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三子中,槍臣謝義最是好戰,但凡遇到棘手的敵人,都會主動請戰。


    若是其他時候,謝瀾也許會同意,但今天卻不行。


    “呂義仁是我的,你和老三去對付另外兩個人。”謝瀾揮了揮手。


    謝義撇了撇嘴,雖然不滿,卻也不敢反駁。


    呂義仁看著謝瀾,神色陰沉道:“你們究竟是什麽人?為什麽攔著我們的去路?”


    謝瀾不是一個喜歡廢話的人,冷聲道:“死人不需要知道太多。”


    “死人?”呂義仁好笑道:“你是在說我嗎?”


    隨後,他看向虛若穀和駱長安,說道:“你們不用出手,這三個人交給我就可以。”


    呂義仁說話的語氣又飄又輕,可落在其他人耳中,卻不知是何等的霸道。


    同是納氣巔峰,他卻要以一敵三。


    “狂妄!”


    謝瀾冷哼一聲,而後提鐧衝向呂義仁,與此同時,謝義和謝未也向呂義仁發起進攻。


    既然呂義仁要以一敵三,那他們便趁機將其除掉,一勞永逸。


    可就在這時,一股無比猛烈的氣息,突然從呂義仁身上爆發出來。


    感受到這股氣息,孟離臉色驟變,這氣息他曾在燕行觀身上感受過,而那一次,正是燕行觀突破塑命境的時候。


    “掌門要突破了?”


    孟離看著呂義仁的背影,喃喃自語。


    從納氣巔峰突破到塑命境,對所有武者而言,都是一次極為艱難的挑戰,江湖中更是流傳著奪命檻的說法,這便是因為九成九的武者在突破時都將性命留在了這裏。


    之所以會這樣,就是因為升境之劫。


    塑命境,非同尋常,遭天嫉!


    眾所周知,塑命境共有三重,每一重都要渡劫一次,而第一重便是人劫。


    當初燕行觀在孟家村後山斬殺雁北雙雄,畢其功於一役,過的就是人劫。


    現在呂義仁獨鬥謝家三子,正是異曲同工。


    虛若穀看著仿佛變了一個人的呂義仁,眼神中閃過一抹憂慮。


    呂義仁的這個情況,休離宗裏隻有他一個人知道,作為同為納氣巔峰的武者,他很清楚這有多麽危險。


    “他在突破塑命境,快阻止他!”


    謝瀾眉頭一皺,同樣察覺到呂義仁的打算,對於呂義仁將他們當做人劫目標這件事,他的心裏隻有不屑。


    畢竟,九成九的武者最終都死在了這升境之劫上。


    他呂義仁雖然不一定能成為那百分之一,但麵對正在突破的呂義仁,謝家三兄弟仍是不敢掉以輕心,紛紛激發本武之靈,以自己最強的力量向呂義仁發起進攻。


    鐧、槍、刀。


    三道虛幻的光影在空中浮現。


    呂義仁目光一閃,忽然一拳轟出,向天空中的三道虛影轟去。


    一道巨大的拳影淩空落下,砸在謝家三兄弟的本武之靈上。


    萬靈榜第三十五位,破靈臂!


    轟隆一聲巨響,謝家三兄弟的本武之靈瞬間破碎。


    噗……


    謝家三兄弟重傷敗退,而被重點關注的謝瀾,更是吐出一口鮮血。


    “不可能,你的力量怎會如此之強?”謝瀾不敢相信。


    呂義


    仁道:“不是我強,而是你們太弱。”


    他這話還是有些謙虛的,謝家三兄弟的實力是一個方麵,更重的還是他的本武之靈。


    要知道,呂義仁的本武之靈是破靈臂。


    雖隻是一條手臂,卻具備破靈奇效,排名在他之後的本武之靈都會被他克製。


    在一旁觀戰的孟離,借著燕行觀與雁北雙雄一戰的經驗倒也看出了一些東西。


    如果將納氣巔峰分作三六九等,燕行觀無疑是最頂尖的一個,相比之下呂義仁雖有不足,卻也隻是稍遜半籌。


    而這謝家三兄弟,勉強也就隻能排個中等偏上而已。與當初的雁北雙雄還要差上不少。


    謝家三兄弟似乎也察覺到問題所在,收起本武之靈,再次嚐試進攻。


    他們三兄弟常年形影不離,刀槍鐧自有一套迎敵的技巧,又是以三敵一,自然不會懼怕。


    然而……


    呂義仁再次揮出一拳,拳風炸裂,再次將三人擊潰。


    沒有浮誇的技法,也沒有精妙的招式,呂義仁所施展的隻不過是最簡單最純粹的拳腳。


    可即便如此,他也如一夫當關的猛將,使得三人無法前進一步。


    “我再給你們一次機會,說出你們的身份,否則死。”


    呂義仁看著謝家三兄弟,目光愈發銳利。


    “情報有誤,這個呂義仁不是我們能夠對付的,撤。”


    謝瀾當機立斷,拉著自己兩位兄弟便要逃命而去。


    隻是還不等他們有所行動,呂義仁身形一閃,便將他們去路攔住。


    看著呂義仁近在咫尺的冷漠麵龐,謝瀾心駭不已。


    “你要幹什麽!得罪了我們獵武道,你也別想有好下場。”


    “獵武道!”呂義仁聞言一怔,卻不想謝瀾突然偷襲,一鐧向他抽了過來。


    “無恥!”


    呂義仁冷喝一聲,一掌拂開銅鐧,起腳將謝瀾踢飛。


    與此同時,謝義和謝未也向呂義仁發出偷襲,卻被呂義仁動用破靈臂轟開。


    呂義仁再次來到謝瀾麵前,冷漠道:“獵武道為什麽要向我們出手?新武派和你們又是什麽關係?”


    離開無拘城前,呂義仁曾得到消息,說是新武派要對他們出手。


    現在獵武道的人出現在這裏,如果兩者之間沒有關係,呂義仁是萬萬不會信的。


    謝瀾閉口不言,獵武道中紀律森嚴,泄露情報幾乎是死路一條。之前劍臣被鐵卦仙追殺,便是因為不小心泄露了一個情報。


    剛才,他情急之下說出“獵武道”三字,便已是犯了大錯了。


    “不說是吧!那你可不要怪我對你不客氣!”


    呂義仁冷哼一聲,一腳踩在謝瀾的小腿上,隻聽哢嚓一聲,小腿瞬間折斷。


    “啊……”


    謝瀾抱著腿,痛苦大叫。


    “說不說?”呂義仁抬腳落腳,在謝瀾另一條腿上微微用力。


    謝瀾驚恐道:“腳下留情,我說就是!”


    謝義和謝未連忙製止。“大哥不能說啊!”


    謝瀾大喝道:“反正都是死路一條,說與不說又有什麽區別!”


    呂義仁不為所動,冷冷看著三人。


    謝瀾苦澀道:“新武派兩


    年前就已經被我們獵武道控製,此次剿滅休離宗的行動,就是我們道主親自下的指令。”


    呂義仁道:“我們與獵武道從無瓜葛,你們那個道主為什麽要與我們過不去?”


    江湖之大,宗門成千上萬,他們休離宗不過是滄海一粟,何足道哉?


    謝瀾遲疑了,說了前麵那些話,也許很能活,可要再說下去,他就必死無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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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勸你最好不要挑戰我的耐心。”


    呂義仁目中寒光一閃,哢嚓一聲,又將謝瀾另一條腿踩斷。


    “再有遲疑,可就不隻是斷腿那麽簡單了。說!”


    謝瀾強忍痛楚道:“因為逆命宗!”


    謝瀾隻說了五個字,換了別人也許聽不懂,可呂義仁又怎會不明白。


    這件事情終究是敗露了!


    呂義仁暗歎一聲,不禁為以後感到擔憂。


    他本非休離宗人,卻被上一任的宗主委以重任,歸根結底,就是逆命宗。


    在來休離宗之前,呂義仁一直跟隨在伏背老人身邊,他接任休離宗宗主之位,也是由此人授意,為的就是幫逆命宗留下一顆種子。


    “掌門,發生什麽事了?”


    虛若穀察覺到了異常,來到呂義仁身旁。


    呂義仁蹙眉道:“有一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們,其實咱們休離宗的前身是逆命宗。”


    “逆命宗!”虛若穀眉頭一皺道:“哪個逆命宗?”


    呂義仁苦笑道:“除了那個逆命宗,這天下又哪還有第二個逆命宗?有一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們,其實我是六大魔頭之首伏背老人門下記名弟子,你們的師父則是逆命宗中幸存下來的弟子。”


    “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


    虛若穀驚呼一聲,不隻是他,就連其他人也大吃一驚。


    逆命宗,那可是江湖中的禁忌,他們休離宗怎麽會與這個門派有所牽連?


    我們的身份這麽屌嗎?


    孟離覺得,如果趙簡之在這裏,一定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逆命宗既然是休離宗的前身。作為休離宗的弟子,他們自然也就等同於逆命宗的弟子。


    這逼格,立馬就提了上來。


    呂義仁道:“逆命宗是江湖禁忌,為了不給休離宗帶來麻煩,兩者之間的關係是絕對不能泄露出去的。”


    虛若穀想通了一個一直以來困擾著他的問題,說道:“為了保守這個秘密,當年師父才會將掌門的位子傳給你?”


    當年若沒有呂義仁,休離宗的掌門歸屬,應該會落在他的身上。


    “當年的事情非常複雜,我也是臨危受命,才會來到休離宗,幸蒙諸位不棄。”


    呂義仁伸手抱拳,神態誠懇。


    來到休離宗之後的日子,讓他感到榮幸。


    “掌門,現在怎麽辦?”


    虛若穀看向謝家三兄弟,麵露殺機。


    呂義仁歎道:“他們隻是聽命行事,就算殺了他們也沒用,就讓他們走吧!”


    逆命宗事關重大,獵武道絕對不會允許休離宗的存在,即便殺了謝家三兄弟,仍會繼續派人追殺。


    謝瀾不敢置信道:“你真的願意放我們離去?”


    呂義仁道:“在我沒有改變主意之前趕快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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