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澤站在總裁辦公室的外麵,心裏打著鼓,正猶豫著進去該怎麽說,門卻忽然開了,開門的人不確定的問道,“你是白亦澤?


    “我是,我是!”沒有半點準備,白亦澤慌忙答道,“您好!我來交東西給楚總。”


    白亦澤沒好意思把檢討書三個字說出來,不著痕跡的打量了這人一眼,他要是沒猜錯的話,這人應該是楚墨的助理。


    “別那麽緊張,我是楚總的助理單傑,你叫我名字就行。”單傑把白亦澤請了進去說道,“楚總就在裏間的辦公室,你直接進去就可以了。”


    單傑指了指身後的門,坐回自己的辦公桌,繼續做自己剛剛在做的事情。


    “單助理?”白亦澤有些為難的看著單傑。


    他幾乎都要以為單傑是在耍他了,正常情況下,不應該要先通報一句,他就這麽敲門進去,怎麽想都不合規矩。


    單傑鼓勵的衝著白亦澤笑了笑,示意他放心的敲門,緊接著又把注意力放到了手中的文件上,不再管白亦澤。


    白亦澤沒了辦法,隻能硬著頭皮叩響了楚墨辦公室的門。


    “請進!”楚墨簡短有力的聲音從裏麵傳了出來。


    直到白亦澤的身影消失在了門後,單傑才從文件堆裏冒出頭來,玩味的看著自己身後的那條門。要不是假裝在努力工作,單傑害怕自己會不自覺的想盯著白亦澤研究,讓白亦澤察覺出不對勁來。


    昨天沒有跟著大老板一起到公司各部門視察,結果錯過了一場精彩的好戲。作為老板的心腹,公司有什麽風吹草動是他單傑不知道的,昨天老板才剛離開那裏,這邊單傑就聽說了,一個員工上班打瞌睡被老板親自抓了,老板居然沒開除他,而隻是讓他交份檢討了事,這對跟了楚墨很久的單傑來說,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單傑和他的老板楚墨大學同校,楚墨是單傑的學長,兩人關係相當不錯,楚墨生意越做越大,成立了雲墨集團。單傑在畢業後便直接進了楚墨的公司,做了楚墨的助理。


    這麽些年的交情,單傑對於楚墨算是相當的了解,他在公事上絕不含糊,對自己員工的要求十分嚴格,即使他和老板私交不錯,又是老板的學弟,還是沒有半分情麵可講。所以說昨天楚墨放過了一個工作時間不專心的員工,就相當的令人探究。單傑也對那名叫白亦澤的員工充滿了好奇。


    白亦澤隻是被罰寫檢討,有的人就沒那麽幸運了。昨天楚墨在公司上上下下轉了一圈之後,白亦澤的前老板,現在的李經理被單獨留了下來,在楚墨的辦公室談了整整一個小時的話 談話的具體內容是什麽,單傑不知道,但他看到李德海垂頭喪氣的走出來,就知道李德海被老板訓了。


    還不等單傑好奇完白亦澤究竟是何方神聖,今天上班老板見到他的第一句話便是,“今天白亦澤來交檢討,讓他直接進來就是。”


    這話聽著單傑毛骨悚然,都要以為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老板哪天工作前不是安排一堆那天的任務,今天居然破天荒關心起員工交檢討書這樣的小事了,本身昨天讓人寫檢討就是一件非常怪異的事情。


    楚墨非常討厭別人在他工時打擾他,而且平常楚墨有多忙他這個做助理的會不清楚嗎?想見楚墨必須事先約時間。白亦澤來交檢討直接放他進去,這話的意思不就是老板把今天一天的時間都留給了白亦澤,讓白亦澤能隨時進去找他。這樣又怎麽能不使單傑感到驚悚。


    好不容易等來了白亦澤,見到了他的廬山真麵目,單傑倒是失望了,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鏡掛在臉上,顯得極不協調,看著還有幾分傻氣。他看不出這人有什麽可以讓老板另眼相看的地方。


    但他清楚老板做事一定有老板的道理,很多事情不是他能揣摩得了的。


    白亦澤好不容易安撫下來的心髒,在他再一次見到楚墨時,又開始狂跳不止。他好像隻要一遇到跟楚墨有關的事情,就無法保持鎮定。


    “楚總!”白亦澤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些,“我來交檢討。”


    楚墨並沒理會進來的人,專心致誌地盯著電腦屏幕。聽到了白亦澤的聲音,這才抬頭看了他一眼,立刻就放下了手上的事情。


    白亦澤見楚墨盯著自己,有些不自在了,磨磨蹭蹭走到辦公桌前,主動把檢討書給遞了過去。


    “多謝楚總給我機會,以後我一定努力工作,合理安排作息時間,做到勞逸結合。上班打瞌睡這樣的事情,再也不會有下次了!”楚墨接過檢討,白亦澤的這番保證說的真誠無比。


    白亦澤知道說多錯多,適時的住了嘴。退後了幾步,隔了辦公桌一大段的距離,老老實實地低著頭,等楚墨看完他的檢討。


    楚墨斜斜地瞟了白亦澤一眼,馬上就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檢討書上麵。


    昨天他的李德海談了很久,雖然主要說的是李德海之前公司的管理和人事問題,但是他重點想知道的還是白亦澤的情況,那家公司現在都歸他所有了,之前的問題他一點都不關心,既然跟著他就要按他的規矩辦,要不是想旁敲側擊了解白亦澤,他還沒功夫和李德海耗時間,自然李德海之前的管理被楚墨批得體無完膚。


    好在他真正想問的事也問出了七七八八,他隻是想知道小澤這些年過的怎麽樣,但結果是失望的,李德海描述的白亦澤和他記憶裏的小澤,幾乎沒可能是同一個人。


    失望歸失望,畢竟是從別人那了解到的,有些事他必須親自確認,白亦澤給他的感覺太像了,他更相信自己的直覺。


    楚墨用檢討書擋著臉,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絲淺笑,檢討書到底寫的什麽,楚墨根本就沒看,專注的盯著白亦澤在檢討下龍飛鳳舞的署名。他還真不能小看白亦澤,裝的可真像,為了可以騙過他,連筆跡都改了。


    可白亦澤唯獨忽略了一點,這點或許連他自己都沒發現,在寫他名字的那個澤字的時候,又字那一捺會習慣性的往上翹起來一點點,小澤的這個毛病,平時的寫字並沒有,僅僅隻是在寫自己名字的的時候才會出現。


    小澤簽名時的澤字和平時寫的澤字區別不大,很難看出兩字書寫的不同,楚墨也是無意中發現了這個,當時覺得很好玩,卻沒和小澤提起過。多虧了當時他沒說,如今這成了他認出小澤最有力的證據。


    楚墨一言不發的看著檢討書的簽名出了神,這可苦了站在一邊的白亦澤,低頭眼觀鼻鼻觀心,跟入定了一樣罰站,還要擔心自己是否被楚墨給認了出來,辦公室就他和楚墨兩個人,詭異的安靜使得氣氛更加凝重。


    白亦澤覺得自己的冷汗都要出來了,他寫的那份檢討,嚴格按照楚墨給出了要求,也就短短的一千字,薄薄的一頁紙,就是一個一個字的慢慢看,這麽久也該看完了。


    白亦澤不敢抬頭,隻能用餘光偷瞄還在專心看檢討書的楚墨,覺得楚墨拿著檢討都要超過十分鍾了,他站在這邊飽受煎熬,還不能催楚墨速度點。


    或許是時間太長,辦公室太安靜,白亦澤的緊張到達了頂峰之後,就逐漸消退,反而覺得坦然了。楚墨能不能認出他,結果不是他能改變得了的,能做的他都做了,其他的聽天由命。


    站著不動又不能做別的,白亦澤開起了小差,借著楚墨全神貫注地看那張薄薄地紙,白亦澤打量起楚墨辦公的場所來。


    他雖然在這棟寫字樓工作了好幾年,但他們的公司在十八樓,頂層還從來沒上來過,這裏更是第一次來。


    楚墨辦公室裏的東西並不多,看上去十分的簡潔利落,很符合楚墨的性格。因為剛搬到這裏的緣故,東西還沒有完全整理好,辦公室看起來有些許的淩亂。寬大的辦公桌上,厚厚的幾疊文檔就這麽攤著,應該是正在處理的文件。


    事情那麽多,就不要揪著這麽份檢討,和我耗時間了!


    白亦澤在心裏咆哮。桌上文件的數量看著白亦澤發怵,但他更多的是憂心,楚墨管理著這麽大的一間公司,怎麽想都輕鬆不到哪去,他不希望因為自己浪費楚墨的寶貴的時間。


    楚墨一放下檢討,就看到小澤站在他前方走神了,也意識到自己盯著簽名時間太久,對白亦澤說了一句,“很好,今後努力工作!”


    確認了眼前這個就是小澤之後,楚墨的欣喜隻持續了一下下,馬上就冷靜了下來。找了小澤這麽多年,他早就對此不抱希望了,現在小澤突然出現在了他的麵前,如同天上掉餡餅一般,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要用什麽樣的態度麵對。


    他不知道白亦澤為什麽要換個這個名字,而且擺明了就是一早認出了自己,但又不想被自己看出來。楚墨很擔心,他要是冒然捅破這層窗戶紙,怕白亦澤又來玩一次失蹤,上次的教訓太深刻了。


    楚墨沉沉地開口,白亦澤一下子回了魂。這是楚墨今天和他說的第二句話,第一句是讓他進來。白亦澤反應不過來了,傻傻地望著楚墨,有些不知所措。他以為楚墨看了檢討那麽長的時間,至少要盤問他一番的,結果得來了一句今後努力工作,這是代表他可以走了?


    白亦澤那副呆傻的模樣讓楚墨很想笑,特別是還帶著一副極為不協調的眼鏡,問道,“你還有事?”


    居然這麽輕鬆就過關了,白亦澤在心裏舒了口氣,覺得之前是自己太杞人憂天了,小心點是沒錯,時隔七年要認出一個連名字都變了的人,難度可想而知。


    “謝謝楚總!”白亦澤深深地想楚墨鞠了一躬,飛快地離開了這個地方。


    看著白亦澤離去,楚墨小心的把檢討書收進了抽屜裏。


    現在叫白亦澤是吧?既然被我找到,就別妄想再逃走。


    更何況現在到了我的公司,你逃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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