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對上了!”


    啪!


    劉崇元忍不住一拍手掌,激動道:“二弟,你快去準備一下。明天,我要帶著流兒親自去登門道歉。”


    似是受到劉崇元的感染,胡不歸粗曠的麵龐也生出一抹紅光。


    他點了點頭,隨後消失在門外,不用說也知道,定然是去準備禮物去了。


    這一次我劉家,可不能再落後於人!


    看著胡不歸離去的方向,劉崇元臉上光彩一閃,忍不住生出萬丈豪情。


    住在富甲客棧中,本應是一件十分舒服的事情,但現在,孟離卻覺得有些不舒服了。


    甚至生出盡快離開這裏的想法。


    當孟離住進富甲客棧的第三天。察覺到“危機”的李斌,開始向劉升發起“進攻”時,他們二人之間,便以孟離為中心,展開一場較量。


    “孟公子……”


    “孟公子……”


    “孟公子……”


    被二人變著花樣服侍的孟離,就像處在一場風暴的中央,被這兩名極盡狗腿之能事的掌櫃,從兩端左一下右一下地撕扯著。


    被人服侍本應是一件十分享受的事情。


    但現在……已不是享受,而是折磨!


    你們這兩個狗腿子!


    孟離看著站在兩側,分別端著一碗白飯,恨不得一口一口將其喂進他嘴裏的二人,臉上露出一抹苦笑。


    “二位,你們能不能讓我安靜一會兒,如果你們再這樣,我可就要生氣了。”


    聽說孟離要生氣,兩名掌櫃頓時大驚失色,放下手裏的碗,垂頭喪氣地走出房間。


    覺得世界都仿佛安靜下來了的孟離,長長鬆了一口氣,隻是從客房到包廂這麽一段距離,他竟已經快要虛脫。


    看著一旁幸災樂禍的王卜二人,孟離無奈道:“看來我們必須要盡快換個地方了。”


    聽到這句話的王二苟眼前一亮,連忙放下手中碗筷,將那張被自己視若珍寶的圖紙拿了出來。


    “讓我來看一看!”


    卜大小姐夾了一根肉絲,放在嘴裏,一邊咀嚼,一邊說道:“恩,出去住我也不介意,不過好奇怪啊,他們為什麽對你這麽殷勤呢?”


    孟離摸著下巴道:“這倒是一個問題,李掌櫃對我照顧一些,我倒還能理解,可這劉升,為什麽突然就大獻殷勤了?”


    這兩天,劉升態度轉變之快,就像變了一個人,的確讓人值得懷疑。


    按理說,劉家的人不是應該跟他有仇才對嗎?怎麽就成劉家的貴客了?


    難道是因為我幫他們教訓了他們家的那個二貨少爺?


    一個腦子不太正常的二世祖,一朝受屈,發憤圖強,重振家族希望?


    孟離有些搞不懂,問劉升,他也說不清楚,隻知道是上麵的意思。


    卜大小姐突發奇想道:“他們不會是要麻痹你吧?先和你拉進關係,然後再借機除掉你?”


    孟離無語道:“難道你不覺得這樣有些多此一舉嗎?”


    既然要對付他,那又何必接近他?以劉家的能量,根本不必玩這些陰招。直接下招子,倒是來得更加爽利。


    “總不會是這個劉家家主有什麽特殊癖好吧?”卜大小姐又夾了一枚果脯,眯眼笑


    道:“嗯,好吃!”


    王二苟道:“今天我出去的時候,特意打聽了一下。劉家家大業大,手底下掌握著上百樁生意,涉及各行各業,可謂是日進鬥金。劉家家主劉崇元,為人豪爽,處事卻果決,劉家這幾年發展得如此之快,和他的處事手腕不無關係。這樣的人,我實在想不出他會有什麽不好的嗜好。”


    卜玉一手捏著筷子,一手托著下巴,視線向上,呈斜角仰視。


    “我聽說劉家和李家都是近幾年才發展起來的一流家族。且不說那李家,單說這個劉家,能夠讓一名七鍛武者心甘情願供其驅使,劉家家主的手段就不會簡單。”


    王二苟看了孟離一眼,道:“據我這幾天了解,我們在船上遇到的那個胡不歸,是劉家家主劉崇元的結拜兄弟。當初胡不歸深陷絕境,是劉崇元不惜氣海受損,也要用身體替他擋下一劍,這才保住了他一條性命。”


    此等兄弟義氣,竟讓卜玉聽得熱血沸騰,隻見她伸手一拍桌麵,讚賞道:“這個劉崇元為了兄弟,不惜放棄一身武藝,可敬可佩。還有那個胡不歸,即便已成七鍛,仍心甘情願為劉家做事,也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物。”


    嗯?怎麽好像跑題了?


    孟離瞅了一眼拍案而起的卜大小姐,苦笑道:“看來,若要一探究竟,我們就隻能想辦法見一見這位劉家主了!”


    他話音剛落,剛剛走出門外的劉升,竟又衝了進來,慌張的麵孔上夾雜著震驚和激動。


    “孟公子!孟公子!”


    他的聲音亢奮,急促中又透著一分不安,尖銳的就像一隻鐵簽,讓人很不舒服。


    孟離眉頭一皺,表情漸漸陰沉下來。


    “劉掌櫃,我剛才說過的話,你應該沒有忘記吧!”


    孟離說過,他想要安靜一會兒。


    但現在,這個簡單的要求,卻未能實現!


    這讓他非常憤怒。


    “孟公子誤會了!”


    劉升連忙擺手,喘著粗氣道:“是我家主人來了,他想拜見你!”


    劉家家主劉崇元來了!還要拜見我!


    剛剛還想著要和劉崇元見一麵的孟離,心中尤為震驚,甚至還生產一種不切實際的荒誕感覺。


    “你剛才說什麽?”


    他忍不住再次確認一遍。


    意識到自己失態的劉升,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巴掌,暗罵自己經不得大事。


    呼!


    深吸一口氣。


    調整好心態的劉升,雙手抱拳,對孟離彎腰一拜,畢恭畢敬道:“回孟公子,我家老爺仰慕公子威名,特到此處拜見公子。”


    仰慕我的威名?我自己的威名我怎麽不知道?


    聽劉升這麽一說,孟離心裏的荒誕感更加強烈,這個劉崇元到底耍的什麽花樣,先是將他尊為貴客,如今又將他恭維到這般地步?


    無事獻殷勤。


    孟離不相信這世上會有平白無故的善意,劉崇元對他越重視,他就越忍不住要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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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既然你主動找了過來,那就讓我看看你究竟是何目的。


    想及此處,孟離裝出受寵若驚的樣子,說道:“貴家主何須這般客氣,我這就去親自迎接。”


    話音方落,就聽門外傳來一聲大


    笑。


    “哈哈哈……劉某自己進來便是,就不勞公子大駕了。”


    門外,一人推門而入。


    此人身材高大,氣度豪邁,不是劉崇元又是何人?


    孟離看著這位聞名不如見麵的劉家主,心中暗自驚訝,此人雖然真氣盡廢,但從他身上透出的氣勢,仍是不可小視。


    這個劉崇元,不簡單啊!


    常居高位者,氣質會得到升華,不怒自威!


    此時站在孟離麵前的劉崇元,就是這種人。


    劉崇元看向孟離,麵帶微笑道:“孟公子住進富甲客棧這幾日,劉某早就想見一見,今日冒昧來訪,沒有打擾到公子吧?”


    孟離雖然年輕,但從小就熟讀父親留下的聖賢書,待人接物自有一套。


    此刻聽到對方的謙虛之語,哈哈一笑道:“劉家主客氣了,說起來我應該謝謝劉家主才是。這兩日我寄住在富甲客棧,劉升對我頗為照顧,聽說這是劉家主的意思,讓在好生感激。”


    聞聽此言,劉崇元看向劉升,露出滿意的目光。


    站在一旁低頭哈腰,動都不敢動一下的劉升,見到自家主子的讚許目光後,雙拳緊握,臉上忍不住生出一抹狂喜。


    發達了!發達了!


    當初徹夜未眠做出的選擇,果然是正確的。


    劉升這兩日忍辱負重,拚了命地伺候孟離,為得就是得到劉崇元的賞識,被委以重任。


    可還不等他來得及高興,孟離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他夢想破滅。


    “但是這位劉掌櫃,品性不是很好,需要慎用。”


    看著劉升漸漸由錯愕變為屈辱,想怒卻不敢怒的表情。孟離臉上露出一抹冷笑。


    這個劉升,真當他沒有察覺嗎?


    他們來到富甲客棧的第一天,劉升就與他們發生衝突,雖然對方控製得很好,但他還是察覺到了對方的敵意。


    就像是一名武者對危機的預感,孟離對劉升也生出一絲警惕,後來若不是劉崇元橫插一杠,這個劉升指不定會怎麽對付他們。


    這兩天,孟離之所以沒有跟劉升翻臉,一是覺得沒有必要,二是沒有合適的機會,此時見到劉崇元,自然是有仇報仇。


    更重要的是,他還要借這個機會,試探一下劉崇元的態度。


    聽到孟離的話,劉崇元的臉色瞬間轉冷,怒喝道:“混賬東西,讓你到這裏來,不是讓你來耍心眼的,還不給我滾!”


    完了!


    聽到劉崇元這一聲震喝,劉升頓時癱在地上,萬念俱灰。


    在劉家,劉崇元的話就是命令,沒有人敢反抗。


    看了眼癱在地上失魂落魄的劉升,劉崇元眉頭一皺,沉聲道:“來人,把他拉走。”


    話音落下,門外走進一個夥計,將劉升像拖死狗一樣拖了出去。


    劉崇元微微一笑,對孟離抱拳道:“不好意思,讓公子見笑了。”


    麵對劉崇元的笑容,孟離背後頓時冒出一股寒氣。


    這個劉崇元好深的城府!


    雖然感受到劉崇元的壓力,但孟離還是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哈哈一笑道:“劉家主多慮了,我也隻是隨便說說。你這樣,反而讓我不知該如何是好。況且我還還與令公子發生過一些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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