇義不願惹事他們還真以為我是紙老虎?”


    “不是這樣的,爹。”見父親誤會自己被別的孩童欺負,蘇冥忙解釋。


    “那所為何事呢?”蘇義疑問,兒子很少與自己談論心事,今天卻有點反常,難道是看中了哪家姑娘不好意思說?


    “是這樣的父親,其實我是想出去曆練,哥哥已經跟那位道長學藝去了,我也希望能為家裏做點什麽。”


    原來自己的兒子還是對這件事耿耿於懷,自己的兒子什麽都好,孝順懂事,就是偏偏不能像別人一樣受苦練功。也不是蘇冥不肯吃苦,雖然別的方麵幾乎都不如哥哥,但蘇冥吃苦的能力那是遠超哥哥不止一星半點的。以蘇淩的能力也沒什麽機會能讓他吃苦了,就連小時候生病的藥都是蘇冥自己在吃,蘇淩就連病都沒有得過。


    “哦?哈哈,原來是這樣啊,好男兒誌在四方,我蘇家的子孫更當如此,為父當然是支持你的,有什麽不好意思的。”蘇義見蘇冥扭扭捏捏的,還以為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來找自己商量。


    見父親似乎並不反對的樣子,蘇冥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爹!多謝您體諒孩兒,此番前往北方雪域曆練,歸來時孩兒必要成為一個威震四方的大英雄,懲惡揚善,為我蘇家爭光!”


    “嗯!不愧是我的好兒子!”蘇義捋了捋胡須誇讚著自己的兒子,仔細想想好像發現哪裏不對勁,“等等!蘇冥,你剛才說什麽?你要去哪曆練?”


    果然,讓父親知道自己要去的地方肯定就不容易出去了。


    “北...北方雪域啊”蘇冥哆哆嗦嗦地回答。


    “啪”蘇義用力拍了一下身前的桌子。“胡鬧!北方是什麽地方你不知道嗎?匈族的部落就在那裏,難道你不知道為父從前是幹什麽的嗎?為父接觸到的那些匈族,都是一直與那群殺人如麻的家夥,你去那種地方曆練還不如直接到城外山上跟老虎切磋死得快些。我不許你去!”


    “父親!我知道你擔心我的安全,但是如果讓我一輩子在家當個廢人,一定會讓我比死更難受的,雖然您從沒把我當成一個廢物看待,但我自己很清楚,別人習武日益精湛,而我隻能學些輕功,難道您要我將來做個躲躲藏藏的雞鳴狗盜之徒嗎?你和哥哥可以裝作不介意,可我不行啊,我沒辦法裝作不在意,每天吃喝玩樂啊!”蘇冥聲嘶力竭,把這幾年來被稱為習武廢人的苦悶全都吐露了出來。


    看著兒子在自己麵前落淚,蘇義感到心中陣陣絞痛。自己的兒子一天天長大卻要承受別人的羞辱,他也希望兒子能有前途,能給家族爭光,可無奈上天給了蘇淩近乎完美的資質,卻要由蘇冥來承擔老天爺的失誤。在這個以武為尊的大陸裏不懂武功的人不多,但也有,可蘇冥是蘇義的兒子,就注定要被蘇義的敵人羞辱,被百姓暗罵公子哥,窩囊廢。蘇冥難過,蘇義自然也不好受。


    內心掙紮一番,似乎做出了決定。“好吧,你若真的想去,我也不再說什麽了,不過,此行,我會派家裏的一個供奉陪你一起去。”


    “謝謝父親!”見父親終於同意自己去北方,蘇冥心中無限的感激,跪在地上給父親行了大禮眼淚不自覺地滴落在了地上。自己一人去北方的確是不現實,父親為自己的安全著想派人保護自己,蘇冥當然不會拒絕。


    “起來吧。”蘇義把蘇冥攙扶了起來,“男兒有淚不輕彈,哭哭啼啼的像個什麽樣子,以後的苦日子還長著呢,現在在家還能哭,將來什麽事都得靠你自己,哭是解決不了任何事的。”


    “是,孩兒以後絕不會再落淚了。”蘇冥把眼淚擦了幹淨,破涕為笑,“那我就不打擾爹看書了,我去收拾收拾行李。”


    蘇義見蘇冥這麽急著出門本想挽留多呆幾日,腦中想起了某件事情,便沒有提起。


    “唉,兒子總有長大的一天,這個籠子注定不能關著他多久,我也不指望兩個兒子都能出人頭地,隻希望他們能平平安安地度過這一生便是了。”見兒子因為自己答應他出門曆練而高興,蘇義雖也替他開心,但從小到大沒有離開過這座都城的兒子就要走了,為了能替家族出力而曆練,沒辦法不為這小兒子的安全擔憂,雖然蘇淩出門的時候他也會擔心,但畢竟蘇淩的能力他自己是清楚的,如果把自己和兒子放在同樣的險境裏,他能肯定有能力自保的是他兒子。但蘇冥不一樣,從小雖然自己沒有太過擔心,不過那都是在這都城內玩耍,況且還有自己有派出的手下暗中跟隨可以確保不出什麽大事,如今蘇淩走了,蘇冥也要離開自己了,隻希望這孩子機靈點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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