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百人等待河龍族考核已有數個時辰,對河龍圖騰之血虎視眈眈,卻不曾想連考核都無,河龍便這般草率擇了主?


    齊摹拓頓時咆哮一聲:“不!那是我的!”


    隻見他霍然抬起手臂,小臂袖子之下露出一個圖騰紋身,此刻驟然光芒一閃,隻一步便躥至加敏娜身側,一手伸出便要搶奪那圖騰之血!


    原本他還抱著忐忑之心,可指間已然觸碰到了那三角鱗片,卻見河龍依然無動於衷,齊摹拓頓時大喜,連忙一把握住三角鱗片,忍不住大笑三聲。


    他躬身對河龍行了一禮,其他人頓時反應過來,幾個實力不錯之人瞬息逼了上去,齊單車亦是很快來到齊摹拓身邊,合力對敵,齊摹拓雖握著圖騰之血,一時竟來不及使用。


    河龍目光冰冷,隻隔岸觀火,冷蕭見狀,不由也始終立於木樁之上,沒有去爭搶。


    約莫又是一個時辰之後,齊摹拓渾身染血,甚至有十幾人被他擊斃,屍體無力的躺倒在地,其他人終是沒再上前,心中暗暗有些歎息。


    這些人若一窩蜂再上,齊摹拓定然撐不住,可他們自忖奪了圖騰之血亦未必護的住,各懷鬼胎之下,竟無人再動。


    這時,有放棄爭奪者,忽然身子一轉,直接離開了河龍族。


    齊摹拓目光冷傲,齊單車亦不屑的掃了冷蕭一眼,這可是從冷蕭女人手中奪得的,他心中別提多興奮,目中滿是嘲諷之意!


    冷蕭眉頭微皺,心中一歎,拉起加敏娜便要離去。


    可拉了一下加敏娜卻發現拉不動,加敏娜亦神色驚慌,竟好似被限製了移動似的。卻見河龍朝加敏娜吐了個泡泡,加敏娜神色頓時舒緩,平靜了下來。


    齊摹拓將三角鱗片恭敬上呈,叫河龍刻畫圖騰之血,自以為原來這河龍族考核竟是這般,幸虧他及時出手攔下圖騰之血,否則便白白便宜了冷蕭!


    加敏娜的便是冷蕭的,二者顯然被他看作了一體。


    他躬身而立,河龍卻卻久久沒有反應,那些本欲離去之人,見好似又有變數,不由止住腳步,留了下來。


    齊摹拓抬頭,霍然對上一雙冰冷眼眸,河龍神情淡漠,這份淡漠甚至比初見加敏娜之時的躁怒更叫人心中不安。


    那份淡漠,齊摹拓心中不禁感覺有些熟悉,刹那回想起來,竟與他看向那些死人之時一般無二!


    齊摹拓頓時睜大雙眼,便見河龍輕輕吐出一個泡泡。


    那泡泡輕靈飛起,看似柔和,卻叫齊摹拓一陣頭皮發麻!他手臂之上的圖騰紋身頓時光芒大盛,急促閃爍,口中下意識怒喝一聲:“林蛙救我!”


    齊摹拓反應不可謂不快,周身頓時泛起一層靈氣光膜,可那泡泡一觸及那靈氣光膜之時,靈氣光膜便好像積麵對烈陽般瞬息融化,無一絲阻擋之力!


    不過一個呼吸之間,那泡泡輕輕一凹,將齊摹拓整個給包裹了進去!


    齊單車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不知是出了什麽狀況,隻見那泡泡忽然“啵”的一聲炸裂,空中一片三角鱗片緩緩飄落……


    “我……我哥呢?”齊單車不禁低呼一聲,半空那泡泡破裂之後,哪還有齊摹拓身影?齊摹拓便好似憑空消失了一般!莫說他此刻呆滯,便是離河龍族十幾裏地之外,一隻巨大林蛙才縱身躍起,忽然止住了腳步,目光茫然,它已感知不到齊摹拓氣息!


    這時,那三角鱗片再度飄到加敏娜手臂之上,河龍嘴角一張一合,那三角鱗片之上便沁出一滴鮮血,在加敏娜手臂上畫出一個簡筆錦鯉。


    那河龍紋身頓時光芒一閃,加敏娜竟渾身一震,猛然吐出一口烏黑鮮血!


    冷蕭不由大驚,連忙扶住加敏娜,加敏娜嬌軀微微一顫,眼神劃過冷蕭臉頰,與冷蕭對視一霎,又迅速垂首,流露一絲複雜之色,輕輕搖頭。


    冷蕭這才放心,心中不禁有些喜意,不曾想這圖騰之血跌跌撞撞,竟還是落到了加敏娜手中!


    那些試煉者見齊摹拓不知所蹤,不由露出嘲諷之意,方才他們盡數敗於齊摹拓之手,而此刻齊摹拓雖奪得了圖騰之血又有何用?沒命享嘛!


    “哥……你……”齊單車猶自發愣,喃喃一聲。


    那矮胖青年石九頓時冷笑一聲:“你哥那短命鬼,死了!”


    齊單車身軀猛然一顫,麵目猙獰:“不!不可能,我哥他怎會死!”


    石九皺眉,諷刺之意更濃:“愚蠢之至,死便死了,不過是一場試煉而已,你還要哭不成?娘們兒唧唧的。”


    齊單車不由大怒,頓時一步踏出,手中頓時拍出一掌:“胖賊,你再敢胡言?老子滅了你!”


    齊單車實力低微,全仰仗齊摹拓才能苟活至今,若齊摹拓身死,他還如何能夠挺過去?


    石九相貌一般,身材又胖,生平最恨有人說他胖,如今齊單車偏要戳他痛腳,頓時神色一厲:“齊摹拓實力強橫,我石某自歎不如,全是看著你哥麵子上才給你幾分薄麵,你可莫要將自己太當回事,真當我怕了你不成!”


    他亦身形一動,猛然擊出一掌,二人皆未獲得任何圖騰之血,不過是以力搏力,齊單車顯然不如石九,被石九一掌擊飛。


    此地殺人亦不會身死,石九便也懶得再計較,頓時冷哼一聲:“看著齊摹拓麵子上,石某今日便饒你一命,切莫自誤!”


    說到最後幾個字時,他有意無意掃了冷蕭一眼,此刻正是爭分奪秒之時,立刻便也離開了河龍族。


    齊單車頓時亦是麵露狠色,惡狠狠剮了冷蕭一眼,自忖不敵冷蕭,便不再自取其辱,隻撂下一句狠話:“莫要以為得了河龍圖騰便有多了不起,待我前去收服一隻圖騰,便來取你性命!”


    隨即,齊單車亦快步離去,他離去方向與石九相同,看來是有意要與石九較勁。


    冷蕭望著二人背影,竟露出一絲憐憫之意,隻見二人離去方向,赫然便是白牛族所在……


    帶著加敏娜離開了河龍族,冷蕭略一思索,便朝著一個方向而去。


    “看來必須去地圖外圍才行,地圖標記密集之處,恐怕別的宗門亦是知曉,爭奪太過激烈,且圖騰都相對較弱。”


    冷蕭心中思忖,這大片範圍之內,諸如白牛、河龍已然是其中佼佼者,可仍然隻是練氣修為,且在練氣之中亦非頂尖,屬實弱了少許。


    一個黃鳥圖騰,若不召喚黃鳥,給他帶來不了多少幫助,若要恢複到築基修為,恐怕要千百個黃鳥圖騰!


    冷蕭不由苦笑,除非是將這地圖所標記的部族全部承包,否則是不必再多想了,縱然是無人與他爭奪,千百個圖騰,把他渾身紋滿都紋不下!


    “文磊宗門必然也是極弱,地圖才這點範圍。”起初冷蕭還當這地圖詳盡,可幾日過後頓時便不以為然了。


    一路上,遇到了數次試煉者,並無相熟之人,彼此甚至未曾交談一句,冷蕭隻看他們一眼便知他們要去何處,不禁微微搖頭。


    此刻他心中忽然泛起一絲說不清的意味,想必石九與齊單車已然結束了試煉,在蛇潮之下,他們定無一絲生機。


    冷蕭無喜無悲,隻好似是突然想起這麽一件事,想完便過去了,從未將此二人放在眼中過。


    這一走,便是半月。


    半月時間,冷蕭心中總有種說不清之感,似悵然若失,似不自在,總覺得好似少了些什麽。


    他抬頭望去,忽見前方一片橙色野果,晶瑩剔透,不由眼前一亮,頓時摘下幾個果子,用衣服擦了擦遞給加敏娜。


    加敏娜及其自然的接過野果,大口吃了起來。


    冷蕭拿起野果張口正要咬,動作卻停頓了一霎,心中似驟然劃過一道電流,不禁扭頭看了加敏娜一眼。


    加敏娜察覺到冷蕭目光,隨即與他對視,泛起甜甜笑意,見冷蕭收回目光,她麵上笑容瞬息消失,隻兀自啃著野果。


    “原來,如此。”


    吃完野果,二人繼續趕路,加敏娜始終跟在冷蕭後方半步,一手擦著嘴角,一手輕輕垂在一邊,卻不再拉著冷蕭衣角。


    二人正走著,前方視野逐漸開闊起來,樹木逐漸稀少,變成一處平原。冷蕭性格謹慎,越是這平原地帶反倒越是不安,一旦蛇潮出現,借助綠草遮掩,極難察覺,且風吹草葉沙沙作響,對蛇潮亦是極好掩護。


    正在冷蕭思索之時,遠處突然射來一道黑影,冷蕭頓時一驚,刹那間已被臨近,一時竟躲之不及!


    冷蕭連忙往側麵一步,擋在加敏娜身前,加敏娜不由麵色一變,便見一枚箭矢直直釘在冷蕭肩頭,微微搖晃。


    加敏娜目光迷茫,不知是何情緒,卻見冷蕭神色冰冷,左手猛然抓住箭尾,用力拔下!


    箭矢拔出之時,帶起一蓬殷紅鮮血。


    不過刹那之間,遠處再度射來兩枚箭矢!冷蕭這次有了防備,又豈能被他射中?


    猛然揮舞手中箭矢,將那兩枚箭矢擊落在地。這平原地帶一覽無餘,隻見數百丈之外一人騎馬而立,張弓搭箭,冷蕭心中微凜,那人每一箭都含有靈氣所在!


    若非他得了一個圖騰,恐難以抵擋。


    此地在地圖之上已無標記,可單看那蠻族之人實力便已可見一斑。


    那人目光高傲,見射箭不中,忽然抽出一杆石質長矛,猛然策馬朝冷蕭衝了過來!


    冷蕭一把推開加敏娜,在駿馬臨近之時,一個俯身躲過那人一擊,手中箭矢猛然一刺,便直直紮入駿馬後腿之中!


    那駿馬頓時嘶鳴一聲,後蹄子一蹬,猛然將冷蕭蹬飛了出去,冷蕭胸口之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在草地上翻滾了數圈,迅速站起,趕回加敏娜身邊,擋在她身前。


    被冷蕭紮了一箭,那駿馬條件反射般還擊之後,頓時後腿一彎,一頭栽倒在地,那人順勢一個後翻,穩穩落地,眼神落在冷蕭身上,眉頭皺起,目光冰冷。


    此人二十歲上下,一身獸皮亦不知是何野獸之皮,遠比冷蕭所穿要光亮許多,一身氣勢更是不凡,顯得孔武有力。


    他好似一眼便看出冷蕭是外來者,絲毫不語冷蕭廢話,隻是嘴角勾起一絲嘲弄笑意,指了指哀嚎的駿馬,又指了指加敏娜,吐出一個字:“賠!”


    “妄想!”


    冷蕭神色平靜,想都未想便出聲回應。加敏娜看著冷蕭背影,清瘦卻堅忍,目中滿是複雜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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