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害怕,不能恐懼,更不能輸!


    然後活下去,帶著大家一起活下去!


    飛星劍被破,孟溪腦海瞬間閃過這兩句話,而後他的心裏便生出無邊的勇氣,被良因臨摹劍法所帶來的驚駭也隨之煙消雲散。


    看著麵無表情,眼神愈發冷冽的孟溪,良因心裏忽然冒出一股涼氣。


    這個家夥給他的感覺怎麽變得不一樣了?


    良因眉頭一皺,得意的表情頓時凝固在臉上,就在他忍不住要破口大罵的時候就聽孟溪冷冷說道:“既然如此,那你再來破我這一招。連珠飛星!”


    飛星劍接飛星劍,孟溪用出了李柏濤對付孟離的那一招。以飛星劍對良因強攻。


    心裏押著一股火的良因,自然不甘示弱,決定以連珠飛星給孟溪一個深刻的教訓,但連續施展飛星劍,並沒有像他想象的那麽簡單,由臨摹出來的劍法,並不流暢與孟溪對拚兩次之後便無以為繼。


    良因見事不可為,連忙收劍而退。


    而這也是一個武者在生死搏殺時該有的素養,絕不意氣用事。


    良因這邊一退,孟溪立刻跟上,劍尖刺向良因咽喉。


    看到直奔咽喉而來的長劍,良因不動聲色,隻是劍法一變,施展自己最為拿手的劉翁草路九劍式,以其中的挑劍式,撥開孟溪手中長劍。


    一步退,步步退。


    麵色已變得有些難看的良因在擋下孟溪的快劍後,再度向後退出一步,企圖想找回自己的節奏,從他的臉上能夠看到一些懊惱的神情,似乎是對自己施展連珠飛劍的決定而感到後悔。


    孟溪見到這一幕,自然不會浪費這大好的攻勢,長劍出手,再度遞向良因。


    好不容易奠定出的優勢,自然要乘勝追擊。可不要忘了,有一句話叫做窮寇莫追。敵人的劣勢有時候未必就是劣勢,而是誘敵深入的陷阱。


    良因的確對施展連珠飛星的決定後悔,但那隻不過是一閃而過的念頭,還不至於表現出來。


    之所以會表現的這麽明顯,不過是誘使孟溪繼續進攻的詭計。


    一個人做的越多,就越有可能犯錯。武者也是一樣,同一招施展的越多,就越有可能暴露破綻,更何況還是在急於求勝的情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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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劍刺來的時候,良因再次向後退出一步,將孟溪行劍的距離拉得更遠。急於求勝的孟溪果然中計,為了刺中良因,強行將劍法加速。


    本就劍速極快的飛星劍再度提速,使得孟溪走上了他師父的老路,況且他對飛星劍的處理,並不如他師父那般老道,本應威脅極大的一劍,立刻就在他手裏變了形。


    “年輕人,你還是太嫩了。”


    察覺到孟溪劍法破綻的良因眼前一亮,立刻頓住腳步,改退為近,一招掃劍式,掃開


    孟溪因劍法走形而變得無力的飛星劍,同時以極快的速度,再變一招,以一招基礎到不能再基礎的刺劍法刺向孟溪。


    勝負歸屬,瞬間易主。


    未曾想到這番變化的孟溪,在生死存亡的短短一瞬間隻能來得及避開要害。


    噗!


    劍鋒劃破胸膛,鮮血立刻從傷口滲出。


    孟溪捂著胸膛後退,麵色難看地看著良因。


    “卑鄙!”


    “卑鄙?”良因像是聽到一個笑話,好笑道:“生死交鋒,不過是各憑手段,又何來卑鄙一說?要怪,隻能怪你經驗不夠豐富,中了我的道。”


    孟溪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不甘,他知道對方說的並沒有錯,連命都做為賭注的戰鬥,區區計謀又算得了什麽。


    說到底,還是他戰鬥的經驗太少。


    可惡,孟離那個家夥是怎麽做到的,同樣都是五鍛,他為什麽就能讓良因無可奈何?


    孟溪心中憤恨不已,倒不是為自己著了對方的道而生氣,而是覺得自己又被孟離比了下去。


    之前在靠水武館敗給孟離,孟溪心裏就一直耿耿於懷。剛剛突破五鍛時,原以為已經能夠與孟離一較高下,沒想到還不等他有機會與孟離交手,良因就先給他來了一個教訓。


    若是沒有一個標杆,你永遠都不會知道,你和你對手之間的差距有多大。


    這個良因,就是他和孟溪之間的標杆。


    “小子,你的時間結束了。”


    良因才不管孟溪作何感想,他現在想要的是盡快結束這場戰鬥,然後,開始享受自己的勝利大餐:那三百條人命。


    劍尖向下一點,良因飛身縱起,出劍如勾,劍鋒旋成,自是劍鋒如筆鋒的飛勾劍!


    劉翁草路九劍式中的飛勾式,也是良因最拿手的一式,這一式使出來,幾乎已是穩操勝券。


    良因不相信他會再碰上一個孟離。


    實際上孟溪的劍法也的確無法和孟離的刀法相比。不過,相比孟離,他卻有著自己的方法。


    勝負就在這一瞬間,看著這必中的一劍,孟溪知道,決定勝負的時刻也要到來了。


    這一刻不隻是分勝負,還要分生死,一條人命和三百條人命的生死。


    他會輸嗎?


    孟溪這樣問自己,但這個答案,他卻無法回答。


    也許會輸,也許不會。


    因為相比走投無路的必死結局,他還有一招劍法可以反擊。


    這是一招兩敗俱傷的劍法,也是現在他僅存的希望。


    看著良因不斷逼近的長劍,孟溪雙眼逐漸失去焦點。時間好像定格在這一刻,他仿佛又回到了自己剛剛成為武者的那一刻。


    一棵粗壯的樹幹下,孟溪手持一柄木質的長劍


    ,對著幾乎已被砍禿的木樁練劍,劍法連動,或劈或砍或點或挑或刺,轉眼便是數十招。


    砰砰……砰砰……


    木劍與樹幹重重交擊,每一次都砍飛大量的木屑。


    數十招後,孟溪使出一招回身背刺的自創劍法。劍尖刺中木樁凹陷出,隻聽哢的一聲,木質的長劍再也經受不住這種力道,從中斷裂,由長劍折為短劍。


    李柏濤從一旁走來,雙手拍掌,麵帶微笑。


    “不錯!不錯!你的力量比以前更強了。”


    練劍已入渾然忘我境界的孟溪,見到不知什麽時候走過來的李柏濤,興奮道:“師父,你覺得我最後一式施展的劍法如何?”


    李柏濤看著孟溪手中的斷劍,沉思片刻道:“你這一招雖然出人意料,但卻是劍走偏鋒的一招,對上比你弱的人倒還沒什麽,一旦遇上與你同等境界的人,隻怕要有去無回。”


    隻能欺負欺負小朋友的一劍嗎?


    孟溪搖了搖頭,心裏感到有些失望,這一劍並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他看著李柏濤,問道:“師父,我這一劍還有沒有改良的餘地?”


    畢竟是自己自創的第一式劍法,孟溪不忍丟棄。


    “這個嗎……”李柏濤輕輕皺眉,看了眼孟溪手中的斷劍,露出一絲為難麵色,他倒是知道一門異常凶險的劍法,結合孟溪剛才的劍法,再由這一柄斷劍施展出來,卻是恰到好處。


    隻是一項對這個寶貝疼愛到不行的他,又怎麽忍心將那一招有可能致使施展者變成殘廢的凶險劍招交給他呢!


    不過,在看到孟溪眼神中的渴望神采後,李柏濤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歎道:“倒也不是沒有。”


    “太好了!”心中激動之情難以言表的孟溪,興高采烈的跳了起來,將自己的斷劍交給李柏濤,迫不及待道:“師父,你快點教我。”


    李柏濤嚴肅道:“我這一劍太過凶殘,是一招與敵人兩敗俱傷的劍法,你確定要學?”


    “我要學。”孟溪表情一板,鄭重點了點頭。他想得倒也幹脆,若是遇到需要施展這一擊的時候,那必定是極為危急的時刻,與其被敵人殺死,倒不如來個同歸於盡。


    李柏濤看到孟溪眼神中的果決,明白了自家徒弟的想法,接過斷劍,下一刻便舞了起來。


    “乖徒兒,你且看好,為師隻舞一遍!”


    “師父!”


    從回憶中遊走過來的孟溪,眼神中有淚光閃動。


    良因刺來的這絕殺一劍,讓他想起自己的師父,也讓他想起了師父施展的劍招。


    時間恢複,飛勾劍再度襲來,孟溪透過這不斷逼近的一劍,看著劍光後禦使劍招的良因,目光愈發堅定。


    這一劍,我必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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